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學名是「Rubber Duck」,中文名是「橡皮鴨」,不過人們更願意稱它為「大黃鴨」,就是這隻大黃鴨,搶去了禽流感的風頭,在香港維多利亞港燃起一片黃色烈焰,後來,這股烈焰向北蔓延。
大黃鴨在香港火了之後,內地多個城市都出現了山寨黃鴨的身影,它們大小、形態不一。神奇的是,內地的這些大黃鴨同樣吸引不少人駐足觀看、拍照留念,儘管它們都是山寨的。
僅在5月31日這天,全國就有4隻山寨大黃鴨上架,其中兩隻就在杭州,而這段時間全國各地的山寨大黃鴨不下10隻。
天津富力津門湖社區定製了一隻6米高的橡皮「大黃鴨」放置在湖面上。
重慶奧體中心的奧體體育公園放置一隻高6米、寬5米的大黃鴨,供小朋友們免費參觀。
一隻6米高的黃色大鴨「遊」到了杭州慶春廣場,不少孩子爭相與大黃鴨合影。
某地產公司在杭州錢塘江的一艘遊輪上,展覽另一隻大黃鴨。
□《人文杭州》記者 趙崇強 文 姜勝利 攝
你山寨了我,還一笑而過
據報導,被稱為「大黃鴨之父」的荷蘭藝術家霍夫曼稱,他與中國內地沒有就任何「大黃鴨」版權達成任何協議,並稱「如果人們想要看真正的大黃鴨,應該來找我」。
現在內地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大黃鴨,他一點也不覺得有趣。他說:「我總是說橡皮鴨是一個黃色的催化劑,現在它顯示出中國缺乏信任,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如果我是中國人,我會反感,我真的會很反感,這種行為會毀掉社會文化。」
我想,此時的正版大黃鴨若獲悉這些舉動,一定會感慨:你山寨了我,還一笑而過。
此事一出,舉國議論,連《人民日報》都發話了,這些議論的焦點集中在國人缺乏版權意識,亦無創新精神。當然也有奇葩的「中國人可以說不」的聲音——「我倒希望霍夫曼先生灑脫一些,山寨大黃鴨也是鴨,最起碼通過這種方式,讓大黃鴨和設計者本人都揚名了。但是如果太較真,談什麼大黃鴨版權和授權,那可真要三思了。『集聰明與智慧』於一身的國人還能搞出大白鴨、大黑鴨,實在還不行就換成大黃鵝、大黃雞,並且保準比你那個正版大黃鴨更大、更壯觀。」這樣的言論就屬於「把無知當真誠,把無賴當個性」了,比山寨還可恥。
其實,在這些實體版大黃鴨出現之前,網友們已經PS了不少大黃鴨的變種,比如西湖上的青蛇和白蛇、錢塘江上的吳山烤禽、黃浦江的紅豬、深圳灣的企鵝……這些都代表了中國網民的惡搞精神。
大黃鴨火熱,當代藝術卻受冷
再回過頭來看正版大黃鴨,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可能只知道「大黃鴨」,而不知道包括「大黃鴨」在內的「M+進行等於充氣!」而這是至今最大型的當代藝術展之一。 除了大黃鴨,還有劉家琨的《隨風》等6件巨型作品,美國藝術家保羅麥卡錫(Paul McCarthy)打破禁忌、挑戰觀眾視覺審美習慣的充氣雕塑作品《複雜物堆》成為爭論焦點——其糞便狀的不雅外觀令不少人反感;但並沒有成為注目的焦點,甚至很多香港市民都不知道這件作品的存在,更不用說內地人了。
巨型充氣雕塑等充氣類藝術屬於今年首登香港巴塞爾藝術展的新生事物。憤世嫉俗者把這些當代藝術作品斥為「僅是一堆熱空氣而已」。
其實,在香港,大黃鴨也不乏有批評的意見,他們認為《橡皮鴨》雖然可愛,然而歸根結底仍然是資本運作下的商業市場手段,是一場嘉年華式的歡愉,其可愛外表除了吸引人群與之爭相拍照外,無法帶來美學以至對社會的反思。
霍夫曼在接受採訪時說:亞洲人對這隻鴨子的反應很直接,他們看到它時會立刻大叫一聲「WOW!」而歐洲人往往會想很多作品背後的意義。
霍夫曼這樣解釋他的創作初衷:「在亞洲,一些人每周工作六至七天,這些人需要一些能幫助他們逃離忙碌生活的東西。我認為我的作品具有這種作用。最佳的逃離辦法,就是純粹地享受、玩樂。我認為最需要《橡皮鴨》的,就是人們生活的最煩惱的地方。」
如果大黃鴨出現在西湖……
如果大黃鴨出現在西湖上,會是什麼樣子?會引起什麼樣的反應呢?
出現在錢塘江一艘遊輪上的大黃鴨,是杭州某地產公司依照香港原版大黃鴨量身定做的,而且「原本是要放到西湖的,後來因未能獲得西湖園文管理方的同意,便放到了錢塘江上。」對於這個結果,也在情理之中。生活在杭州,只要你留意,每天都能聽到或看到好幾次「老底子」市民閒談中,電視廣告裡,印刷品上……如果要給杭州所有的「老底子」事物排個名的話,那麼其中「最老底子」的一定是西湖,所以山寨大黃鴨放西湖未獲西湖園文管理方同意太正常不過了。
大約一個月前,浙江省交通研究所曾有專家提出,為緩解杭州交通,建議在西湖上空架輕軌和在湖底建隧道,此舉被網友鄙視、痛斥為「美人臉上動刀」。
網上給西湖讚美或辯護的聲音隨處可見,信手拈來一則如下:「西湖是歷經千百年形成的山水獨特景觀,由於唐代的白居易、宋代的蘇軾都是會欣賞山水之美的文人,才將西湖整治成為江南最美麗的大花園。西湖之美,一是在於水美,二在於周邊山美,三是它所衍生出的一系列美麗的傳說,四是西湖營造了一種令人陶醉的詩意寧靜禪境,與心儀愛人、三五摯友漫步湖畔或蕩遊湖上是最理想舒適的。西湖有此四美,才迷醉人、讓人流連忘返、讓人寄情山水,缺了西湖這泓水不行,缺了周邊的山也不行,缺了美妙傳說不行,而缺了詩意寧靜禪境更不行,所以,西湖的美是多種因素的和諧融合。」
誠如上述引文,西湖缺了這些因素便很難成為西湖,從另一個角度看,「老底子」的西湖多了新的因素也很難讓人接受,比如集賢亭倒了,也只是找原樣修復而已。要在西湖上立一個大型雕塑,可以預料的結果一定眾聲討伐。
拒絕變化當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姿態,西湖是一個母題,可以承載歷史,也應該迎接變化。而怎樣變化是一個現實的命題,大黃鴨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破壞原有的西湖元素,又可以製造新的景觀。
期待擾動平靜無波西湖水面上的大黃鴨,當然,前提不是山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