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是現代文明水平高低的重要標誌之一,因其汙穢不堪,氣味難聞,人們多以雅稱,如更衣、洗手等。
其實在古代,也有很多雅稱,如「沃頭」(「沃」是「肥」的意思)、「溷」(音混,意思是骯髒、渾濁的地方)、「西閣」(西邊的架空小屋)、「舍後」(放在屋後)等。最讓人拍案叫絕的是《西遊記》裡,孫悟空誆騙豬八戒去廁所時的稱呼。
西遊記裡,唐僧師徒取經路上,囉嗦的師父、機智的猴子、故作憨態的豬八戒、以及任勞任怨的沙僧,大家有時相互鬥嘴,也並不顯得那麼寂寞。最為有趣的,還是孫悟空與豬八戒的相互逗趣甚至拆臺。有一回孫悟空誆騙豬八戒去廁所時,竟發明了一個雅稱。
原文44迴路過車遲國時,因虎鹿羊三個妖怪敗壞朝綱,亂用道家法術,悟空決定去戲耍他們,趁三怪拜三清間隙,悟空帶著八戒沙僧準備去大鬧三清觀,且海吃一頓,因怕被道童等發現,悟空讓八戒去藏三清塑像。八戒躲懶,說沒地方。只見書上有:
行者道:「我才進來時,那右手下有一重小門兒,那裡面穢氣畜人,想必是個五穀輪迴之所。你把他送在那裡去罷。」這呆子有些夯力量,跳下來,把三個聖像拿在肩膊上,扛將出來。到那廂,用腳蹬開門看時,原來是個大東廁,笑道:「這個弼馬溫著然會弄嘴弄舌!把個毛坑也與他起個道號,叫做什麼五穀輪迴之所!」
看到沒有,此處孫悟空使巧計,誆騙了豬八戒在吃供品時,上了一趟廁所,那廁所汙穢之地,一般人應該難以再下咽食物,但八戒肯定無所謂,只是對被猴哥誆騙了不滿。
那孫悟空為什麼要誆騙豬八戒,故意把廁所說成「五穀輪迴之所」呢?木旦鳩茲認為有以下兩個原因:
首先,孫悟空深知豬八戒惰性的性格。兩人連路跟著師父取經,對於八戒的習性,孫悟空了如指掌,所以在路上,孫悟空經常誆騙或使巧計讓八戒探路,打妖怪。孫悟空讓他做任何事,其先偷懶再說。
其次就是八戒與孫悟空的關係了。兩人名為師兄弟,其實豬八戒心中對悟空一直是不服氣的,只是後來在打妖怪過程中,才漸漸認識到孫悟空本領的高超。所以在路上,兩人鬥智鬥勇,豬八戒也經常讓孫悟空吃虧,如三打白骨精。其對孫悟空任何言行,豬八戒都會抱以戒心,生怕又落入「弼馬溫」的什麼圈套。正因為此,孫悟空要想豬八戒心悅誠服去廁所藏三清像,必須變著法子哄騙他。
如直言廁所,八戒肯定會拒絕,至少討價還價一番。說「五穀輪迴之所」,給豬八戒感覺廚房,甚至菜園子的可能,能引誘豬八戒以為又有什麼好吃的,自然屁顛屁顛地去了。
可見孫悟空為引誘豬八戒,可謂用盡心機,能廁所都能說出這麼文雅的名字來,不得不佩服孫大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