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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海
今天說說溫庭筠。
孩子說溫庭筠是一個奇特的人。首先名字像極了女人,完全沒有想到是一個男子。溫潤如玉,很容易讓人誤解,以為是古代美女、才女。且溫庭筠的詩詞堪稱一絕,人卻一點都不溫婉,溫庭筠不修邊幅、放蕩不羈,特別喜歡和紈絝子弟玩。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溫庭筠一個好好的青年,常年與地痞流氓們混跡江湖,而詩詞又冠絕江湖,反差極大,一代奇葩,嘆為觀止。
溫庭筠如果聽到趙傳的《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一定喜歡得不得了,單曲循環到天亮作罷。因為溫庭筠長得很醜,還大張旗鼓地出來嚇人。溫庭筠醜是醜,偏愛風流,自信滿滿,以為自己的詩詞溫柔,人也自然溫柔。人有時候自信起來,連鬼畜都要敬畏其三分。
其時,有一個美女魚玄機,很美很有才。我之前還寫過魚玄機。她莫名地成了溫庭筠的弟子,而且還十分愛慕師傅,就像劉若英一生都愛著陳昇一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繾綣依戀,深切動人。溫庭筠反而不解風情,對魚玄機愛理不理的,一副渣男和屌絲形象。後來,魚玄機傷心地離他而去,但心裡仍然牽掛著溫庭筠。溫庭筠就是如此自戀狂妄到家的一個怪異青年。
溫庭筠和大多數青年一樣,也嚮往官場,渴望通過仕途實現抱負。在唐朝盛世,如果一個人寫詩詞厲害,則容易在公務員考試中嶄露頭角。溫庭筠有才,機會多多,但仍然屢試不第,一生都潦倒不堪,身世坎坷。為何呢?因為溫庭筠乖張跋扈,蔑視權貴,經常愛吐槽、發雜音。這樣,達官貴人們心頭不爽,自然沒有好顏色給他。而溫庭筠不夠圓滑,也不懂變通,我行我素。
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紈絝子弟,因喜好譏諷權貴,敗北官場,委實有些可惜。且溫庭筠祖上是宰相,可謂出身名門;自己才華橫溢,寫文章信手拈來,才高八鬥,本可以青雲直上,光耀祖先,卻因其性格桀驁,情商太低,硬生生地把一副好牌打爛。官二代的溫庭筠,真是個性十足。
後來的溫庭筠,潦倒不已,於是縱酒江湖,放浪紅塵。他寫下了太多好詩篇。不像其他詩人一般貶謫多次,溫庭筠有些荒唐的人生裡,獨獨給世人留下的華麗詩篇,成為不朽。
溫庭筠考公務員不行,幫人作弊卻有一套。他如光亮的蠟燭,燃燒了自己,照亮和溫暖了別人。溫庭筠竟然是一個天才槍手!
晚唐考試律賦,八韻一篇,溫同學叉手一吟便成一韻,八叉八韻即告完稿,又快又準,所以當時大家給了他個稱號「溫八叉」。考場替他人答卷,溫庭筠堪稱穩準狠,離他座位越近的同學越佔便宜。
溫庭筠每次自己考試無法及第,但天才槍手的名聲越來越響,幾乎成了人人皆知的網紅槍手。考生們都恨不得每次考生坐他旁邊。後來,考官費盡心思,給溫庭筠設一個專屬座位,防止他幫助別的考生。誰料,他隔著帘子,還成功地幫助了八個人完美地答卷。
溫庭筠考試,沒有改變自己的命運,反而改變了別人的人生。
當然,作弊是可恥的。溫庭筠的才華值得稱道,替他人作弊的負能量,還是不值得後人歌頌,理應批判。溫庭筠奇葩的人生裡,如此怪異的橋段,實在是令人措手不及。我們究竟該嘲笑溫庭筠呢,還是該歌頌溫庭筠?我有時候在想像一個畫面:一個相貌不出眾的青年,在考場上揮灑自如,妙筆生花的塗鴉下,成就著別人的青雲之志,而自我的命運,卻變得詭譎難測。溫庭筠的人生,真是如夢幻一般。
一個有些異類的青年,或許孤獨而落寞。「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他那些表面的不羈和放蕩,未必是真實的溫庭筠。「千萬恨,恨極在天涯。」
「山月不知心裡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溫庭筠的詩詞,美到極致,令人心醉。溫庭筠寫的東西,意境和辭藻,都非同一般。「花間鼻祖」,非溫庭筠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