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我是錦魚兒
01
這年頭，借錢的人是大爺，要錢的人是孫子，我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三年前，我哥劉漢才迷上了賭博，敗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不說，還欠了十幾萬的外債。我也很不幸的成了他的債主，借他的5萬是用信用卡套現的。
我不知道劉漢才在外工作的這幾年已經喪失了人性，他早已不再是我印象中老實厚道的哥哥。身邊的親戚朋友，同學同事都被他坑了個遍。
5萬元，這對於當時我一個剛畢業，拿著3000元工資的小姑娘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當然，這錢我也不是心甘情願借給他的，一開始他說參加同學婚禮，跟我借了5000元，過兩天又說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看病，又借了7000元。
沒想到一星期後，他又說做生意需要三萬塊周轉，我發現情況不妙，就跟他說沒錢。
後面劉漢才的事越鬧越大，外面追債的都追到了農村老家，幾個人兇神惡煞，放狠話，如果不給錢，就把劉漢才帶走，劉漢才哭著跪著求我爸，沒辦法，我爸只得拉下老臉找鄰居借了幾千塊應急，打發了要債的人。
自此，我爸每天都會接到數十個不同的催債和恐嚇電話，嚇的我媽整夜整夜的睡覺。
平常從不主動聯繫我的母親，開始三天兩頭的給我打電話，無非就是說劉漢才那點爛事，當然，最終的目的就是想我拿錢出來。
那天，我還在上班的路上，又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說是劉漢才借了高利貸，三天不還錢對方就打斷他的腿。母親都嚇哭了，在手機那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弄點錢。
聽到母親的哽咽聲，我心軟了，便把信用卡的錢套現出來給了劉漢才還債。
別人都在奔小康，而我卻回到了解放前。
02
此後的日子裡，為了還信用卡，我是吃糠咽菜，還好有老公（當時還是男朋友）接濟。為了早日還清信用卡，我擺地攤、開淘寶店、做微商，總算還清了欠款。
最近，我和老公計劃買房，很幸運的搖到號了，售樓部通知三天之內需要付清首付60萬。
我和老公急得焦頭爛額，一晚上翻來覆去的沒睡著，以我們現在的積蓄遠遠不夠，但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第二天一早，我就給劉漢才打了電話，希望他能拿個一兩萬出來。電話那端的劉漢才冷冷地說了句沒錢，就掛斷了電話。
劉漢才的拒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這些年他已經喪失了人性，給他打這個電話也只是想再確認一下而已。
緊接著，我又給我媽打了電話，我媽直截了當的說她沒有錢。我沒想到我媽和劉漢才態度如出一轍。
那一刻，我心裡充滿了悲憤，劉漢才和母親都在騙我，把我當猴耍。偏偏我還跟個傻子似的 ，那麼掏心掏肺地對他們。
在我媽的觀念裡兒子才是親生的，女兒是別人家的。哪有拿錢給我的道理。
這幾年，我已經對我媽失望透頂了。想當初結婚的時候，老公家給了10萬彩禮，我拿了5萬孝敬父母，可我媽愣是一毛錢嫁妝也沒給我準備。就連結婚的喜糖也是等我放假自己去超市買的。
節假日回家，我爸心疼我日子過得清苦，把家裡的雞宰了幾隻讓我帶走，我媽是一臉的不情願。而對我哥就完全不同了，劉漢才回趟家，她恨不得將整個家都給他搬走，生怕兒子在外面吃苦。
話說，劉漢才如今的無賴樣兒，跟我媽對他的溺愛脫不了干係
本以為在我有困難的時候他們會伸出援助之手，沒想到連個外人都不如。
最終，我和老公在公婆以及朋友同學的幫助下，三天內籌齊了首付，這其中的辛酸只有我們懂。
買完房後，我和老公又走上了還債的道路，為了早點還清欠別人的錢，我倆下班後又打一份工，經常飯都吃不上。
所以，借給劉漢才的錢無論如何我也得要回來。
03
最近聽我爸說劉漢才談了一個女朋友，打算結婚了。我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姑娘是眼瞎嗎？怎麼能看上他？」劉漢才在我眼中就是一個渣男，曾經他有一個女朋友，為他打過兩次胎，最終還是被辜負了。
不得不說，劉漢才長得帥，異性緣很好，只可惜內心醜陋，人品不佳，空有一副好皮囊。
趁著周末，我回了趟娘家，劉漢才和他女朋友林琳都在。晚上，趁著林琳休息的間隙，我將爸媽和劉漢才請到了我的房間。
「劉漢才，你準備什麼時候還我錢？現在我月月都要還別人的錢，已經快吃不起飯了」。
「你哥他現在沒錢，等以後有錢了會給你的，不就幾萬塊錢嗎？還沒完沒了了」，說這話的正是把劉漢才當寶貝的母親。
「沒錢就不還了嗎？你們自己想辦法吧，三天內把錢打到我卡上，否則你這煮熟的鴨子恐怕也要飛了」，我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口氣說完，就連夜回了城裡的家。
沒良心的東西，這可是你親哥，你要是敢把他婚事弄黃了，以後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背後傳來母親罵罵咧咧的聲音。
三天過去了，我的手機沒有接收到任何轉帳的信息。
緊接著，我媽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劉佳妮，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哥借你的那幾萬就當你孝敬我和你爸的，以後別再叨叨叨的，你哥的婚事要是黃了，我唯你是問」我媽憤憤地說道。
「我是應該孝敬你和我爸，但是我沒義務孝敬劉漢才」，我衝我媽怒吼道。
如果把錢還我，我才懶得管劉漢才的破事。
04
三個月後我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妮兒，家裡出事了，你趕緊抽時間回來一趟吧」，電話中父親聲音急促，充滿了焦慮。
我回到家，看見父親彎腰駝背地在客廳來回踱步，父親見我回來，眼中有一絲光芒閃現。父親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鬢角依稀有了白髮，眼窩深陷，皺紋也越來越多。
我從父親那裡得知，原來，自從我那天離家後，母親就開始張羅劉漢才的婚事。她怕我以及其他的債主來要債，趕緊將手頭的錢在縣城給劉漢才置辦了婚房。
買完房兩人就領了結婚證，這不，還沒來得及舉辦婚禮，女方就要跟劉漢才離婚。
母親從外面回來，看見我就是一個白眼，「要不是你這個烏鴉嘴，你嫂子怎麼會要跟你哥離婚，現在跑回來幹什麼，看戲嗎？」
「劉漢才離婚關我什麼事，有哪個姑娘願意跟他這樣的人過日子呢，好吃懶做，好高騖遠，整天想著一夜暴富，可惜啊，沒這個命」。
你這個死丫頭，怎麼能這麼說你哥呢？你還顧念兄妹之情嗎？母親嘟牙咧嘴地說道。
呵呵，現在來跟我談兄妹之情，太好笑吧？當初我還信用卡，窮的吃不起飯、租不起房，你們有心疼一下我，有顧念親情嗎？我買房到處籌錢，急得頭髮都白了，你將手頭的錢都留給劉漢才，不顧我的死活，請問不顧念親情的人到底是誰？
母親聽完我連珠帶炮似的發問，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劉漢才像蔫了的茄子，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只能說造成現在的結果都是你們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聽父親說，劉漢才當時也是連哄帶騙才把女方追到手的，他告訴女方可以婚前買一套房寫在她的名下，你以為劉漢才對姑娘是真愛，那就大錯特錯了？其實劉漢才是個老賴，徵信不良，無法貸款，而女方又要求買房才結婚，於是乎就寫了女方一個人的名字。
劉漢才和林琳的婚事黃了，房子也打了水漂。母親千算萬算卻算到了自己頭上，可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問題，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於我。
我已經懶得再跟他們糾纏了。哪怕是親人之間，也需要界限感。
05
一個月後，我帶父親去了縣城母親給劉漢才買的房子裡，當我拿出鑰匙開門時，父親張口結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知道此時父親的心中有一連串的疑問。
當初我意外得知老家的農田因為修路被徵收了，補貼了一筆錢，我知道這錢一定會被劉漢才敗光，正好那會兒買房缺錢，沒想到他們完全沒有還錢的意思。
於是，我不得不花錢僱傭了林琳，已經離過幾次婚的林琳根本不介意再多離一次，她的目的只是賺錢，我們達成了共識。
父親聽後恍然大悟。
「爸，以後這房子就用來給你和我媽養老，但是如果你們想給劉漢才，那我肯定不答應，這房子是我名下的，當初林琳手裡的房本是我找人仿製的」。
「妮兒，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給那個兔崽子一毛錢的」，我知道我爸大概是對劉漢才徹底失望了。只有我媽還把他當個寶，她永遠不明白自己這樣一味的寵兒子並不是愛他，而是害了他。
房子的事我和我爸達成了一致，決定不告訴我媽和劉漢才，不然還不知道他們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最近聽說劉漢才迷上了打麻將，沒事兒就去茶館打牌，據說為了弄錢打牌，把我外婆送給我媽的一條黃金項鍊給賤賣了，把她都氣哭了，追到麻將館一邊撕扯著劉漢才的衣服一邊罵他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希望我媽能明白，她面對我哥的一切索取都給與滿足，並非是愛他，只會讓他成為巨嬰，對他的人生甚至是整個社會都產生不良影響。而我，作為妹妹，更加不會縱容他，我不能讓自己成為扶哥狂魔，成為第二個樊勝美。
但願劉漢才能早一點懂得，親人是用來珍惜的，而不是坑害的。
作者簡介：90後新晉寶媽，熱愛讀書和碼字，想用文字寫盡世間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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