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澳洲媒體的探員們親自來到中國幾大留學中介諮詢,用針孔攝像機拍到了一些中國留學顧問聲稱能修改成績單,或者通過內部語言測試繞過雅思,搞定雪梨大學、雪梨科技大學、紐卡斯爾大學等學校的錄取通知書,且這些機構製作的材料能得到大學系統承認。澳媒的曝光再度引起國內留學行業的震動,尤其是常年褒貶不一的澳洲留學恐怕又要起波瀾。
作者:觀察君,公眾號「留學語言培訓行業觀察」(liuxueguancha)運營者。
事件回放
17日-澳廣網報導,澳洲大學在過去4年支付的中介費總額可能超過了10億澳元,而這通常不是公開的。該欄目稱,在供應澳洲四分之一留學生的中國市場,留學中介會教授申請者如何規避入學標準。還援引了在職及離職學者的話,披露高校默許學生們抄襲剽竊,而且校方會給導師施加強大的內部壓力,要求他們不得讓留學生掛科。
20日晚-澳大利亞ABC電視臺的Four Corners欄目曝光:這個針砭時弊的節目一開始曝光了澳洲高校無法真正監管中國的中介機構,並且播放了各種造假等現象,重點關注高校大量錄取英語能力不足的留學生,導致教育質量下降。澳洲高校為增加留學生生源,從這個年產值近170億元的出口產業中分杯羹而不擇手段,包括聘用無良留學中介,默許留學生抄襲剽竊,甚至降低成績標準。
新州廉政公署查證了,的確有海外學生通過中介進行賄賂,成功進入澳洲教育系統。廉政公署Robert Waldersee 表示:「我們接觸過的學校都承認,有部分中介串通學生,造假文件欺騙學校。」
ABC電視臺的探員親自到中國幾大留學中介諮詢,如新通,艾迪,澳際,啟德等機構,用針孔攝像機拍到了一些中國留學顧問聲稱能修改成績單,或者通過內部語言測試繞過雅思,搞定雪梨大學、雪梨科技大學、紐卡斯爾大學等學校的錄取通知書,這些機構製作的材料能得到大學系統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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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業內資深澳洲顧問表示:通過看了這個片段,我認為這些顧問允許修改成績單是不可以原諒的,因為涉及造假;不過關於語言這個問題,則情有可原,ABC電視臺其實也完全不了解澳洲的語言入學要求。SVP籤證政策下,大學可以有權決定收什麼樣的學生,一般大學通過雅思託福等語言考試,或者是專門的入學測試來決定學生的語言基礎,然後配上相應的語言直升班,當然學生來到澳洲後還需要參加另外一次語言測試,以防國內中介監考作弊。學生最終需要通過內部考試層層突破才可以進入大學。這種方法完全合乎要求,我們不知道電視臺為何曲解,說成大學允許英文成績不好學生進入大學。
Four Corners電視節目的調查行動揭露了代表許多澳洲知名學府,如雪梨大學(Sydney University)、墨爾本大學(Melbourne University)和澳洲國立大學(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的部分中國大型教育中介串通一氣,代學生提交虛假的入學申請文書。而各所澳洲大學也一直知道它們正在「趟渾水」。
此前,新州廉政公署(New South Wales Independent Commission Against Corruption)向各大學發出警告,稱它們正在創造「有利腐敗的」條件和壓低學術標準。新州廉政公署昨日公布一份題為《Learning the Hard Way》的報告,讓各所大學警惕全額付費的國際留學生。報告指責各所澳洲大學把經濟收益置於維護學位質量和學位聲譽之上,其離岸業務把各所大學推向下坡路。
大學國際辦公室及中國留學中介的消息人士均向Four Corners電視節目透露,只有少數入學申請文件會受到銜接院校的真確性篩查。雪梨某重點院校的一名消息人士透露,留學中介的權力超越了大學。大型留學中介問:「為什麼要檢查學生籤名?」大學招生職員就會和招生團隊說「不要檢查籤名」。大學是按照留學中介的指令辦事。
澳各大校方反應
雪梨大學的發言人稱:「雪梨大學目前還沒有與Shinyway或其他中介終止合同關係的基礎。」發言人還表示,雪梨大學將密切監督中介的行為,如果發現中介有違約行為,學校將考慮包括終止合同在內的所有舉措。
就在雪梨大學作出這項決定之前不久,澳洲高等大學頂級機構澳洲大學協會(Universities Australia)曾表示,「只要有任何證據表明中介存在欺騙、放鬆學業標準等不當行為都應該受到強烈指責,並徹查到底。」不過,大學協會的負責人Belinda Robinson也指責ABC只呈現了澳洲國際教育的一個方面。Ms Robinson說:「澳洲以優質教育聞名,各大學都在努力維護這個得來不易聲譽。」
雪梨大學的兩大強勁對手University of Newcastle和澳大利亞國立大學都證實,將重新評估與Shinyway的合作關係。雪梨科技大學和西雪梨大學也證實他們都迅速反應,暫停了與兩家中介的合同。西雪梨大學的發言人透露,該校將要求EduGlobal解釋雙方可以繼續合作下去的理由。
在過去的12個月,西雪梨大學就陸續與至少4家海外中介機構終止了合作,因為他們提交了虛假申請材料。該校一名發言人確認了問題的存在。
坎培拉大學也對Four Corners表示,該校「因為糟糕的表現或不道德行為而終止了與中介機構的合作協議」。
揭秘校代的利益鏈
校代或者校方資源一直被留學機構用做市場招生的噱頭,通常情況下,校方授權某中介機構招生,一旦學生被成功錄取,並且繳費入學,校方都會支付給該中介機構10%左右的佣金,英澳校代模式基本一致,大概在人民幣1萬元/人左右。所以很多機構為了彰顯自己實力,都宣傳自己有多少校方資源,從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其實力,但同時也彰顯了「校代」的威力,讓這些機構有恃無恐。
此外,校代還有一種盈利模式就是以校方名義開展各種國際教育項目,有著學校牌子做背書,往往能網絡很多小白客戶上當,並且這塊利益和校方有分成,大學在學術與盈利之間猶疑不決,正創造一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環境。
澳洲高校為了增加留學生生源,從這個年產值近170億元的出口產業中分杯羹而不擇手段,也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一些灰色產業鏈的滋生。
目前在國內有一種更糟糕的現象是,隨便一個什麼樣的顧問,只要獲得某個國外大學的代理權,甚至二代三代,就敢出來創業,其背後利益足夠養活一個食物鏈上各個角色。
目前澳大利亞幾乎所有的高校、英國的大部分高校、美國的部分高校,均採取這種「高級校代」的模式,不過業內人士介紹,由於名校並不差生源,一般只有排名中等甚至靠後的學校才採取這種模式。
通過校代的方式,學生可以極為便利地出國,這其中最主要原因是降低了語言成績要求。以英、澳院校為例,這些院校大多需要雅思6.0分或6.5分以上成績,不過通過校代的合作項目,甚至只需雅思4.5分即可。
有著利益的捆綁,加上生源的壟斷,一些中介的顧問面對客戶的時候,是敢跟學生大包大攬的,在一些學校的申請方面,他們對錄取是有很大把握的。
中介造假事件最新進展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裡,澳媒曝光國內中介材料造假事件後,迅速在國內,尤其是留學圈傳播開來,一部分傳播者出於正義感,因為這種現象確實存在,至於哪家在做,想必資歷較深的從業者也都略知一二,這種行為導致對其他學生的不公,也是對作弊學生的不負責任;另一部分是看熱鬧不怕事大,也多半出於同行相輕,其實起鬨的人也未必是乾淨的,只是沒上榜而已。
截止到觀察君整理這篇文章時,當事機構也只有新通針對此事發表澄清聲明,其他機構不知道是默認還是沉默。
再多扯幾句
觀察君認為校代制度本身就很奇葩,讓中介們做校代,同時又給予那麼大授權,招生這事本身就跟中介利益息息相關,又長期沒有監管,中介這個時候既是球員,又是裁判,而校方又對於違規或者擦邊行為又給予默許,簡直就是逼人犯錯嘛。
事件發生後,有一些機構聯繫觀察君要發表聲明,被觀察君婉拒,從公關角度講,觀察君覺得發表聲明並不合適:
1、經過此次曝光,澳大利亞相關部門將會加大校代監管力度,萬一你這邊剛洗白,那邊代理資格被取消了,就貽笑大方了;
2、原本這個事件都已經「被遺忘」,當事機構再翻出來是想讓更多人知道嗎?
3、沉默可能是當事機構最好的選擇,在這個灰色地帶能長期保持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或者機構有沒有?觀察君不敢下定論,但乾淨的肯定是極少數,很多時候會越抹越黑。
4、如果澄清是做給校方看的話,那麼下一輪校代「洗牌」也將是首當其衝,闖關成功的機率會有多少呢?
5、如果澳方對此事仍然無動於衷,不做調查,那麼該事件也是顧問們今後向客戶吹噓的典型殺手鐧,何苦要澄清呢?
其實這個時候正是那些英澳零中介的機構拿來做文章的好機會,反而都靜悄悄了,許多留學生對澳洲大學給留學中介支付上萬元報酬一事毫不知情,你們為嘛不趁機向客戶普及下常識呢,零中介不是更容易讓人接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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