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爆款作品還沒影兒，北京文化自己先上演了一出「平地驚雷」。4月29日晚間，曾任北京文化副董事長的婁曉曦實名舉報北京文化系統性財務造假，高管宋歌、張雲龍涉嫌背信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罪，欺詐發行債券罪，違規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職務侵佔罪。短短三小時後，北京文化針對此事作出回應，並稱以上造假言論不實。憑藉《戰狼2》《流浪地球》《我不是藥神》《無名之輩》等爆款影片，無限風光的北京文化在2019年的日子卻並不好過，全年業績虧損23.06億元。由盈轉虧再遭前高管實名舉報，「爆款大戶」北京文化怎麼了？
（圖片來源：北京文化聲明）
否認造假 流年再陷羅生門
4月29日晚間，曾任北京文化副董事長的婁曉曦在北京世紀夥伴文化傳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世紀夥伴」）官方微博，發文實名舉報北京文化系統性財務造假；舉報高管宋歌、張雲龍涉嫌背信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罪，欺詐發行債券罪，違規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職務侵佔罪，並稱舉報材料已獲證監會受理。
短短三小時後，北京文化則在官方微博針對此事作出回應，「婁曉曦已於2020年1月19日被北京市公安局朝陽分局正式立案，目前此案正在偵查過程中」，而數小時前婁曉曦在世紀夥伴及個人微博上發布的言論實屬不實。
婁曉曦在舉報信中表示，宋歌作為北京文化法定代表人，同時也是被收購公司摩天輪的法定代表人、實際控制人，利用職務之便，在2016-2017年挪用上市公司資金用於完成摩天輪對賭業績，業績造假並侵佔上市公司利益。此外，宋歌在2018年6月，為處理高管離職和中高層管理人員股權激勵貸款的補倉問題，運用世紀夥伴正在拍攝的電影項目進行資金挪用，並通過電影《詩眼倦天涯》項目挪用資金3477萬元，其中800萬元用於支付前任北京文化總裁股票兌現，600餘萬元用於前任財務總監離職的「分手費」，其餘用於北京文化中高層管理層職權激勵的貸款補倉資金和獎金。
此外，2018年7月，北京文化投資設立舟山嘉文喜樂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以下簡稱「基金」），而2018年、2019年通過該基金挪用上市公司資金到體外，並通過《大宋宮詞》《倩女幽魂》兩個項目向上市公司輸送業績7800萬元。
新元文智創始人劉德良表示，目前財務造假究竟是否屬實還需進一步調查，但從中可以看出北京文化內部存在矛盾，「該公司之前有過多次併購案例，同時發生過大股東轉移的情況，或許是原有大股東與現有大股東之間出現矛盾而導致此次事件的發生。由於近期多個行業出現財務造假事例，證監會對此類事件必會嚴查、嚴懲，假若北京文化財務造假被證實，或牽涉到合作夥伴，損害對方的利益，也將會對公司業務發展帶來影響。」
巨虧23億 計提商譽減值
陷入財務造假風波的北京文化，如今還正面臨業績虧損的旋渦。
據北京文化2019年年報顯示，報告期內，該公司的營業收入雖然同比增長15.37%，但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則巨虧23.06億元，較上年同期下降1943.12%。且觀察2019年不同季度的財務情況可以發現，除了第三季度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實現盈利外，其餘三個季度均處於虧損狀態，尤其是第四季度，虧損規模達到24.62億元。
（圖片來源：北京文化2019年年報截圖）
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北京文化上映了總票房超46.86億元的《流浪地球》，且該片由北京文化承制出品並主控營銷發行，但也仍無法挽回虧損的結果。對此，北京文化方面在財報中表示，主要是全資子公司世紀夥伴和星河文化經營業績下滑，基於審慎原則，公司計提相應的資產減值準備和商譽減值準備所致。
數據顯示，2019年北京文化資產減值共計22.47億元，既包括核心團隊人員流失造成電視劇板塊項目減值損失及債務人違約原因造成的信用損失計提的資產減值，同時還包含商譽減值計提。
北京文化指出，世紀夥伴部分資金流向異常，同時原管理團隊流失，核心競爭優勢缺失，業績下滑嚴重，因此對全部商譽8.34億元計提減值；而星河文化的演員業務量明顯減少，同時受演員片酬限價的影響，演員片酬較上年大幅降低，也對全部商譽6.41億元進行計提減值。
此外，北京文化方面還表示，多家客戶信用情況發生重大變化，部分應收帳款已逾期，客戶出現無力償還和無法繼續履約等情況，涉及委託攝製、播映權採購、影視項目投資、廣告合作等業務，基于謹慎性原則，計提應收款項壞帳準備2億元，計提存貨跌價準備1.02億元，計提世紀夥伴預付帳款減值4.69億元。
「儘管北京文化推出了爆款電影，但首先需要看到的是，爆款只是其中的個例，其他不少影片的票房均未及億元，因此電影業務帶來的利潤相對有限。」投資分析師許杉表示，「而北京文化涉及的業務較多，影視方面便包括電影、電視劇、藝人經紀等板塊，同時該公司也在布局旅遊文化，當其他業務發展情況也不盡如人意時，便會對公司整體帶來較大影響」。
發展遇阻 「爆款」後遺症顯現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北京文化都被業內視作電影及資本市場的「寵兒」，「十投九輸」的電影投資魔咒，似乎在北京文化的身上從未應驗過。以2018年為例，因電影《我不是藥神》的上映，北京文化一度在5個交易日裡實現三次漲停，股價上漲約40%，市值則從85億元突破百億元，達到146億元的規模。
對於北京文化未來的發展關鍵，宋歌此前也曾對媒體表示，「要有一個穩定的製作團隊、製作水準和製作能力，跟類型各異的導演們合作，保證北京文化投資和總控的片子都是賺錢的。」正如宋歌所言，從電影《心花路放》《我不是潘金蓮》，再到《戰狼2》《我不是藥神》，作為旅遊起家的北京文化，自2013年收購北京摩天輪文化傳媒公司，轉型至今參與投資的數十部電影中，頻出爆款，並屢次刷新國產電影的票房紀錄。
「2019年，北京文化儘管依然手握爆款《流浪地球》，但一系列溢價收購、減持套現之後，包括夏陳安、婁曉曦在內的多名核心人物卻相繼淡出，團隊不穩無疑會導致相應業務板塊陷入困境。除此之外，近兩年來北京文化的多個重點項目，包括『封神系列』也是多次曝出因資金鍊吃緊，而幾近停擺，這都讓北京文化的發展也是倍感壓力。」影評人劉暢如是說。
除此之外，據Wind數據顯示，2019年，遭股東連續減持次數最多的上市公司中，北京文化以114次高居榜首，比第二名高出一倍。值得注意的是，某些股東寧願虧錢也要減持。例如西藏九達，2019年11月18日，西藏九達通過大宗交易，減持北京文化349萬股，減持均價為7.42元/股，價格明顯低於西藏九達2016年8.92元/股的認購價格。
劉德良表示，目前對北京文化而言，最關鍵的在於解決財務造假事件，隨後再對業務進行調整，如處置非核心業務以及質量不佳的資產，同時專注主業，加大力度投入及創新，此外優化市場營銷，降低管理成本，以保證自身的穩定發展。
北京商報記者 盧揚 鄭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