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文化圈對陸小曼的追捧始於胡適,是他最先看到了她的美與媚,也是他最先傾心於她的才與情,並曖昧盛讚:小曼是北平一道不可不看的風景。
陸小曼不僅長得好,而且出身好、嫁得好,妥妥的人生贏家,結果她卻一腳踹了安穩人生。
外人眼中,畢業於西點軍校的官場直升機王庚和名媛陸小曼可謂郎才女貌。他們的婚禮豪華奢侈、轟動一時,僅伴娘就有九位,且個個都是名門之女。
可在陸小曼眼裡,王庚只是個工作狂,她一面享受他給予的富貴生活,一面抱怨他不解風情。寵妻無方的好男人王庚便拜託有閒有趣的朋友——詩人徐志摩陪伴自己的愛妻。不得不說,這著兒棋下得真臭!結果兩人愛得轟轟烈烈、難捨難分,徐志摩找來中間人,備下一桌酒菜,上演了一場鴻門宴,用愛的名義勸王庚離婚,成全他們。
為順利離婚,陸小曼隱去了自己懷孕的消息,並瞞著王庚去墮胎,結果因手術失誤落下病根,致使終身不孕。這也給另一個男主——翁瑞午,創造了粉墨登場的機會。當然,這是後話。
深愛著陸小曼的王庚是個君子,為了她的幸福,他忍痛割愛。離婚後,他警告徐志摩:如果你待小曼三心二意,我定會以激烈手段相對。兩人大婚,他送去賀禮、大方祝福。徐志摩意外離世後,王庚找上門去,想再續前緣,被陸小曼一口回絕。王庚再沒娶親,終生無後,去世時年僅47歲。沒能做她的「最好丈夫」,他選擇做她的「最好前夫」。他對她一往情深,卻欠自己一個幸福的模樣。
嫁給愛情後,陸小曼負責貌美如花:出則豪車,入則別墅,十幾個傭人輪番伺候;每天過午起床,逛街跳舞、打牌聽戲,夜生活豐富;日常臥於煙榻,醉於錦衣玉食,一雙鞋頂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
娶了佳人後,徐志摩負責賺錢養家:他身兼數職,拼命寫稿,甚至做起房屋中介;他每次出差都蹭免費飛機,借住在朋友家;為了借錢,他向前妻求助……
徐志摩尚在苦撐,他的朋友們看不下去了,勸他離婚以脫離苦海,把時間和才華用在詩歌創作上。徐志摩以不能辜負陸小曼為由拒絕了。在陸小曼這裡,徐志摩真的算是一位難得的好老公了。可惜最好的愛情從來不是「你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而是我們勢均力敵,你很好,我也不差!
徐志摩離世後,陸小曼拒絕了其他追求者和徐家的援助,選擇了已有家室的翁瑞午。
翁瑞午也算出身於名門,他懂醫術,擅推拿。陸小曼流產後身體羸弱,又有疾病纏身,疼痛時呼天搶地,打針、吃藥都不管用。在朋友的推薦下,徐志摩找到翁瑞午,允許他自由出入家中為陸小曼治病。陸小曼吸食鴉片就是他的建議,目的是緩解疼痛,不料卻讓陸小曼成了癮君子。
拿過供養陸小曼的接力棒後,翁瑞午待她細緻入微到骨頭裡:她心情不好,他傾力出資邀友陪她旅遊散心;她不喜喝牛奶,他便僱請奶媽;她喜歡畫畫,他變賣家私助她拜師學藝;她被關押,他拿出祖傳名畫疏通關係……臨終前,他還不忘託友人照顧她,得到承諾後才算安心。
面對他近30年傾家蕩產的供養,陸小曼聲稱,對他只有感情沒有愛情,並不許他拋棄髮妻,也不肯和他結婚。
一手好牌被陸小曼打得稀爛,但還是架不住她好命,所遇之人都願傾力養她,一個離開後,另一個便奮力頂上——連胡適都曾插一槓子:我也願意養你,只要你離開翁瑞午,一心一意當我的二奶。可她一生都像一隻金絲雀,被人愛著,寵著,養著,玩著,早已失去了自由飛翔的欲望與能力。接受男人的供養,便意味著從此他是上帝、是金主,而不是攜手並肩的愛人。這對一生都在追求愛情的陸小曼而言,算是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