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甄女士。
有這樣一個人。
她結過兩次婚,第一次和女人,第二次和男人。
她是個男孩子,但在6歲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應該是個女孩子。
所以,她天天盼著下雨、打雷。
期待一個響雷可以一下子把自己劈成個女孩兒。
1995年,她的夢想成真了。
28歲的她成為了中國大陸首位變性人。
她叫金星,從那天開始她從水一樣陰柔的男子變成了鋼一樣堅毅的女人。
1968年,金星出生在瀋陽。
她從小就渴望舞臺,喜歡舞蹈。6歲的時候,開始有了性別意識,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個女孩子,總是幻想自己是個白雪公主。
9歲的時候,因為優秀的外形條件,她被選入人民解放軍學習舞蹈,沒過幾年就拿到了首屆中國舞「桃李杯」少年組的第一名。
18歲那年她還首創了男子足尖舞。
在拿遍中國所有的現代舞獎後,她不顧父母的反對,前往紐約學習現代舞。
一年後,她就成為美國國際舞蹈節的首席編舞,在比利時皇家舞蹈學院做教授,舉辦個人作品晚會。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在法國的時候,金星遇到了改變她人生的那個人。
她是個主持人,也是個變性人。
金星第一次覺得自己多年的困惑終於得到了解答,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1994年,金星回到了祖國。
她已經想好了,這次要真的變為女孩子。
在做手術前,有無數個人勸她,但等她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後,那些人都改口說:「你做就做吧。」
為了確認金星是真的想好了變性,醫生給了她1000多道測試題,如果回答對有60%的正確,你就有女性的傾向,但不適合做手術;過了75分, 偏向女性,可以通過治療糾正過來;過了80分,基本上達到女性標準,可以做手術了。
而那份測試題,金星得了94分。
金星做手術已經板上釘釘了,但她還要考慮自己的爸爸媽媽。
她試探性的問媽媽:「你將來怎麼跟你親戚朋友講這件事?」
結果讓金星沒有想到的是,媽媽說:「生來就是個女孩,因為我們沒有男孩子,當男孩子養,現在又回去了。」
聽完媽媽的回答,金星哭了。
金星來到北京打算進行手術,在醫院她又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她說:「我住院了。」
父親說:「你怎麼了?燒傷了?為什麼到整形醫院來了?」
金星回答說:「我要做變性手術,我要做女人了。」
一向沉默寡言軍人出身的父親沒有說話,等到抽完一根煙後,才慢慢的說:「你知道嗎,你小的時候,我怎麼看你怎麼像個女孩子。28年以後,你找到了你自己,對上號了,祝賀你!」
有了父母的支持,金星沒有負擔的做了手術。
她說:「我把我自己這條命,交給了老天爺,看著辦吧!」
變性手術很大,金星整整做了三次手術。
她不僅僅要去掉喉結,還要徹底去掉毛髮,把細胞裡的毛囊破壞掉。
在去除鬍鬚的時候,醫生要把金星的嘴線處把肉皮翻開,一根一根把毛囊剔出。
為了不影響縫線,金星沒有打麻藥,也沒有叫一聲。
一切進行的都非常順利,金星離自己的夢想也越來越近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手術出現了一場意外。
手術過程中,本該鎖住左腿的架子滑脫到小腿的肌肉上,卡住了血液向下流通的渠道,血液不循環了,肌肉高度痙攣。
16小時的手術讓金星小腿肌肉到腳趾神經全部壞死,醫生甚至直白的告訴金星:你很難再站起來了!
還沒等金星反應過來,她的媽媽就先哭了,她說:「金星跳舞跳得不好也就罷了,她跳舞跳得那樣好,跳舞就是她的命!」
金星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她盯著自己的左腳的中指,好像發現它稍微動了一下。
那一刻,金星充滿了希望。
她開始接受電擊治療,每一次都讓她大汗淋漓,渾身汗臭。
她說:「也許好事多磨,老天爺只是再考驗我一下。」
一年多後,她又奇蹟般得跳了起來,旋轉、跳躍,她在北京保利劇院舉行了一場「紅與黑」晚會。
跳完最後一個動作後,金星哭了。
「我的動作表現比任何時候都強烈,我跟生活討回了一份自由。」
幾年後,金星又一次迎來了人生的重大轉變。
有一天,金星的母親剛好到醫院去看老戰友,發現了被遺棄的嬰兒。
後來,金星決定收養他,給他一個家。
再後來,她又接連收養了兩個孩子,一向剛強的金星成為了三個孩子的母親,內心開始變得無限溫柔。
每天早上,金星都開著車拉著這三個還沒斷奶的小孩去排練廳。
一邊跳舞排練一邊照顧著孩子。
金星說:「在做母親之前,我覺得自己是個特別漂亮的風箏,在天上飛來飛去,可以飄到任何一個地方。但有了孩子以後,突然就被拴住了,走到哪都能被拽回來。為了孩子,我會推掉外面很多演出,因為對我而言,最重要的還是我的孩子,節目隨時可以做,錢可以隨時掙,但孩子就這麼一次九歲、十歲,等我掙完錢以後就補不上了!」
等孩子大一些了,金星開誠布公的跟孩子說自己的經歷。
有次孩子指著金星從前的照片說,「那是誰?」
金星說,「是媽媽,媽媽以前是個男人,後來媽媽變成女人,才能當你的媽媽。」
幾年後,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在學校遭到了嘲笑。
「你媽媽是男的!」
讓金星沒想到的是,她的孩子很霸氣的說:「那又如何,關你什麼事。」
現在的金星,身上最大的標籤是「毒舌」。
但她再也不用懼怕他人的眼光和議論。
因為她說,「我拼命地想先得到事業上的成功,只有先做一個成功者,社會才有可能接受我的與眾不同。我比其他的變性人幸運,但這幸運是我咬斷了牙自己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