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續文
續文
「是採花賊!」
「採花賊!快放了公主!」
「......」
屋外驚呼連連,似陷入了劍拔弩張的對峙當中,卻也敗壞了夏尋「調教」白執的興致,夏尋抬手拍了拍白執漲紅的臉頰,笑道:「今晚這件事後,我們再來算總帳。」
說罷,手腕一抖,倒轉劍柄,留下一臉驚惶的白執,大步向外走去。
夏尋的手段沒有人比白執更為清楚的了,如不在今晚趁亂逃走,恐怕.......
不!堂堂齊國少主,永不為奴!再受你夏尋的控制,男人的尊嚴何在?遑論成為齊國的王。 夏尋,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白執越想越激動,那種洶湧澎湃,熱血沸騰的感覺就像是破釜沉舟的戰士即將在戰場上浴血奮戰。
忽的,白執如鷹隼的目光敏銳地落到桌上的茶水上,情不自禁嘿嘿一笑:「夏尋,你太大意了。」隨即迅速左右張望,排除危險後,手腳利落地掏出了「合歡散」,倒入了小半瓶混合於茶水當中。正要收回懷中,右手一頓,索性一整瓶全部傾入了茶水。一邊喪心病狂地笑著,一邊伸出食指在茶水中攪動使合歡散徹底溶解。
見合歡散完美混合均勻,白執收回食指,習慣性地將食指往嘴邊送去,突然想起了什麼,身子猛地一震,心有餘悸地在身上擦拭著蘸有合歡散的手指,「呃.......剛才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一切準備就緒,接下來只有請君入甕了。白執連忙趕向翟國公主的房間,這也是他頭一次主動去尋自己避之不及的夏尋。
踏出門外,客棧大堂已燈火通明,所有房門皆已大開,客棧老闆和其餘客人像是被下了迷煙,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再抬眼一看,白執見一臉部蒙著黑布的黑衣男子從後用刀架著已昏迷不醒翟國公主的脖子,拖著她正一步步往樓道間倒退,狄朗和白晞並行著緊跟著男子的步伐,保持著可攻可守的距離伺機而動。而夏尋卻像是出來看熱鬧的旁觀者,斜坐在樓的護欄之上,長腿抵著地,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摔死你,摔死你,摔死你.......」白執神經質地十指相扣,食指相貼豎在嘴邊,嘴裡念念有詞,用意念詛咒著夏尋從樓欄上摔下來,最好是半身不遂,省的自己麻煩了。
本一旁觀戰的夏尋注意到了白執的白痴行為,斜睨了白執一眼,便轉過頭去背對著白執,幽幽道:「少主,想摔一次試試嗎?」
白執倏然心驚了一下,心裡暗忖道:「這人是怪物嗎?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少主,你一撩屁股,微臣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形狀的屎,所以——」夏尋話音一頓,轉過頭來,笑著眯起了眼睛,柔聲道:「不要有無謂的掙扎,否則會死的很難看。」
夏尋的笑容就像是淬了毒的劍鋒,能將白執凌遲處死,尤其是他笑著眯起眼睛的時候,這就是死亡的預警,下了最後通牒。難道.....難道夏尋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計劃,白執細思極恐,腿肚子開始不爭氣地打顫,轉念一想,依夏尋殘忍的性子,他若知道,自己估計身首異處了,更不會放任自己撒腳丫子亂跑。不過是外強中乾的威脅罷了。還有.......能不要用那張溫文儒雅的臉說那麼噁心的比喻嗎?
白執偽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眼睛飄出以假亂真的茫然,「令尹大人,你說的這是何話?我聽不懂,而且我......」
「少主,不懂就罷了。」還未等白執說完,夏尋從欄杆上起來,撣了撣袍袖,站直了身,不再搭理準備胡說八道的白執,施施然向黑衣男子走去,攏袖拱手施了一禮,道:「昭陽君,一年未見,竟不知在此地相遇。」
白執和白晞聞言大驚,以不可置信的目光仔細打量著這個挾持著翟國公主的採花賊,這採花賊竟然是自己正要去投奔的昭陽君?!
黑衣男子眉頭一蹙,故意粗著嗓子甕聲甕氣道:「聞名於楚國的昭陽君懷瑾握瑜,才德兼備,風流倜儻,豈會在燕國做此齷齪之事?」
如果說之前對夏尋的話還有懷疑,現在絕對是堅信不疑了,這一本正經的厚顏無恥,除了昭陽君楚子淵,不會再有別人了。白執和白晞瞭然一切地對視了一眼,恨鐵不成鋼地同聲喊道:「楚子淵,你個無恥之徒!」
「楚子淵?那個楚國的昭陽君?」狄朗早就聞昭陽君大名,心生仰慕,無論無何也不敢相信面前這個「採花賊」是楚子淵,那個在腦中勾勒出的偉岸形象正在搖搖欲墜。
楚子淵見身份已經暴露,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把面罩扯了下來。如果不在此地,不以採花賊的身份登場,楚子淵的形象絕對是讓狄朗喜出望外的,身形挺拔,氣宇軒昂,容貌俊朗,眉目間亦透著不可逼近的凜然之威,舉手投足間盡顯統治者的威嚴和氣度。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昭陽君怎麼可能是採花賊。狄朗收起劍刃,道:「閣下可真的是昭陽君?在下狄朗,對昭陽君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實感榮幸,此事一定有什麼誤會,大家何不放下兵器,將誤會解開。」
楚子淵眼皮一垂一抬,把狄朗自下至上掃視了個遍,見狄朗相貌堂堂,說話又甚為中耳,相比白執和白晞那兩個不分青紅皂白血口噴人的傢伙,倒更像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
楚子淵放下戒備,虛架在翟國公主脖子上的劍垂了下去,儼然道:「事已至此,我便不再隱瞞,我的確是昭陽君。」
白執怒道:「當我們瞎啊。」
楚子淵無視白執在一旁的拆臺,旋又說道:「我怎會是採花賊?以我的身份需要做此不齒之事嗎?」
的確,以昭陽君的名號,多少女子趨之若鶩,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狄朗鬆了一口氣,慢慢放下心來,道:「沒錯,昭陽君怎會是令人不齒的採花賊,聽說那個採花賊夜闖女子閨房,面貌醜陋,猥瑣至極......」
「那些女人在放什麼厥詞,我進去的時候明明都蒙著面,她們哪裡看出我面貌醜陋,猥瑣......」
楚子淵一時激憤,沒說幾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話音戛然而止。
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
楚子淵:「你們聽到了什麼?」
白晞:「我什麼也沒聽見,只是,請問你是誰?我們不認識你。」
夏尋又笑道:「我竟沒想到昭陽君喜歡用「強」,改日我們交流一下心得。」說著意味深長地瞟了白執一眼。
白執一個激靈,從腳後跟直麻到頭皮,下意識地雙手捂胸,連連後退幾步與夏尋拉開距離,完了,兩個施虐狂呆一起,自己還有活路嗎?
狄朗欲哭無淚,昭陽君的形象瞬間轟然倒塌。
楚子淵見眾人皆以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形象已從高樓上摔的血肉模糊,權衡再三,終於開口道:「罷了罷了,我將實話告訴你們。不錯,我的確夜闖女子閨房,但是我並未對她們有任何不軌行為,我只是在找一個人。「說著覺得拖著的翟國公主礙事,於是鬆手扔在地上,一揮袍袖,憑欄望向窗外的明月,嘆氣續道:
」如今正逢亂世,群雄並起,楚國早有稱霸之心,而能與之抗衡的也只有你們齊國。然而數月前,天有異象,佔星師來報北邊客星倍明,南邊主星暗淡,楚國在南,齊國在北,也就意味著楚國將從此衰落,被齊國吞併,走向滅亡,除非......」
儘管星象佔卜在各國盛行,上至君王,下至平民,皆深信不疑,可白執非不信那套嘴皮子,他所奉為圭臬的是國家的力量和權勢。但是能讓堂堂昭陽君淪落為「採花賊」的化解方法,卻讓他好奇不已,迫不及待問道:「除非什麼?」
「找一個有三顆痣的人,與之成婚,這和民間「衝喜」的道理相似,我們的結合能助南星生輝,重奪主明。楚國自然起死回生。而星象顯示此人正在燕國,事關國家安危和我的終身大事,所以我便親自尋來了。只是沒想到我這些女子竟就將我誤會為.......」
雖做法不妥當,但楚子淵一心只為國家,狄朗想到這心裡不免暗暗嘆服,覺得實在是冤枉了昭陽君。
白晞適時插嘴問道:「只是三顆痣,不免太過武斷了。」
楚子淵神秘道:「自然是與眾不同的三顆痣。」話罷定神仔細看了幾眼白晞,沉吟半晌,道:「你大哥白執說你是個女子,我雖然有所懷疑,但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你現在也在燕國,也有三顆痣的可能性,我絕不錯放一個,還請白晞你念著我們的交情,讓我核實一下。」
白晞無奈道:「我身上沒有三顆痣。」
楚子淵咳嗽兩聲,表情有些古怪地道:「那三顆痣長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又怎知沒有。」
白晞狐疑道:「看不到的地方?」
楚子淵拱手深深一揖,堅決道:「那三顆痣在左半邊屁股上呈三角狀,白晞,請你脫下褲子,我絕對只看痣,不看其它地方。」
「讓我挖了你的眼睛,我就相信你。」白晞的劍尖離楚子淵的左眼僅有半寸之隔,漆黑的眼瞳裡映著劍刃的寒光。倘若有分釐之差,楚子淵的眼珠必噹噹場挑出。
楚子淵卻絲毫沒有懼色,神色嚴峻,眼裡儘是決絕的鋒芒,毅然道:「就算你挖了我的眼睛,我也不能棄楚國於不顧,我絕不放過拯救楚國的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當然,這包括你。」
本滿腹怒火的白晞卻被楚子淵這番愛國的肺腑之言攪得不知如何是好,畢竟眼前這個大義凜然的男人為了國家連命都可以不要。於是求救性的將目光投向其他人,夏尋只是笑而不語,白執則是幸災樂禍地等著白晞的回應,場面陷入了僵持之中。
白晞:「這群混蛋。」
「哎呀,這是怎麼了?柔兒的頭好痛。」翟國公主揉著頭從地上緩緩爬起,茫然地環視了一圈。
白晞一見翟國公主醒了,如獲救命稻草般輕呼道:「你看,我覺得翟國公主的可能性很大,你本來的目標就是翟國公主,不是嗎?」白晞笑嘻嘻地把劍收在身後,一把將翟國公主推向了楚子淵的懷中。
楚子淵右手順勢一撈,將翟國公主攬入了懷中,帶著強制性的口氣命令道:「公主,請把你的屁股借在下一閱。」
翟國公主一愣,怔怔地望著楚子淵盛氣逼人,冷傲孤清的臉,心旌一陣搖曳,面對如此直白的告白,當然是機不可失,白執和夏尋瞬間就被拋之腦後,激動道:「柔兒的整個身子,公子都拿去吧。」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感慨道:「果然有顏可以為所欲為啊。」只是這為所欲為的對象只怕楚子淵吃消不起。
翟國公主在楚子淵的懷裡仰起頭,微微閉起了雙眼,男女間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姿勢,女孩子若是閉眼,便就是赤裸裸地索吻了。楚子淵自然也知道這個定律,這都是為了國家,一邊緩緩俯下頭一邊緩緩拉下翟國公主的面紗。
眼見兩人的頭越來越近,白執已經看得興奮全身發抖了,憋笑憋得臉漲得通紅,白晞和狄朗則是搖頭嘆息,從心而發地為楚子淵祈禱。
只見一條鵝黃色紗巾從二樓翩然而飛下,緊接而至的便是一聲驚叫:「妖怪!」楚子淵駭然將懷裡驚世駭俗的翟國公主使勁全身力氣推出,胸口劇烈地起伏不定,最終憑藉超出常人的定力,乾咳幾聲,平復了下來,嚴肅道:「我覺得一切自有定數,非人力所能改變,應順其自然,絕不可逆天而行,楚國亡了便亡了罷。」
白晞:「.......」
「你他娘的就是打著復興楚國的幌子貪圖女色吧!」
楚子淵背過身去,沉默不語。
狄朗:「我本以為看錯了你,直至現在我才知道我更加看錯了你。」
「救命啊!」由於楚子淵的力道過大,翟國公主身子被推到欄杆上,一個重心不穩,站立不住,往後翻了下去,旋轉一個圓周后,雙手抓住了欄杆,整個身子懸在半空中。
救人要緊,狄朗連忙伏在欄杆上,雙手去抓翟國公主的手,誰知翟國公主的求生欲望太過強烈,反而把狄朗一把薅了下來。兩人正要雙雙墜地,電花火石間,楚子淵一手緊緊攀住欄杆,一手及時抓住了狄朗的手。而翟國公主攥住狄朗的雙腿,「花容失色」地掙扎著,要順著狄朗的腿往上爬。
「快幫忙!」楚子淵的額角青筋已經一路暴起,似要堅持不住。白執聞言趕忙上前抓住狄朗的另一隻手,回首衝夏尋喊道:「夏尋,愣著幹嘛,還不過來幫忙。」
夏尋彎眸一笑,以溫存而曖昧的語氣道:「少主,可別後悔。」
聽夏尋的語氣,白執方意識到自己愚蠢至極,竟然求助於夏尋,完了,自己簡直是自投羅網,羊送虎口。
「那個......你別......」白執的拒絕還未懇求完,夏尋已經將整個身子貼在了白執的身後,雙手懷在白執的腰間,越抱越緊,「少主,這樣可以嗎?」
白執渾身僵硬著,嘴角抽動著,就怕說一個不字就被夏尋在背後捅上一刀,反覆斟酌詞語後,才軟語道:「令尹大人,只要稍稍用力即可。」
夏尋笑得更為燦爛,彎著的眸裡流動著瀲灩的柔情,在白執耳側輕聲道:「那少主是希望我往後用力,還是——」話音一頓,在白執的脖頸處輕呼了一口氣,是帶著溫度的搔癢,「還是希望我往前用力呢~」
往前.......」白執瞬間打開了任督二脈,明白了夏尋的話中有話,登時臉上燒了起來,「龍/陽之好」四字在白執的腦子裡湧起了驚濤駭浪,以致於大腦昏沉一片,一時不知作何反應,自然也忘了自己手上還扯著兩個懸在半空中的大活人,手上使的力氣隨之潰散。
與此同時,兩個人的重量全部掛在了楚子淵的手上,手臂猛地一沉,腳向前滑去,整個身子都貼在了欄杆上,欄杆也承受不住吱呀了幾聲,再轉頭看向白執和夏尋,這曖昧不已的姿.勢,這意味難明的氣氛,楚子淵的額角青筋暴跳,壓著隱忍的怒火道:「夏尋,我知道你覬覦白執這個白痴已久,但是你們兩個大男人,能換個場合再發.洩你們的獸.性嗎?」
白執心中一凜,顫聲問道:「覬覦已久......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微臣從第一眼見到少主時,就下定決心要守護少主一生。」夏尋將下巴抵在白執的肩膀上,釋然一笑。
白執從始至終都視夏尋為一生勁敵,他同樣以為夏尋亦是置自己死地而後快,如今想來夏尋雖然千方百計地控制自己,自己數次在他的折磨下死裡逃生,但是夏尋似乎每次都會點到為止,故意放水,不然以夏尋的實力,自己不可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
而白執倒更寧願是敵對的關係,也不願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錯綜複雜的感情。但此時此刻,他能感受到自己和夏尋的心跳在感情起伏間,漸漸平穩合一,夏尋身上的味道很特別,淡淡的,很好聞......
楚子淵的手臂已經麻得酸痛,見兩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嗓子吼了出來:「二位斷袖,我的手真的是快斷了!」
白執如夢初醒般晃過神來,暫且停下了心理鬥爭,紅著臉高聲罵道:「放屁!老子可沒有那個癖好!」
夏尋看著炸了毛的白執,笑著鬆手退開,靠在門框上望著白執。
白晞環著手臂看了看白執,再看看夏尋,不由低頭笑了一聲,「你們還真是一段孽緣啊!」
夏尋注視著白執的目光更加柔和起來,自言自語似的輕聲道:「是嗎?有時候,我真很害怕他會從我身邊逃走。」話罷,目光卻突然瞥向白晞,話鋒一轉:「不過白晞你似乎也有一段孽緣。」
「我?」白晞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問道。
夏尋不置可否,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白晞撇了撇嘴,覺得夏尋在拿自己開心,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白執和楚子淵吃力地一點一點向上拽著狄朗的手,可由於翟國公主驚恐過度,臉色嚇得慘白,說不出一句話,只知道遵循生存本能死死拽著狄朗的雙腿,來回搖晃的厲害。白執和楚子淵的力氣已經被消耗的所剩無幾。白執回首對著白晞喊道:「兩個人太沉,不好拉,你下樓把大堂的飯桌堆疊起來,讓翟國公主落在桌子上。」
本打算偷懶渾水摸魚的白晞雖然有些不悅,聳了聳肩,還是迅速地跑下了樓,照著白執的方法趕忙搬桌子。
「公主,別亂抓啊!會掉下去的。」狄朗感覺自己的腿都要被翟國公主撓出血印了,疼痛尚可以忍,可是翟國公主你薅我褲子就不能忍了。
這不說還好,狄朗的話瞬間扯斷了翟國公主脆弱的神經,身子像是被丟進沸水中的泥鰍,劇烈地扭動起來,雙手更是以極高頻率相互交迭著,向上抓著狄朗的褲子。再加上扭曲的面容,活生生一個張牙舞爪的女鬼,不知情的人見此情景定要嚇得魂飛魄散。
狄朗的褲子怎堪如此摧殘,狄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重要的「城池」正一點點失守。驚慌叫道:「別扯!別扯!」
白執和楚子淵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白執咬著牙索性一隻腳踩在了欄杆之上,奮力抓著狄朗的手臂往外扯。
楚子淵嫌棄道:「白執,你到底使勁拉了沒有!不要拖累我。」
白執還沒來得及反駁,夏尋長腿一抬,準確無誤地踹在了楚子淵毫無反擊能力的屁/股上,語氣不善地道:「翟國公主是你扔下去的吧,事是你一人挑起的,這裡最沒有資格說話的就是你。」
白執連連附聲道:「對,沒錯!」
這二人破天荒頭一次達成的一致讓楚子淵著實一驚,哪怕屁股已做了「人質」,卻也絕不輸氣勢以一敵二道:「我再不濟也比你們這兩個有龍/陽之癖的好,男人和男人,滑天下之大稽,如果讓我和男人在一起,我寧願去自宮......」
「別吵了!把我救上來你們打架都行。」狄朗哭喪著臉截聲喊道。
怒氣未消的白執和楚子淵俯首看去,狄朗的褲子已經被脫下搭在膝蓋以下,兩條小麥色,長著疏密得當的腿毛的長腿在垂下的長衫裡若隱若現。而翟國公主的力氣似乎也消失殆盡,虛弱地抓著狄朗的腳踝搖搖欲墜。
「你們倒是快拉啊!」
「我在拉,白執,你用力拉啊!」
「你瞎了啊!沒看到我在用力啊!」
「糟了!公主要掉下來了!」
「白晞,你快疊桌子啊!」
「哎呀,來不及了!」
現場陷入了一片混亂,驚叫聲,叱罵聲此起彼伏。
公主,別亂抓啊!會掉下去的。」狄朗感覺自己的腿都要被翟國公主撓出血印了,疼痛尚可以忍,可是翟國公主你薅我褲子就不能忍了。
這不說還好,狄朗的話瞬間扯斷了翟國公主脆弱的神經,身子像是被丟進沸水中的泥鰍,劇烈地扭動起來,雙手更是以極高頻率相互交迭著,向上抓著狄朗的褲子。再加上扭曲的面容,活生生一個張牙舞爪的女鬼,不知情的人見此情景定要嚇得魂飛魄散。
狄朗的褲子怎堪如此摧殘,狄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重要的「城池」正一點點失守。驚慌叫道:「別扯!別扯!」
白執和楚子淵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白執咬著牙索性一隻腳踩在了欄杆之上,奮力抓著狄朗的手臂往外扯。
楚子淵嫌棄道:「白執,你到底使勁拉了沒有!不要拖累我。」
白執還沒來得及反駁,夏尋長腿一抬,準確無誤地踹在了楚子淵毫無反擊能力的屁/股上,語氣不善地道:「翟國公主是你扔下去的吧,事是你一人挑起的,這裡最沒有資格說話的就是你。」
白執連連附聲道:「對,沒錯!」
這二人破天荒頭一次達成的一致讓楚子淵著實一驚,哪怕屁股已做了「人質」,卻也絕不輸氣勢以一敵二道:「我再不濟也比你們這兩個有龍陽之癖的好,男人和男人,滑天下之大稽,如果讓我和男人在一起,我寧願去自宮......」
「別吵了!把我救上來你們打架都行。」狄朗哭喪著臉截聲喊道。
怒氣未消的白執和楚子淵俯首看去,狄朗的褲子已經被脫下搭在膝蓋以下,兩條小麥色,長著疏密得當的腿毛的長腿在垂下的長衫裡若隱若現。而翟國公主的力氣似乎也消失殆盡,虛弱地抓著狄朗的腳踝搖搖欲墜。
「你們倒是快拉啊!」
「我在拉,白執,你用力啊!」
「你瞎了啊!沒看到我在用力啊!」
「糟了!公主要掉下來了!」
「白晞,你快疊桌子啊!」
「哎呀,來不及了!」
現場陷入了一片混亂,驚叫聲,叱罵聲此起彼伏。
「啊~」
翟國公主終於慘叫著掉了下來,雖然樓層不高,不足以致命,但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翟國公主在自己面前摔下受傷。於是也顧不得太多,一個箭步上前,仰著頭左右跳動,伸出雙手準備接住翟國公主。
眼見翟國公主整個身軀覆蓋住了眼前的光線,疾速著壓了下來,白晞冷汗直冒,開始後悔自己魯莽的行為,只憑自己一人,手非要被這衝擊力壓得骨折不可。可眾目睽睽之下,伸出的手又豈可收回。
白晞心一橫,眼一閉,卻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溫熱的手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和自己一起承擔著巨大的衝擊力。
翟國公主完美地落在了二人的雙手相接處,白晞手臂猛地一沉,疼痛感瞬間順著手臂直鑽入四肢百骸,身子也隨著重心的前移向前傾去,雙唇竟壓在了同一片柔軟之處。
白晞驚然睜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雙似曾相識,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的眸。白晞怕是幻覺,眨了眨眼睛,再猛地一睜,啊~這眼睛裡藏著星星,還藏著自己的臉。又感覺到嘴唇被壓得有些變形,白晞艱難地用舌頭整理著雙唇的「姿勢」,卻不想撬入了對方的雙唇之間,潮溼而溫潤。
兩人白皙的臉龐立時泛起一道紅,不約而同地鬆開了手,分開互相倒退了幾步。翟國公主應聲落地,因受驚過度,昏厥了過去。
白晞訝然驚喜道:「是你?」
那人正是那日刺殺翟國公主的紅紗女子——百裡嫣。
「哎,我說能不能把我拉上去再看戲。我這幅樣子成何體統。」狄朗看白執和楚子淵看得一副興起的樣子,苦苦哀聲懇求道。
沒有了翟國公主的拖累,白執和楚子淵拉狄朗上來便不成問題,白執一邊用力拉扯,一邊不急不忙道:「著急什麼?我二人還拉不上來你嗎?再說了,褲子被扯下來,你不是還有內褲嗎?害羞什麼?」
說話間狄朗半個身子已經搭在了欄杆之上,孰知一聽白執的話,臉色一變,像是受了什麼打擊,身子竟要向樓下滑下去,楚子淵見狀一時心急,連忙伸手一撈……
楚子淵和狄朗的臉色同時變得極為難看和古怪,身子如僵化般一動不動。
白執覺得兩人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皺眉叫道:「楚子淵,你倒是扯啊!
狄朗兩腮邊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大駭囁嚅道:「扯……扯……扯不得。」
「什麼扯不得。」狄朗不耐煩地去夠狄朗的屁股,想把他撈出來,結束這場僵持。
卻手心一涼,這種柔軟中帶著韌度的手感,白執面無表情地把長衫向上撩了起來,一個渾.圓,富有光.澤的屁.股堂而皇之地暴露了出來。白執幽幽道:「狄朗,我竟不知你是個不.穿內褲的人,我對你太失望了。」
呃......等等,狄朗的屁股下還有一隻楚子淵的手,按照這個位置,楚子淵能抓住的只有.......
白執恍然大悟,望著楚子淵沉重的表情,頓感通體順暢,大快人心,不由多瞟了幾眼狄朗傲人的翹臀,突然目光像是被釘在了狄朗的左臀上,驚叫起來:「三顆痣!狄朗左臀上有三顆痣,而且是成三角狀!楚子淵,你的命中人就是......」
一語未了,楚子淵鬆開了手,一掌拍在了白執的臉上,生無可戀地,帶著落寞悽涼的背影蹲在了門角。
「怎麼粘.粘的。」白執抬手去抹臉上的粘.液,拇指在食指一抹竟拉成了一條晶瑩剔透的白.絲,意識到了什麼,登時跳腳要向楚子淵衝去拼命:「你的手剛才摸了什麼噁心的東西!我要殺了你!」
夏尋搖頭攔住暴跳如雷的白執,緩緩走向楚子淵,蹲下了身子,柔聲安慰道:「我知道這讓你很難接受,但是凡事要往前看,這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這不就是我們身為臣子的使命嗎?再者說狄朗雖然是男的,但是你想想,翟國公主倒是女的,你是願意選擇狄朗還是翟國公主呢?」
楚子淵抬起了頭,不可一世的冷峻已化成了卑微的感激涕零,「為了楚國,我.....我選狄朗。夏尋,謝......」
楚子淵的「謝」還沒有說完整,夏尋已站起了身,微仰著頭,居高臨下乜斜著眼睛看著楚子淵,嘴角勾起陰謀得逞的邪魅笑容,淡淡道:「說話算話,你自宮吧。」
說完丟下了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在楚子淵的腳邊。
楚子淵:「........」
「不動手?要不要我幫你,絕對根除。」
「夏尋,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為我是白執,會怕你不成。」楚子淵見夏尋來真的,沒有斡旋的餘地,乾脆撕破那薄如紙的關係,與之對峙起來。
空氣中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兩人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相互搏殺,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白執和狄朗見事態不妙,想到這兩人大戰難免要傷及無辜,連忙上去勸解。
白執嬉皮笑臉道:「夏尋,這不過是玩笑話,當不得真,你就放過楚子淵吧。」
夏尋冷聲道:「放過?少主的臉是我的,他竟敢弄髒我的東西,簡直是找死,還有——」忽的語氣變得緩和下來,卻更令白執毛骨悚然:「現在趕緊去洗臉,否則微臣就把它扒下來。」
狄朗則半裸著身子,卻還不忘拱手對楚子淵施了一禮,道:「昭陽君,你我皆是男子,怎可能只因三顆痣就結合,這定是誤會......」
楚子淵怒氣衝衝地一把揪住狄朗的衣領,厲聲道:「誤會?我告訴你,從此以後,你的屁/股就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我看誰敢不服!」說完將狄朗往旁邊一甩,冷冷地盯著夏尋。
「我的?你的?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狄朗和白執沉沉嘆了一口氣,「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夏尋和楚子淵的大戰尚在醞釀當中,樓下大堂的戰鬥已由一聲金屬碰撞的鏗鏘聲音展開。
本著先攘外再安內的原則,眾人警覺地向樓下望去。
上一幕還是百裡嫣和白晞你儂我儂的純情相遇,沒成想轉眼間事情發展太快,百裡嫣和白晞此時已兵刃相見。
覺得錯過好戲的眾人暫時忘卻了彼此敵對的身份,紛紛饒有興致地扶著欄杆看起了這跌宕起伏的劇情。
百裡嫣雙手握劍,劍刃正直切在白晞斜橫在胸前的劍背上,百裡嫣極力壓著劍柄步步緊逼,白晞亦不躲不閃,右腿後撤一步,手腕暗暗用力,壓在劍上的兩股力量正隨著白刃的微微晃動一較高下。兩人誰也不退讓的進攻使得兩人的距離只容許兩劍相接,白刃的白光在白晞和百裡嫣的臉上左右搖曳。
「百裡嫣,我們不是敵人,為何如此?」白晞實在想不明白百裡嫣前一秒還與自己一同合作救下翟國公主,下一秒就毫無預兆地拔劍要殺死暈厥在地的翟國公主。若不是自己及時格擋了下來,翟國公主恐怕要血濺當場了。
百裡嫣聞言卻怒意更盛:「我們既不是敵人,那為何要阻擋我?」
白晞皺眉道:「可我也不能就這樣讓你殺了翟國公主啊!你既要殺她,方才為何又要救她?」
百裡嫣急衝衝地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怒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傻子徒手要去接,這麼大的衝擊,手定會骨折.......」
白晞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地問道:「那你是為了我嗎?」
百裡嫣的臉立時間升了溫,暈了紅,氣急敗壞地高聲罵道:「誰會為了你這個傻子!」
「我知道了,謝謝你,嫣兒。」白晞一偏頭,對著百裡嫣粲然一笑。
百裡嫣頓覺一股熱氣直躥頭頂,要叫囂著噴出來,臉漲的通紅,只語無倫次道:「嫣......嫣......兒,誰允許你這樣叫.......我.....不過也不是不......你不能......」
在百裡嫣迷迷糊糊整理思緒間,白晞已經從百裡嫣手裡把握不住的劍收了下來。
白執大驚,心下暗暗納罕竟還有這樣的擒敵招數,這還是第一次見的那殺人如麻的冷豔殺手嗎?白晞一個意外的吻和一個精簡的稱謂就讓百裡嫣變成了傻裡傻氣的嬌羞少女。想到這裡,不如當場實驗一下效果。
白執迅速地瞥了一眼夏尋,目光不敢多做停留,很快就收了回來,接著對著握拳的手乾咳了幾聲,以平鋪直敘般的語氣喚了一聲:「尋兒。」
夏尋先是一愣,瞧了一會兒神情肅穆的白執,忍俊不禁道:「少主,你再勾引微臣,微臣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白執心中一凜,大罵自己的愚鈍,這可是黑到骨髓裡的夏尋啊,百裡嫣那種小角色怎能相提並論。現在自己簡直在自掘墳墓,便開始微不可察的一點點挪開與夏尋的距離。
「白執,別往我這邊擠啊!」狄朗看的正在興頭上,不耐煩地推了一把正向自己身邊挪的白執。
狄朗軍中之人,力道自然不可小覷,白執毫無防備的被一推,站立不住,身子立即向後仰去。
夏尋眼疾手快地扶住白執的肩頭,自動鑽進魚網的魚豈有放走之理,見白執雙肩扭動要逃,夏尋乾脆雙手向前一伸,從背後把白執環在了懷裡,並壓在欄杆上,使白執無處可逃且動彈不得,「少主,別亂動,亂動就會摔下去哦。」
白執臉色一變,再也不敢做無謂的掙扎,生怕夏尋把自己扔了下去,只能將怨氣轉移,狠狠瞪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狄朗。
狄朗故意錯開白執來者不善的目光,眼角頗有譏誚的嘲諷之意。卻突然感覺右肩一沉,側首看去,楚子淵已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楚子淵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輕描淡寫道:「雖然你是男子,但是你既是我命中之人,我也就認命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狄朗驚慌的連連後退,義正言辭道:「昭陽君,不能放棄啊!這世上一定還有其他有三顆痣的人.......」
「楚王一直想擴充疆土,你說燕國怎麼樣?」楚子淵眼神一厲,冷冷地盯著臉色大變的狄朗。
狄朗立即恢復原位,一氣呵成地把楚子淵垂下的手拉起放在自己的右肩上,頭上冒著冷汗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
楚子淵頗為滿意地一笑,看了看夏尋和白執的親密度,那股出生於帝王家的好勝心被激了起來,索性學著夏尋的樣子以同樣的姿勢把狄朗壓在了欄杆上。
白執大笑:「狄朗,瞧瞧你那慫包的樣子。」
狄朗氣若遊絲地道:「你自己不一樣嗎?」
白執:「.......」
兩人陷入沉默.......
白晞將百裡嫣手裡的劍收在背後,不動聲色地輕擲在地,腳後跟往後一踢,劍便平擦著地鑽入了桌底之下。
百裡嫣注意到了聲響,剛要張嘴說些什麼。白晞卻一把攥住了百裡嫣的雙手,握在手心裡焐著,鄭重其事道:「嫣兒,能不能別再殺人了?就當為了我。」
百裡嫣一愣,神色間有些興奮,卻更多的是難以決絕的猶豫,最後眼裡的神採漸漸黯然,垂首道:「我從小就以殺手的身份苟延殘喘於這亂世,如果我放棄了這重身份,這世間怕不再有我容身之地。」
「那就轉身,我一直在你的背後。」白晞握起百裡嫣的手停在自己的嘴邊,輕呵了一口氣,抬眼去看百裡嫣,雙眸便彎成了月牙。
百裡嫣怔忡在原地,眼裡氤氳的水汽浮著流光積蓄在眼眶中,突然眼睛一閉,緊緊抱住了白晞,聲音因興奮有些顫抖,「白晞,你娶我吧!」
白晞聞言驚出一身冷汗,方知事情已脫離了軌道發展,暗自心虛道:「完了,演的太過頭了。」
不知所措的白晞抬頭對著樓上事不關己的眾人擠眉弄眼,不斷發送求救的信號。當然,所有人不出意料的無視起來,白執只簡明扼要總結兩字:「活該!」一個女人竟這麼會勾引女人,然而自己女人緣實在寡薄,要不是夏尋嚴防死守,自己說不定早就妻妾成群了。
楚子淵不由輕笑出聲,一個白晞只會勾搭女人,一個白執只會不自知的勾搭男人,齊王這是造了什麼孽,我倒要看看齊國任何不亡。
見眾人皆是一群毫無仁義可言的叛徒,白晞只有苦口婆心對著百裡嫣勸道:「嫣兒,不,百裡嫣,我不能娶你,我有太多毛病,我怕會委屈了你。」
百裡嫣笑道:「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無論你是什麼人,我都跟隨你一生。」
白晞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撓了撓頭,開始了漫無邊際地胡謅:「我不......愛衛生,我上廁所從來不擦屁股,都是自然風乾的。」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白晞已經沒有底線了。以後要離她遠點。
百裡嫣卻毫不在乎道:「以後就由我來服侍夫君擦屁股吧。」
白晞一皺眉,又道:「我......我有暴力傾向的,我愛打人的。」
百裡嫣卻奇異地忸怩起來,嬌羞道:「其實......奴家就好這口。」
白晞簡直欲哭無淚,心裡一橫,放出了最後的殺手鐧,大聲喊道:「我不舉!」
只見百裡嫣臉色微變,嘴唇抖動著,半晌未說一句話。
白晞見此招效果甚好,便添油加醋地繪聲繪色起來:「其實不瞞你,這是我們家族的遺傳疾病,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慘遭此病,我哥白執雖一副智障樣,但至今未娶親的真正原因其實就是......」
白執跳腳罵道:「白晞,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遺傳?那你和我是怎麼來的!再說老子招你惹你了,誰說老子.....老子.....撒尿能撒十米遠.......」
夏尋拍著白紙的頭,笑著安慰道:「少主,別生氣,反正日後你這東西也用不上。」
白執:「呃......這什麼意思?」
夏尋笑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對不起,我不懂,也不想懂。」白執沉下臉,不敢再說一句話。
白晞隨口扯得謊話實在漏洞百出,過於離譜,百裡嫣心裡頓時漾起一陣疼痛,知道了白晞的真正意圖,眼裡聚集的東西骨碌一下便滑落了,「你終究是看不起我,我知道像我這種手上沾滿鮮血的人不配得到任何愛,我最終只會孤單地死在某個地方,或許在河邊,或許在大街上,呵呵,沒有人會知道,已沒有人會在乎,不是嗎?」
「我在乎!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必須給我好好地活!」白晞拽起百裡嫣的手腕,迫使她看著自己。
百裡嫣反手甩開,大聲吼道:「別再說這種含義不清的話了,你不知道我會誤解的嗎!我沒你想的那麼聰明!」
白晞知道自己徹底傷了百裡嫣,百裡嫣的每一滴眼淚都像是滾燙的油正一點一點煎熬著她的心臟,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因為內疚,如果是的話,那麼永遠都不想再去欺騙這個女人了,因為很難受。
其實又何必東扯西拉,直接把真相告訴百裡嫣,簡單的一句「我和你一樣,是個女人。」,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可是白晞卻總在迴避,總感覺還在希冀什麼,不想徹底戳破這層泛著五彩的泡沫,就像是無意間撿到一個很漂亮,想要珍惜的風箏,心裡雖明明清楚這個風箏不屬於自己,但捨不得放手。
「嫣兒,我不能娶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
百裡嫣諷刺性地嗤笑一聲,「白公子,其實你不需要這麼絞盡腦汁地想出那些荒誕的藉口的,我有自知之明。」
白晞焦急喊道:「不是的!我......」話到嘴邊卻又欲言又止,在腦子裡斟酌了半晌,才委婉吞吞吐吐道:「我.....我.....我沒有那個東西。如果我有的話,我必然娶你。」
白晞雖語焉不詳,但是百裡嫣可以看出白晞這次沒有騙自己,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晞的眉頭都已擠成了一個疙瘩,嘴裡半天卻只擠出一個字:「這......這.......」
「無論你沒有什東西,我都不會嫌棄你,你倒是說啊!」百裡嫣看白晞猶猶豫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時心急,又問道:「是能用的東西嗎?」
這種問題?白晞一臉嚴肅地思忖了一會兒,輕捏下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那是能吃的東西嗎?」
「能不能吃?」白晞微眯著眼睛,又陷入了一本正經的思考,十分嚴謹客觀地回答道:「能不能吃的話要看個人喜好了。」
白執聽著這兩人越發詭異的對白,一臉懵逼,剛才那感傷嚴肅的氣氛怎麼頃刻間就變得如此不堪入耳了。而且,兩個女孩一本正經地討論這種東西,違和感太強了。白執手指掐著印堂,無奈道:「白晞,你就不能說話直白點嗎?」
白晞也只這樣拖下去只會更加傷了百裡嫣,於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對著樓上的白執給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白執欣慰道:「她總算是開竅了。」
白晞一把抓住百裡嫣的肩頭,定定地直視著百裡嫣,長長呼了一口氣,終於開口道:「嫣兒,我們的身體沒有那個至關重要的卡住點,我和你只能表面交融,不可能深入你,就連淺出都不行。總而言之只能磨不能進,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白晞的一番豪言壯語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劈的白執是外焦裡嫩,下巴險些合不上,厚如城牆的臉皮都經不住這赤裸裸言語的鞭笞,留下了清晰可見的紅印。
夏尋卻十分坦然,用手背輕貼在白執的臉上,感到一陣燙熱後,帶著笑意道:「看來白晞比少主更懂得男女之事,少主有不懂的可以問微臣。」
白執一聽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忙不迭地故意忽略這個話題,頗有點指桑罵槐地對著白晞開始破口大罵:「白晞,你的腦子能不能正常點,這叫直白嗎?這明明就是汙言穢語,你到底是受了什麼人影響?你還有禮義廉恥嗎?!一件簡單的事非要這樣猜啞謎嗎?而且用的都是什麼噁心的詞,你讓百裡嫣怎麼看你,無恥!」
隨即話鋒一轉,語氣放緩了下來,對著百裡嫣說道:「還是我來說吧,我和白晞的性別是不一樣的,所以.......」白執及時的將話音止了下來,後面所要說的已不言而喻了。
對於白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描述,百裡嫣雖看得出來白晞下了很大決心,但是只被利用成殺人利器的她對感情一片空白,更不懂男女之事,自然是一句也未聽明白。
可白執簡單明了的話卻讓百裡嫣恍然大悟,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了看白晞,白晞知道事情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雙手握緊成拳,垂首緘默不語。
百裡嫣又同樣將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到白執的身上,白執坦然與之對視,微微頷首以肯定百裡嫣的想法。
這種沉重的氣氛還未維持多久,百裡嫣突然格格笑出聲來,笑道:「我實在沒想到白執公子竟然是女扮男裝,不過細細想來,白執公子的確柔媚得很,怪不得受夏尋如此這般的疼愛。」
白執突覺喉間有一股腥甜,一口血要噴將出來。
「噗~」眾人幾乎同時大笑起來,狄朗笑得前仰後合,拍著欄杆笑道:「白執,不對,應該叫白小姐才對,哈哈哈哈......」
「百裡嫣,你給我說清楚,老子哪裡像女人了!白晞這個真正的女人都比我爺們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兩個白痴簡直是絕配!」
狄朗笑得要喘不過氣來,卻不忘插嘴道:「你也是姓白的一家人。」
白執:「滾!」
百裡嫣只聽得白執話中的「白晞這個真正的女人」,便大腦轟鳴一聲,白執之後每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眼裡瞬間沉落為不可測量的哀惻,嘴裡喃喃道:「白晞是女人,白晞是女人.......」
白晞走進百裡嫣身邊,輕握起百裡嫣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滿是歉疚和心疼地注視著百裡嫣,百裡嫣的手在白晞的胸前摩挲了一會兒,突然一怔,大聲道:「我不信!胸這麼平,怎麼可能是女的!」
白晞苦澀道:「胸平是天生的,我也沒有辦法。」
百裡嫣把手抽了出來,退後幾步,自嘲似地笑了幾聲,無力道:「夏尋,那天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不然我也不會承受這樣的痛苦,我以為我也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和那個人相守一生,原來,原來一切都是陷阱,讓我痛不欲生的陷阱。」
白執聞言疑惑地看向夏尋,夏尋怎麼會認識百裡嫣?
夏尋眉目間毫無感情波瀾,淡淡開口道:「我放過你只因你拼死也要撿回白晞的衣物,看在白晞的面子上才放你一條生路。」
白執疑惑更甚,問道:「你們何時發生了爭鬥?」
夏尋屈指輕彈在白執緊皺的眉頭上,燦顏一笑,道:「少主以為這一路平安無事是因為運氣好嗎,少主自從踏出齊國城門走錯方向時,微臣就率領著人馬一直跟隨著少主,當然就順便除了一直尾隨少主的一行殺手。」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跟著我們,還有人馬是什麼意思?」白執嘴角輕輕抽動著,心裡一陣陣發虛,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正源源不斷湧出來。
「意思就是整個客棧都已經被包圍了,少主你插翅難逃。」說著把頭伏在白執耳側,輕笑道:「除非——少主你找死。」
未完待續.......
我最近忙著各種期末考試,還有很多實驗,估計不會怎麼更文了。這篇短篇小說我下次會一口氣發完。
越想越氣,這些盜文的人,不會自己去寫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他們盜我的文,我自己就發不出來,一毛錢都收不到啊。
快告訴我,你們喜歡我,否則更文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