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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天搭平臺,談中外古今事
立地寫文章,揚大眾歷史風氣』
廖承志生前曾用講故事那樣輕鬆的口氣對夏衍說過:「假如把日本被捕的兩次,在德國搞海員工會時被捕的兩次也算在內,那麼我坐過『七次半』監牢,解放前七次,『文革』中與世隔絕的五年,這算是半次。」下面記述的是他在上海被捕的始末。
巧施妙計智鬥敵人
1933年3月28日下午四時,繼羅登賢、餘文化被捕兩個小時之後,當廖承志前往上海市山西路五福弄九號開會時,剛跨進門口,立即被國民黨上海市公安局的探員和上海租界工部局的巡捕所拘捕。敵人從他身上搜出借款與人的的單據兩張,此外別無他物,旋把他囚於上海工部局監獄。
為了使家裡人知道他被捕的消息,當敵人問及他的「同黨」時,他便說:「同黨住在光裕坊八號。」敵人如獲至寶,當即派了兩個法國巡捕和七名公安局探員把他押往該地址,企圖擴大線索,一網打盡。深夜十一時許,當他們把廖承志押往光裕坊八號時,才知道這就是國民黨的著名元老、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何香凝的家,大呼上了當。何香凝看到愛子被捕,氣憤極了,大聲地呵質道:「我兒自從回國後,一直住在家中,日前曾向我索取數十元,救濟貧友,今日我又命他去購買茶葉,以支援東北義勇軍抗日,他究竟犯了什麼法,你們為何拘捕他?」巡捕和探員們無言以對,只好推說是「奉命行事」,便悻然地走了。
29日晨,廖承志被解往國民黨江蘇高等法院第二分院。上午十時,開始了第一次審訊。在法庭上,廖承志大義凜然,聲稱:「我系先烈廖仲愷先生之子,母即現任國民黨中央委員何香凝女士。我1908年生於東京,後在東京曉星小學校讀書,1927年回國,考入廣州嶺南大學中學部,後又至日本考帝國大學不取,乃入早稻田大學肄業,自『五三』事件發生,奉母命回國,至1928年赴德國柏林亨德二大肄業,於本年初回國,今天至山西路,系母親命令與一茶商歐陽純接洽,將茶葉運赴東北慰勞抗日將士,不知犯了何罪,竟遭你等拘捕?」駁得法官啞口無言,狼狽不堪,遂將他解往第二法院刑一庭。該庭於31日下午再次開庭審訊,其時,到庭旁聽之人紛至沓來,寬敞的法庭裡一時有突告人滿之患,後至者皆無插足之地,刑庭長鬱譁、推事趙鉦堂升座後,廖承志之辯護律師吳凱聲、馬常亦如時出庭,刑庭長先命捕房律師甘鏡先報告調查之情形,並稱「廖承志之住址仍未查明」云云,廖承志當即指出:「我住光裕坊八號自己家中,已為28日夜巡捕所查明,仍未查明之說,做何解釋?且28日赴五福弄系母命去與茶商聯繫,卻突遭拘捕,你等濫捕無辜,該當何罪?」講話時,語言鏗鏘,擲地有聲。法官無奈,只好令公安局代表將捕獲之叛徒王其良帶出庭作證,據王供認,他於去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初任支部書記,現任全國總工會秘書長,並指控「廖承志系共產黨海員工會書記」等語。在這種情況下,廖承志臨危不懼,據理駁斥道:「我與此人從未謀面,自有生以來,今日尚屬第一次見面,彼之供言盡屬狂言。」說完,全場譁然,叛徒亦尷尬不堪。接著,吳凱聲律師發表辯護詞說:「查廖承志由德歸國,對滬上租界情形,不甚明了,此次奉母命為東北義勇軍送茶葉事,往山西路五福弄九號門牌,與歐陽君接洽,忽被拘捕,事出意外,殊為惋惜,唯捕房方面所持理由,僅根據素不相識的王其良片面供詞,此外毫無證據,自無嫌疑之可言。且廖承志為先烈仲愷之子,廖公對於黨國,功績甚大,其子歐遊歸國,還擬一秉父母之志,服務黨國。此次被捕,實屬冤枉」云云。法庭審問仍撈不到什麼證據,法庭庭長只好宣告被告還押。
社會各界奮力營救
何香凝得知愛子被捕的消息後,十分悲憤,立即通電全國,聲討國民黨當局勾結外國人迫害愛國青年的罪行,電文曰:「全國軍事政治長官公鑑:小兒承志在滬,昨晚被外國捕房拘捕,但未悉拘在何處,餘願與兒共留囹圄,惟不願留外國囹圄,要求解往華界,即死亦願在華界,不在租界,請查示復。」通電發出後,國民黨外交部長羅文幹立即電復云:「法租界探投何香凝先生鑑,豔電悉,此時敞處尚未接洽,已電滬查詢,先此奉復,文軒豔。」此外,監察院長于右任、華僑委員會陳樹人、居若文,中央委員經亨頤等,均紛紛致電慰問,並允設法營救。
宋慶齡得到消息後,立即打電話給何香凝,詢問其具體情形並表示慰問。30日上午,宋慶齡在中央研究院召開了「中國民權保障同盟會」執行委員會議,討論此事,竭力營救。會後為此發表了「宣言」。宣言嚴正指出:「3月28日羅登賢、餘文化、廖承志三人由同寓者之被告被捕,依報章所載,其罪狀為加入共產黨及工會運動,羅餘二人於寓所逮捕,廖於數小時後竟因偶系投訪,同遭拘禁。……即使被告為共產黨員,尚非法律所不許,應即立刻釋放,蓋信仰自由屢載約法,為吾國民必爭之權利。」這一宣言的發表,不僅對於營救廖承志出獄,發揮了重要作用,而且對於國民黨政權的專制統治,也是一個有力的揭露和鞭撻。
何香凝大鬧公安局
3月30日晚九時許,柳亞子來到了何香凝家,他急匆匆地報告說:「有消息說,反動當局即將要轉解廖承志到南京,受特種刑訊。」何香凝聽了,極端悲憤。當時,她正因心臟病復發而臥病在床,寸步難行。聽了柳亞子的報告後,她當即決定扶病趕往公安局,自請入獄。她不能行動,便叫人用藤椅把她抬上汽車。車子開到了公安局,下了車後,何香凝便搬了藤椅,坐在公安局的院子裡。
這時,吳鐵城派一個秘書模樣的人出來了,他陪著笑臉說:「廖夫人,吳局長請您入客廳坐。來!請進!」
何香凝不肯進去,責罵說:「我不配入你們的客廳,也不屑入你們的客廳,我就不做你們的沙發椅,我要坐牢。」那人被罵得無可奈何,灰溜溜的進去了。沒多久,吳鐵城誠惶誠恐地走出院子來,他低聲下氣地說:「廖夫人!進來,進來!有話慢慢坐下來談麼!」何香凝不屑一顧,責問道:「你們為什麼要迫害那些無辜的青年?要說罵蔣介石是我罵得最多,你有膽量就把我也抓起來吧!」吳鐵城支支吾吾的答道:「豈敢!豈敢!至於承志事,正在調查,會弄清楚的,請放心!」何香凝聽到這裡,氣得倏地站了起來,憤怒地斥責道:「吾兒於民國十八年留學德國,攻政治經濟,尚未卒業,近因暴日親另,國難日急,認為此時應捨身報國,決非枯坐求學時期,遂即憤而返國,計到滬為時僅二星期,餘近多病,吾子海外歸來,常侍左右,平時常告以其父仲愷先生謀國之忠,殉國之慘,勖其努力黨國,勿忝父風,吾子亦能深體此意,刻苦求學。今奉餘命去與友人接洽欲購茶葉,支持東北義勇軍抗日,何罪之有,竟遭你們逮捕,理由何在?」說到痛苦處,聲淚俱下。吳鐵城無言以對,生怕事情鬧大,不可收拾。他急忙回房間,打電話給宋子文,報告其情況,其時,牛惠霖醫生亦在宋子文家中。宋子文在接吳鐵城電話時,牛醫生插嘴道:「前幾天我去看過廖夫人,確實心臟病嚴重,若受刺激太大,隨時有性命危險。」宋子文考慮到事關重大,便急電蔣介石。蔣介石在聽取宋子文的匯報後,懾於何香凝的崇高威望,怕她就死在公安局大院裡,更受社會輿論譴責,難以向全國人民交代,只好同意準予保釋。其時柳亞子先生陪何香凝在院子裡坐到深夜,一直等到吳鐵城答覆後,何香凝才在柳亞子的陪同下回到了家。次日,經何香凝和柳亞子擔保,廖承志終於獲釋。
本文轉自《歷時大觀園》1987年第11期,作者:蒙光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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