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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園鳴謝
1928年9月25日,一家名叫「加爾文製造(Galvin Manufacturing)」的公司在美國芝加哥成立。
公司的創立者,是加爾文兄弟倆——保羅·加爾文(Paul V. Galvin)和約瑟夫·加爾文(Joseph Galvin)。
左為哥哥保羅·加爾文,右為弟弟約瑟夫·加爾文
這家公司規模很小,啟動資金只有565美元,員工5人,辦公場地位於當地一幢普通出租大樓中。
誰也沒想到,若干年後,就是這個小公司,無數次引領了人類科技的創新,也無數次改變了歷史發展的走向。
沒錯,加爾文製造,就是後來舉世聞名的摩託羅拉。
Hello,Moto!
01. 萌芽起步
加爾文製造公司(以下簡稱「加爾文公司」)成立之後,主營業務是汽車配套電子產品。具體來說,就是汽車上面的收音機。
那個時候,汽車廠商在生產汽車時,並沒有標配收音機。所以,加爾文公司製造自己的收音機,並賣給車主。
加爾文公司的車載收音機
加爾文兄弟將自己的收音機命名為「摩託羅拉(Motorola)」。
「Motor」表示汽車,「ola」則是「聲音」之意,合起來,就是「汽車之聲」。Ola在當時也是很多品牌喜歡用的後綴,像路人皆知的可口可樂(Coca Cola),就是如此。
摩託羅拉收音機在技術上有獨到之處——當時很多車載收音機容易受汽車引擎蓋產生的靜電幹擾,出現雜音,而摩託羅拉收音機沒有這個問題。因此,它在市場上很受歡迎。
到1936年,加爾文公司累計銷售了150萬臺汽車收音機。當時,包括福特、克萊斯勒等公司生產的汽車,有一半以上會安裝摩託羅拉收音機。
後來,加爾文公司又推出了一種被稱為「Police Cruiser(警察巡洋艦)」的調幅汽車收音機。這種收音機可以預先調諧到特定頻率,接收警方廣播,在美國軍方和警察系統得到廣泛應用。
Police Cruiser
正因為這些極具競爭力的產品,加上加爾文兄弟踏實坦誠的經營風格,使得加爾文公司在經濟大蕭條時期仍然保持增長,一路平穩發展。
不久之後,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美國參戰。
因備戰需要,美國政府下令停止民用汽車的生產。於是,加爾文公司的車載收音機,一下子沒有了市場。
就在加爾文兄弟為公司出路發愁的時候,機遇來到了他們面前。
在戰爭期間,美軍意識到戰場無線通信的重要性,於是開始牽頭進行相關設備的研究。
不久後(1939年),他們造出了第一臺無線背負式步話機(walkie talkie),型號為SCR-194。東西雖然造出來了,但是缺陷很多,不適合戰場使用。
於是,他們開始邀請民營企業加入研究項目。加爾文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加爾文公司牽頭研發的型號,是SCR-536。研發負責人是當時加爾文公司的總工Don Mitchell。
SCR-536無線步話機於1940年正式定型,1941年7月量產,重約2.3千克,工作頻率3.5~6MHz,輸出功率360毫瓦。它的有效通話距離比較短,只有1英裡左右,一般配備到排一級的單位。
SCR-536
因為足夠小,可以手持,所以SCR-536是世界上第一款手持對講設備,也被稱為「handie talkie」。
就在研發SCR-536的同時,保羅·加爾文還聘請了當時無線通信領域的專家Daniel Noble、Henryk Magnuski等人加盟公司,研發更好更強的型號。
1942年春天,加爾文公司改進研發出的SCR-300正式定型,隨後投入戰場使用。
SCR-300
SCR-300最早出現在1943年8月的太平洋戰場(紐幾內亞島),後來又參與了義大利戰役和諾曼第登陸等一系列美軍戰役。它的重量約為14.5-17.5千克,有效通話距離3公裡,一般配備到連一級的單位。
在整個戰爭期間,SCR-300累計生產了5萬部,SCR-536生產了超過13萬部。這些步話機為二戰勝利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與此同時,加爾文公司的技術和資金實力也大為增長,為後續的高速發展奠定了基礎。
02. 發展壯大
戰爭結束後,加爾文公司在肯塔基州的保靈格林安裝了世界上第一個完整的調幅雙向警用無線電無線通信系統,成為第一家將軍用雙向通訊轉化為民用的公司。
1946年10月2日,貝爾電話公司啟動車載無線電話服務,並利用摩託羅拉的通信設備撥打出了第一個電話。
保羅·加爾文和他的車載無線電話
隨著產品在軍用和民用領域迅速普及,摩託羅拉品牌的名聲不斷擴大,逐漸成為了無線通信的代名詞。
1947年,保羅·加爾文乾脆把公司名字直接改成了「摩託羅拉(Motorola)」。
同年,摩託羅拉造出了自己的第一臺電視機,名字叫「Golden View」。因為價格便宜,所以深受用戶歡迎,一年的銷量就超過了10萬臺。
摩託羅拉電視機
1948年,摩託羅拉公司開始從事半導體業務。1955 年,摩託羅拉生產了世界上第一批商用高功率電晶體,用於車載無線電。
同年,摩託羅拉製造出世界上第一臺無線尋呼機。
這種小型的無線接收機小巧輕便、便於攜帶,可以接收信息。它最早期的用戶,是醫院。醫院通過這套尋呼系統,可以快速找到醫生,也可以快速了解病人的情況,代替了原先的醫院廣播系統。
1956年,保羅·加爾文將總裁一職移交給了自己的兒子羅伯特·加爾文。兩年後,羅伯特繼任公司董事長。從此,摩託羅拉進入了羅伯特時代。
羅伯特·加爾文
後來的事實證明,羅伯特·加爾文是一位優秀的繼承者,極具管理才華。摩託羅拉在他的領導下,一步一步邁入全球頂尖科技公司的行列。
1958年,摩託羅拉推出了全球首臺電源和接收器全部使用電晶體製造的雙工車載對講機Motrac。由於耗電少,這款對講機即使在汽車沒有發動的情況下也一樣可以通話。
Motrac車載對講機
1963年,摩託羅拉與National Video公司合資推出了全球首臺真正意義的長方形彩色顯像管,並迅速成為行業標準。在此之前生產的電視熒幕,都是圓形的。
1969年,又是摩託羅拉的高光時刻。在阿波羅登月計劃的支持下,這一年的7月20日,人類首次登上月球。而摩託羅拉無線電設備,讓地球上超過5億人得以共同見證這一歷史時刻。
阿姆斯特朗那句經典名言:「That's one smallstep for man,one giant leap for mankind!(這是個人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就是通過摩託羅拉設備回傳給地球的。
摩託羅拉的宣傳海報
當時的摩託羅拉,就是世界最頂尖通信技術的代表,也是全球通信行業的領導者。
進入70年代後,通信行業開始重視民用公共無線通信系統的發展,逐漸加大這方面的投入。尤其是貝爾實驗室(歸屬AT&T公司),在和摩託羅拉暗暗較勁,想要取得領先優勢。
最終,還是摩託羅拉拔得頭籌。
1973年,摩託羅拉工程師馬丁·庫帕發明了世界上第一部手機,載入史冊。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貝爾實驗室的競爭對手尤爾·恩格爾(Joel Engel)打了一個「調戲」電話。
馬丁·庫帕
1984年,摩託羅拉推出了自己的第一個蜂窩無線電話系統,以及第一款商用蜂窩行動電話——DynaTAC 8000X。這款電話可以支持1個小時的通話,獲得了市場的歡迎。
1985年,摩託羅拉在美國、英國、日本等全球各地籤訂供貨合同,幫助建立第一代移動通信網絡(1G)。
1986年,摩託羅拉開創了六西格瑪質量改善流程。六西格瑪提供了通用的質量評估方法,可以確保99.99966%的產品沒有品質問題。因此風靡全世界,被包括通用汽車、IBM、波音在內的很多大公司採用。
1989年,摩託羅拉生產的MicroTAC個人蜂窩電話,是當時市場上最小最輕的蜂窩電話,但是價格不菲,高達3995美元。
這款電話,也是風靡全球的經典
除了通信領域不斷邁步前進之外,摩託羅拉的半導體事業也捷報頻傳。
1979年,摩託羅拉推出MC68000中央處理器(CPU)。
MC68000
由於領先同時代的Intel處理器大概半代,68000成為當時最受個人電腦和小型工作站最受歡迎的CPU,並成功應用在蘋果公司的第一代Mac上。
80年代中期,摩託羅拉還研發成功了數位訊號處理器(DSP),成為當時與德州儀器(TI)、AT&T並列的三大DSP供應商。
此時的摩託羅拉,可以說是處於它整個生命周期之中最輝煌、最榮耀的時刻。
03. 魂斷銥星
一個人不可能永遠處於巔峰,對於一家公司來說也是如此。
進入80年代中後期,摩託羅拉迎來了自己命運中的一次沉痛打擊,那就是眾所周知的「銥星計劃」。
1985年夏天,摩託羅拉工程師巴裡·柏林格(Bary Bertiger)的妻子在加勒比海度假時抱怨無法用電話聯繫客戶。
於是,巴裡的腦海裡就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是不是可以用很多顆衛星組成一張覆蓋全球的通信網,實現全球通話呢?
根據巴裡和另外兩名同事的設想,採用77顆近地衛星,就可以做到這一點。他們還以元素周期表上序數為77的「銥(iridium)」來命名這套系統。
雖然後來改為由66顆運行衛星和6顆在軌備份星構成,但銥星的名稱仍沿用了下來。
「銥星計劃」雖然被巴裡的主管斷然拒絕,但是卻引起了董事長羅伯特·加爾文的興趣。羅伯特認為這是一項偉大的計劃,以摩託羅拉當時的技術和財力,足以完成它,名垂青史。
羅伯特沒有想到,自己退休之前(1986年,64歲的他退休),給辛苦一輩子打造的通信帝國挖了一個大坑。
羅伯特·加爾文,2011年逝世
1997年,銥星計劃開始布星。次年5月,布星任務全部完成。
銥星衛星
在前前後後投入63億美元真金白銀後,銥星系統終於從構想變成了現實。
1997年,加爾文家族的第三代繼承人,羅伯特·加爾文的兒子克裡斯·加爾文,正式出任摩託羅拉CEO。
克裡斯·加爾文
1998年11月1日,銥星計劃正式提供通信業務的這一天,在克裡斯·高爾文的陪同下,美國副總統戈爾在白宮玫瑰園撥通極具象徵意義的銥星電話。
為了體現這通電話的「重大意義」,戈爾打給了美國地理學會的主席。他還有一個身份,是電話發明人亞歷山大貝爾的曾孫。
然而,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銥星計劃沒有走向輝煌,而是迅速跌落神壇。
銥星用的電話機價格是每部3000美元,每分鐘話費3到8美元。如此高昂的價格令人望而卻步。到1999年4月,整個系統只有1萬個用戶,距離公司50萬用戶的目標遙遙無期,而公司每月光貸款利息就要4000萬美元。
only $3000.00 ...
1999年8月,在拖欠了15億美元貸款後,銥星公司提出破產保護。此時距離銥星計劃商用,還不到1年。
很多人認為銥星計劃是摩託羅拉走向衰敗的罪魁禍首,實際上並不準確。摩託羅拉滑入深淵,雖然銥星計劃有很大的責任,但並不是主要原因。
真正的原因,還是在移動通信市場上。
04. 墜入深淵
正如前面所說,摩託羅拉在1G時代是處於絕對壟斷地位的。
而巨大的領先優勢,衝昏了公司管理層和員工的頭腦。他們開始驕傲,開始膨脹,開始走向封閉和混亂。
當時摩託羅拉手機部門的人就經常花天酒地。他們用獎金購買了豪車,還在一次慶祝聚會上邀請了男模,在他們身上畫上美元符號,高唱「我們有的是錢(We are in the money)。」
公司內部的鬥爭也開始出現並加劇,大廳經常可以看到吵架的部門領導。
內部在變,外部也在變。
進入90年代,通信開始進入2G時代,歐洲率先提出了GSM,移動通信從模擬走向數字。移動通信技術的發展重心,也悄悄從美國轉移到了歐洲。
其實,摩託羅拉推出2G GSM並不算遲。
1991年,摩託羅拉就在德國漢諾瓦展示了全球首個使用GSM標準的數字蜂窩系統和電話原型。
不過,摩託羅拉在數位化上的決心和戰略出現了問題。它的手機部門和網絡部門逐漸脫節,走向了不同的發展方向。
網絡部門堅定地希望儘快從模擬走向了數字。而手機部門長時間裡還執著於模擬,因為模擬還在貢獻大量的利潤。
於是,網絡部門開始拋下手機部門,獨自發展。甚至有一段時間,網絡部門工程師竟然都在使用由高通(摩託羅拉最大的競爭對手)製造的數位化手機。
與此同時,一家芬蘭公司開始崛起,並逐漸取代了摩託羅拉在手機市場的領先地位。這家芬蘭公司,就是後來如日中天的諾基亞。
1997年,諾基亞正式超越摩託羅拉,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移動手機製造商。
除了手機全面潰敗之外,摩託羅拉引以為豪的半導體業務也是急轉直下。摩託羅拉的CPU被英特爾打得潰不成軍。DSP方面,也被德州儀器全面趕超。
2000年,就在銥星計劃慘敗不久之後,緊隨而來的全球經濟危機再次給摩託羅拉雪上加霜。摩託羅拉的股價一度下跌40%,2001年的虧損就達到40億美元。
無奈之下,克裡斯·加爾文從15萬名員工中裁員5.6萬,試圖挽回局面,不過效果甚微。
2003年,迫於公司董事會和華爾街股東的壓力,克裡斯·加爾文被迫辭職離開公司。加爾文家族也賣出了所持有的3%的摩託羅拉股份(價值7.2億美元)。從此,摩託羅拉公司和加爾文家族再無關係。
克裡斯離開之後,接替他的是原SUN公司的CEO,艾德·桑德爾(Ed Zander)。
艾德·桑德爾
在上任伊始,艾德·桑德爾評價他所接手的摩託羅拉:「不僅發展緩慢,而且對未來電信技術的融合更是一塌糊塗」,「自己上班第一天就哭了」。
然而,艾德沒過多久就笑了。克裡斯離開之前組織研發的一款新手機,讓艾德撿到了一個大便宜。這款手機,就是大名鼎鼎的Razr(刀鋒)。
70後80後應該都很眼熟吧?
Razr在2003年推出市場後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一度被公認為是蘋果iPhone之前全球最暢銷的手機。
在Razr熱銷的幫助下,摩託羅拉的市值漲回到420億美元,似乎看到了重回巔峰的曙光。
不過,Razr最終只是摩託羅拉的曇花一現。
摩託羅拉並沒有把握住Razr帶來的復甦機遇,而是沉迷於Razr的成功,不思進取。產品部門所做的,只是改改外型、顏色,沒有趁機研發後續機型,錯失了鞏固優勢的機會。
艾德·桑德爾的注意力也用錯了地方。
他當時也和蘋果賈伯斯進行了合作,推出了一款摩託羅拉iTunes手機——首款連接蘋果音樂商店的手機。該產品名為Rokr,於2005年秋季推出。發布該產品的賈伯斯將其稱作「你的手機上的iPod Shuffle」。
摩託羅拉Rokr E1
誰成想,蘋果合作只是一個幌子,它主要是學習摩託羅拉的手機研發經驗。兩年後,賈伯斯另起爐灶,推出了震驚世界的iPhone,引領全球走向了智慧型手機時代。
後知後覺的摩託羅拉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再度落後了。
除了蘋果之外,摩託羅拉還有一個重大的失誤,那就是華為。
2003年,摩託羅拉為了彌補其核心網技術的短板,計劃斥資75億美元收購華為。
談判都到了最後階段,克裡斯離任,桑德爾上臺。相比於克裡斯來說,桑德爾對中國市場沒有足夠的重視,也沒有意識到華為的潛在價值,最終使得這筆收購告吹。
如果當時華為真的賣給了摩託羅拉,無法想像現在的通信行業會是一個怎樣的格局。
當然,摩託羅拉也不是每次都錯。後來谷歌推出安卓,摩託羅拉算是押對了寶的。
當時摩託羅拉董事會都覺得應該用微軟的Windows Mobile系統,但是,CEO Sanjay Jha堅持認為應該使用Android。最終董事會投票支持了Jha。
摩託羅拉精心挑選了200名優秀工程師,和谷歌合作,在2009年10月推出了Droid手機。該手機在發布的前幾個月,銷量超過了iPhone。
摩託羅拉Droid
然而,來自競爭對手三星的巨大壓力,最終讓摩託羅拉的手機部門在2011年再次出現了赤字。
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失敗後,摩託羅拉走向沒落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
05. 巨頭隕落
2011年,摩託羅拉拆分成兩家公司:摩託羅拉移動和摩託羅拉方案。摩託羅拉的半導體部門,早在2004年就被分拆出來,成立了飛思卡爾。
飛思卡爾繼承了摩託羅拉全部的數字 IC 業務以及射頻和傳感器業務,在消費電子、醫療、網絡和汽車電子方面均有完整的產品線。
2011年8月,摩託羅拉移動被谷歌以125億美元收購。2012年5月,谷歌正式接管摩託羅拉移動。
現在我們知道,谷歌想要的,只是摩託羅拉移動的1.7萬件專利。收購之後,谷歌立刻裁員1.7萬人,只保留了3600名核心員工。
再後來,2014年,摩託羅拉移動被谷歌以29億美元折價賣給了聯想。
飛思卡爾於2015年3月投入恩智浦門下,2015年12月飛思卡爾品牌正式停用。如今,只有摩託羅拉方案還在延續著摩託羅拉的香火。
結 語
時至今日,摩託羅拉這個品牌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除了偶爾會發布個新手機,刷一下存在感之外,幾乎很難再看到它的身影。曾經的全球通信標杆,已經徹底沒落了。
回顧摩託羅拉的興盛和衰敗,既有外部政治和商業環境變化的因素,也有內部文化和制度的影響。諸多原因,最終造就了摩託羅拉的百年沉浮。
在浩瀚的歷史長河面前,又有誰能夠做到長盛不衰呢?也許,在特定的時期,扮演好特定的角色,發揮特定的作用,就足夠了吧。
好了,今天摩託羅拉的故事就說到這裡。感謝大家的耐心觀看,我們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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