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幾年前,可能一提到中國在日留學生,大家就會聯想到一些窮苦學生的形象。在當時的遺留印象中,留學生們比起「留學」本身,更「注重」打工賺錢,有不少捨本逐末甚至最終成為「黑戶」的例子。
但今時不同往日,也許是伴隨著國人教育觀念的進步,以及託了經濟騰飛的福,這一代留學生在學業上投入的精力以及取得的成績都已大大超越前輩。連東京大學教授都忍不住感慨:
「以前東大的中國留學生,有優秀的也有不怎麼優秀的,處於一個玉石雜糅的狀態。而最近這4、5年的狀況則完全不同,幾乎全部都很優秀。」
優秀的人自然會有優秀的學習方式,比如下面這位來自山東的萌妹子小z,操著一口地道且發音純正的日語,不仔細分辨簡直和日本妹子沒兩樣。
她每天至少學習6小時,雙休日則增加為9小時。在留學考試前一口氣做完了20年份的模擬題,但凡有不擅長的領域就畫圈圈起來,貼上便籤。待到總複習的時候再把便籤全都撕下來,集中貼到一本筆記本上。
被問到為什麼會想考東大時,小z不假思索地說:「當然因為它是第一啊。」
「中國的教育屬於一種精英教育吧,就是所有父母都認為自己的孩子應該是第一名。從小到大,包括所有小、中、高的老師也都是這麼告訴你的,於是每個人就會抱著強烈的『我要成為第一』的念頭。」小z歪著腦袋想了想,又作了一份補充說明。
的確,實行精英教育的中國,在今年7月11日舉辦的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上,也用第一的優異成績證明了這一點。除開政治、經濟面上的強大之外,中國現今在教育上的發展也不遑多讓。而同一場比賽中,日本僅僅獲得第13名,差距立現。
自然這種教育精神也會貫徹在中國留學生身上。在日本最高學府東京大學,下課會跑去找教授提問的大部分都是中國留學生。相反日本學生卻時常抱著一種「誒,算了吧」的態度將疑問拋諸腦後。
至於做研究時的差距就更加明顯:中國留學生一旦對事物產生興趣,開始研究之後,總會一以貫之,最後用論文的形式作出總結;而日本學生在研究過程中,一旦受到阻礙或興趣缺失,立刻便放棄。
這些學習態度的差異,都導致了中國留學生的成績更為優秀,在社會活動方面也更為積極。就連代表東大最高榮譽的「總長賞」都多次被中國學生獲得。最近一次是2017年度由藥學系研究科博士課程在讀的中國籍留學生,以《自然免疫受容體Toll樣受容體7的構造生物學性研究》一題獲得該獎項。
據日本學生支援機構JASSO的統計,2013年時在日中國留學生約為8萬2000人,到了2018年已上升至11萬5000人,佔日本全部留學生人口的38.4%。所以,與其說是中國留學生變得更優秀,不如說是更多優秀的人才選擇到日本留學。
而說起中國學生優秀的原因,又不得不提到高考制度。就像東京大學在讀留學生小A說的那樣——
「高中時代我們每天6點起床,出完早操、吃完早飯之後就一直在學習。我們學校基本都是寄宿制,也沒有課外活動,所以可以說是沉浸式學習。
高中一年級就已經完成全部教學計劃,然後從高2開始就是針對高考的學習。雙休日從早上7點學到半夜2、3點的學生都不在少數。」
所以可能中國現行教育體制就像一把雙刃劍。一方面的確培育出了許多「學習」的人才,一方面又令許多孩子受不住應試的壓力選擇出國深造。
因為就現階段的調查顯示,在日中國留學生之所以選擇出國留學,最大的原因也在於「高考」。眾所周知,國內高考屬於「一考訂終生」制,而日本高考卻要寬泛得多。
日本高考分為兩次:「大學入學中心考試」和「個別學歷檢查」。前者類似國內高考,為全國統一選拔,但難度要低得多,通常只要認真完成九年制義務教育的人都不會考得太差。而後者是各個大學的單獨考試,用來考核學生的單項知識和特長等方面,通常分為面試、筆試、小作文等。
考生在第二次考試時,可以自由選擇多所大學同時報考。並且即便第一次考試,即「大學入學中心考試」沒有考好,也不至於對最終入學結果產生決定性影響。因為每一所學校都有權力在第二次考試中自主選拔學生,畢竟這世上的偏科天才不在少數。
反觀國內高考,由於只有一次機會,並且名校就這麼多,導致幾乎全國的優秀考生都在孤注一擲,還不算地域保護。所以壓力成倍增長實屬正常,在考場直接昏倒都情有可原。
在這樣激烈的競爭下,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越來越多的考生和家長選擇放棄高考,將眼光投向國外的高校了。
當然,選擇出國留學的原因必然不可能只有這一點。來自近畿大學的小C就給出了一些更為接地氣的理由。
小C在初中3年級時體重就超過了100kg,但這並不算特例,因為他們班幾乎一半以上的學生都存在「肥胖」問題。究其原因,除了生活優渥和長輩對獨生子女的寵溺之外,「壓力」和「運動不足」都成為了致肥「元兇」。
有一個笑話說高中三年不知道體育老師長什麼樣的,雖然略有誇張,但也基本還原了體育課被長期挪用的悲慘事實。而在日本,不止有體育課、音樂課,各種課外活動也沒有因為高考被耽擱。
在毫無興趣活動可言的學習壓力中,小C每天每天重複著半夜3點睡覺凌晨5點起床上學的節奏,於是晚上回到家之後,只能靠吃大量零食來緩解壓力。肥胖,也便如影隨形。
除此之外,環境問題、食品問題、就業壓力等也都是小C不得不考慮的因素,因此當母親提出「要不要去日本留學」的建議時,小C立刻欣然接受。
來到日本之後,由於不再需要沒日沒夜的學習,小C恢復到了10點睡覺6點起床的規則作息。並且,也有更多時間做運動,以及保持相對健康的飲食習慣。
於是僅僅2個月時間,小C就從100kg減到了85kg,以至於回國的時候父親都表示認不出自己的兒子。這是他的留學生涯的第一個巨大轉變,也令全家歡欣鼓舞。
當然,「減肥」只是日本留學生涯的意外收穫。真正使小C感觸至深的,是在部活動中和團隊成員一起流的汗,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同伴的重要性;是以自我意識所做的每一次決定和每一個行為,讓他第一次邂逅了真正的自己。
如今,熱愛攝影和影像製作的小C,不但在大學校園舉辦了個人攝影展,還和外部企業展開了動畫製作業務。期間還去到美國進行短期留學,過得無比充實且快樂。自然,他本人也再不是曾經那個念書念到天昏地暗的小胖墩了,早已晉升為帥氣小鮮肉。
優秀的小C,只是無數個在日中國留學生中的一員,而更多優秀的華人學生也正在日本的土地上書寫著屬於自己的美妙人生。
從大數據看,2019年的1月,日本「入學中心考試」受考人數為58萬,還不到中國一個省的應考生數目。相比較之下,中國學生要在同超過1000萬人的競爭中險地求生,無疑是「寶劍鋒從磨礪出」的典型。
所以究竟是中國留學生越來越優秀,還是越來越多優秀人才扛著壓力進入日本求學,也無須再去分辨。因為總歸,我們中國的孩子正在一代比一代優秀,並以不同的方式成長著。
比起前幾年流行的「爆買」,現在我們正在進入「爆留學」時代,越來越多注重教育的國人在選擇更好的進學方式和學習機會。同時,由於中日關係的不斷升溫,莘莘學子們也具備了更多的選擇和可能性。很快,2020年的應試機會也將來到,今年又將湧現出多少優秀人才還未可知,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學習」最好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