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一遍《紅高粱》,依然被周迅的演技折服,她靈動式的表演,演什麼像什麼,仿佛她就是九兒本身。鄭曉龍導演誇她是「表演的天才」。
九兒是一個苦命的姑娘,但她通透活潑,從不畏懼強權,也不畏懼惡勢力。親爹是個賭鬼,為了還賭債,將老婆二十塊大洋賣給曹老爺。
九兒的母親忍受不了這份屈辱,在曹家班上吊而死。九兒氣憤、無奈、悲痛,她沒有鬼哭狼嚎,那兩行淚水,卻非常讓人揪心。
若不是餘佔鰲攔著,九兒果真會用火把燒了曹家班。於她而言,相依為命的母親去世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人疼她。與其苟且活著,不如來個痛快,為娘報仇,同歸於盡。
也正是這份潑辣果敢勁,深深地打動了餘佔鰲,或者說,他們,原本就是一類人。
九兒有個初戀情人,叫張俊傑。他們的相戀,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張俊傑的父親是高密縣的工商會會長,家裡開錢莊,又發放高利貸,賺昧心錢。張家可謂是大戶人家,富得流油,而九兒家卻一貧如洗。這門親事,完全就是門不當戶不對,就連精神上,兩人的差距也不是一丁半點兒。
我相信俊傑對九兒是真愛,是可以跨越世俗觀念的純真感情。但俊傑對於九兒,卻缺乏應有的果斷、堅毅和不顧一切,他空有情懷,活在理想世界裡,根本撐不起九兒的未來。
說到底,俊傑並不適合九兒,也不是她理想的終身依靠。
一:思想過於幼稚
俊傑的身上,有著文化人的理想情懷,將生活困難,都想得比較膚淺。九兒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到:你的書越讀越多,而我家貧如洗,沒錢讀書,你會不會嫌棄我。要是我爺爺在世時,尚且好說,兩家差距還不算太大,現在淪落到親爹賣房還賭債,住在一間小房子裡度日,你的父母是不會答應的。
俊傑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私奔。私奔在舊社會來說,無疑是逃避現實困難的下策。
九兒也願意跟著他走,哪怕吃苦受累,只要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在所不惜。
但問題是,靠什麼生活呢?
俊傑想得很美好,靠父母接濟。
九兒認為,既然要私奔,就等同於跟原生家庭脫離關係,不能再指望父母經濟補貼。甚至提到自己能剪窗花賣錢養家,掙得多的話還能供俊傑上學。
一個男人帶著女人私奔,養不起家,還要靠女人來貼補家用,供他上學,無疑是一件悲哀的事。
可俊傑不僅沒有想到這是一件令男人羞恥的事,反而覺得這個主意挺好。光從這一點來看,說明俊傑的思想太幼稚了。假如九兒真的跟他一起私奔了,她的生活也無法保障。
二:太孝順,放不下病母
我們總是頌揚孝道,讚美一個人孝順父母,就是人品高尚的表現。但過分的孝順,卻成了個人發展的絆腳石。
俊傑是個孝順的男人,母親得了肺癆,一天沒見到兒子便會念叨。俊傑前腳跟九兒說私奔,後腳就求母親去戴家提親。明知道父母不會同意,門不當戶不對,還要強求。更幼稚的是,還把私奔的計劃告訴母親。
站在母親的角度想,她只有一個兒子,將來的依靠就指望著他,哪裡肯放人。所以採用了緩兵之計,假裝同意去戴家提親,迎娶九兒,欺騙俊傑說出碰面的地點。
俊傑的父親張繼長不僅是個貪婪小人,還善惡不分,私下勾結土匪花脖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家產,阻斷俊傑和九兒來往,不惜利用花脖子去綁架九兒。
九兒一心以為俊傑會來赴約,帶她離開,沒想到被他欺騙,反而被花脖子綁走。也許從那一刻開始,九兒才真正明白,自己的未來,根本指望不上俊傑,他並非良配。
三:無法給到九兒安全感
作為一個家道中落的貧苦姑娘,九兒的命很苦,也很悲慘,她的親爹不僅不能成為依靠,反而指望將她賣了換錢。
九兒的堅強和潑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實則內在,她也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子。
俊傑作為一個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很好的男人,從未吃過生活的苦,必然無法對九兒的悲苦感同身受,他也無法真正理解,九兒到底需要一個怎樣的男人。
戀愛可以風花雪月,兩人談談情,說說愛,過家家式假裝拜天地,戴上狗尾巴草結成的戒指,便能甜蜜一整天。
但婚姻不一樣。婚姻得落實到柴米油鹽,穿衣吃飯上來。沒錢,寸步難行。
俊傑家不缺錢,但那樣的錢,俊傑卻打從心底裡牴觸它,瞧不上它,認為它髒。
一個沒吃過錢的苦的男人,不懂得錢的好處,可這錢恰恰是九兒最需要的。
除了錢,九兒真正想要的是一份踏實的依靠。
俊傑連脫離原生家庭,離開父母,獨立生存都做不到,他拿什麼成為心愛之人的依靠?
不管是經濟上,還是精神上,俊傑都無法獨立,他根本給不了九兒真正的幸福和安穩。
說到底,俊傑不過是個空有情懷,將一切理想化的知識分子,並不適合信奉現實主義思想的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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