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等你，歲月不饒人
——致人到中年的女人
程玉慶
當你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當你還沒有停下來歇歇腳，當你還有太多的夢沒有追完，當你還沒有好好愛過自己……一抬頭，鏡中的你驚嚇了自己：鬢角白髮叢生，眼角皺紋迭起，目光不再清澈，微笑不再甜蜜。眉宇間的川字紋深深深幾許，嘴角的弧度訴說著了生活的不容易，時光太急促，猝不及防，中年到了……
人到中年，各種壓力如潮般襲來。你我自動進入人生最為尷尬的一段旅程。人到中年，你的孩子「蹭蹭」長得比你還高，孩子要上中學要考大學要走入社會，人到中年的你，要無怨無悔地扶持孩子走好每一步路，孩子的吃喝拉撒，孩子的風吹草動，孩子的喜怒悲歡……這一切的一切都會驚擾著你的神經，牽掛於你的內心，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哪怕你囊中羞澀，你也要傾其所有。你把時間與精力交給了孩子。你總是在想：再等等，再等等吧，孩子大了，就可以喘口氣歇歇腳腳，為自己活一回！人到中年，你的父母漸漸年邁，你的爹娘漸漸失去勞動能力，父母的一點一滴一舉一動必將牽動著你的心腸，烏鴉反哺，羊知跪乳，盡孝道順母意，你更應該常回家看看，多陪陪父母，人到中年的你更應該傾其所有盡心盡力敬愛父母雙親。你總是在想：父母身體尚好，再等等，再等等吧，等有了時間，一定多陪陪父母，多儘儘孝道！人到中年的你，在單位你是中堅力量，工作中你更應該全心全意，力爭出色優秀，單位領導指望你出成績創佳績。人到中年的你，於家於父於母於單位甚至於自己，怎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工作繁忙時，壓力山大時，你總是在想：等一下吧，等過了這段時間，一定好好出去看看外面的風景，給心做一個透析！人到中年的你，總是把希望寄託於一個縹緲的「等等吧，再等等吧……」可是，你哪裡知道，時光不等你，歲月不饒人！人到中年的女人更不容易，更是有太多的等不起。你的面前永遠有堆積如山的事情，你的生活中有太多的繁雜等你擺平，日子瑣碎的如一地雞毛。抬望眼，大街小巷穿行的中年女人，她們總是行色匆匆又匆匆。我們這坐小城，你幾時見到過中年女人們開著價值不菲的專車，不緊不慢的前行？你幾時見到過她們穿著時尚，舉止優雅，打扮得體，腳下高跟鞋清脆悅耳，手裡名牌包熠熠生輝？優雅的生活你何時能等來？就如我們一族，一群做教師的中年女人，沒有中規中點的上下班。一年四季，我們披著星星奔向教室，帶著月亮跑回家裡。起早了能吃兩口早飯，昨晚今晨，萬一晚班早班連一起，因勞累稍稍多睡幾分鐘，那你將空著肚子趕赴學校。
校門口，經常能看到她們趁著下課之際，行色慌忙地去買上一杯速成豆漿外加一個餅或者兩個包子，再匆忙返回辦公室。就著白開水吃上幾口，管它衛生不衛生，先果腹為上。人到中年了，畢竟過了作秀的年紀。吃著東西在校門口招搖是不大好的。你說我們如何不行色匆匆躲到辦公室吃幾口早飯。晚自習過後，近夜裡十點，家裡孩子睡了嗎？晚飯的鍋碗還在水裡泡著，衣服還沒有洗……想想頭都大了，你說，做教師的中年女人如何不形色匆忙？人到中年，做教師的中年女人，我能否用「一聲嘆息」來訴說你？人到中年的女人，身材不再窈窕，容顏不再嬌嫩白皙，雙手不再纖纖若玉，走起路來，雙腿不再挺拔，聲音不再清脆悅耳……人到中年的我，也有著一地雞毛的中年尷尬。我如今的家與父母的家只是一個市地的兩個小縣城而已。但是我能回娘家的時間也僅僅是寒暑假。平時多數時間也只能在電話裡與父母噓寒問暖。
今年暑假，女兒放假，我帶著女兒回娘家，我在父母家的時間僅僅三天，女兒依戀姥姥，她要多呆些時間陪陪姥姥。返回時我再三念叨想多呆幾天！女兒就嘲笑：你就裝吧，不要假惺惺，明明內心想回去嘴上還裝出留戀的樣子！我知道女兒一半玩笑一半真心埋怨，我沒有理由替自己解釋，也只好無奈的笑笑。自己的家裡也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善解人意的母親也一再讓我回去，她說：回去吧，我與你爸都好好的，那邊也是家，中年人了不容易啊！也許我又一次失約，說好的假期與小妹外甥女團聚，結果我也沒能等到她們回來。最終我還是沒能信守我的相守一星期的話，爽約終歸是不爽的……我也總在想：再等等吧，等下次，我有了充裕的時間，好好陪陪我的親人，敘敘舊說說話。我很自私嗎？人到中年，各種滋味啊！等下一次，下一次又在哪裡？有一個女同事，她的媽媽年歲大了，她經常說：等到兒女都考上大學，有時間了一定好好到鄉下的老家陪陪母親，每個假期都去。今年她的孩子考上了如意的大學，可是她的媽媽沒有等到女兒實現願望，去年的深冬裡，她的媽媽離開了人世，我的同事也只有在媽媽重病期間陪伴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她的母親走的太突然。留給女兒的是一輩子的傷感，尷尬的中年遺憾的滋味恐怕不只有我的那個女同事才品嘗的吧。
人到中年的女人，「等等吧，等等吧」，等來的是永遠無法回首的別離，我們怎能用「遺憾」一詞幫你傾訴？老家的一女人，一個農村走出來的女人，全憑自己的努力一路走來，可謂事業有成，如今城裡有幾套房子，她也剛剛杯提拔成單位的一把手，為了工作，她很少有時間照顧家人。一雙兒女，兒子今年要高考，這個女人為了讓兒子有更好的前程，花了十幾萬讓兒子到北京去補習文化。她曾對同事說：出了這次公差，她要在家裡好好給兒子做做飯，請幾天假，陪陪即將高考的兒子。天有不測風雨，就在兒子要考大學的前十天，女人在出公差的路上遇到了車禍。女人是從農村的家中走出來的唯一有出息的，如今她的以她為傲的父母年邁了，兒子正要高考……人到中年，「嘎嘣」一聲，生命沒了。人到中年，猝不及防的人生悲劇，無言的痛楚無法言說的人生悲哀！父母的眼淚哭幹了，女人再也感知不到，兒子的大學通知書來了，女人再也看不到。她的父親總是說：女兒不當這個領導就好，也就沒有出差這個事……人到中年，轟隆一聲，生命沒了，碎了一地的撕心裂肺！認識一人，一個很能幹的女子。這女子事業心超強，為了工作幾乎從沒有插手過家裡的活，還好，她有一位全力支持她的好丈夫，丈夫任勞任怨，這女子在單位全力以赴，拼命工作。
為了最後一次提拔機會，女人可謂是竭盡全力。女人曾對丈夫許下諾言：等過了這次提拔，一家人要去大草原看看。遺憾的是領導幹部提拔上，女子名落孫山。這女子到了中年，也許是她最後的一次提拔機會，機會失去，如此好強的女子，該如何度過這個「嘎嘣」落地的失敗？人到中年，進退不由己啊！以前的一女同事，人到中年，提成單位領導才兩年時間，事業幹的可謂風生水起，孩子學習成績優秀，丈夫也是事業成功，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女人生活講究，裡裡外外一把好手，活色生香的一個女子，說病一下子就病倒，前幾天去醫院看她，看得我兩眼淚滿腹心酸，十幾天不見，她骨瘦如柴，氣息奄奄……人的生命原來是如此脆弱，薄如蟬翼，說碎就碎。人到中年，健康沒了，你還能擁有什麼？人到中年，上有漸漸年邁的父母需要我們照顧。人到中年，下有求學的孩子需要我們供養。人到中年，房貸車貸。人到中年，事業剛剛有成……人到中年，身體漸漸走下坡路……人到中年的女人，你該如何愛惜自己？人到中年的女人，你該如何成全自己？想一想，人到中年，時光不等你，歲月不饒人，人到中年的女人啊！人到中年的女人，請停下你匆匆忙忙的腳步，讓身體等一下靈魂。
作者單位：山東省東明縣實驗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