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跳動、翻騰……伴著輕快浪漫的音樂,她似美人魚一般在水中輕盈舞動,一雙大眼睛清澈靈動,時而俏皮可愛,時而優雅迷人。曲畢,全場掌聲雷動,如果2010年廣州亞運會冠軍並不足以讓她家喻戶曉,那麼2015年喀山世錦賽孫文雁憑藉實力和美貌成為了粉絲口中的花遊女神。
不願被稱為女神 最累時邊練邊哭
早晨6點,天才剛亮,孫文雁獨自在靜悄悄的訓練館,裹著厚厚的衣服開始跑步,頭一天晚上,她在朋友圈曬出在桑拿房大汗淋漓的照片,胳膊上細細密密的汗水看著讓人忍不住心疼,這是花遊女神習以為常的生活,不管是跑步還是蒸桑拿,她的目的是減重。
為了瘦一點,孫文雁還採取過極端方式,一天一口食物都不吃。按照普通人的標準,孫文雁跟「胖」這個字根本不沾邊,她擁有藝術女孩獨特的美好氣質,還有一雙1.1米的修長筆直美腿,但外教麻佑的要求顯然更嚴格:「170米的底線是54公斤。」哪怕只超過1公斤,外教就會拉下臉:「我都不想說她,誰知道昨天又吃了什麼!」這讓孫文雁經常在美食麵前掙扎:「特別想喝帶汽的飲料,還有甜甜的東西,但是一想到脂肪沒有降還在升,就不敢張嘴去吃了。」不過她也會偶爾放縱一下,4月份從武漢比完賽,她和記者相約在咖啡廳,不光點了三明治,還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雙皮奶:「最近控制的比較好,剛比賽回來,吃一頓沒事。」
長期對體重嚴苛的控制,再擁有精湛的表演和甜美的笑容,2015年喀山世錦賽後,孫文雁俘獲了大批粉絲,大家親切地叫她「花遊女神」,談起這個稱呼,她並不開心:「我還是喜歡他們叫我燕子姐,只是一個姐姐而已,你要說女神的話,我們整個隊伍都是女神。」
也許,她更希望因為實力而被喜愛,為了金牌的目標,她付出的絕不僅僅是減重這麼簡單。
很多人的眼中的花遊就是水中漫舞,女孩們只需保持好身材就萬事大吉,孫文雁笑著搖頭:「訓練中沒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這個項目的基礎是美,但是想要成為冠軍的話,還需要兩個要素:速度、力量。隨著項目的發展,要求也越來越挑戰人體極限,現在運動員遊動的速度是過去的兩倍,同時又要求保持姣好的身材,不能有大塊肌肉,對於孫文雁這名27歲的老將來說,這是不小的挑戰:「就像你跑步,不可能跑過一個18歲的,你遊泳也不可能遊過18歲的。人家還在進步,你可能就一直只能遊這個速度。」在集體項目的編排上,不可能因為一個人力量差或者體能差,就不去編排更高的速度和難度,如果跟不上大部隊的腳步,結果只能是被淘汰,這就是競技體育的殘酷。孫文雁能夠做的就是課上練完課下繼續練,保證每天的訓練時間不少於7小時:有氧訓練、無氧訓練、技術動作、藝術表現力……缺一項都不行!在隊員眼中,孫文雁不是粉絲口中的女神,而是被稱為「訓練狂人」的女漢子。
「教練布置的這個計劃,你就要完成,不可能說我太累了我做不下來,有時覺得好辛苦。」常年超負荷的訓練令人絕望,最累的時候孫文雁一邊訓練一邊在水中偷偷地掉眼淚。
父母對我要求嚴格 期盼狀態牛到裡約
日復一日地訓練、一場又一場的比賽……累到極致時,孫文雁偶爾會後悔為什麼選了專業運動員這條路,但時光如果倒轉到小時候,命運依然不會改變,6歲時,一次意外的溺水,讓父母下定決心送孫文雁去學遊泳,接著走進了花遊的世界。
「父母特別希望我練體育,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孫文雁的父母是典型的中國家長,對於教練的話言聽計從,不給她一點偷懶的機會。就算再苦再累,如果教練安排周六日自己在家加練,父母絕對會監督她一絲不苟地完成,他們的理念就是:「幹這一行怎麼能不吃苦啊,你堅持下來就是了。」
「我挺怕我媽的。」兒時經歷讓讓孫文雁至今心有餘悸,家裡人不是不疼她,但是在訓練方面父母一向強硬,從未心軟,有時媽媽甚至會直接動手,曾經在她最苦最累特別想要退縮的時候,家人硬生生地把她頂住,但這樣的相處方式曾經讓她和家人關係有點僵硬,「無助」是孫文雁當時最痛苦的感受:「你知道嗎?那種感覺還是蠻累的,真的需要自己心裏面消化,需要緩一緩。」
2008年,孫文雁遭遇運動生涯中最大挫折,落選國家隊無緣北京奧運會,回到省隊看隊友比賽時,她的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也就在這時,她才發現父母對她的影響有多麼深刻:「落選後從來沒有想過就這麼放棄,長大以後發現父母給你灌輸的概念越強,你就越不能有放棄的想法,你只是在想著自己要怎麼樣去解決你現在的問題。」
沒有父母和教練的嚴格要求,就沒有今天帶領中國隊不斷突破的孫文雁。2012年,她作為主力隊員參加倫敦奧運會,一舉奪得花樣遊泳集體項目的銀牌,也許是賽前準備太充分,孫文雁甚至沒有緊張:「以前我比賽時,總會擔心自己的技術、體能,但奧運會時就是特別心安。」
四年後,再次參加奧運會,花遊女神從新兵變成了老將,並升級為國家隊隊長,歲月的磨礪、身份的變化讓她更加成熟:「到了這種位置你自然要去突破自己,就是那種成長吧,除了技術上的變化,還有性格上的,我之前會比較內向,不太敢跟不太熟的人或者教練員打招呼,但是現在就是很自然的聊幾句。」這種成熟還體現在心態上:「自己第一次參加奧運會時,想的是不希望自己給這個集體拖後腿,第二屆奧運會更多的就是去享受這次比賽,不會有太多的負擔。」
四月份的花遊冠軍賽上,中國隊在奧運會的參賽節目正式與大家亮相了,看得出,孫文雁很喜歡這次的編排:「這次我們中國人在表現的項目中更豪放一點,巴西人民都很熱情,也希望我們的表演風格上要更熱情。」
「成績上有具體的目標了嗎?」面對這個問題,孫文雁低頭想了一下,卻還是斬釘截鐵:「更好的成績是我們一直的目標,雖然通過去年世錦賽,我們看到了和第一名的差距,但我們都想要拿金牌。」孫文雁一直在和隊友們一起積極備戰,力爭能延續良好狀態,牛到裡約!
男友對我一見鍾情 苦苦尋找兩年
2015年,孫文雁為國家隊贊助商拍了一條廣告,極具挑戰性的是,她的部分是一段感情戲,在片中,她經歷了一場浪漫感人的求婚,而在現實生活中,那時的她連男朋友都沒有。
花遊女神的感情問題曾被父母視為「老大難」,去年二老來北京看望她,特意去了一趟雍和宮燒香拜佛,其中一個願望就是盼女兒找到一個好歸宿,爸爸直言:「她年紀大了,而且工作比較特殊,常年各地參加比賽,這就更不好找了。」
父母的嘮叨了還沒到半年,孫文雁就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提起男朋友,她的臉上出現一抹紅暈:「他就是公司上班的普通人,通過朋友認識的。」
他們的相識還真有些「知音」色彩。2011年世錦賽,孫文雁的男朋友隨手打開電視,從不看花遊比賽的他一晃而過間看到了孫文雁的鏡頭,從此一見鍾情。
因為不是體育圈的人,男友尋找孫文雁的過程頗為曲折。在靠社交媒體尋人的網際網路時代,孫文雁非常低調,不僅沒有名人認證,搜索起來也相當困難,她坦言比較害怕得到太多的關注。喀山世錦賽結束後,度假中的她曾經在微博上曬了一組比基尼照片,美好的身材讓網友們驚嘆不已,發現微博曝光後照片就被她刪除了:「我拍出來就後悔了,因為我覺得那個照片還是有一點點私密的。我自己會慢慢的不太上微博這樣的東西,因為有些你可能認為是對的話,別人會覺得是不好的,有的時候看到這種評論,多少還會是有點不舒服。」
正是因為孫文雁的性格,給男友的尋覓之路增加了難度。功夫不負有心,在苦苦尋找了兩年後,他終於通過「六度空間理論」找到了心中所愛,並展開了愛情的攻勢。孫文雁笑道:「我是他的女神,但我對他不是一見鍾情,不是那種男女朋友的喜歡,但他會親手做東西給我吃,我覺得這個人還蠻用心的。」
慢慢的,孫文雁被打動了。今年年初,她正式接受了男友的追求:「我心比較粗,經常丟三落四,做飯做菜都不會,有些東西會想不到,現在都交給男朋友照顧。」
因為緊張的備戰,因為東奔西跑的生活,孫文雁的愛情註定需要比別人多用心一些,也許現在婚期還沒有列入她的計劃中,但看到她甜蜜的表情和羞澀的笑容,奧運之後廣告那一幕是否會在現實生活中上演,誰又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