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科技項目來說，人才是第二位的，是否忠誠才是第一位的。假如一個中國人加入了美國國籍，那麼在星條旗下宣誓永遠忠於美國。試問，像「兩彈一星」這樣的重要科技項目，能交給做出這種宣誓的人嗎？正因為這個緣故，以錢學森為代表的在新中國建國初期那一大批歸國科學家，沒有一個是加入了美國國籍同時採用「永久留居權」的模式在中國效力的。今天，在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普遍把中國視為主要敵人的情況下，個人認為，人才忠誠度同樣是一個應該考慮的問題。
【本文為作者鹿野向察網的獨家投稿】
近日來，《中華人民共和國外國人永久居留管理條例》引發了社會輿論的廣泛關注，其中大多數民眾對此有所疑慮。2020年3月7日，司法部有關負責人表示，《條例》目前尚處於向社會徵求意見階段，我們將按照科學立法、民主立法、依法立法的要求，對公眾所提的意見建議，認真深入予以研究。《條例》在充分吸納公眾意見、進一步修改完善之前不會倉促出臺。筆者在此也響應有關部門的號召，簡單談談個人對外國人永久居留權的意見。
一、從錢學森夫婦的抱頭痛哭說起相信看過去年熱播電視劇《外交風雲》的朋友們應該都記得，電視劇當中談及錢學森歸國時有這樣一個重要的情節：美國方面由於不想讓中國的著名科學家錢學森回國，在報紙上偽造「中國著名科學家錢學森和夫人決定申請美國公民」的消息。錢學森夫婦看到這個消息，一度認為自己回不去了，頓時抱頭痛哭起來。
這個情節帶有一定的藝術加工成分，但是總體看是符合當時歷史狀況的。在當時，美國阻止中國留學生和科學家回國的主要方法之一就是「強迫他們申請美國籍」。（可參見《美國政府必須停止對中國留學生的野蠻迫害》，《新華半月刊》1956年第8號，第10頁。）
有的朋友可能會覺得很奇怪：加入美國國籍又怎麼了？當時新中國方面完全可以給他們永久留居權，讓他們保留美國國籍的同時歸國效力嘛！難道像錢學森這樣的傑出科技人才，加入了美國國籍就不能歸國效力了嗎？
答案是，還真的不行。除了當時美國政府的阻撓以外，新中國也的確是不允許加入了美國國籍的人參與「兩彈一星」等高科技項目的。因為對於高科技項目來說，人才是第二位的，是否忠誠才是第一位的。假如一個中國人加入了美國國籍，那麼在宣誓的誓詞當中就要有這樣一段話：
【「我在這裡鄭重的宣誓完全放棄我對以前所屬任何外國親王、君主、國家或主權之公民資格及忠誠，我將支持及護衛美利堅合眾國憲法和法律，對抗國內和國外所有的敵人。我將真誠的效忠美國。當法律要求時，我願為保衛美國拿起武器，當法律要求時，我會為美國做非戰鬥性之軍事服務，當法律要求時，我會在政府官員指揮下為國家做重要工作，我在此自由宣誓，絕無任何心智障礙、藉口或保留，請上帝幫我。」】試問，像「兩彈一星」這樣的重要科技項目，能交給做出這種宣誓的人嗎？正因為這個緣故，以錢學森為代表的在新中國建國初期那一大批歸國科學家，沒有一個是加入了美國國籍同時採用「永久留居權」的模式在中國效力的。今天，在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普遍把中國視為主要敵人的情況下，個人認為，人才忠誠度同樣是一個應該考慮的問題。
二、「平臺短缺」與「人才短缺」有的朋友可能會覺得，新中國初期那種做法會導致缺乏對人才的吸引力，吸引不來外國的人才，要是當時就開放了「永久留居權」，那麼歸國的科學家可能會更多一些。
事實上，能不能吸引來人才，最重要的因素是待遇，是平臺。如果能夠給人才充分的生活保障，讓其才能充分發揮，就不會缺有高忠誠度的人才。是否開放「永久留居權」關係並不大。
像新中國成立初期，之所以很大一部分科學家寧願不要美國國籍也要回國效力，除了愛國主義因素之外，當時的新中國也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平臺。正如錢學森在回國以後的回憶當中所指出的，美國的工資高只是在名義上的，雖然拿到的錢比新中國多，但考量到給科學家的住房等生活待遇和醫療、子女教育等保障，在美國的實際待遇並不比新中國高多少，要是加上私有制下沒有晚年保障這一點，就不如新中國了：
【美國的統治者們也好說他們的生活水平如何如何高，對科學家們的生活那是更說得天花亂墜了。但是讓我們再來研究一下實際情況。……一位年俸九千元的教授而實際上不過是年俸三千元。再進一步算算，一元美金在美國的購買力約等於一元人民幣在我們國家裡的購買力，所以這位美國的高級科學家的工資合算起來還不到每月三百元。因此，一位科學家在美國的生活水平並不比我們的一位相當科學家高多少。一位科學工作者在美國比一般人可能錢多些，雖然多得不算多，可是總算他多拿些錢吧；但是錢的問題對他還是沒有解決的。這是因為通貨不斷地膨脹，使錢的購買力一直降低，本來估計到退休時，退休金加養老保險可以生活了，而實際上到時候錢貶值了，還是不夠維持生活。這時，年紀也大了，無法找到正常的職業。雖然他一生勤勞，到了白髮蒼蒼的年紀，依然還是生活困難。在著名的加州理工學院，就有一位老物理教授陷在這種處境裡，後來還是通過他的學生在一個航空公司裡作些不重要的研究工作，才勉強維持了生活。顧吉環，李明，塗元季編，錢學森文集 卷一，國防工業出版社，2012.01，第255頁】另一方面，「平臺短缺」才是一種常態，「人才短缺」只是一種極特殊條件下才發生的現象。新中國成立初期之所以人才稀缺，主要是民國時期的教育底子太差，新中國興起之後在建項目又太多，所以才把海外留學的一批人才看得非常重要，但是這一現象也只是存在於50年代。以航空航天領域為例，1952年開始建設北航，1957年基本建成，60年代初開始航空航天人才成批量畢業，就迅速由「人才短缺」變成了「平臺短缺」。所以到60年代以後，新中國就不怎麼從海外挖取科學家了。
而在1998年高校擴招之後，「平臺短缺」的現象愈發突出，每年大批量國內培養出的本科生與研究生就業極為困難，已經成為了當下中國最嚴重的社會問題之一。而另一方面，很大一部分平臺又被少數有海外關係擅長發SCI的「老闆」們牢牢把持，導致很大一部分頗具才華的中青年學者和高校碩博研究生淪為「廉價勞動力」，也同樣嚴重阻礙了我國的發展。
因此，筆者個人認為，比起想方設法的通過「永久留居權」再招一波有海外關係擅長發SCI的「老闆」，改變當下這種「真正幹活的人才沒有平臺」的情況，讓國內缺乏平臺的那些有才華的中青年學者和高校碩博研究生獲得應得的待遇和發揮才幹的空間才是當務之急。
以當下廣受關注的疾病防控工作為例，要是只靠擅長發表SCI的「老闆」，恐怕連應該怎麼進行新冠肺炎的防控都搞不清楚，但是如果讓真正幹活的人獲得應得的待遇，以致讓廣大民眾充分發揮出自身的才華，實現了「六億神州盡舜堯」，就不難「紙船明燭照天燒」。
三、關鍵在於給什麼樣的外國人永久留權不過，筆者也並不反對給予一部分外國人永久留權，因為確實有一些事是國內的人才沒法幹，只有具有外國國籍的朋友才能幹的。
比如說，要是看一下在尼克森訪華時兩國達成的《上海公報》就會發現，其在文字表述上是很不對等的。只是美國單方面表示要從臺灣撤軍，中國方面則還繼續堅持支持包括美國人民在內全世界人民的革命鬥爭：
【中國方面聲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國家要獨立，民族要解放，人民要革命，已成為不可抗拒的歷史潮流。中國方面表示：堅決支持一切被壓迫人民和被壓迫民族爭取自由、解放的鬥爭。美國方面聲明：美國認識到，在臺灣海峽兩邊的所有中國人都認為只有一個中國，臺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美國政府對這一立場不提出異議。它重申它對由中國人自己和平解決臺灣問題的關心。考慮到這一前景，它確認從臺灣撤出全部美國武裝力量和軍事設施的最終目標。在此期間，它將隨著這個地區緊張局勢的緩和逐步減少它在臺灣的武裝力量和軍事設施。】出現這種不對等現象的原因有很多，但不可忽視的一個因素是，60年代開始中國雖然不再怎麼從海外華僑當中招攬科學家了，但是在支持國外的進步人士同時，也接納了不少外國的進步人士來中國流亡。像60年代末，美國黑人推舉出的總統就是在北京流亡的羅伯特•威廉。尼克森訪華前夕，雖然新中國並沒有承認美國黑人獨立建國，但是領導人也接見了一批黑人領袖：
【1968年3月，一些激進黑人在底特律召開會議，宣布在美國南部五州建立一個獨立的「新非洲共和國」，推選在北京流亡的羅伯特•威廉為首任總統。……黑豹黨的多位重要領導人都非常崇拜毛澤東，視其為世界「偉大領袖」。1969年後，卡麥可、克利弗、牛頓等黑人領導人相繼訪華。1971年，牛頓應邀在尼克森總統訪華前率黑豹黨代表團訪華，受到周恩來的親切接見，回國後被美國媒體廣泛關注。他說自己在中國有「一種自由的感覺，好像千斤重量從我靈魂中被搬走了，我真正能成為我自己……我第一次在生命中感到絕對自由了」。毛澤東思想曾指導了美國黑人鬧革命？https://cul.qq.com/a/20151218/026778.htm】在這種情況之下，尼克森如果不在臺灣問題上讓步，甚至繼續製造「兩個中國」，新中國完全有能力採取進一步的行動，甚至承認美國南方獨立，讓美國大亂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尼克森很懂這一點，所以也就不得不乖乖低頭了。
因此，筆者個人認為，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是否給外國人永久留居權，而在於給什麼樣的外國人永久留居權，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鹿野，察網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