1895年,任伯年,一位揭開藝術新格局的時代明星逝去;徐悲鴻,另一位引領藝術變革的璀璨明星誕生。他們在藝術上一脈相承,都是中國畫家中罕見的天才人物,技巧全面,舉重若輕;他們也同是兼具時代精神與藝術個性的先行者,敢於革新、敢於突破,為中國畫偉大傳統的復興開拓出新路。
「在神不在貌——從任伯年到徐悲鴻」 於9月26日正式開展。本次展覽由徐悲鴻紀念館主辦,時代悲鴻藝術中心學術支持。展覽共分為三個版塊:「沉酣矯變」、「雅麗豐繁」、「未竟之作」,皆摘自徐悲鴻評任伯年之語,將分別展示任伯年具有變革性的人物畫、設色雅豔的花鳥畫、以及多幅被徐悲鴻視作璞玉的伯年遺墨,共計50餘件館藏伯年珍品。這些畫作都是首度公開展出,也是徐悲鴻一生收藏任伯年佳品的首次集結。
繼2019年「徐悲鴻與齊白石」展之後,此次任伯年展覽是大師眼中的大師系列展的第二展,兩個展覽均是通過還原徐悲鴻的視角,梳理展示藝術大師的收藏珍品,力圖逐步向觀眾揭開徐悲鴻的收藏世界和收藏觀,以大師之眼去觀大師之作,去體會徐悲鴻對於藝術收藏的傾盡全力、對於藝術精髓的珍視守護、對於藝術傳承的嘔心瀝血。
回到1933
1933—1934年,徐悲鴻攜任伯年、齊白石、張大千、潘天壽、陳樹人等多位畫家作品赴歐。在法國巴黎舉辦的中國美術展覽會,原定持續一個月,因反響熱烈,展覽延期至45天,觀眾達數萬人。畫展結束後,法國政府從畫展中選購了10多幅作品,在巴黎國立外國美術館成立了中國繪畫展室。之後,又在義大利、德國、蘇聯等地進行了巡展,成為中國繪畫在歐洲影響最大之事。
一走進展區,觀眾首先進入的即是「歐洲中國美術展覽會巡展」區域,將觀看到一段近百年之前徐悲鴻在歐洲舉辦中國美術展覽會的珍貴視頻,文獻、視頻與空間結合,以期客觀、立體地還原當時的語境, 重現徐悲鴻帶任伯年作品遠赴歐洲的歷史風貌,用沉浸式的氛圍帶領觀眾「回到1933」。這一區域的文獻資料都是首次公開,法文展覽海報、展覽圖錄、報紙報導、徐悲鴻布展留影等,每一件都印刻著歷史的痕跡,封存了大師徐悲鴻傳播弘揚中國藝術的足跡,如今承載著藝術傳承的力量走入現代。
「歐洲中國美術展覽會巡展」文獻展廳區
「時空隧道」展區
在1933年法國中國美術展覽會的圖錄中,可以看到有一幅任伯年的《女媧鍊石》,與此相呼應,進入展覽的第一版塊「沉酣矯變」,觀眾便可以一睹原作的風採,看到這幅曾被徐悲鴻帶到歐洲的伯年傑作。策展人正是期望通過「回到1933」這樣一個歷史場景的截取和還原,作為整個展覽的序章,進而用倒敘的手法講述徐悲鴻的收藏故事,將觀眾置身於歷史語境之中,拉近觀眾與大師的距離,傾聽兩位藝術大師跨越時空的故事。
1933年,徐悲鴻在巴黎舉辦中國美術展覽會圖錄
任伯年 《女媧鍊石》 紙本設色 118×66cm 1888年 ©徐悲鴻紀念館藏
一代明星
徐悲鴻曾稱讚:
「伯年為一代明星,而非學究;是抒情詩人,而未為史詩。」
任伯年的藝術中既有文人雅士崇尚的淡雅明淨、簡逸清新,又有符合普通民眾審美的通俗平易、意趣盎然,固而生前就已「畫名大噪」,「年未及壯,已名重大江南北」,確為推動傳統藝術現代性轉型的先行者、揭開藝術新格局的時代明星。
「憶吾童時有一日,先君入城,歸仿伯年《斬樹鍾馗》一幅,樹作小鬼形,盤根錯節,蓋在城中所見伯年佳作也。是為吾知任伯年名之始。」
一幅《斬樹鍾馗》為徐悲鴻知任伯年之始,徐、任兩位大師的鐘馗系列作品亦是此次展覽的開篇。任伯年一生中創作過諸多形象百變的鐘馗,徐悲鴻同樣鍾愛於畫鍾馗,更曾在端午節前後連續創作多幅鍾馗作品,在徐悲鴻對於鍾馗題材的喜好中便可以窺見任伯年的印跡。
第一單元展區
「百變神界大咖」
此次展覽詳盡地梳理了徐悲鴻與任伯年跨越時空的「交集」與「對話」:徐悲鴻「傾其積蓄,廣為搜集」的伯年佳作、其好友陳之初出版的《任伯年畫集》、徐悲鴻為畫集特寫的《任伯年評傳》和創作的油畫《任伯年像》,匯聚一堂,力求更加客觀、全面、立體地講述大師徐悲鴻一生中敬重、推崇任伯年的軼事。
《任伯年畫集》文獻展區
悲鴻生命
人們熟知徐悲鴻的畫家及教育家身份,卻鮮少關注到他的另一重身份——收藏家。
1953 年徐悲鴻去世後,按照其遺願,夫人廖靜文女士不僅捐出了1200餘件徐悲鴻作品,更將他一生節衣縮食收藏的唐、宋、元、明、清及近代著名書畫家的作品1200餘件,以及圖書、畫冊、碑帖等1萬餘件,全部捐獻給了國家。
在徐悲鴻收藏的上千幅作品中,《八十七神仙卷》被其視為至寶,曾特意鈐印上了「悲鴻生命」的印章。而徐悲鴻收藏的《杜鵑》、《西施浣紗》等多幅任伯年作品中同樣可以看到「悲鴻生命」的印章,足見其對任伯年畫作的珍愛與推崇。
「悲鴻生命」印章
任伯年 《西施浣紗》 紙本設色 105×27cm 年代不詳 ©徐悲鴻紀念館藏
此次展覽既是對於任伯年藝術成就的展示,更是對於徐悲鴻藝術收藏的探究。展覽中精心摘選出了徐悲鴻在所藏伯年畫作中書寫的題跋,貫穿於整個展廳之中,用徐悲鴻先生的文字話語,去還原其對任伯年作品的收藏曆程及心得體會,可以看到一個更加生動真切的大師徐悲鴻——
他在見到任伯年佳作時會感嘆「此真神品也」、「夢寐數月」;在喜獲伯年畫作時「歡喜讚嘆,便欲躍起」;在不能得畫時會嘆息「恨不能豪奪,成完數,悵悵」;在珍藏的伯年作品上又特意叮囑「特恐張掛過多,塵汙混其筆跡耳,有保守之責者不可不加注意也」,在他的收藏中滿懷著對藝術的熱忱、對伯年的敬仰。
「回想徐悲鴻先生在世的時候,有時和他一起談天論地,他總少不了要提到任伯年;如果是在徐先生的家裡,又總免不了要把他所收藏的任伯年作品掛起來供客人們欣賞。」
「徐悲鴻勞累了一天 ,最喜靠在畫室的躺椅上,靜靜的欣賞掛在牆上的任伯年條屏畫作,放鬆休息。」
任伯年八幅條屏作品展區
任伯年八幅條屏作品展區
任伯年 《荷花》 絹本設色 195×47.5cm 1890年 ©徐悲鴻紀念館藏
任伯年 《紫藤翠鳥》 絹本設色 195×47.5cm 1890年 ©徐悲鴻紀念館藏
跨越時空
一位在摹古沿襲、陳陳相因的晚清畫壇,別出機杼,匠心獨運,融貫古今,參借西法,是引領海派新風的先行者;一位在中西方交融的時代,竭盡全力地引進西畫技法,義無反顧地開創融匯中西之路,是推動中國畫改良的一代宗師。
但他們二人都秉承著「在神不在貌」的藝術理念,推動了傳統人物畫的變革——徐悲鴻曾在《仲英先生五十六歲小像》題跋:「伯年高藝雄才,觀察精妙絕倫,每作均有獨特境界,即如此作,其傳神阿堵無論矣。」
而在同一幅畫作上,馬衡的題跋中記載了伯年話語:「吾被投止時,即無時不留心於主人之舉止行動,今所傳者,在神不在貌也。」他們也都是師法天地萬物、觀察精妙絕倫的大師——任伯年喜於觀察生活,「欣觀群鳥之翔集飛鳴,怡然自適」,徐悲鴻當年亦是「躑躅於動物園速寫猛獸,其樂無窮」。
展廳中部特設有「穿越時空的對話」區域,以粒子動畫的形式呈現兩位大師的話語和藝術理念,並在此區域將兩位大師相同題材的畫作並置,可以看到任伯年清新雅麗的沒骨花卉對徐悲鴻的影響,可以看到兩位大師筆下栩栩如生、意趣盎然的萬物生靈:小巧渾圓的麻雀、大筆揮灑的芭蕉、體態豐盈的雞、憨態可愛的鵝。
「穿越時空的對話」沉浸式展區
任伯年 《牡雞頑石》 紙本設色126×54.5cm 1884年 ©徐悲鴻紀念館藏
徐悲鴻 《雄雞木槿》 紙本設色 140×49cm 1942年 ©徐悲鴻紀念館藏
展覽信息
「在神不在貌——從任伯年到徐悲鴻」展
學術顧問:徐慶平
總策劃:王紅英
策展人:徐驥、張李萌
展覽執行:武川、唐培勇、王麗梅、張創軍
主辦單位:徐悲鴻紀念館
學術支持:時代悲鴻藝術中心
展覽時間:2020年9月26日——2021年2月28日
展覽地點:徐悲鴻紀念館四層展廳
展覽地址:北京市西城區新街口北大街5號
開館時間:每周二至周日10:00——16:00(15:30停止入館)每周一閉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