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併進程中的鬥魚和虎牙，暗流湧動

文 | 趙二把刀

樹欲靜而風不止，雖然虎牙和鬥魚的合併在外界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但實際上可能並不是那麼的「風平浪靜」——這場涉及兩家公司，數萬名主播以及員工的直播行業最大規模的合併的「明爭暗鬥」，有可能成為商業教科書般的存在。

事實上，網際網路行業大規模的合併案例並不少，但真正能夠實現雙品牌的並不多，比如餓了麼和百度外賣、美團和大眾點評、摩拜和美團、土豆和優酷等等，整合的曲折過程和難度可想而知，想要實現1+1大於2的格局更是難上加上……其實，整合的難度不僅在於業務和產品以及品牌的融合，更難的是人性、人心的整合。

而這，或許也是虎牙和鬥魚合併路上必須要邁過的門檻。

1、相愛沒有那麼容易

曾經鬧得沸沸揚揚的虎牙訴鬥魚「黑公關」的官司，近期進入二審的執行階段，鬥魚要向老對手、合併的對象虎牙道歉並賠償一元。

二審審理認為，「鬥魚在其明知發布的涉案文章有可能會侵害他人商業信譽的後果時，希望或放任該後果的發生，具有主觀故意」，從而作出終審判決：鬥魚公司在其微博、微信公眾號發布被控侵權信息的行為，構成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十一條所規定的商業詆毀行為，損害了虎牙公司的商譽，依法應當承擔相應的侵權賠償責任，鬥魚公司應當在判決生效之日起分別在新浪微博、微信公眾號平臺上置頂發布道歉聲明，向原告虎牙公司賠禮道歉、消除影響（持續發布期間為三十日）。

這和一審的結果基本一致，但鬥魚方面一直未履行。這一轉眼，兩家公司的合併都已經「箭在弦上」，不知道鬥魚方面會不會一直拖到兩者合併？！

關於虎牙和鬥魚的合併坊間也一直都有傳聞，畢竟，兩者背後都站著騰訊這個龐然大物，不僅是資本，更有資源和版權的絕對統治性的地位，也使得兩者的合併在之前的財報季正式浮出水面。

8月中旬，也就是鬥魚和虎牙分別發布財報之際，有消息稱，鬥魚、虎牙接連收到騰訊的初步非約束性建議書，被要求以換股形式合併；之後，這則消息也分別被雙方證實。

虎牙方面，CEO董榮傑曾在內部信中表示將考慮增發股份，並以虎牙股份來購買鬥魚所有股份，同時也強調「公司董事會尚未做出任何決定，將謹慎審閱和評估這一提議，做出最優選擇。但是公司董事會無法保證將會執行與提議有關合併的協議，以及協議是否會被批准或完成。」

鬥魚方面方面則表示：「騰訊已經把遊戲直播作為一個比較重要的戰略位置，這對我們未來的發展是最好的。我們也一直與騰訊保持遊戲平臺和其他項目合作，在生態建設方面也有很多值得探索。」

另外據媒體報導，在收到騰訊的建議書後，鬥魚和虎牙分別宣布成立特別委員會，用於評估騰訊提出的建議書。但截至目前，並沒有證據證明兩者的合併已經正式進入流程——但正所謂，大勢所趨，在大資本和大平臺的推動之下，合併可能僅僅是時間的問題，但合併的細節以及對於行業的影響已經逐漸顯現……

就以所謂「黑公關」的二審判定結果來看，伴隨合併進程，兩家公司之間背後的博弈應該也會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畢竟，兩家公司無論從體量、市值、用戶、主播群體等多個維度都是近似的、差別並不大。其實，資本層面的合併隨著騰訊的發力已經逐漸清晰化，但圍繞更多的合併細節探討能否達成一致或許是制約兩者合併時間線能否清晰和快速的關鍵點。

多年來，圍繞產品、運營、主播和用戶乃至公關層面的針鋒相對，也使得鬥魚和虎牙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麼和諧，可以想像，如果合併真的進入執行階段，受到影響的不僅是雙方體系之間的對接，涉及其中的市場、公關、運營乃至主播們，都會感受到「不一樣」的衝擊。

2、每個人都有他的脾氣

作為電競愛好者，讀娛君關注一位知名電競選手、同時也是一位頂級的主播——韋神，就因為從鬥魚跳槽虎牙而陷入漫長的官司中……在之前的直播中，他給網友們說不用特別擔心，因為平臺會兜底——在很多大主播跳槽的訴訟前後，平臺方也都是相互掣肘的，這也是直播平臺之前所謂惡性競爭的產物。

這其中，鬥魚和虎牙對於優質大主播的爭奪相當激烈，這也使得雙方之間和主播之間的訴訟頻發，據不完全統計，截至2019年底，兩者之間和主播的訴訟案件超過30起，這裡面不乏張大仙、韋神等大主播。除了平臺和主播之間，平臺和平臺的推波助瀾也是主播跳槽的原因。

可以想像，如果平臺合併，對於很多牽扯其中的主播而言，可能是利好，也可能喜憂參半，而決定因素，大約就是誰將執掌合併後的話語權吧。

誰話語權強？有解讀說可能是打通兩者內容，各自保留品牌和運營團隊——這應該是個美好的願望吧，畢竟，如果是這樣的結果，合併也沒有實際的意義。

也有消息說，虎牙的股權簡單，市值和利潤率也更高，所以虎牙主導；當然，相反的說法也有，有消息認為鬥魚的體量或許更大，所以應該是鬥魚方面執掌大權？

拋開管理層的話語權，其實主播們都很清楚合併後的影響是什麼。知名舞蹈區主播小深深就在直播中提到，合併後最重要的後果就是主播們的「高薪」可能將成為過去。確實，不管是鬥魚還是虎牙，合併後必須要整合公會和主播資源，合併後平臺的話語權更強，而主播們能夠選擇的餘地並不多。

相信隨著合併的深入，結算體系的整合也會在所難免，這對目前以公會為主導的主播體系帶來相當多的改變……讀娛君也曾和鬥魚、虎牙以及各大公會的工作人員陸續聊過合併的話題，人心浮動也是在所難免，尤其是兩家平臺的員工，更多的還是面臨優化的可能性，又比如，雙方各自負責市場公關的員工們，如何面對合併後的境地，這些也是必須要面對的挑戰。

但遊戲直播賽道，對於想要在年輕人市場保持優勢的資本和平臺而言，重要性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對於兩家平臺合併後是否成為帶貨直播的擔心大可不必，但對電商業務的嘗試可能會越演越烈，這對遊戲主播和才藝主播們而言，也會面臨更複雜的內容生態。事實上，讀娛君在小團團和阿冷的直播間也看到過帶貨的內容，但整體來說，嘗試大於成果，沒有體系化支撐的帶貨其實就是過家家罷了。

相信，隨著合併進程的明朗化，對主播對公會的影響也會浮現，但應該不會出現所謂「直播收費」的局面吧？

3

不管是網際網路行業還是傳統行業，合併中常常出現的「強強聯手」大概都是宣傳的話語，必然有一方是兵臨城下不得不籤訂的盟約，所謂「強強聯手」，大多是心懷鬼胎，多年來網際網路的合併案例也早已經驗證。

比如，近日處於風口浪尖的外賣行業，百度外賣在被餓了嗎合併之初，也是宣布將兩個品牌運營，但結果呢？百度外賣已經成為一個歷史名詞；

又比如，大出行領域曾經風光無限的玩家們，被併購之後的命運如何？滴滴合併快的，快的沒了；摩拜被美團拿下，也是慢慢淡化品牌，美團單車則浮出水面；又比如，土豆併入優酷後，早已經迷失在業務變更的路上；58和趕集合併後，趕集的品牌自然也是慢慢的削減……

有沒有合併後仍然保持一戰之力的品牌？有，但不多，比如，大眾點評，仍然能夠保持一定的曝光度，積攢多年的口碑確實讓點評還能夠保留一定的發展空間。

所以，在同一賽道血戰到底的對手們，即使最終走到了一起，所謂的品牌和運營獨立多數也都是權宜之計，最終都會被資本和平臺消化，成為主要枝幹的養分。這是必然會發生的，鬥爭必然會留下痕跡，就好像虎牙和鬥魚的訴訟一樣，終於會有一方為此買單，只是不知道是勝訴的虎牙，還是堅持不道歉的鬥魚。

小結：

虎牙和鬥魚的合併，值得長期關注，這也是不多的由更大平臺主導兩個中等平臺的合併案例，過程一定會有更多值得思考的事兒發生，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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