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對臺灣很了解,從福爾摩沙、馬關條約、白色恐怖、美麗島事件,到侯孝賢、周杰倫、S.H.E、MC熱狗……也許還不夠了解,只知道為愛發電、茶葉蛋、涪陵榨菜,不論怎樣這篇遊記都是對臺灣風土人情局部而真實的呈現,你看到了也許會驚奇、感動,也可能不解、憤怒,但這就是臺灣,一個熟悉又陌生,美麗又矛盾的地方,一個不只是藍與綠的地方。
本次出遊為個人自由行,正式遊覽時間從10月1日到10月7日,歷時七天,遊覽臺北、花蓮、墾丁、高雄四地,途中與一些當地人交談,也與許多自由行的陸客溝通。原本我以為對臺灣有些了解,但真正去看去聽時卻仍然衝擊不小,以下按地域和時間記錄一路見聞,關於旅遊攻略相關的文字會附在最後。
一、臺北:厚重的歷史感
在臺北停留兩天兩夜,主要靠步行的方式探訪城市的大小景點。有大稻埕、迪化老街、西門町這樣的歷史商業區,也有中正紀念堂、士林官邸、圓山飯店等紀念建築,以及101大樓、故宮博物院等熱門景點,還有國圖、大安森林公園等易被忽略的地方。
Day 1.大稻埕-迪化老街-西門町-國圖-臺大-101大樓-誠品信義旗艦店
受颱風影響,臺北一夜風雨。早上雨基本停了,但地面還是溼的。去大稻埕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遇到一大波機車大軍。臺灣機車非常多,堪比大陸的共享單車。
如果你在路口等紅綠燈時,看到下面這個小綠盒子要記得按壓,不然就一直是紅燈。另外,街道上很少看到垃圾桶,出門自備垃圾袋會比較方便。
經過一個小菜市場,賣烏魚子的攤販早早把貨擺了出來。烏魚子是雌烏魚的卵,很多人都說來臺灣一定要吃,美味又營養。
大稻埕、迪化老街是日據時期發展起來的商業街區,非常有年代感。當你在臺北車站附近慢慢逛,發現四周都是賣中藥、茶葉、布匹的商店,建築是與廈門中山路那帶類似的騎樓,說明你可能已經到大稻埕的商業區了,臺灣很多顯赫的家族都由此發家。這一片有城隍廟,慈聖宮、教會、碼頭,還有一座小小的圖書館。
臺北霞海城隍廟供奉城隍爺及其夫人,是當地很靈的一座廟,求姻緣求事業的都會來此祭拜。裡邊侍奉香火的人員正在用日語教一位日本遊客如何上香祭拜。臺北很多景點工作人員都會英語或日語,講得非常溜。
路上經過偶戲博物館,再往前走就是大稻埕碼頭了,這裡曾經船來船往,如今是市民休閒散步的好去處了。
從大稻埕碼頭往迪化街的方向走,路過曾經輝煌的第一唱片行,斜對面就是臺北市立圖書館延平分館。展架中央擺放著《百年迪化風華》,詳細介紹了迪化街的發展歷程以及從這裡走出去的各大商人發家歷史。
第五層的報刊雜誌閱覽室,不少老人正在看報。從中找到一本8月刊發的雜誌,封面很精彩。裡邊關於大陸「八一禁令」(因小英對港的態度,大陸從8月1日起停辦赴臺自由行籤注)有多篇討論,正反觀點都有。封面故事說柯郭在大選期間的一舉一動像連續劇一樣高潮迭起。
路過一個女子神學院,再往前走看到了家樂福。有趣的是,超市樓上停車樓下才賣貨。商場售賣的多是臺灣本地商品,其次是日韓兩地的,大陸的商品基本沒見到。從家樂福出來繼續往迪化老街走,路遇基督長老教會,整棟建築設計得非常美觀。
繼續漫步,會看到供奉媽祖的慈聖宮,房簷上的龍雕刻得十分精美。
大門兩邊的獅子很萌。
慈聖宮前面有一條非常簡陋的美食街,食客多是本地人。原本要去迪化老街的永樂擔仔麵或西門町的阿宗面線吃午飯,但看本地人喜歡這裡,便在一家賣滷肉飯和排骨湯的店用餐。店後邊有大榕樹可以乘陰涼,很多食客在下面用餐。
食物看起來很粗糙,但真的很美味,尤其排骨湯令人驚豔。旁邊的老伯說這家店開了三十年了,原本是一對夫妻,丈夫走了,妻子繼承下來帶著女兒繼續開,味道也傳承下來了。一個排隊的本地大哥之前在橫店做影視設計,他說每次回臺灣都要來這裡吃。雖然我最後沒吃到阿宗面線,但這個絕對值了。
吃完去往迪化老街,依次路過有歷史紀念意義的平安、永樂國小,陸橋,仁安醫院,正逛的興致盎然,忽然聽到廣播聲,走廊下一個喇叭正在播報10月1日的大稻埕導覽活動改到10月2日,然後是重陽節敬老活動歡迎大家參加。國語播一遍,閩南語(也許是)播一遍。
找迪化街十連棟的時候看到這個抓周店。問了當地人,說是年輕人不願意給小孩在家辦抓周,但父母輩想辦,於是抓周生意就興起了。
雖沒找到十連棟,但問路遇到一個大爺,得知我是大陸來的,跟我閒聊了好久。從八一禁令,到現在年輕人不結婚生小孩,到臺灣大陸的房價,再到小英連任的可能性,還比較了郭臺銘跟馬雲與政府的關係及對年輕人的栽培。印象最深的兩個觀點,一是他說大陸很多創意是在複製基礎上的,沒有根,缺乏基礎研究的原動力。二是說搞政治就是無底洞,會陷下去無法自拔,並可能因政見不同與親友反目。大爺對兩岸關係比較中立,但對於陸客的我卻非常熱情,送我去公交站看我上車才揮手告別。
在臺灣遇到的每一個人,不論對於兩岸關係持什麼看法,但對於大陸人真的都非常熱情,讓人感動。
下午去逛了西門町。很多遊客會在這裡訂民宿,吃飯逛街方便,同時一邊是大稻埕迪化老街,一邊是因電影聞名的艋舺,地理位置優越。
在一個繁華路口處,一邊是大媽擺個小攤宣傳輪子並抹黑x共,一邊是幾個年輕人架起帳篷掛著橫幅聲援HK。圖片就不放了,這些是迷信愚昧、天真衝動的產物。十一在臺灣非節假日,他們在最熱鬧的西門町做宣傳,無非就是給陸客看的,幸而我們一般避而遠之,有不幸被lun子大媽纏上的,也要狂奔遠離。
這裡有著名的西門紅樓,外觀很漂亮。紅樓1908年正式建成,日據時期做市場用,後改為戲院、影樓,現在主做展覽、創意店。
樓裡邊很寬敞,可以感受下曾經的劇院,那時出入都是達官貴人,燈紅酒綠、衣香鬢影,戲裡戲外都是故事。
從西門町出來往中正紀念堂的方向走,會路過臺北總統府(大陸稱臺灣當局領導人辦公場所),上午才開放,所以只拍了外觀。
這邊的公交都有電子屏顯示到站時間,比較方便,但是坐公交一定要按鈴或招手,到站下車也要提前按鈴,否則司機都不停車。
路上看到一排摩託,車牌有臺灣省,有臺北市。後來查了才知道臺北是直轄市,區別於臺灣省。而臺灣省這個標牌是很久以前頒發的,現在換了新牌照,這裡不贅述。
找到中正紀念堂,外圍是自由廣場的牌坊,左右兩邊是音樂廳和劇院,裡邊才是中正紀念堂。每到整點都有衛兵換崗儀式,引人圍觀。它的對面就是國家圖書館,因時間緊張,我選了圖書館而沒去中正紀念堂。
說到國圖,可能有些人會不舒服,因為北京也有國圖。實際上臺灣是以辛亥革命後1911年元旦成立的中華民國自居,旗幟也是當時選定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在過去兩黨對抗、兩岸隔絕的情況下,臺灣民眾一直是接受這樣的認知的。當時很多人還想著有一天回到大陸,所以這個國並不是指臺灣,而是整個中國地區。如果你對國民黨統治臺灣時期外省人的生活與心理狀況感興趣,可以看看侯孝賢的《童年往事》,非常打動人。
臺灣慶祝的雙十國慶是紀念武昌起義的,所以大陸的十一國慶並無大規模慶祝活動。但後來從新聞得知,臺北在這幾天發生了兩個政治事件,一是9月29日某HK藝人在臺宣講時遭潑漆,一是10月1日支持統一的愛國人士在臺北車站附近舉辦國慶活動,被警察「放水管制」,此事被綠媒指責臺北市政府偏袒大陸。
館內有詩人張秀亞的作文筆記,有讀古學經典的展覽。在圖書區翻到許倬雲的《世界、華夏、臺灣》,觀點中肯,主張臺灣人民應該冷靜思考過去的歷史,放眼未來發展,與大陸共濟合作,而不是狹隘地對抗。
從國圖出來後,就去了臺大。臺大沒有明顯的圍牆和校門,只是忽然從繁忙的街道進入安靜的椰林大道,看到年輕人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穿梭時,才知道已經在臺大了。
時值傍晚,買了臺大很有名的小木屋鬆餅,酥軟香甜,很好吃。在學校問路時,兩個大一新生非常熱心的告訴我哪裡可以參觀,還告訴我學校的鮮奶店牛奶特別好喝,要一大早來才搶得到。
夕陽下的圖書館,靜謐莊嚴,這外形不問真不知道是圖書館。門前有人大歷史學院的學生拍照,看來兩岸學生交流還算正常。
陳文成事件紀念廣場,發生在白色恐怖時期,這件事對於臺灣民主改革有一定的刺激。如果你對這時期故事感興趣,可以看看侯孝賢的《悲情城市》。
臺大醉月湖,湖中心有一座亭。這個醉月湖讓人想起「荷塘月色」,想必月色中很美吧。
從綜合體育館往前走就出臺大了。之前看別人的遊記,臺大有各種學院、社團活動,我都沒看到。後來與其他陸客交流,她們在學生活動中心的牆上還看到了撐HK的展板,而我也沒看到,可能逛的太粗糙了。
從臺大坐車去101,遠遠可以看到這棟臺灣第一高樓。101與高雄85大樓為同一建築師李祖原設計。從5樓坐電梯到89樓觀景臺,只需37秒,速度很快。觀景臺可以360度觀看臺北四周夜景,或繁華或沉寂,對比明顯,坐過廣州塔摩天輪的來這裡看會別有一番體會。
上一樓則可以在露臺上看夜景,不過風非常大,四周都是柵欄,感受一下就好。下一樓則可以看到風阻尼器,利用擺動來減緩大樓晃幅,防風防震。
從101下來,前面的廣場又聚集了輪子大媽的宣傳攤位,幾個大媽就地靜坐練功,看起來很傻……
轉去誠品旗艦店,店很大,品類豐富,但我只夠時間在書店裡轉悠。
跑去精彩紛呈的漫畫區,有大陸漫畫家old先的19天,也有一些在大陸賣會被抓的BL漫畫,這裡就不擺出來了。還有改編成日劇或動漫的《重版出來》、《工作細胞》等,以及懷舊系的《美少女戰士》、《灌籃高手》。
中央展區有鄭念的《上海生死劫》、蕭麗紅的《千江有水千江月》。
政治書籍區,各種政見的書都有。凡你覺得不舒服的書名,書一般是大陸禁|書,作者一般是流亡|作家。這些書多帶著濃烈的批判洩憤情緒,有刻意抹黑、煽動慫恿之意,具體的文字就不放出來了。
鄭博文的《兩岸公共事務筆記》比較公正,其中提到很關鍵的一個點,就是反課綱確實讓臺灣人的中國意識薄弱了,但對中國大陸的了解也完全斷送了。很多臺灣人對大陸的了解都停留在過去,或者拒絕認識新的大陸,這不論是政治上,還是文化、科學、經濟交流中都會產生障礙,不利於臺灣青年人以更寬闊的眼光去成長發展。其實反過來,大陸人對於臺灣的了解也有限,我們應該更深入地互相了解和學習。
一個展區全部放的是評論大陸leader的書籍,書名不適宜擺出來。中央展區擺著很多撐HK的書籍,寫著自由之類的字眼,圖片也不放出來了。誠品是什麼書都有,什麼書都放,比較自由,該選什麼全看個人了。
從嚴肅的政治氛圍中走出,旁邊是聽歌看CD的展區,很多電影音樂,新老片都有,可以盡情觀賞。
誠品24小時不打烊,很多年輕人會在這裡通宵,但我想著去寧夏夜市,所以晚上九點多就離開了。捷運上看到一隻導盲犬,非常忠誠地守護著它的主人。
臺北有士林、寧夏、師大三大夜市,最有名的是士林夜市,當地人最推薦的是寧夏夜市,可以用支付寶。兩排小吃攤緊緊相鄰,只供一行人來,一行人往,就算你毫無食慾,在這狹窄的環境走一圈,聞著香味也會食慾大開。
嘗了臺灣特產愛玉鮮奶和骰子牛肉,都不錯。
又累又飽中結束了一天的行程,這絕對是行程安排得最滿的一天。
Day2.故宮-士林官邸-圓山大飯店-大安森林公園
一大早坐車去臺北故宮,門口又有輪子大媽發報紙宣傳。拿了一份看,先寫HK人民如何水深火熱,再寫x共如何黑暗,後寫輪子當年多麼無辜被陷害,滿篇毫無可信論據。報紙我拿來擋了陽光,扇了涼風,最後扔進了垃圾桶。
到故宮最想看的是書畫展,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顏真卿的《祭侄文稿》這些珍貴字跡是沒太指望,但宋畫三大精品——範寬的《溪山行旅圖》、郭熙《早春圖》、李唐《萬壑松風圖》都是很期待的。只可惜書畫館當天沒有開放,只在大門口放了宋徽宗趙佶的《十八學士圖》,描繪文士聚會的場景,飲茶、奏樂、醉酒、觀鶴、聊天、賞景……畫卷非常長,每個畫面都生動有趣,感嘆古人真會玩。
旁邊有陶瓷、玉石、青銅等展覽,也有為翠玉白菜、肉形石單獨闢的展,還有一個描繪十七世紀文人生活的展,比較豐富。展館非常多日本和韓國遊客,陸客佔比不超過1/3。
這個蓮花碗據說價值上億。
嬰兒枕看起來很軟萌,但枕起來肯定頭痛。
有被吐槽過審美的清朝包袱瓶。
價值連城的一對雞缸杯,下面的長條瓷片是為展示杯麵圖案用。
旁邊有給盲人的導引手冊,充滿人文關懷。
從陶瓷館出來就去看了珍貴文物展,大白菜前邊都是人。之前見過翠玉白菜的仿品,非常大,沒想到真品只有一個吹風機大小,巧妙融合翡翠的白與綠,上面的蟋蟀也栩栩如生,看到時確實有美的感受,沒有瞎吹。
鎮館之寶,被譽為十大青銅器之首的毛公鼎,西周時期鑄造,裡邊密密麻麻都是銘文。
在十七世紀文人生活展中,看到了《快雪時晴帖》的拓本。
這個文人展以十七世紀明朝小資文青文震亨的《長物志》為引,介紹那時小資文青的生活、品味。他們對琴棋書畫及相應用具都有獨特的要求,而且喜歡仿古追古,常被贗品坑騙。一些用具他們會評級,入眼的才行,否則就是「不雅」,看起來有些傲嬌。
逛了一上午卻只逛了個大概,中午已經飢腸轆轆,去了旁邊的故宮晶華點了牛肉麵和蝦餅。因為沒時間去吃林東芳、永康街牛肉麵,所以吃這個權當補償。總體味道偏鹹,牛肉還行,香軟可口。
從故宮出來,去了士林官邸。官邸園區露天音樂臺旁有橄欖樹,橄欖清香,不禁讓人想起三毛的《橄欖樹》。
這裡曾是日據時期總督府園藝支所用地,後為蔣宋居所。整個官邸非常大,有玫瑰園、生態園、中式庭院、露天音樂臺……可以看出主人優雅的生活習慣。官邸內部講述了蔣的政治歷程,及蔣宋兩人的生活、宴客場景。裡邊不能拍照,但有兩個印象深刻的點,一是宋非常喜歡一幅少女讀書的畫像,不知是不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二是蔣晚年最喜歡讀宗教名著《荒漠甘泉》,大概是他晚年無法完成心願而尋求心靈慰藉的方式之一。
從士林官邸出來,去了圓山大飯店。它前身是日本神社,後被改建為大飯店。我注意到這裡是今年9月它對遊客開放了老蔣專用地下逃生通道,地道通往外面的公園,但只能參觀一部分。
整個飯店都值得參觀,但需要提前預約導覽。前臺告訴我國慶期間預約都滿了,我只能自己參觀,而且看不了密道。
這座飯店接待過很多外國領導人和公眾名人,還保留了過去服務過蔣的理髮店、總統套房。有名的梅花藻井和大金龍都可以看到,千絲豆腐也仍能品嘗到。
對圓山飯店有興趣的可以搜一起輕旅行做的這期節目,以下為視頻截圖。
從圓山大飯店下來就去了大安森林公園,這裡可以看很多松鼠,鴿子,它們一點也不怕人。
還有一個露天音樂臺,很多藝人會在這裡舉辦音樂會,比如五月天。
我是為了我最喜歡的臺言小說家言妍而來。她說大安森林公園建立前曾是一個特殊的地方,有住國際學社及西式洋房的外國人,有住日式宿舍的政府高階官員的外省人,有住大宅院的本省地主,也有不少眷村子弟和在貧民區聚居的外鄉人。她在這裡聽過很多故事,也寫了很多故事,從明清海盜橫行,到臺灣抗日、日據時期大稻埕發展、白色恐怖、近代臺灣經濟騰飛等,以厚重的歷史為背景,將她的大家族故事以言情的比較輕鬆的形式呈現出來。如果你對小說感興趣,那我首先推薦你讀她的《白蝶藤蘿》、《相思行歌》,讀完你會對過去的臺灣有更深的感受。
從大安出去,就去趕臺北到花蓮的火車了。
二、花蓮:不只是藍
花蓮以山與海的自然風光為特色,因為交通不便,很多遊客會選擇租機車。我主要以拼車遊覽花蓮的熱門景點,在市區則主要靠步行。花蓮除了海的藍,除了政治的藍,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
Day3.賞鯨港、東華大學、太魯閣滑翔傘、東大門夜市
之前報了8:00出海賞鯨的漁船,一大早就坐車去了漁港。天高海闊,皆是一片蔚藍。
船上,導遊告訴我們看到鯨魚或海豚需要運氣,誰也不知道它們從哪個方向出現,因為海這麼大,它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遊客們睜大眼睛搜尋,但茫茫大海,不知道該將視線投向哪裡。
航行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找到,船搖晃得越來越厲害,一些乘客開始嘔吐,導遊還在安慰大家。我本來做好了看不到鯨豚的打算,但忽然有人驚呼,遠處出現了海豚的身影。
船慢慢向那邊靠近,很多乘客都往一邊跑,離得太遠,只恨自己的視力太差不能看得更仔細。
這些是弗氏海豚,它們喜歡成群出現,在海面自由快樂地騰躍。雖然離得很遠,但沒有人願意靠近打擾它們,就這樣在大海中自由遨遊,是很幸福的吧。
觀看了大概五分鐘,有好幾群海豚從海面歡快地遊過又忽然消失在海底。等海面恢復平靜,輪船帶著我們返航,開始的疲憊和焦灼都不見了,只剩下被這群海豚激起的快樂。回頭望去,海、山、雲、天構成壯闊美麗的畫卷,一直看啊看,不捨得移開目光。
從漁港出來,下午安排了太魯閣山海滑翔傘,因為還有四個小時,臨時起意去了遠一點的壽豐鄉東華大學,這裡常常上榜臺灣最美大學排名。
在火車站搭301,上車的時候發現都是小朋友,我還以為上了幼兒園的車。有老師跟我說這是小學生課外實踐課,他們剛剛去參觀花蓮火車站,學會怎麼買票坐車,帶了臺鐵便當,現在準備回學校了。一群小孩都非常可愛,紛紛與我打招呼。這兩個可愛的小女孩要跟我握手,我給她們看了剛才拍的海豚視頻,她們特別喜歡。
跟老師聊起因為少子化引起的生源問題,她說臺灣偏遠一點的學校生源也在減少,又問我大陸計劃生育是不是很恐怖,懷了也要打掉。我說計劃生育這幾年已經放開,可以生二胎了,以前如果有超生,一般是罰款,不會打掉。當然確實有些地區會用殘酷冷血的懲罰,但都是過去了。
又說起HK問題,她看到的是JC打傷民眾的新聞,我說我們這邊看到的都是暴徒打砸放火、傷害JC的新聞。她沒聽過JC斷指、沒聽過議員祖墳被挖的新聞,只看到對大陸負面的新聞。雖然之前就知道大陸以外對大陸的報導很少有正面的,但真當一個普通人在我面前告訴我這些的時候還是很震驚。我只能說,新聞要看兩面,你們看到的我們需要看,我們看到的你們也需要了解,不能聽信一面之詞。
老師沒有惡意,反而對我非常熱情,聊了很久,跟他們揮手告別。我想我一個人的話不足以撼動他們的固有的印象,大陸要更多地輸出自己正面的文化和嶄新的形象,不要封閉自我。
繼續前往東華大學,這是臺灣面積最大的大學,也是東臺灣最美大學。一下車我猶豫了五分鐘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最後隨便亂走亂轉。路上一個學生騎自行車跌倒,很多人都圍上去幫忙。臺灣人情味很重,熱心幫忙的人很多。之前住民宿時,房東跟我說如果有事沒找到他可以第一時間跟鄰居求助,當時我還有點驚訝,鄰居這個詞對久居城市的人來說已經很陌生了,這裡卻還親切。
坐在資訊樓前面的長廊看風吹草動,一群大學生騎著自行車從中間的步道穿行。
行政大樓旁是東湖。遠山處可能是壽豐鄉有名的鯉魚潭風景區,而大學另一面是無盡的大海,地理位置得天獨厚。
大樓前邊是一片椰林。
東湖旁邊是一個湖畔餐廳,坐在裡邊用餐可以觀賞整個東湖。
湖畔餐廳是自助餐,特地嘗了這裡的茶葉蛋和香腸,味道都不錯。在這裡遇到了一個來東華自習的小哥,他要考臺灣的公務員考試。因為父母去過廣西桂林遊歷,一直覺得大陸很美,他們家對大陸都很友善。想起剛才車上與老師的對話,我問臺灣這邊接受的是不是大多是大陸負面新聞。他說這邊新聞有藍綠之分,一般中字頭的電視臺是藍,其他多為綠,而決定看哪個渠道的新聞都是個人選擇。
他告訴我東華大學圖書館普通人可以進入,還邀請我去參觀。可惜下午有滑翔傘安排,所以只能去趕車,小哥怕我趕不上,還說要開車送我去,實在太熱心。
我預約的是下午14:30的滑翔傘,但到了基地才知道項目太火爆,要現場報名才作數。管報名的阿姨告訴我人員已經滿了,我不死心,拿了213的號便開始坐著慢慢等。
滑翔傘從太魯閣的山上跳下,一路滑翔到海邊,飽覽花蓮海岸線,然後滑翔回山腳,景色非常美,這樣的體驗誰都不想錯過。但下午天空聚起大團烏雲,形勢不太樂觀。
滑翔傘報名號中不含帶4的號碼,所以下午從130到150會跳過140的所有號碼,其他帶4的也會跳過,抱著這樣的信念,我開始一邊欣賞其他人滑翔,一邊跟旁邊苦等的遊客聊天。
一個姑娘帶著自己的外婆遊臺灣,她外婆是湖南邵陽人,90年代二嫁給回鄉探親的臺灣老兵,跟著一起到了臺灣,現在住在桃園眷村,很少去過臺灣其他地方。90年代時她四十多歲,原來家庭的幾個孩子也都成人,但是家裡很窮,為了一家人的生存她獨自跟老兵去了臺灣。她在臺灣打過很多工,做蔥油餅、醫院和電子廠的清潔等,非常辛苦,賺了錢再寄回大陸給孩子們用。後來她老兵丈夫去世,現在領著補貼生活。她已經六十多歲但是身體硬朗,很健談,與大陸六十多歲的奶奶看起來很不相同。
90年代正是臺灣經濟飛速發展的時候,不少大陸婦女因為生存原因嫁給從臺灣回大陸探親的老兵,並一起到了臺灣。那個時候老兵多是六十多歲了,而那些女性從二十到四十歲的都有,她們嫁過來後一般不會再生育,但會努力工作賺錢接濟大陸的親戚。現在這些老兵丈夫一般都離世,她們領著丈夫的補貼生活。因為民進黨要砍這些老兵補貼,所以她們都不支持小英。
她的一個老朋友,105歲的大陸老兵,來臺灣後一輩子沒回家,也沒有子女。每次他都希望她回大陸給他帶老家的柚子糖,他自知大限將至,唯獨對柚子糖念念不忘。
過去國民黨四十年代來臺帶了很多士兵,這些士兵一般都二十出頭,總想著哪天能回家。他們後來多被安置在各地的眷村,有的在臺灣結婚生子,只將過去埋藏在心底。有的結婚後回鄉探親時發現大陸的妻子一直在苦等,心理備受煎熬。有的則在臺灣終生未娶。眷村的故事很多令人唏噓。
這樣與老奶奶從下午兩點多一直聊到五點多,天空越來越黑,雲越來越多,很多遊客覺得沒希望上都走了,眼看排在最後的我有希望了。將近六點時,通過各種努力終於坐上上山的車,到了山頂就可以滑翔而下看山觀海了,我們一車人滿心雀躍,一路顛簸也毫不介意。
但是到山頂時,教練一臉凝重,說風向變了,不宜再滑翔,否則有危險。於是我們一車人又遺憾地下山了。沒能在花蓮滑翔算是此次臺灣行的一個小遺憾,但是跟老奶奶的對話卻讓我覺得下午收穫頗豐,今天一天非常值。
晚上與之前坐飛機遇到的大陸朋友相約去東大門夜市。這個夜市比起寧夏夜市來說,又大又寬敞,很多好吃的。我們吃了木瓜牛奶,炸彈蔥油餅,烤杏鮑菇,烤麻糬、烤串……都很好吃。
這個炸彈蔥油餅很多人排隊,自稱是餅界羅志祥,味道很不錯。當初不懂為啥羅志祥的名號在花蓮夜市這麼響,後來當地人說羅志祥是阿美族的,就住在花蓮。
這家麻薯有馬的親筆籤名打廣告,下面寫著108.3.22。一開始我在臺北到花蓮的車票上看到一串類似數字還很不解,後來老闆說這個是中華民國紀元,1911年是元年,108就是2019年的意思。我們在夜市轉了一圈,發現馬在很多攤位都留下照片或者籤名,實屬吃貨一枚。
在一家小吃攤發現了難懂的招牌,上書禿子跟著月亮走,我們跟著禿子走。後來一查才知道禿子是某次韓國瑜與王世堅對答時的自稱,這個標語說明這家店主支持國M黨的韓。
這裡還有很多賣藝表演的,有滄桑大哥唱歌,或者吹薩克斯,也有小哥哥唱歌,上面還有微博號,可謂發展全面。
旁邊有一個「無色覺醒」的垃圾桶,這讓我想起柯P常說的「垃圾不分藍綠」。看新聞說沒有政黨、也就是無色的民眾佔比94%左右,這部分民眾應該覺醒,懂得不要為藍綠而藍綠,而是為了臺灣和自身的未來發展來做出選擇。網上有無色覺醒的節目,瀏覽下來發現這個節目對大陸是友好親善的,甚至被CCTV4報導過。
在夜市吃得夠飽了,我們又在附近逛。路上遇到收垃圾的車,這種車一般是黃色的,定時定點路過某些區域,居民一聽到音樂聲就會拎著垃圾下來等。扔垃圾的場景讓我想起《我可能不會愛你》中程又青一身邋遢扔垃圾,結果與分別多年的前男友重逢的場景,那段笑死我了。
路過公正包子,這家特別火,我打算明天去吃。
看到大幅的拉票廣告,在臺灣,除了各種教堂、道觀、佛寺很常見外,各種候選人拉票廣告牌也到處都是,因為是民主選舉,所以都需要刷臉。
回去路上遇到一個花蓮小哥,他去過大陸幾次,覺得大陸滴滴美團很便利,交通也很便宜。而且他說作為臺灣人,有被大陸人熱情對待,非常感動。他問了我的行程,告訴我花蓮滑行傘太貴,本地人都去宜蘭,便宜2/3左右。而且推薦我去看太平洋公園的日出,五點多過去看非常美。
聊到政治,他說以前他們家都堅定地選國M黨,但這次韓太讓人失望了,好不容易當上曾是綠營區的高雄市長,不滿三個月就要參選總統。一是違背不參選的諾言,二是資歷不夠,三是對抬轎的王金平忘恩負義,所以他們家都會放棄選票。他說現在國M黨缺少強有力的人來參選,小英恐怕還要連任,兩岸交流會受阻。
小哥熱心地護送我到民宿門口,與我揮手道別,而這一天的行程也到此結束了。
Day4.太魯閣、清水斷崖、七星潭、花蓮圖書館
今天報的是花蓮太魯閣-清水斷崖-七星潭一日遊的拼車。因為花蓮不久前地震過,所以太魯閣森林公園一些地方還在整修,有些美景無緣見到。
我最喜歡太魯閣的燕子步道,從隧道中往洞口外看,山崖被巨大的水流衝擊遺留的痕跡令人讚嘆。
那個眼睛一樣的黑洞是隧道的觀景臺之一,隧道裡光線較暗,巖壁不時滴落冰冷的水珠,但外面卻是奇峰險嶺,十分壯觀。
這裡有很多紀念當初修橋修路遇難犧牲的人的碑石。在山裡修路,危險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很多工人或是摔落懸崖,或是被水流衝走,或是被落石擊中……現在這些公路的便利,山間的美景,背後是他們的犧牲奉獻。
參觀完太魯閣,司機拉我們去山下一家飯館吃午餐。為了跟故宮晶華的牛肉麵作對比,特意點了牛肉麵,吃完覺得晶華的牛肉麵貴的有道理,除了鹹味道是真的比這家好。
飯館對面是一家教堂。說到教堂,想起太魯閣門口又有輪子宣傳,真是哪裡都有它……
吃完就去了清水斷崖,由板塊運動造成的特殊地勢,一面絕壁,一面海洋,很漂亮。
路邊山上很多猴子跳來跳去,大家都在底下圍觀。
看完清水斷崖就去七星潭了。這裡隔一陣就有一架戰鬥機起飛,速度非常快,噪音很大。旁邊一個大爺說附近是空軍基地,這些戰機出去訓練了。還跟我說這個是F16,那個是F16V,都是從美國買的,大陸的殲21也厲害。他對中美兩邊的武器和性能信手拈來,聽得我一愣一愣。
大爺騎著摩託車遠望大海的樣子很酷,我起初以為他是騎摩託車載客的,他聽了好笑,說他是退役空軍,現在退役了就休息了。他說不願意臺灣成為HK,所以他支持小英,覺得她把經濟發展得不錯,稱她辣臺妹,敢於硬剛。他看得很透,知道臺灣選誰不重要,關鍵是中美對抗。
之前看知乎某篇寫臺灣的文章,說支持小英連任,把臺灣搞壞,民意偏向大陸,然後美國榨取最後一點價值後就會放手,這時候大陸再接手,完美。這個想法很天真,美國看中的怎麼會是臺灣的經濟,他想要在太平洋遏制大陸,臺灣的戰略價值不可估量,美不會輕易放手。
跟大爺告別,去七星潭的海邊,這邊海灘都是鵝卵石,水非常清澈,海很藍。
路上遇到垂釣的大爺,我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看他釣上來幾條小魚都放生了,他說釣魚是為了休閒,不圖什麼收穫。一個大陸來的男生上來就問花蓮是藍還是綠,大爺似乎自嘲道,藍到骨子裡了。我想起剛才騎摩託車的大爺和昨晚的花蓮小哥,一個投小英,一個棄票,恐怕已經不是骨子裡藍了。
與這個大陸小哥聊天,他在臺北遇到過一個臺中大叔,自稱深藍轉綠了。又遇到一個外省人第三代的大哥,自稱無色,以經濟發展為依據,誰厲害選誰。這樣看起來,大家似乎更關注實際,關注經濟發展,畢竟臺灣經歷過輝煌後趨於疲軟,現在已經亟待重振了。
從七星潭回來,又去了花蓮圖書館。展覽區很多臺灣本地的書籍,旁邊幾個大爺在裡邊看報。一個大爺仔細地閱讀自由時報,我拿了一份看,一會兒就看出它綠的屬性了,從民調、到唱衰韓、到噴柯P對潑漆事件保護不力,而對十一火車站事件放水……報紙一旦有了政治立場,發言會失之公允。當然這是全世界普遍存在的。
花蓮圖書館旁邊是中山公園,裡邊有現代化的雕塑和球場。門口一排七裡香,香氣四溢。如果我會周杰倫的七裡香,此刻一定會哼出來。
晚上去公正包子吃包子、蒸餃和肉羹湯,很美味。
遇到一個大陸遊客,我們一起結伴前行。她告訴我花蓮的眼鏡非常便宜,同樣的產品在這裡至少比大陸便宜一半,她要在這裡大採購。一個店家說他們在花蓮做了二十多年生意,花蓮眼鏡生意是臺灣做得最好的,便宜且種類最全,很多大陸代購都找他拿貨,一個星期要往大陸發出好幾萬人民幣的貨。
買完隱形眼鏡,又一起去買了花蓮的特產麻薯。白天司機大哥說推薦曾記麻糬和阿美麻糬,前者老牌,後者現做的好吃。我們在曾記麻糬買了一些,然後嘗了旁邊現做的,確實軟糯好吃。
回去路上,看到了小英的選舉廣告牌,她的口號是「2020,臺灣要贏」,怎麼贏想清楚了嗎?
回到民宿,今天的行程又結束啦。
Day5.將軍府、松園別館、雲山水、瑞穗牧場、池上便當、伯朗大道、北回歸線、多良車站
今天報了花東縱谷線的拼車遊,從花蓮一路開到墾丁,路上很多美景。
在司機大哥接我前,去了花蓮的將軍府和松園別館,想去看看日據時期的軍官宿舍、指揮部。
路遇韓國瑜的選舉廣告牌,看頭髮你就能認出他。
將軍府是一排日式平房,當初是日軍最高指揮官居所,光復後被國民政府作為眷村使用,所以這裡也曾住過老兵與他們的親人。
離開將軍府前往松園別館,路遇一個MP,好像是憲兵隊營區,有官兵把守,不敢停留。
到了松園別館,9點開門,但我9點就要離開花蓮了,所以只能在門外駐足觀看。這裡曾是日據時期重要的軍事指揮中心,後來被國民政府接手後還曾改為美軍休閒度假之地,現在已經成了景點了。
從別館下來,路上又看到一個選牌,頭頂的藍旗是國M黨。
早餐買了當地人排隊很多的蛋餅,非常好吃。
然後就拼車走縱谷線了,第一站是貨櫃星巴克,很有創意。
下一個是雲山水自然生態農莊,說是私人土地,真羨慕啊,很多人的夢想就是退休了生活在農莊裡啊。
從雲山水出來,繼續前往瑞穗牧場。司機小哥一直放的英文歌,後排一個大叔想要聽中文歌,小哥就放了周杰倫的告白氣球。我問,周杰倫也是臺灣八零九零後的青春嗎?他說,是的,不過不是所有的,他就不是。其實周杰倫他已經不想聽了,因為大陸乘客一上車就想聽周杰倫,還要聽一路向北,他已經聽膩了……
前排乘客說放MC熱狗的歌,小哥一聽就來勁了,先放了《差不多先生》,又放了《我愛臺妹》。還說《我愛臺妹》因為某句歌詞在大陸被禁了。提起歌詞中的檳榔,說以前賣檳榔的多是美麗的姑娘,門前也會架起傘燈,還會有一些「額外贈送」,不過現在不興這套了,只是傘燈還保留著。如果你去花蓮、屏東等地,可以留意一下街道的傘燈,一定是賣檳榔的,而且非常多。
以下圖片來自百度,最右邊的廣告牌上幾根支出的發光棒就是傘燈,見到這個就知道是檳榔店了。
在MC熱狗的歌聲中,我們來到瑞穗牧場。這裡的熱牛奶、奶酪和牛軋糖最好吃,我全買了吃,真的超好吃!臺灣的牛奶奶味十足,特別好喝,而瑞穗的牛奶又最出名,一定要來嘗一嘗。
喝完牛奶又去了北回歸線標誌公園。
司機小哥說旁邊開茶店的茶農喜歡免費請遊客喝茶,但要聽故事。我們去嘗了嘗,不論熱的紅茶綠茶還是冰紅茶都很香,而且因為是茶農直接販賣,很便宜。而店家還一邊給我們泡茶,一邊給我們講了他的茶葉故事,如果不是時間趕,可以在這裡跟他聊一下午。來北回歸線景點的不要錯過這家店和店主。
離開這裡又去了池上車站吃池上便當。我們沒去排隊最多的那家,而是去了車站門口的老店,味道正宗,關鍵好多肉,很好吃。
池上車站也是日據時期留下的建築,外形很漂亮。
吃完飯又啟程去伯朗大道。小哥說他家是深藍,深信國M黨,儘管不喜歡韓但還是會投他。我說起對自由行禁令的擔憂,他卻很樂觀,說兩岸商家都不會坐視不管,很快就會重新開放的。
伯朗大道因為臺灣伯朗咖啡公司在山對面種了很多咖啡,修了這條公路而命名。而且金城武的廣告也是在這裡拍的,周杰倫好像還在這拍過MV。這條大道上有金城武樹,也有蔡依林樹。
兩邊都是稻子,稻香四溢。我們租了小摩託在路上兜風,非常愜意。
騎完摩託,看到本地人在門口掛了一串香蕉,原來他們也是摘了綠香蕉,等成熟了再吃的。
最後一站是多良車站,一面山一面海,火車穿行其間,畫面很美。
為了等火車,我們在上面晃來晃去,等火車一溜煙開過去才來得及捕捉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晚上到了墾丁,民宿姐姐帶朋友和我去吃了臺灣當地的火鍋。用石鍋,番茄湯,加入洋蔥,其他配菜除了海鮮都差不多,蘸料有沙茶醬,整體很好吃,我是最後一個停筷子的。
民宿姐姐對大陸的看法不太好。她說大陸飄來的汙染讓墾丁這幾天空氣都變差了,故宮博物館的文創是抄襲臺北故宮的,又說當初有人回大陸探親被扒的底褲不剩再也不願意回去,還說最近大陸某個大官因為貪汙又被抓了……我聽得刺耳,但無力反駁。她顯而易見地支持小英,說小英帶動了臺灣經濟的發展,讓臺灣重回四小龍榜首。我查了下2018年四小龍GDP總值和人均值,臺灣並不在榜首。而如有上升,也並非發展經濟的原因,跟國際環境的不確定性,包括兩岸、HK、日韓等的變化有很大關係。
但不能因為反對的聲音就否認一個人。民宿姐姐愛小動物,養了很多貓,而且支持平權,是很真實又前衛的一個人。她的政治觀點不是給我衝擊最大的,明天的才是。
三、墾丁:海與認知的衝擊
Day6.恆春古城、帆船石、鵝鑾鼻、臺灣最南端、貓鼻頭、阿嘉的家、關山落日
墾丁只是一個鄉,屬於恆春鎮,屏東縣。在這裡旅行一般會選兩個位置租民宿,一是熱鬧的墾丁大街,有夜市,一是安靜的恆春古城旁,我的民宿就在古城旁邊。
今天安排了墾丁一日遊拼車,在司機接我前,我先去古城逛了逛。
路遇一個選舉牌,候選人抱著小孩說要「給新人一個機會」,看起來弱小無助。
古城只保留了四周的城牆,是清朝時候建築的,為了抵禦外侵。在裡邊的漢堡店吃了早餐,出門時已經開始下雨了。
拼車第一站是船帆石,那個大石頭不像船帆,像一個下巴浸在水裡的人頭。
天空時雨時晴,海水的顏色也變幻莫測。
下一站到砂島,這裡因為地形原因,海岸多貝殼石和珊瑚石。
再下一站是鵝鑾鼻公園,路上雨越下越大,我們在公園被淋得徹底。
這是燈塔,指引遠航的水手回家。
大風大雨還有人垂釣。
我們在大雨中艱難前行,找到了冰激凌石,遠看像個蛋筒冰激凌,但實際名字叫親吻石,是兩塊巨石互吻的造型。
一隻白鷺在大雨中閒庭散步。
從鵝鑾鼻出來,到了臺灣最南端。
經過龍磐公園時風超大,雨點打在臉上生疼,我們停留了一會兒便走了。司機大哥說這裡晚上可以騎沙灘車看梅花鹿,還可以夜觀星空,很美。
司機說自己是藍屬性,我很驚訝,因為屏東有點綠,而昨晚民宿姐姐的發言又比較刺耳。他解釋說他是眷村老兵的二代,老家在青島。我說起昨晚民宿姐姐說回鄉探親被扒底褲不剩的事情,他說他爸爸過去回青島,確實手錶、外套都留在那裡,因為那邊太窮了,但不是被扒的。他是很親近國民黨的,接下來他說了一個令我震驚的觀點,他說你看到滿大街的民國|國旗沒?凡是國M黨執政的地區都會掛,因為民J黨不承認中華|民國,想要擺脫兩岸的維繫紐帶。所以他認為展示此旗不光不是臺D,還是維繫關係的象徵。
我想起當年的周x瑜揮旗事件,馬發言說有人刻意挑撥兩岸關係,這個舉動不應該被責備。
司機大哥確實是深藍,支持國M黨,而且很盼望兩岸和平穩定交流,他對旗的看法改變了我的認知。
也許我們還應該再互相了解多一點,互相理解深一點。
中午在後壁湖吃飯,都是新鮮的海鮮,價格也便宜,我們一車八人湊成一桌,人均100人民幣,從三文魚到帝王蟹,吃了個遍。
左下兩個黑球是臺灣的核電站,汙水處理後排入大海。
下一站是貓鼻頭公園,這裡門口一排賣水果的,說是用支付寶可以一元吃。我買了釋迦、椰子和蓮霧。釋迦比在廣州吃的香,水分足且不膩,非常好吃。椰子有點像汽水怪怪的。蓮霧一直被我跟百香果混了,因為怕酸所以從不敢吃,搞明白後買了嘗,非常清香。總的來說釋迦最好吃,來臺灣一定不可錯過。
貓鼻頭是臺灣海峽和巴士海峽的分界點,有很多海蝕的景觀。靠右邊較大的突出的石頭是一隻衝著大海匍匐的小貓,貓尾巴還翹起來了。
從貓鼻頭出發,又去了恆春老街。這裡有海角七號中男主阿嘉的家,外邊很多人拍照,裡邊賣一些文創。電影講了因日本戰敗撤臺,一對日本與臺灣的情侶因此分離數十年的故事。臺灣有很明顯的日本的影子,不論實體的建築還是內在的文化。
恆春老街每周日有當地人的集市,很熱鬧。我們因時間原因趕不上,但去吃了必嘗的綠豆饌和洋蔥冰激凌。拍得不太好,但味道很奇特哦。
這家店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吃完又去了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取景地,最後派和老虎分離的地方,白沙灣。
最後去關山看了落日。雖然天放晴了,但是海面上堆積著烏雲,以至於無緣看到太陽從海面落下的美景,不過已經心滿意足了。
參觀完這裡,便坐車去高雄了。在墾丁停留時間太短,如果還有更多時間,我願意跟這裡更多人聊一聊,了解他們更多一點。
四、高雄:願永浴愛河
Day7. 真愛大橋、駁二藝術特區、英國領事館、美麗島捷運站
在高雄住在愛河邊上,窗外可以眺望到一個宣傳牌,上面寫著「高雄起飛,臺灣加油」。因為韓是高雄市長,當然掛這面旗。
一大早去真愛碼頭,路遇高雄觀光大使高雄熊,要抱抱的樣子萌萌噠,跟熊本熊有得一拼。
真愛大橋車流不息。
原本要去英國領事館,誤入駁二藝術特區。這裡曾經是倉庫,由高雄港運來貨物大多儲藏在這裡,現在被改造成藝術特區了。
10.3-11.3有高雄設計節。
如果你喜歡藝術設計,那你一定不要錯過駁二藝術特區。
路邊含羞草開花了。
原本要吃丹丹漢堡當早餐,看本地人選這裡,便也落座了。第一次喝紅茶豆漿,好喝。
又看到韓為高雄拉投資的廣告牌,這裡政治家像明星一樣,為自己代言。
對岸一個模糊的廣告牌,是小英又在說臺灣要贏。
去英國領事館,山下的辦公樓門口很多雕塑。
裡邊貼了很多新聞報紙,詳述了高雄過去的歷史,可以窺見臺灣的政治命運,飄零無依。從天津條約到馬關條約,二戰時,臺灣也曾奮起反抗,但以失敗告終,最終被日佔領。再然後國民政府接手……
山上的官邸是非常漂亮的小紅樓。
有一個露臺可以遠觀高雄港。
旁邊就是中山大學。
10點整有免費導覽,詳述領事館的歷史。當親眼看到馬關條約時,感覺歷史活過來了。
11點會在山下的辦公樓講解高雄歷史,但我要去趕飛機,無緣再聽。
坐捷運轉乘時路過美麗島捷運站,來到了光之穹頂,下邊有人彈鋼琴,無論眼睛還是耳朵都是享受。
到這裡我的臺灣之旅就結束啦。有被美麗的風景震撼,為美食絕倒,為熱心的路人感動,也為不同的觀點所衝擊。如果有機會,一定會再去臺灣,也希望看到這裡的你可以親自去感受它,它的柔美,它的矛盾,它的無可比擬。
五、旅行注意事項
1.去臺灣自由行需要臺灣通行證、籤注和入臺證。前兩者到開放城市辦理,入臺證在淘寶辦。受八一禁令影響,目前籤注暫停發放。
2.所有民宿在Airbnb上訂的,景點的門票可以在現場買,拼車在淘寶訂的,賞鯨滑翔傘可以淘寶也可以讓民宿房東幫你訂。臺北到花蓮的火車票需要提前訂,我是找淘寶代訂的。
3.可以在淘寶買電話卡,便宜還可以上外網。一定要買悠遊卡,全臺坐地鐵公交都行,還可以在便利店刷卡。下載谷歌地圖,在境外比百度高德都好用。
4.記得帶充電線、充電寶、墨鏡、遮陽傘、防曬霜、防蚊液。臺灣太陽超大,回來被說黑了一圈。另外在牧場被蚊子咬得很慘。
5.注意垃圾、公交車的事情。
6.臺灣人對大陸遊客都很好,我們也要文明禮貌哦。
最後願祖國強大,願兩岸和平發展,情誼永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