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濃,風正清,茶已泡好,青燈撥亮。心中難平少年緒,出門走一走,飛眼細數年年朝朝,恰是沽酒賣花真飄逸,筆耕蹉跎玲瓏月。一路歡歌,一路情懷。
初識煙臺,不識巷口海風,落花不識流水無情,滿牆薔薇,細嗅不識伊人花香。榆錢隨風入夜,映著月光,好個悽涼,尋不到老酒館,覓不蹤清風涼亭,劃不響火柴,唇齒晦澀,嗚嗚呀呀,低聲吟唱,哈哈哈,輕觸岸的浪花,偶飛翔的海鳥,做個心情雜貨鋪,或許解憂,或許添香。
咋來杭州,杭幫美食,清甜可口,雲鬢黃花,團扇柳腰,食色性也。滿眼的花折傘,觸手可及的煙雨巷,溪流拂堤的輕慢搖。荷塘扁舟,娘子未離西湖畔,斷橋仍有許仙郎。
匆匆輾轉,夜行千裡,北上哈爾濱,夏末的哈市,3點天就亮了,秋意漸濃,想起了秋褲的溫暖,不免感嘆,有一種思念叫望穿秋水,有一種寒冷叫忘穿秋褲。踏上黑土地,我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蕭紅,一個把貧窮寫進骨子裡的女人,然而在蕭紅故裡,吃著饞嘴的老肉店,就著新蒜的清香,喝上有名的大綠棒,不免感嘆,時代造了你,你也造了時代。
電影一幀一幀場景重播,一幕一幕在腦子裡過著,怎麼能不想起《黃金時代》,怎麼能不銘心於沙溢的獨白,沙溢,那近乎完美的眼神,沙溢,就是看一眼就在戲裡,沙溢,你是民國來的信使,我與你共鳴,共鳴一個黃金時代,一個悲傷又歡喜的黃金時代。肖軍,端木蕻良,冰心,魯迅,徐先生,一個又一個鮮活的形象……
趁著夜色入京了,這午夜的都城會放光芒,處境有情,腦子裡全是「北京的金山上放光芒,毛主席……」,只是一種光輝是夜的芬芳,而有一種光輝是黨的光芒恩澤。
老北京的糖葫蘆,走街串巷的吆喝曲調,四合院胡同裡的孩子嬉鬧,清晨天安門廣場徐徐升起的莊嚴國旗,晨起遛鳥的老爺子,大柵欄琳琅百貨,潘家園捯飭文玩的鬥爺,還未落地,已經電影似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夜,落地了,人,未靜落,我要走一走這馬路,看一看路燈,去轉角的老茶館,喝一壺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