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卸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什麼問題?」
「……你的身上為什麼會有Lancer的香味?」
生日後的第二天清晨,士郎就被露維婭堵在廁所門口。
「你,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
士郎嘴裡雖然這麼說著,腦子裡卻不自覺地回想起了昨晚和Lancer獨處時的極致快樂,丹田處噌地一下又冒出一股燥熱。
「想打馬虎眼也沒用,你大概不知道,我的鼻子可是很靈的哦,哦—呵呵呵。」
露維婭指著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子後,她又趴到士郎耳邊輕聲說道:
「昨晚,我都看到了哦……」
露維婭的聲音很好聽,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士郎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
「先到這裡來!」
他果斷拉住露維婭的手,把她拖進廁所裡。
「……這件事情,能不能先保密呢?現在暴露的話,這個家恐怕會被炸掉。」
士郎一臉嚴肅地看著露維婭,好像在說他不是開玩笑。
露維婭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抓住了士郎的手,調皮地說道:
「想要我保密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行。」
「什,什麼條件。」
此時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從士郎這個角度看下去,露維婭美好風景可以一覽無遺,但士郎卻沒有心思欣賞,就怕對方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
「很簡單哦,今天一天跟一起去我約會吧。」
「……欸?」
就這樣,士郎在露維婭的脅迫下,無奈地應下了約會的要求,然後在家裡其餘女孩子,特別是遠坂凜的怒目而視之下,膽戰心驚地坐進了露維婭家的豪華轎車裡去了。
「大小姐,請問我們要去哪裡?」
露維婭的管家今天親自擔任司機,雖然是在禮貌地問著露維婭,但視線卻時不時地掃過士郎,讓士郎的脊梁骨有些發涼。
「去穗群原學園哦,奧古斯特。」
「……穗群原學園是嗎,我明白了。」
管家在聽到露維婭的指令後,就徹底融入空氣,一言不發專心開車,完美展現了一個專業管家應有的素質,只不過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對於士郎似乎有些敵意,這讓士郎有些坐立難安。
反倒是露維婭似乎對於接下來的約會期待不已,像個小女孩一樣,拉著士郎的手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管家看在眼裡,眼裡的溫度又低了幾分。
雖然管家開車速度很快,到學校只用了十分鐘而已,可是對於士郎而言,就像是度過了半天一樣難熬,轎車一停下來,士郎就逃也似的跑了出來。
「那大小姐,我就在車上,接下來的時間,祝您愉快。」
管家老爺搖下車窗,禮貌地對露維婭說道,然後不出所料地看向士郎。
「士郎少爺,大小姐今天就交給你了。」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很深沉,似乎意有所指。
「欸?好的,我會儘量讓她開心的。」
但很明顯士郎沒有領會管家的話裡的深意。
「來,跟我走吧,卸郎。」
露維婭卻不管這兩個男人的對話,直接拉起士郎的手,領著他快步向前。
只不過沒走兩步,士郎就又被人叫住了。
「這不是衛宮先生嗎?」
說話的人是士郎的小學弟,現在料理研究部部長藤丸立香。
「啊,立香你好,是去上課嗎?」
「是啊,倒是前輩你在這裡幹什麼?」
「稍微……有點事。」
實際上士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哦——我明白——」
反倒是立香好像理解了一切,一臉我懂的表情。
「那個衛宮前輩,有句話可能有點失禮,但為了你好,我還是要說。」
立香縮短了和士郎的距離,小聲對士郎說道。
「花心可不好哦。」
說著,他還故意看了一眼等在前面的漂亮大姐姐。
「這句話,我原原本本地奉還給你——」
士郎不甘示弱,說的時候也故意看了一眼,站在立香身後的那個已經滿臉不耐煩的白髮美少女。
「立香,快點走啦,上課要遲到啦!」
那女孩真的就按奈不住衝了上來,也不管立香還在和別人聊天,拉起他就往自己班級衝。
「啊,是啊,不快點不行了,那衛宮先生我們就先走啦……」
立香的話還沒加完,就被那個嬌蠻的美少女拉著跑遠了。
「話都聊完了嗎?那我們走吧。」
等到立香離開了,露維婭又走了過來,很自然地挽起了士郎的手。這讓士郎聯想到了迷之女主角X,難道女孩子都喜歡這樣走路嗎?多不方便呀,耿直的士郎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想著這個問題。
「那個,露維婭,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士郎眼裡滿是疑惑,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學校旁邊的一條普通小路,沒有美食,沒有美景,除了能看到學校的操場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一點都不適合當約會地。
「卸郎,我啊,今天帶你來這個地方,是為了和你分享我最美好的記憶。」
這麼說著的露維婭,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紅暈,與平日裡的強勢大小姐相比,更多了一絲柔美。
「幾年前,我曾經在這裡見過一個男孩,他有點傻,有點呆,一個人在操場裡練習跳高,明明跳不過去,卻還是一遍又一遍地嘗試著,看著這個男孩,我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觸動很大,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會時常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露維婭說完,就像一個普通女孩看男朋友那樣,雙目含情地看著士郎。
「欸?世界上還有這麼傻的人嗎?明明做不到卻還是要一遍遍地嘗試。」
士郎還是在狀況外,並沒有明白露維婭為什麼帶他來這裡。
「……唉,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露維婭有點失望,但她被沒有放棄,拉著士郎就往下一個地方進發了。
「這裡你還記得嗎?」
士郎被露維婭帶到一個小巷子裡,然後聽見她這麼問自己。
「你大概不記得了,這裡是……」
「是你被襲擊時我和你並肩作戰的地方吧。」
士郎不等露維婭說完就搶先說了出來。
「欸?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露維婭又驚又喜地看著士郎,那表情就像是看到寶石時的遠坂凜。
「上回從你家回來後不久我就想起來了。」
「那你怎麼什麼都不說?」
露維婭覺得有點生氣,明明想起來了卻什麼都不提,不過她氣鼓鼓的樣子好可愛,看著這樣的她,士郎突然有種想摸摸她的腦袋的衝動。
「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啊。」
「那可是我們的初次見面啊,而且還是英雄救美,怎麼會沒有說的必要!」
露維婭已經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優雅,現在就像個普通女孩一樣,衝著男朋友發火撒嬌。
「因為我覺得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士郎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沒有想到他不經意的一句話對於露維婭來說意味著什麼。依舊像個木頭人一樣,持續惹露維婭發火。
「你!……算你狠,看來我不使出最後的手段是不行了。」
露維婭這句話既是說給士郎聽的,也是說給自己的聽的。
就在士郎還在疑惑最後的手段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露維婭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紫色的小瓶子。然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像噴香水一樣,朝他臉上噴了一下。
紫色氣體的味道很香很好聞,可是士郎聞了以後卻覺得天旋地轉,很想睡覺,難道是昨晚太勞累了?倒下前他還這麼想著。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天花板。接著他又看了一下四周,發覺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豪華的旅館裡。浴室中不時有聲音傳出,顯然是有人在裡面洗澡。就算耿直如士郎,也馬上意識到,現在他的處境可能不太妙。
就在他從床上起身想跑的時候,浴室的門打開了,果不其然露維婭從裡面走了出來,剛剛沐浴完的她,在昏暗燈光的照映下,顯得格外得嫵媚動人。
「卸郎,你醒啦,肚子餓嗎?要我給你叫吃的嗎?」
露維婭隨意擦著頭髮,就好像士郎不是男孩一樣放鬆自然。
可士郎此時哪裡顧得上餓不餓的,雖然外面已經全黑了,但他依然想著趕緊逃離這裡。
「那,那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還要趕回去給saber她們做飯呢。」
「做飯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吩咐奧古斯特給她們送去豪華大餐了,現在估計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說話間露維婭差不多已經把頭髮弄乾了,接著她抬頭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轉過身去認真地看著士郎。
「吶,卸郎,我們也來做昨天晚上做過的事情吧。」
在這樣的環境下,從露維婭這樣的大美人嘴裡發出來這樣的邀請,一般人是很難拒絕的,可偏偏士郎不是一般人。
「露維婭,不要開這種玩笑,這不好笑。」
衛宮士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嚴詞拒絕了。
露維婭一下子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士郎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拒絕自己,這讓她覺得很受傷。
「……為什麼,你明明就可以和lancer做那種事情,為什麼換成我就不行,還是你覺得,我比不上Lancer……」
士郎看著眼含淚水,又倔強地不肯哭出來的露維婭,心裡多少也有點不忍。
「不,不是那樣的,你和Lancer在我心裡都是一樣好的女孩。」
「那為什麼你可以接受她,不卻接受我!」
「……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清楚自己深愛著阿爾託莉雅,對於Lancer我是把她當成阿爾託莉雅去愛的,可是對你,我不能確信能給你這樣的感情。」
看著眼前的女孩從氣憤到絕望,士郎的話也越來越說不下去了,但是這種事情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為了彼此都好,他還是狠下了心來。
「……所以,對不起,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孩子的!」
這句話一出來,表明露維婭今天的約會計劃徹底破產了。
回去的路上,士郎和露維亞都沉默不語,剛剛發生的時候都烙印在兩人的腦海中,揮散不去,氣氛漸漸變得尷尬起來。
奧古斯特把兩人送到了衛宮宅的門口,就開車回去了。臨走前,他難得地衝著士郎微微一笑,那笑容裡沒有惡意,反而帶著幾分讚許。
「那個,露維婭,我們進去吧。」
「……嗯。」
一路上露維婭都沒怎麼吭聲,這也難怪,忍著強烈的害羞向男孩發出邀請,結果卻被人家拒絕了,情緒不低落才是一件怪事。
「請問你是衛宮士郎先生嗎?」
正當兩人打開大門準備進屋的時候,一個陌生女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對,是我,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是自來水廠的,關於你家水錶,有幾個問題想要向你請教。」
那女人說著一邊向士郎走去,右手很自然地伸向懷裡,好像是要從裡面拿什麼東西出來。
自小在鬥爭中長大的露維婭,本能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可是那個女人的動作很快,還沒來得及說,她就已經掏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朝著毫無防備的士郎直直刺去。
在這一瞬間,露維婭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家族的榮耀,魔術師的使命,都在衛宮士郎的生命面前,徹底消失了,她只知道,自己要保護眼前這個有點憨,但是很可愛的男孩子。所以她下意識地衝了上去,擋在士郎前面,原本該刺中士郎的匕首,此時精準地刺中了露維婭的胸口,露維婭的心臟。
「露維婭——!!!」
衛宮士郎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抱住中刀倒地的女孩,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 切,失敗了嗎?」
陌生女人原本想上前補刀,可是聽到士郎驚呼的女孩們已經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來,見事不可為,陌生女人迅速撿起匕首逃離現場。
「露維婭,你怎麼樣?你會沒事的,對吧?」
有些人或物,在的時候你不會感覺到什麼,可一旦失去了,就會後悔莫及,士郎此時正是處於這麼一個狀態。他也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中,難道今天拒絕露維婭,是一個錯誤嗎?
其實無論是露維婭帶他到學校講跳高的事情,還是他們到小巷子裡回憶初次見面時的情景,他都很好地接收到了露維婭想要傳達給自己的感情,他也並不真的不喜歡露維婭,只是他覺得自己有阿爾託莉雅了,所以才裝糊塗拒絕了她。
在這個瞬間,他突然記起昨晚Lancer說過的話,如果自己身邊的人都不幸福,那又怎麼讓所有人幸福呢?
「吶,卸郎……我覺得我快不行了……」女孩很虛弱,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最後……我還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喜歡,我一直都喜歡著你。」
這一刻,士郎再也沒有顧忌,終於直言不諱地對女孩說出了喜歡的話語。
「啊……能聽到……你說這句話,真是……太好啦!」
剛剛還一副虛弱到即將離世的露維婭,在聽到士郎愛的告白後,突然一下子變得生龍活虎,這個突然的變化,讓士郎當場愣在原地。
「欸?什麼情況,你剛剛是在騙我嗎?」
士郎一臉驚愕地看著露維婭,現在的她活蹦亂跳的,身上除了衣服破了個洞以外,就沒有任何損傷,連血都沒有流一滴。
「說騙可就太難聽啦,我只是巧妙地利用了機會而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真的感覺到匕首扎進我的心臟,是真的以為要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一點事都沒有。」
露維婭說著原地轉了個圈,好像是在對士郎說,看啊,我真的沒有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我不把握機會,又怎麼能聽到你愛的告白呢?哦—呵呵呵呵。」
露維婭說著又極為優雅地笑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士郎總算把那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而剛剛的膽戰心驚,也促使士郎下定了決心。
「好,決定了!」
他突然起身,向露維婭走去,眼裡滿含深情。
「……卸郎?」
士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露維亞有點不知所措。
他走到露維亞身前,在離她不到十釐米的距離裡停住,然後輕輕地吻住了女孩的額頭。
「現在暫且先這樣,以後,來日方長。」
士郎有點害羞,因為他說了來日方長。
露維婭則好像魔怔了一樣,嘴裡重複著同一句話,陷入了長時間的花痴狀態。
「士郎親我了,士郎親我了……」
「哦—原來你喊我們出來就是要我們看一場好戲是嗎?」
「凜!還有你們大家,什麼時候出來的?」
「在你大喊一聲的幾秒之後,我們就已經在了,可真是讓我們看了一場好戲啊。」
遠坂凜說話時滿面春風,可是熟知少女秉性的士郎知道,這是她生氣時的表現。
「嗯,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戲。」
「希望你能好好解釋一下。」
「士郎,色狼!」
Saber一臉不悅地看著士郎,迷之女主角X迫切要求士郎解釋,巴薩卡雖然依舊呆呆的,但說出來的話卻很直接。唯獨Lancer一言不發,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士郎。
「好吧,大家,我來給你們一個解釋……」
無奈之下,士郎只好在家門口說出了自己剛剛做出的重要決定。
「saber、Lancer、阿薩辛、巴薩卡、凜、露維婭、我,衛宮士郎喜歡你們,每一個都喜歡,為了能讓大家都幸福,我會更加努力加油的!」
士郎一臉理所當然地說著,女孩們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但她們還是沒有明確表示反對。
「咦?你們不生氣嗎?」
「……生氣啊,但是說實話,很早以前我就隱隱約約感覺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畢竟士郎你是女難體質嘛」
遠坂凜一臉無奈地說著,其他女孩也認同似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還是生氣,最近一段時間你暫時不要和我說話了!」
遠坂凜又補充了一句話,再次引得其他女孩點頭附和。
「欸——」
這回輪到士郎無語了。
女孩們說完話就真的不理他各自回房了,哦,不對,還有兩個女孩留下來。
一個是還在發花痴的露維婭,另一個就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Lancer。
等確認大家都進屋後,Lancer才滿臉笑意地走過來跟士郎說話。
「士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昨晚我們在狂歡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露維婭在門外偷看了……那麼晚安咯。」
說完,她就領著還在發呆的露維婭回屋去了,留下士郎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這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之中嗎?Lancer——!!!」
十分鐘後,想明白一切的士郎發出了這麼一聲怒吼,引得周圍的大狗小狗叫個不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