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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憶王孫·春詞》宋·李重元萋萋芳草憶王孫,柳外樓高空斷魂,杜宇聲聲不忍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
相比那些詞壇留名千古的文人墨客來說,李重元這個名字實在陌生,而他寫的四首《憶王孫》(春詞、夏詞、秋詞、冬詞)皆被收錄於《全宋詞》。
芳草、楊柳、高樓、杜宇、梨花,無一物不雅,無一物不美,美得心驚,美得流淚。
那年春時,煙雨江南,一場梨花雨,繾綣著一聲聲的嘆息,灑落人間,高樓上的女子白衣素髻,透過霧靄迷濛的柳煙,一任望向遠方,可縱使高樓望斷,也看不見他歸返的身影。細雨依舊,杜鵑啼鳴,習慣了一個人在這樣陰霾的天氣下望著遠方,習慣了一個人數著花瓣雨,習慣了一個人深深地思念著另一個人,求不得,舍不下。庭院裡一樹梨花開得正盛,被打溼的花瓣,輕輕柔柔地飄落,落在地上,也落在她的心上,潮溼了她的心。她無奈地關閉門扉,轉身,也將刻骨的相思關進門內。
二
《鷓鴣天·枝上流鶯和淚聞》宋·秦觀枝上流鶯和淚聞,新啼痕間舊啼痕。一春魚鳥無消息,千裡關山勞夢魂。無一語,對芳樽,安排腸斷到黃昏。甫能炙得燈兒了,雨打梨花深閉門。
秦觀(1049-1100)字太虛,又字少遊,別號邗溝居士,世稱淮海先生。漢族,北宋高郵(今江蘇)人,官至太學博士,國史館編修。秦觀一 生坎坷,所寫詩詞,高古沉重,寄託身世,感人至深。
曾執手相看的身影,如今卻分隔兩地,關山千裡,江南煙雨,我卻不知何處問你歸期?
似是在夢裡看見你舊時容顏,卻被那一陣鶯啼驚醒,伊人不見,魚鳥音沉,甚至於來不及問候你是否安好?我怎能不怨?可又能怎麼辦呢?就這樣痛苦地熬到黃昏吧。
「甫能炙得燈兒了,雨打梨花深閉門」,結尾兩句,融情入景,表達了綿綿無盡的相思。 「甫能」二字,宋時方言,猶今語剛才。這裡是說,剛剛把燈油熬幹了,又聽著一葉葉、一聲聲雨打梨花的悽楚之音,就這樣睜著眼睛挨到天明。詞人不是直說徹夜無眠,而是通過景物的變化,婉曲地表達長時間的憶念,用筆極為工巧。
三
《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閉門》明·唐寅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這首詞的好處不只在於清圓流轉的詞句,其於明快吟誦中所表現的空間阻隔燒灼著痴戀女子的幽深委婉心態更是高明。
空間,無情地拉開著戀者的距離,而空間的阻隔又必然在一次次「雨打梨花」、春來春去中加重其往昔曾經有過的「賞心樂事」的失落感,青春年華也就無可挽回地在花前月下神傷徘徊之間被殘酷地空耗去。
時間在空間中流逝,空間的凝滯、間距的未能縮卻,尤其加速著時光的消失。
一位被時空折磨得苦痛不已,淚痕難拭的痴心女形象地出現在我們面前。
「雨打梨花深閉門」,我似乎聽到了千年前那場寂寞的梨花雨,瞬間淚落心田,誰去赴了這一場梨花的盛宴,圓了這刻骨銘心的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