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文化公園要拆遷了!」
近期,這個消息在很多哈爾濱人的朋友圈裡傳播,也許沒有哪個哈爾濱的公園拆遷會如此讓人感慨,引起如此大的反響。
此前,在《(2019)哈爾濱市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文化公園將在2020年改建為開放式城市綠地公園,為廣大市民免費提供休閒、健身場所,同時還將重新選址籌建哈爾濱遊樂園,承載哈爾濱文化公園的遊樂功能。
哈爾濱文化公園位於哈爾濱南崗區東大直街1號,佔地面積22.8公頃,是我國建國初期首批文化公園,是哈爾濱市地標性公園。而它的名字也經過反反覆覆的修改——1958年公園建成時,它的名字是哈爾濱文化公園,1991年開始引進遊樂設備,並且於1993年更名為哈爾濱遊樂園,2014年恢復為哈爾濱文化公園。
而這座公園被哈爾濱市民賦予不同的身份,它可以是一處充滿厚重歷史的「老公園」,它也可以是充滿歡聲笑語的樂園,更可以是哈爾濱夜公園的招牌之一……
在每一個哈爾濱人的記憶中,它的顏色都不盡相同,當這些顏色融合在這座城市的版圖上後,共同繪製出一座「五彩斑斕」的公園。
因防控疫情,公園目前處於封閉狀態
通過我們的鏡頭,讓我們再看它一眼
這座有著62年歷史的公園,默默地記錄了這座城市的歷史,承載了哈爾濱幾代人的回憶,它在這座城市中留下了濃重的痕跡。
大家一定會覺得公園裡那個黃色的教堂與周圍的現代化遊樂設施格格不入,這座教堂的名字是聖母安息教堂,建於1908年,教堂由中東鐵路管理局出資和教徒捐款修建,是東正教徒祭祀死者的教堂。
這個教堂有著標準的俄羅斯建築風格,平面為正方形,正面向外凸出,兩側有柱墩支撐著人字型坡頂,坡頂立面是一副模糊的油畫。禮拜堂裡南北兩面高開子母窗,小窗成連續拱形,屋頂為兩層鼓座,其上面曾經是洋蔥頭式穹頂。
昔日聖母安息教堂鐘樓
「當年大量俄僑來到哈爾濱,他們在哈爾濱建了很多墓地,在新市街(現南崗大直街54號處)的被稱為『老墓地』,而在大直街盡頭的墓地稱為『新墓地』,也就是哈爾濱文化公園的所在地。」
直到1958年6月9日,根據哈爾濱市政府決定,把這座墓地遷往東郊荒山嘴子新墓地。根據記載自1902年始至1958年止,共埋葬俄國東正教徒44226人。
雖然現在說這些讓人感覺「不吉利」, 但確實是哈爾濱作為歐陸文化集結地的國際化都市的證明,所以這裡也是那段歷史的「見證者」。
一位老人在公園門前拍照後,認真地看著自己拍的照片。
小時候家就住在兒童公園附近,去兒童公園就像去自己後院,但是去一次哈爾濱文化公園就相當於一次春遊啦。
「90年代之前,這裡還沒有娛樂設施,對於只是孩子的我來說,這裡還沒有兒童公園的樂趣來得多,現在記得有幾座外國建築,青草地和一座涼亭。」
雖然沒有遊樂設施,但卻有著特殊的記憶。因為父親經常出差,一家三口總是聚少離多,所以一家人一起活動的時候非常少,而去哈爾濱文化公園「郊遊」是為數不多的大型家庭活動之一。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從出了家門就開始一段冒險,先是去坐大辮子的104路電車,站在車中間的連接處,看著下面馬路向後「飛馳」。來到公園後母親在草地中鋪上單子,把帶的麵包、水果一一擺放在上面,父親拿著相機四處拍照,而我就在周圍的亭子裡「閃轉騰挪」……就這樣,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度過一個悠閒的假日,
這是我一輩子都會珍藏的回憶。
文化公園的摩天輪上冰冷的鐵皮方格裡,如果遇到兩顆熱烈的心,也會變得溫暖無比。當我們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兩個有趣的靈魂彼此傾訴,相互依偎,託付終身,約定相伴走完此生。
願與一人白首,擇一城終老。
拿現在的話來說,當年哈爾濱文化公園的摩天輪就是網紅打卡地,更是情侶約會必須要去的地點之一。在這個「城市的最高點」發生了太多美麗的愛情故事,摩天輪每一個方形格子裡都裝著幸福和一份情愫,而這一個個方形的小格子環繞在一起,則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圓,站在地上仰望它,就是在仰望著幸福。
但請相信,我遭遇的絕對是最獨特的。
當時剛談了一個男朋友,不落俗套的我們相約文化公園,各種娛樂設施玩了一圈。當天色漸晚時,我們乘坐上了摩天輪,看著地面上的人越來越小,眼前的景色越來越開闊,夕陽中我舉起手伸向天空。
這時,男朋友握住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對我說:「我喜歡你。」而當我沉浸在這美好與幸福中時,他又說了一句:「我有點怕高。」
如今,我已經忘記當時那個尷尬的局面是如何緩解的,也許正如旋轉的摩天輪一樣,帶著我們升到「天空」中,縱然有萬般美好,還是會緩慢下降,當腳踏實地時選擇一個人,男朋友最終升級為老公。
摩天輪轉動著,溫暖了時光,忘卻了喧鬧,在四季輪迴中洗盡鉛華,遇見最美的時光,也遇見了對的人……
有人的愛情是如摩天輪一般「溫婉」,有人的愛情卻像過山車一樣「熱烈」。
我從小就在軍工大院長大,文化公園自然在我的活動範圍之內,那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再熟悉不過的,雖然平時是個安靜的淑女,但公園內那些激烈的遊樂設施卻深受我愛,尤其是過山車更是心頭好。
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愛情會與過山車連接在一起。
當時高中畢業,同學們相約去文化公園遊玩,我自然極力推薦玩過山車,但大部分女生對此敬而遠之,一位一直追我的男孩兒自告奮勇地陪著我上去。
在過山車還未啟動的時候,男孩大膽表白:「我想陪你做一輩子過山車。」「陪我坐99次,我就答應你。」「好!」
男孩兒只堅持了3圈,可是我還是給了他一輩子陪伴我的機會。我覺得,愛情像極了過山車,有平穩駕駛也有高速衝刺,有高峰也有低谷,但我們會抓住彼此的手,一起努力走下去。
其實文化公園的名字和它如今的功能完全不搭,作為哈爾濱唯一的大型遊樂公園,各種緊張刺激的遊樂設施吸引了大量的年輕人聚集在此,在這裡揮灑著他們的青春。
我來到哈爾濱就被人安利了文化公園,在安頓下來後就和朋友相約來到這裡,當時還是套票,很多大型遊樂設施都可以重複玩。「我們每個項目都完了2遍,回想起來,當時真的是年輕無所畏懼,現在可能會被嚇死。」
從那以後,只要有朋友來哈爾濱,趕上節假日,我必須帶著他們去文化公園遊玩一番,在嬉笑怒罵之間揮灑著青春。正如那句「我和你在一起,我才可以盡情犯神經。」流連於各種遊樂設施只是一種形式,與好朋友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快樂。
雖然現在朋友們天南海北各忙各的,相聚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還是會在某一天去公園坐坐,或許陽光明媚,或許淅瀝小雨,一個人靜靜的在遊樂場看著人來人往,拾起過去點滴記憶,捧著一顆年輕的心繼續上路。
在激蕩的青春中,碰撞是在所難免的,而在遊樂場中碰撞的形式只會以一種形式進行——「硬剛」乘坐設施的次數。
在這場對數字無比執著的遊戲中,爭執的雙方往往有著「向死而生」的氣勢,在各種緊張刺激的遊樂設施上嘶吼,幾輪下來無論有多暈多難受,都要邁著四方步走下來,強作鎮定的走到眾人面前,擺出一個勝利的POSE。
當然,至於這些背後的故事,只有園區內的躺椅和垃圾桶知道。
相信這樣的橋段,大部分人都經歷過,甚至是親歷者,但這場遊戲正是釋放快樂、釋放激情肆無忌憚的青春進行曲,誰又不曾擁有呢?
如今,城市公園已經成為衡量一座城市的標準,最近幾年來,哈爾濱也持續整改老公園。
我們相信,這樣的改造不會是破壞性的,未來這些「色彩」強烈的開放式公園仍將是城市的一抹抹靚色,讓一代又一代的哈爾濱人為之傾心。
圖文編輯 | 黑龍江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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