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從小熟讀四書五經,對於宋代的朱程理學也有深刻的見解,這些都是他創立心學的基礎。尤其對於朱熹提出的「存天理,滅人慾」他更有著深刻的理解。
一次,他路過禪院問一位禪師是否想念自己的母親,禪師想了想面露愧色地說:「想!」於是,王陽明開始思考所謂的「人慾」。誰都有母親,想念自己的母親為什麼要感到羞愧呢?這不是人之常情嗎?從這開始,他對朱熹的「存天理,滅人慾」產生了質疑,進而將這個說法做了新的詮釋。他認為,人應該「求減不求增」,減少自己的欲望,天地間便多了一分天理,這就是人生快樂、灑脫的法則。而這個法則也與「心學」相照應,其實天地間萬事萬物都是人心的寫照。世間之風月景物本就沒有煩惱、快樂之別,有別的是人的內心,內心繁複自然多了幾分煩惱;內心簡單快樂自然容易了許多。
唐代詩人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被稱為是「孤篇蓋全唐」的傑作,其中一句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大自然中的月亮、太陽、風、山河,它們永遠如此,古人看到的天和雲,和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天和雲是一樣的,未來人看到的也是這個自然天地。江月雖一樣,但情懷卻不盡相同。快樂的人看到風景很高興,痛苦的人看到一樣的風景,卻深感悲哀,其實這都是自己心境的照應。
生活中,很多人往往自尋煩惱,自己給自己套上枷鎖,從而讓自己疲憊不堪。每個人都不願意讓煩惱纏身。為此,有人試圖通過酒精、尼古丁和大量的鎮靜劑來解除不安和痛苦,也有人把大部分精力用於消除外在表面上的痛苦,以獲得一種暫時的解脫。
而這些放啊不是麻痺自己就是給自己帶來另一種煩惱、痛苦或者傷害,與其這樣倒不如給自己減壓,解除這些束縛,從而讓自己活得輕鬆、活得快樂。其實,人生的痛苦和悲哀皆由心造,人的心能大能小,痛苦和悲哀也源自於人心的不同。一個擁有快樂心情的人,就會遠離痛苦、悲哀。
人生的煩惱多半是自己尋來的,而且大多數人習慣把瑣碎的小事放大。「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自然的威力,人生的得失,都沒有必要太過計較,太較真了就容易受其影響。我們降落到這個塵世中並不是來尋找煩惱的,所以我們沒有必要成日在憂傷和苦悶中度過,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呢?快活地奔走在眼花繚亂的世界,在雜亂中尋找安靜,在失意中追尋進取,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快樂者,這樣的人生才活得有意義、有價值。
我們每個人的身體都好比是一個小小的院落,臉上的五官就是五個房間,而心臟則是大廳。想要生活在一個寧靜的院落裡,那麼我們就必須保證這五個房間和一個大廳都處於安靜的環境之中,尤其是大廳的寧靜,顯得尤其重要。心中的安寧是一切外在事物寧靜的源頭,因此心臟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五官的總領,只有當人們擁有一顆平靜的心時,五官所聽到的、所看到的、所聞到的以及所嘗到的才有可能是甜蜜和幸福。
其實,魔鬼不在心外,魔鬼就在自己的心中。就像王陽明說的:「擒山中之賊易,捉心中之賊難。」這樣看來,自己的敵人就在自己心裡,自己的煩惱痛苦也都是自己心裡的心魔,能將其降服者,也只有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