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8歲高中畢業那年,高曉松因為考上大學,父母獎勵他獨自遊玩。
路過青島的時候,他讓街頭的「大仙」給自己算了命。
算命的說:「你只能活到35歲。」
後來,高曉松每次談戀愛的時候都跟人說自己只能活到35,沒想到竟引來了女孩們的極大好感。
此後的每一年,他都會去一趟五臺山,來到山上的五爺廟跟五爺說說心裡話。
終於到了34歲的最後一天,為了某種儀式感,他決定再去趟五臺山。
當時封山大雪,五臺山零下十幾度,特別冷。
他看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一個人蹲在牆角。
他問:「這都沒有遊客,你在這兒幹嘛?」
小孩說:「這不你來了嗎!」
「你就是導遊嗎?」
「對啊!」
「就等你了!」
於是,高曉松讓導遊找了輛破吉普,並對他叮囑道:「今天對我很重要,不要說話,就在後面坐著,我到時候給你錢就完了。」
說完倆人便上山了。
到了南臺頂,已是晚上十點多,山上有零下二十幾度,冷得要死。
他急匆匆進去拜了下廟,又趕忙出來。
他看見司機下了車正在撒尿。
由於特別冷,他就跑上車去。上了車以後,他想,天氣太冷了,不如先把車打著吧。
當時,高曉松坐在副駕駛上,他沒想到也沒注意手剎壞了,它是別在一檔上的。
車就停在懸崖邊大概一米處,他一擰鑰匙,車就直接向前走了。
他一害怕就做了一個更壞的決定,把檔摘了。
這下可要了命了,檔一摘,這車徹底沒制動就向前滑。他全忘了後座上還坐著那個導遊,因為他一整天都沒有說話。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黑影從他身邊一閃,倆手撐著前座,飛身跳進了司機座,一腳踩住了剎車。車停在了離懸崖邊不到半米的地方。
後來,下了山,高曉松就請他倆吃了涮羊肉,喝了頓酒,把隨身帶的三千塊錢全留給他們了。
在五爺廟的時候,他就對五爺說:「五爺,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這麼多年,我每年來跟你說我的成長。今天最後一次來,因為我如果活過今天,我就什麼都不怕了,我就向前走。」
然後,他給五爺唱了段《甘露寺》,唱完《甘露寺》,他再也沒去過五爺廟。
高曉松說:「非常好,知道這個日子。我自由過,然後我懺悔過,然後我到最後決絕過,那最後我還能向前,我覺得非常好。所以,我覺得,宿命不怕,它不變沒關係。我們依然可以把最後的日子過到最好,我們不是過的每一天都讓自己多活一天,是嗎?讓我那個『宿命』加上一。其實並不是,而是在那個宿命的過程中,即使它不變,我也希望它更有意義。」
2.
陸致極,復旦大學中文系碩士,美國伊利諾大學語言學系博士,著有《計算機語言學導論》《中國命理學史論》《又一種「基因」的探索》等,是著名的計算語言學家和命理文化學者。
他曾在梁東主持的《國學堂》中談及自己的一次算命經歷:
1966年,當時,陸先生的一個好朋友的媽媽比較相信中國的算命,她帶他到一個盲人算命師那裡。
去了以後,老人就講了一些話,但陸先生心理比較排斥,覺得他講的那些話好像有點似是而非。但是有兩句話令他記憶很深。
他說:「弟弟呀,你回去好好讀書吧,你三十歲會好的。然後你要出洋遊學的。」
當時陸先生非常驚訝,因為他家裡沒有海外關係,對他來說,出洋遊學簡直是天方夜譚。
1977年,全國恢復高考,開始招錄大學生。
當時,復旦大學中文系古代漢語專業在招研究生。他看到參考書有些讀過,有些沒讀過,於是,就去報名了。
後來,他又順利通過複試,考上了。
他考上的那一年,正是虛歲三十歲。
他想起老人的話「三十歲你會好起來」。
確實,考上復旦研究生,對他而言,是生命的一個重大的轉折。
更神奇的是,五年以後,復旦派他到美國去學習。所以,如那位老人所言,他真的出洋遊學了。
由於這個原因,陸先生開始覺得,中國的命理學,似乎當中有些什麼東西是值得去研究的。
所以,當時經過香港時,他就買了些命理學的書,帶到美國去讀。
他想弄明白,到底是真實的有這樣一種規律性,還是江湖的一種手段?
因為他不知道,所以無法下判斷。從他的知識結構來講,從邏輯來判斷,他覺得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難道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所出生的人,都是同一種命嗎?
後來,經過多年研究,他發現,從傳統命理學的角度來看,人的「命運」,究其根本,就是一個固結了的特定宇宙狀態,在不斷變化的宇宙狀態中的遭遇。命理學就是應用陰陽五行原理來描寫、並進而預測這樣的遭遇。
在《命運的求索》一書中,陸先生寫道:人出生的時空結構聯繫著他的生命信息,這是中華先人的一個偉大假說。
我欣賞高曉松面對宿命的豁達態度,也敬佩陸先生不盲從、不輕下結論,自己鑽研的品質。
我們從小到大,被灌輸了太多觀念、思想,一提起唯物,就是科學;一說起唯心,就是迷信。可是,我們從未問過自己,唯物為什麼就是科學的,唯心怎麼就迷信了?何為科學?何為迷信?
如果一個人的三觀需要任由別人灌輸而不加甄別,那麼有一天這種不經鑑別的體系也會輕易崩塌。
鑑別某樣東西的最好辦法就是去研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