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財經出品 文丨梁春富 編|深海
把YY直播賣給百度的36億美元還沒到帳，歡聚時代在大洋彼岸先是被渾水做空，再遭投資者集體訴訟。
美東時間11月18日美股午盤時段，知名做空機構渾水的創始人Carson Block表示，正做空中概股歡聚集團。
隨後，渾水官網發布針對歡聚時代的沽空報告，指控YY直播有大約90%都是欺詐行為。該機構表示，通過分析近1.5億筆交易，數據顯示YY直播有約50%的禮物打賞收入來自YY伺服器，另外有約40%的收入來自外部機器人或者主播刷單。
歡聚時代股價聞訊跳水，盤中跌幅一度達30%，截至11月18日美股收盤，報73.66美元，跌幅26.48%。
北京時間11月19日一早，雷達財經獲悉，郝俊波律所在公眾號"國際律師"發文，徵集投資者參與維權。郝俊波稱，渾水報告讓提起證券集體訴訟有了初步公開信息依據。
渾水：YY直播是一個"虛假的生態系統"
渾水的做空報告主要對歡聚時代的直播生態提出了三大方面的質疑，其一是指控YY直播有大約90%都是欺詐行為，是一個虛假的生態系統。
該機構稱，在直播平臺上"打賞"主播的道具大多數為主播本人不斷"內循環"此前收到的打賞，甚至還有部分"打賞"來自YY伺服器。通過分析近1.5億筆交易，數據顯示YY直播有約50%的禮物打賞收入來自YY伺服器，另外有約40%的收入來自外部機器人或者主播刷單。
來源：渾水報告
其二，渾水質疑由於禮物收入數據造假，歡聚時代頭部主播的實際收入並沒有外界傳言那麼高。做空報告稱，以2019年YY"年度冠軍主播"李先生為例，2019年12月對其打賞最多的用戶（700萬人民幣）與他本人使用的IMEI為同一個。而絕大多數YY直播聲稱的付費用戶也存在同樣的問題。
來源：渾水報告
其三，渾水質疑管理主播的公會也參與造假。根據對比歡聚時代的財報和五大公會的企業徵信報告，渾水質疑，2018年這些公會的收入不到歡聚時代公布的15%。
來源：渾水報告
此外，一同被渾水看空的還有歡聚時代的Bigo，被指和YY直播存在相同的情況。該機構稱BIGO LIVE的營收數據也存在80%的偽造成分。
對於造假指控，歡聚時代對外回應稱，渾水的報告充滿了對直播行業和直播生態的無知，報告中邏輯不清、數據混亂、以偏概全，包含了大量的錯誤。
歡聚時代正處於關鍵期
遭遇造假的歡聚時代，正處於關鍵期。
11月17日，百度宣布與歡聚集團籤署最終約束性協議，全資收購歡聚集團國內直播業務（YY），總交易金額約為36億美元（約合240億人民幣），交易預期將於2021年上半年完成交割。這也是百度迄今為止金額最大的一筆收購。
歡聚時代也在此時發布了2020年三季報。根據三季報，YY的月活用戶為4130萬，同比增長3.4%，環比只增加了10萬。YY在用戶規模上，已經遇到了天花板。
更為關鍵的是，相對於BIGO逐漸成長為支撐歡聚時代營收的中流砥柱，YY直播不論是在市場影響力還是營收上，都已經不復當年之勇。
據財報，YY直播總付費用戶數已經連續三個季度下降。2020年Q3，YY的總付費用戶數同比下降4.7%至410萬，去年同期為430萬。與此同時，YY直播的營收增速也在走下坡路。據財報，自2019年Q2到2020年Q2，YY直播的付費用戶同比增速分別為19.1%、14.4%、9.8%、-3.6%、-2.2%。
歡聚集團在二季度財報時曾披露，BIGO直播收入在集團直播收入中佔比首次過半，BIGO貢獻的直播收入為29.5億元，YY的直播收入為26.57億元。
據三季度財報，歡聚集團的直播收入同比增長40.1%至60.491億元，歡聚時代表示營收增長主要是由於BIGO直播收入持續增長所致。
對於百度收購YY直播的交易，渾水也在報告中發問："問題在於百度會怎麼做？百度正在努力成長，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但百度真的會試圖用幾乎完全是假的業務的形式來換取'增長'嗎？"
渾水創始人Block接受採訪時，則把這一筆交易比作了惠普曾經對軟體公司Autonomy的收購。
2011年，惠普以大約110億美元（約合720億元人民幣）買下英國軟體公司Autonomy。但一年後，惠普指控Autonomy創始人麥可·林奇(Michael Lynch)以及公司其他高管故意虛報公司的財務業績。而此次收購對惠普來說是災難性的，惠普在這一筆交易中衝銷了88億美元。Autonomy的創始人林奇也面臨包括證券欺詐、電信欺詐和共謀在內的多項指控。
律師徵集受損投資者維權
渾水報告發布後，郝俊波律所發布公告，徵集投資者參與維權。
郝俊波稱，渾水發布針對歡聚時代的做空報告，指控歡聚對投資者發布重大誤導性虛假信息。受此重大不利消息影響，歡聚股價大跌，令投資者損失嚴重。
郝俊波號召在此次大跌前投資該公司的股票或期權並遭受較大損失的投資者可以聯繫我們，免費諮詢了解本案詳情及如何維護您的投資權益。
郝俊波向雷達財經表示："以目前這個做空報告，就可以有合理的懷疑，這個公司有可能存在證券欺詐，損害投資者的利益，而且股價已經下跌，給投資者造成了損失，所以目前來講，已經有了提起證券集體訴訟的一個初步地公開信息依據。"
郝俊波表示，預計幾天以內就會陸續有投資者來提起訴訟。
直播行業數據造假頻發
雷達財經梳理發現，直播行業數據造假頻發。
"雙十一"剛過，許多電商平臺與網絡直播的頭部主播紛紛曬出亮眼數據。天貓公布的雙11成交額同比增長85%；數據顯示，11月10號，薇婭直播間觀看人次達8200萬，當場直播銷售額超過11億。"雙十一"期間，淘寶直播誕生了28個成交額1億元的直播間。
然而，動輒上億、十億元的銷售額，百萬千萬的觀看人次，頭部主播們的"赫赫戰果"的背後也隱藏著巨大的行業泡沫和虛假數據。
有媒體揭露，在一場粉絲量達311萬的直播中，300萬的互動實際上是通過刷單公司營造出來的虛假繁榮，網絡直播並非看上去那麼美。
據中央廣電總局央廣之聲公眾號披露，直播數據的關鍵指標包括觀看人數、互動率、銷售量等，這些數據都可以通過技術手段實現。即通過電腦程式模擬直播App和平臺伺服器之間的通信。可以理解成電腦上裝了很多個模擬的App，模擬出2000個不同的人來加入到直播間。而當機器刷單失效時，刷單公司就會出動人手，面前給你擺10臺手機，你就操作這10臺手機到一個的直播間裡，進行群控或者叫雲控。
央廣之聲報導稱，只需要投入三十多萬，就可以同時操縱1000個手機，在各類平臺中註冊帳號。有雲控商家表示，一般是一些刷單公司或者大的MCN向他們買設備建機房；他們自己也提供代刷單服務，十幾塊錢可以刷出萬名虛擬粉絲。一位主播也透露了人工刷單的價格，稱50人在一個小時內刷1200條左右的評論，只需要50塊錢。雲控廠家稱，他們的語料庫中設定了上萬條評論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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