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留學人員服務管理中心主任賀萬穗。攝影記者：巢曉 陳文杰
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國際處處長焦方太。攝影記者：巢曉 陳文杰
部分廣州首批公派留學生在菁英計劃記者會現場與鍾南山院士合影留念。攝影記者：巢曉 陳文杰
40名由廣州市財政出資的公派人員近期即將啟程出國，奔赴世界一流大學留學深造。這是國內首批由地方政府選派的公派出國人員，也是首個由地方財政資助的出國項目，為此廣州市將花費超過1300萬元。
前日消息公布後，眾多市民紛紛提出疑問：能享受這一資助的40個人是如何挑選出來的？公派出國留學是公款鍍金還是真有價值？若有人把留學當成出國跳板不回來，政府如何應對？信息時報記者通過深入採訪，為市民一一解開這些疑惑。
問：公派留學生如何選拔？
答：85人競爭剩下不到一半
政府花費超過1300萬元僅送40人出國留學，這40個人是怎麼選出來的？選取過程是否公平公正？對此，廣州留學人員服務管理中心主任賀萬穗表示，1000萬元只是建一棟房子的價錢，如果真能培養出一個院士，那是很值的，「和鍾南山同批被公派留學的人中，出了5個院士。我們是不是能出這麼多院士，不敢說，但我認為教育的投資是值得的。正如張廣寧書記所說，他們都是『潛力股』」。
賀萬穗告訴記者，出國的40人在申報時有明確的要求，是經過高校和政府部門層層選拔竟爭之後出爐的，可以說所有人都經過了層層審核。首先是廣州各個高校自薦，這次廣州各高校一共推薦了85人；然後再由廣州留學人員服務管理中心審核這些「候選人」的資格，刷下了25人，留下60人。最後由專家組再審核，從中選拔出40個「菁英中的菁英」，作為此次計劃的公派留學生。至於為何有的高校人少，有的人多，那是因為有些高校選送的人才不符合要求。有的高校甚至一個人都沒被選上呢。
根據《廣州市「菁英計劃」留學項目選派留學生合作協議書》所述，申請人年齡原則上不超過35歲，各項學習成績必須優秀，其中，核心課程成績在年級(班)前20%；推薦留學人員，應以「事前公告，事後公示」，以公開遴選的方式進行民主推薦，擇優選拔，集中報送。
問：國家有公派廣州何必派？
答：為廣州產業發展量身造才
目前，國家和一些單位都有公派留學生，為何廣州還要自設公派留學政策？對此，賀萬穗表示，廣州有很多支柱型產業，比如現代服務業、汽車製造業、新能源等，這些產業都需要高端人才。廣州之所以制定這個「菁英計劃」，是為廣州產業發展需求「量身訂造」培養人才。
廣州留學人員服務管理中心高層次人才服務部部長助理林培補充說，「單位派送的留學生沒有我們這麼全面的、系統的服務，我們從申請、到培訓、再到聯繫學校、購買機票等有一條龍服務，而且有政策的支持。目前這個『菁英計劃』的方案只是針對今年的，明年可能會有所調整，會更完善。接下來會有一系列的培訓，請『海歸』來為即將公派留學的人介紹經驗，讓他們少走彎路。」
廣州市教育局科研處負責人表示，這些學生都是在廣州挑選，他們熟悉廣州文化，在廣州具有生活背景和人脈，回國後用所學知識為廣州服務，而且本身這個項目專業設置都是針對未來五到十年廣州發展所需要的專業領域，利於廣州的建設。
問：留國外不回來怎麼辦？
答：要退還培養經費還要罰錢
也有人提出，公派出國，「出而不歸」很難避免，廣州政府部門砸下這麼多錢，如果有人不回來了怎麼辦？對此，賀萬穗承認，「這種情況，的確很難避免，即使是國家公派的留學生，也存在這樣的情況。」他表示，這次廣州市「菁英計劃」由該中心負責，對他們是很大的考驗。
公派生回國率都很高
「我想，為了廣州市的發展，還是值得去嘗試的。總的來說前景是很好的，中國人的根還是在中國。而且未來中國是世界上『最熱』的地方，不回中國去哪裡呢？」賀萬穗表示，據其所知，近年來，中國公派留學生中，95%都回國了。而且，這次送出去的公派留學生主要是讀博的，相比起「小留學生」，他們的價值觀比較成熟，他們的整個事業都在這邊，所以這類留學生回國的可能性比較大。
市教育局科研處負責人就此問題表示，廣州派出人才並不是因為廣州特別富裕，而是希望這些人才能夠飲水思源，「而且，我們規定留學生可以在完成學業後延後5年回廣州。這是因為，我們認為在國外讀博士畢業後，還需要一段時間做研究，等真正學有所成，出了研究成果再回來服務廣州。若在國外攻讀完畢後立刻回國，只是個學生，在工作崗位上只能充當助手，過去很多公派留學的院士大部分都不是在學成之後立即回國，而是要等待一段時間，在取得較好科研成果後才回國服務，效果更佳。而且，在上個世紀80年代鄧小平提出公派留學的戰略時，全國公派留學生回國率都有八成以上，何況由於廣東經濟發達，發展機會多，回國比率較內地更高。」
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國際處處長焦方太也向記者表示，廣外每年平均通過國家性和單位性公派留學的學生約有50名，還沒有出現過出國後不回來的情況。學生們都需要籤訂合約，都受合約的約束，因此基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籤協議不回退款罰錢
林培表示，我們和留學生籤訂了《協議書》，留學生有義務一定要回廣州，而且要在廣州工作上5年。根據協議，留學最長時限是5年，如果學期已到，未經同意，逾期一個月以上，三個月以內回國的，應支付培養經費20%的違約金。如果在留學期間，存在擅自變更留學國別和學校、表現惡劣、改變國籍……以及未經同意，逾期不回國3個月以上者，有權終止資助，不但要償還費用，還要支付30%的違約金。如果通過申請，存在特殊情況逾期5年不回國的，也要全額返還培養經費。
林培表示，這是肯定要還的，我們要求這批公派留學生必須各有2個擔保人。這些擔保人要麼有穩定收入，如事業單位職工、公務員等；要麼要有固定資產、銀行存款。由於這次申請的都是學生，他們的擔保人大多是他們的老師。我相信他們還是講誠信的。
從國家層面來說，公派留學人員已成重要人才資源。改革開放30年來，公派留學培養了一大批在高科技、文化、教育、科研等領域的中國最急需的骨幹人員，他們不僅帶回了國外先進的知識和技術，更帶來了先進的理念和國際化的視野。
問：是否有「公款鍍金」之嫌？
答：讓優秀生到優秀學校受培養
「菁英」項目被媒體報導後，有網友提出，是否有「公款鍍金」之嫌？對此，賀萬穗搖頭否認，「所有出國人員都要承擔義務的」。根據我們和公派留學生們籤訂的協議，他們回來後，必須為廣州市服務滿5年以上。沒滿5年就離開的，要按比例返還培養經費。而且其中部分人還是定向培養的。
林培直言，這些選派人員全部都是在校學生，何來「公款鍍金」之說？
焦方太也向記者證實，「公款鍍金站不住腳。這個項目是組織優秀的學生到優秀的學校進行高水平的教育，是一項具有戰略眼光的舉措，培養出來的學生都能很好地服務於廣州的社會建設和未來發展。」
問：如何選擇學校和專業？
答：從經濟重點領域去選擇
賀萬穗表示，「菁英計劃」有一個候選學校名錄，基本上把世界排名前300的外國大學都囊括進去了。至於專業的選擇，都是廣州市需要的領域。主要參考《廣州市中長期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列舉的「廣州市國民經濟重點領域」。未來，廣州將強化項目專業瞄準廣州經濟社會發展急需領域、學校集中在世界排名靠前的學校等特點。
市教育局某處室負責人稱，這次「菁英計劃」與之前的國家公派留學生最大不同的是超前儲備人才戰略，「主要從廣州五到十年後的發展考慮，在這些專業中，有不少是過去國家公派留學中沒有的新專業。」這次菁英計劃資助學生所覆蓋的專業領域包括網遊動漫等創意產業，還有包括搶險救災及專業救災、災害信息管理及技術在內的防災減災領域，這些都是廣州未來在五到十年的發展所需要的嶄新專業。
留學何處：哈佛等世界前300名高校
本次留學項目分別派往美國、英國、法國、日本、新加坡等9個國家的知名高校。其中，前往美國、加拿大學習的24人，歐洲9人，亞洲地區7人。派往世界知名高校排行榜前100名高校的19人，世界排名100~200名的18人，世界排名前200~300名的3人，呈倒三角形分布。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派往世界前50名的高校留學的學生即達12人，佔30%，含世界排名第一的哈佛大學，以及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等名校。
花費多少：最高一人4年要花143萬
項目會資助選派人員留學期間的生活費，生活費的資助標準為1.3萬元/月，並提供往返一次的國際旅費。學費資助標準為不超過20萬元/學年。
記者從實際派出學生的資助經費可見，每位學生的總學費和生活費分別在20萬~78萬之間，多數學生的留學期限都在兩年以上。以中山大學的廖婧為例，她攻讀英國倫敦大學公共衛生與預防醫學專業，留學4年，所需的國際旅費、生活費和學費就達到143.2萬，成為個人獲得資助金額最高的學生。
機制靈活：學成後還可在國外留5年
「菁英計劃」對留學後歸國期限的要求也相對靈活寬鬆。按規定，留學人員完成學業後，超過5年不能回國服務廣州的，應全額返還培養經費；留學人員學成回國後，在穗服務滿5年以上的，不需返還培養經費；不滿5年的按比例返還培養經費。這意味著，學生在國外學習，可以在國外延長停留5年時間。這與國家留學項目要求學生完成學習後即按時回國有較大的不同。
申請學生中不少就看重這一點。葉莘告訴記者，「5年的自由時間相對於國家留學基金的2年寬限來說，還是比較吸引我的。」 (記者：夏令 梁健敏鄺凝丹 薛冰 實習生：鍾麗玲 黃海琳 鍾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