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的一個女孩子今晚對她喜歡的男生告白了,第一次的暗戀,很生澀的心情,她一慣的怯怯的姿態。
我們把男生叫到操場上後就把她推了出去,死命捂住臉的女生一直在哭,不知道從何說起的難受哽咽。著急的眾人七嘴八舌給男生表述著她的心態,無外乎「很喜歡你」、「每天都會想你」、「沒有給你打招呼會在寢室悔得快死掉」之類的詞語,男生低著頭沉默地聽著,然後抬起眼看看我們,
說:「我一直都知道啊。」
我一直都知道啊。
然後想起那些發生在校園裡面的故事,想起前排後排的青澀心情,想起扭過頭和他講話時心裡一直在起伏的莫名悸動,想起那麼羞於言說不敢言說的年歲,轉眼間流逝的最好的18年華。
我的暗戀唱成這首歌,
可是,我不知道,
我把喜歡過的人和喜歡得酸澀脹痛的心情,
北方的風那麼大,
我的心情在風裡孤單地抖啊抖啊地飄散了,
誰知道它去了哪裡,誰還會知道。
很多年後,在心情被北方的粗糲漸漸摩擦出堅韌的時候,在漸漸忘記哭得抽抽搭搭的姿勢的時候,我還會不會記起那些頻繁做著傻事的年紀,還會不會知道自己曾經在某個人的面前卸下所有的堅強毫無顧忌地大哭,還會不會難受自己一直想說卻沒有說出口的「我把我所有的勇氣和運氣全部都給你了,所以你要替我好好加油」,
然後闔了眼睛面對未知的高考?
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在想,如果可以的話,
讓我把自己所有的運氣都給你吧。
我一直希望你走得比我順利,
那麼簡單樸素地念想,
一直一直以來,都沒有變過。
從來不說,也從來不會說,
像是心照不宣的一種感情,不能示人的羞怯與秘密。我沒有要結果,也不想去挑明,一旦越過生命中的那條線,很多東西,就會不一樣了。我那麼不符合性格地膽小,只是想珍惜現狀的安穩,其餘的其餘只是想交給時間來繼續。總會有人走進我生命的吧,總有另外的人出現的吧,只要還有那麼一個「總會」,默默注視的心情就會換了平靜期待的心態等下去。
一年,再一年。
我一直覺得男生和女生是不同的,女生告白的最後,她幾乎是咬住了下唇,一字一句吐出來的「我喜歡你,只是想讓你知道而已。所以,求求你,不要告訴我結果好嗎?」眼睛很紅,卻再也哭不出聲來。所有的力氣都壓在身邊的朋友身上,搖搖欲墜的軟弱。
我們是弱者。
我們一直是弱者。
我記得在哪本書裡看到過,
既然對方不來給你說一句「你好」的話,
讓我們走上前去說一句「打擾」吧。
我們用這樣的句子鼓勵著告白,可是,我們不是日本漫畫裡的女主角,我們做不了義無反顧的湘琴,我們等不來那樣一個直樹,
所以我們好像永遠站在軟弱的角色,
我們艱難地表達著喜歡,
我們害怕著聽到的結果,
我們表達完後只會捂著耳朵用哭腔喊著
」求求你」。
能讓你喜歡我嗎。
其實這樣也蠻好的,
雖然會後悔會遺憾會擔心會不會錯過……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要怎樣努力才可以讓你看見我的心情,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樣支撐全身的力量才可以坦然面對可能的結果。
那麼,就讓我的暗戀唱成這首歌吧,
淡淡淡淡,低回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