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書單君 書單
李子柒又雙叒上熱搜了。
新一期視頻裡,李子柒在慢慢悠悠的小調中,種下一把豌豆種子,等著他發芽、開花、結果,最後做成了一碗碗「豌豆菜」。
普通的日子被她過成了詩,一碗簡單的豌豆面,都惹得書單君垂涎欲滴。
好多網友說,看過李子柒,感覺自己戀愛了。
他們和書單君一樣,都愛上了李子柒營造的「山水田園夢」。
李子柒把這個夢具象化,拿到每個生活在喧囂中的都市人面前。似乎在說,看,這就是你們最想要的避世生活。
不過,離開城市隱居田園,吃著自己種的食物,日子就自然詩意了嗎?
今天,書單君想和你分享一本暢銷了15年的書,《我不喜歡人類,我想住進森林》。
這是一本童話書,只有薄薄的157頁,但書裡的故事,卻很有哲理。相比描述一種桃花源式的生活,它更能讓我們明白,「逃避現實」這件事,到底有什麼意義。
一個「成功人士」決定躲進森林
男主都卜勒,有著一個接近完美的家庭:一份不錯的工作,兩個孩子,一所房子,至少能算大半個「成功人士」。
但他並不滿意這樣的生活狀態,尤其是父親去世後的幾個月,生活瑣事把他搞得太緊張,甚至想去醫院看看醫生。
有一天,他突然從騎得非常熟練的自行車上摔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摔壞了腦子,躺在大樹底下看著近在咫尺的森林時,都卜勒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覺得,森林這個地方,應該可以緩解他一切焦慮。
於是,他像我們熟悉的李子柒一樣,一頭扎進森林,過上了避世隱居的生活。
童話,有時候就是這麼無釐頭。
進入森林,都卜勒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尋找食物。他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開始還能找點普通的野菜果腹,但沒過幾天就受不了了。
生存的本能,驅使他誘殺了一隻母鹿。
不巧的是,都卜勒殺掉母鹿的時候,母鹿的寶寶就在一邊看著。
也許小鹿太小了,還不懂這意味著什麼,它並沒有瘋狂發起攻擊,反倒對人類充滿好奇,成天圍著都卜勒轉,在他的帳篷附近活動。
它的眼睛明亮又清澈,但都卜勒看著心煩,因為他殺死母鹿的負罪感太強了。後來他想,乾脆把小鹿也殺了,眼不見心不煩。
沒想到小鹿實在太聰明。
他揮斧子砍過去,小鹿就躲進森林;他在帳篷後小便的時候,小鹿就在不遠處看著他。都卜勒覺得小鹿時刻都在瞪著他,嘲笑他。
忍無可忍,他舉著斧子再次衝上山崗追殺,但還是以失敗告終。
都卜勒投降了。
他越來越覺得,小鹿在把這場狩獵當成遊戲,像學校裡的高中生一樣無憂無慮,還意識不到未來的殘酷和活著的意義。
算了,跟個「孩子」較什麼勁。
於是,在確認小鹿沒有敵意後,都卜勒把它放進帳篷,放任它睡在自己身邊。
小鹿就像個小暖爐,都卜勒枕在它身上睡得特別踏實。那種溫暖包裹全身的感覺,都卜勒覺得甚至是老婆都沒給過他。
出於矛盾和內疚,都卜勒向小鹿開始傾訴:
我因為實在太餓了才殺死你媽媽,而且我們人類捕殺駝鹿幾千年啦,弱肉強食就是規則 balabala···
他找了很多藉口為自己開脫,試圖去掩藏自己傷害了小鹿的事實。
但小鹿就好像一個哲人,在一旁默默聽著,不做聲,也不離開。
都卜勒突然發現,有一個不會說話的朋友有多幸運——既不會詆毀自己,也不會不想聽,或者因為觀點不同鬧脾氣。
他在森林裡開始過得越來越輕鬆。
小鹿幫他捕獵、陪他做遊戲。自己則想吃吃想睡睡,再也不用哄孩子、哄老婆、賺錢、維持人際關係。總之,怎樣高興怎樣來。
小鹿就像是他幼時最純真的夥伴,不太聰明,但也不需要努力維護與經營。
都卜勒甚至感受到了,學生時代那種夥伴間的親密友情,沒有欺騙和狡詐。
他回顧自己之前的日子——一年四季騎車上下班,有很多責任、義務,不是工作就是休息——而且所有的休息時間都給了兩個熊孩子。
但如今,都卜勒什麼都不用操心,只管放空自己,和小鹿在一起共享森林。
也許我們很難理解這種拋棄一切的果決,但那種被生活裹挾下的掙扎,很多人都體會過——逃離這些,是每個都市成年人都藏在心底的渴望。
逃離多重身份,逃離種種壓抑,讓都卜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我不用在別人面前露臉,別人也不用在我面前露臉,他們躲過了我的冷嘲熱諷、憤世嫉俗,我也躲過了他們的聰明和愚蠢。」
放出心裡的「野獸」
可都卜勒畢竟「塵緣未了」,總不能老在森林裡,於是他常常一把大鬍子、形象邋遢地出現在市區。
接送孩子時,幼教會像防賊一樣防著他,給他妻子打電話確認,面前這個森林野人是否是孩子他爹;
參加家長會時,都卜勒提議讓孩子們一起撒歡兒玩,結果老師和家長像看妖怪一樣看著他;
原來認識的鄰居,也詢問他是否需要特殊幫助;
每個人都覺得他有病。
但偏偏,他可以和一隻小鹿共同生存,請它幫忙捕獲獵物;也可以和小偷做朋友,邀請他到森林的家裡,送他孩子喜歡的玩具;與二戰遺孤成為知交,分享戰後應激心理。
後來,他還帶著兒子住進了森林,喚起了孩子返璞歸真的渴望。
甚至在聖誕節時,都卜勒對小鹿說:「禮物就是你在這裡,和我在一起」。
故事讀到這裡,我發現都卜勒其實已經蛻變了。
從他固執地為一己私利殺死母鹿作辯護,漠視小鹿的生命和陪伴,到現在學會尊重生命和個體,與更多不同角色交朋友;
從逃避人類走入森林,到他和陌生人分享對自由、森林和大地的嚮往,以及對父親的思念;從對自己的質疑,到此刻覺得自己無懈可擊。
都卜勒打破了既定的規則,跳出了原有的生活去審視曾經的自己。
如他所說:
你們要循規蹈矩維護這一切生活的秩序,我卻要結束這一切。
都卜勒心裡住著一隻野獸,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想要扼殺它。卻不想這短短幾個月的森林體驗,讓他徹底放出了心中的野獸,向一成不變的既定生活發起挑戰。
這讓我想起了電影《搏擊俱樂部》。
它的主人公,一個是對周圍一切充滿恨意的白領傑克,一個則是渾身叛逆細胞的痞子英雄泰勒,他們共同創造了用來發洩情緒的搏擊俱樂部。但因為泰勒越來越瘋狂,傑克最終將他殺死。
都卜勒和小鹿的關係,就像傑克與泰勒。如果說泰勒是傑克性格中「本能欲望」的象徵,那麼小鹿就是都卜勒性格中「放飛自我」的一面。
< 《搏擊俱樂部》劇照 >
每當傑克生活安逸的時候,都會聽到一個聲音告訴他要嚮往自由,要他拋棄家人、拋棄生活,不顧一切世俗約束,去勇闖天涯。
泰勒就是傑克心中野獸的化身,他的存在是傑克這個老實人心裡嚮往的生活。他做了傑克一切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但因為道德、社會的枷鎖,他始終捆著這頭野獸。
都卜勒和傑克其實一樣,在他們看見心裡的「野獸」被放出時,第一反應都是,逃走吧。
不同的是,這本童話故事裡,都卜勒選擇了與「野獸」共存,而傑克選擇殺死「野獸」,讓自己回到生活的秩序中,現實的規則裡。
逃避不可恥且有用
《我不喜歡人類,我想住進森林》這本小小的北歐童話,已經暢銷了15年,是風靡41國的「逃避之書」,被很多都市年輕人奉為經典。
它如此受歡迎,或許正是因為現實生活中,太多人被繁忙的事務綁架,再也做不回無憂無慮的自己。
就像都卜勒描述他去世的老爹一樣:
父親說,自己死後一定要和一枚節奏蛋(節拍器)葬在一起;
他從來都沒有流露出,任何對節奏或樂器的愛好,或許是因為在南方的那個夜晚,他喝醉了,高興了,腦子裡充滿了當時的南方音樂。
太多人為了忙碌的現實生活,甚至遺忘了自己作為獨立的人,還應該有喜好和更多其他活著的可能。
我們都嚮往視頻裡的李子柒,書中的都卜勒,以及電影裡的傑克。
因為在現實生活裡,我們總想著能喘口氣,逃離日常的庸碌,逃離多重的身份,也暫時去自己的「森林」裡躲一躲。
前段時間,我和同事在線上開會,快結束時,大家聊了聊最近遠程辦公的狀態。有個同事說:
如果沒有疫情,我現在應該和同事熱烈地討論選題,在公司的公共空間吃著炸雞,喝著奶茶。晚上一個人坐地鐵,慢騰騰地回家,突然想起來有一場電影要下映了,臨時起意去看。
但現在,我看著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空蕩蕩的購物場所,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更氣人的是,作為新媒體的主筆,我時刻要關注著網絡上一個比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如果生活已經被上了發條,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停下來,重新審視一下生活?
蘇格拉底說:未經審視的生活不值得過。
他用生命去審視城邦法則,在他看來:
「神把我指派給這座城市,就是讓我起一隻虻子的作用,我整天飛來飛去,到處叮人,喚醒、勸導、指責你們中的每一個人。」
對於城邦裡的人,蘇格拉底就像是都卜勒和傑克內心的「野獸」。
哲人並不想顛覆城邦,而是想讓人們意識到自己從沒有真正面對生活。
也許你會說,都卜勒這人,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不顧他的妻子孩子,不顧社會的需求。但返回頭想想,一個都卜勒的離開真那麼重要嗎?會影響到種族的延續?社會的進步?答案是否定的。
但對於都卜勒來講,他自己想要過什麼生活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森林意味著逃離,小鹿就是脫下面具後回歸人性的本能。高壓的生活裡,都卜勒需要一個出口,走進森林,卻是走出內心的迷霧。
想不到,從晦暗生活到發現真理,審視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逃避」。
約瑟夫·布戈爾在《為什麼我們總在逃避》一書中說,我們面對一些強烈的負面情感時,因為不知道如何與之安然相處,而選擇迴避或壓制。
所以「迴避」本身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它只是我們無法承受痛苦時的無意識行為,也是我們的自我保護機制。
只有從喘不過氣的生活中停下來,我們才能看到自己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種可能。
當然,審視中很可能會看到「不太好的一面」。
有人選擇否定,比如殺死泰勒的傑克,抵住誘惑回歸自我;
有人選擇和解,如都卜勒和小鹿一同生存後,他選擇向更多人去推廣這種脫去偽裝的本能。
關鍵還是審視這個過程,結果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了。
因為審視生活的意義,從來都不是要統一規則,而是尊重自己的無限種可能。
主筆 | 心喆 編輯 | 燕妮
圖源 | 《野梨樹》,部分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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