柵欄一側，學生在傾聽；柵欄另一側，一位老師笑容滿面。照片中，這個特殊「課堂」的一幕發生在山西大同大學的家屬樓下——學校因疫情實施封閉式管理，該校音樂學院退休教授王鳳雲便隔著柵欄給一名畢業生上課。王鳳雲告訴南都記者，她從教20年，於今年4月份退休，隔著柵欄上課的學生是她退休前的最後一屆畢業生。王鳳雲說，疫情以來從沒有斷過學生們的一節課，很多學生都由她從大一教到大四，她說，「要做到有始有終」。
為畢業生隔著柵欄授課
近日，南都記者聯繫上照片中的主人公，山西大同大學音樂學院退休教授王鳳雲，她告訴南都記者，這張照片拍攝於5月15日。
2000年，王鳳雲進入大同大學音樂學院，教授《聲樂與表演》課程。今年4月18日，王鳳雲退休了，但她對這些一直帶著的學生仍然放心不下。
照片中的學生就是其中一位。王鳳雲告訴南都記者，這名學生是今年的畢業生，也是她今年帶的唯一一名需要一對一上專業課的學生。5月14日，學院舉行的畢業音樂會上，這名學生演唱了三首曲目。音樂會結束之後，王鳳雲想給學生總結一下問題，由於疫情期間雙方不能隨意進出學校，她便約學生15號下午到自己所住的家屬樓下，隔著柵欄授課。
「我兩腿不好，所以從家裡下去的時候就搬了個凳子。」王鳳雲告訴南都記者，當天15時左右起，她坐在柵欄邊給學生講了四十多分鐘的課。
那天正在給學生做示範時，王鳳雲聽到旁邊一下一下的「咔嚓」聲，回頭才發覺是副校長在給她拍照。「我當時說不要拍，但是他就說』別動別動，你該怎麼上課就怎麼上課。』」王鳳雲告訴南都記者，副校長對她說，非常時期下，退休老師能這樣為學生上課，他很感動。
這張照片引發的關注讓王鳳雲始料未及，其實，5月15日那天已經是她第三次隔著柵欄給學生上課了。
疫情期間，王鳳雲一直用手機視頻給學生上專業課。大四學生返校後，為減少接觸，學校安排其他幾位老師給學生們上集體課，不再上專業課，但這名畢業班的學生一直以來由她指導，從大一帶到大四，連畢業晚會演唱曲目也是在她指導下選定的，她放心不下，從晚會前就已經隔著柵欄給學生上了兩次課。
學生就像自己的孩子
2000年進入山西大同大學音樂學院以來，王鳳雲已在這裡執教20年。「我和學生們的年齡相差大，他們就像我的孩子。」王鳳雲說。
以前，學生們的畢業考核方式以畢業論文為主，王鳳雲說，從前考核論文時，她從學生開題到答辯全程都特別操心。「我指導學生修改論文，都是叫來我家，在桌子上對坐著指導。」王鳳雲說，自2013年開始，學校逐漸將考核方式改成畢業音樂會，從那時起，每年晚會結束後，她都會把帶的學生叫到自己家吃飯，飯後再一一點評指導。
「比如有的氣息不好，或者有的對歌曲理解不到位，畢業晚會上出現了哪些問題，有機會還是指導一下。」王鳳雲告訴南都記者，除此之外，這也是她和同學們互相告別的一個機會。王鳳雲家有一個本子，每一屆學生臨別時都會留言。今年，受疫情影響，所帶的唯一一名畢業生走得匆忙，沒能吃飯也沒能留言。「我還欠她一頓飯。」王鳳雲告訴南都記者，這名學生說，等疫情過去，之後一定要再來看望老師。
除了今年畢業的這名學生外，王鳳雲在其他年級還有九個學生。今年4月，她到了要退休的時候。「前段時候上課時，大一大二大三的學生聽說我要退休了，孩子們上著課就哭了。」王鳳雲告訴南都記者，她最捨不得的還是學生，「就像你自己拉扯的孩子還沒有成才。」
王鳳雲說，校領導已和她商量過返聘事宜。因此雖然退休了，但對那些學生，「疫情以來，沒有斷過他們一節課，接下來也要繼續把他們帶好。」王鳳雲告訴南都記者。
統籌：南都記者 向雪妮 詹晨楓
【來源：南方都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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