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紀實：廣東第一悍匪成瑞龍案

成瑞龍，男，廣東連州人，1973年出生於廣東連州大路邊鎮浦東管理區旱衝村。

1996年6月至1999年4月間，成瑞龍分別夥同他人在肇慶、佛山、桂林、重慶持槍搶劫、殺人作案6起，殺害6人，致傷2人，並且槍殺了4名警察。

成瑞龍被稱為「廣東第一悍匪」，一共犯案10起，殺害13人，劫財28.8萬元。此後，一直潛逃十幾年。

2009年5月31日，南昌警方通過技術手段，終於將成瑞龍抓獲，並於2010年11月2日上午，被執行死刑，年齡37歲。

在法庭上，滿手鮮血的成瑞龍竟然還不認罪，他說，我還不是最殘忍的人，要不早就殺夠100多個了。

在外逃逸了十幾年，他一直沒有回去看過一回家人，成父聽說成瑞龍入網之後，先是鬆了一口氣，終於不再有人遇害了，便是再也不想看他。

成瑞龍的父親曾經是村長，在村裡很有威望，也曾帶著鄉親走上一條富裕的道路，並且成果也相當不錯，但是，唯有這個孩子成瑞龍，十分讓成的父親成高亮頭疼。

自打成瑞龍犯事後，幾乎所有人都再沒聽成高亮提到這個兒子。

成瑞龍的家

小時候的成瑞龍就十分調皮，簡直就是個好戰分子，為此，成父經常打罵成瑞龍，可是成瑞龍仍然我行我素，絲毫不怕。

鄰居透露，成瑞龍小時候打架，成高亮總讓他在木凳子上罰跪，「認了錯」再起來，可成瑞龍很倔強，常常跪了很久也不低頭。

其實，直到A級通緝令高懸，很多鄉親都還很難相信，這個只是有點「爭強好鬥」的孩子怎能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成瑞龍學習基礎比較差，身體壯實，喜歡打架，但都比較尊重老師，不在自己班裡鬧事。成瑞龍一路「打到初三」，學校最終以「打架鬥毆」開除了他。

但成瑞龍的鄰居透露，打架只是學校的藉口，關鍵原因是成瑞龍「早戀」，而對象是某位老師在衛校讀書的女兒，正是這位老師把成瑞龍開除出校，開除的命令也是由他宣布的。

被開除後成瑞龍不學無術，竟起了邪念，去偷東西。初入毛廬，什麼都不懂，很快就被抓進監獄。

因為偷的東西價值不高，所以關不到兩年，他就被放出來了。此刻他學乖了點，去收廢品。但已經嘗過偷錢甜頭的他嫌棄廢品賺的又辛苦又來錢慢，便動起了搶錢的邪念。

這時候，成瑞龍明白人多力量大便糾集了村裡一夥小混混，開始密謀找誰下手。幾次成功之後，他更加停不下來，還更加變本加厲。一旦被搶者反抗激烈，他就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連六歲小孩都不放過，簡直就是個魔鬼。

1996年的一個晚上，成瑞龍與同村的幾個兄弟密謀搶劫一個海鮮店老闆，他們將這家人綁架，搶到了二十萬元的現金。幾天後，成瑞龍的朋友就被警方抓獲，其中一個還被警方擊斃。但是成瑞龍卻憑藉反偵察能力，躲過了警方的抓捕。

為了躲避警方抓捕，喪心病狂的程瑞龍竟趁一位老警察不備，用錘子將其擊殺，還將警察的槍和子彈搶走！有了槍和子彈，他就更加肆無忌憚。

盯上了一家證券公司的員工。他看到這位男子在銀行取走五萬元現金，馬上就下定決心搶這位無辜的人，他在樓道將這名男子槍殺，搶走其隨身攜帶的手機。

為了報復那位海鮮店的老闆，成瑞龍再次回到了廣州，但是他剛到佛山，就碰到兩個警察查身份證，心裡有鬼的成瑞龍將兩位警察槍殺。此時，整個廣州都沉浸在他的陰影下，成瑞龍再次成為警方抓捕的要犯。

2005年，成瑞龍化名周全，他在搶劫時被警察發現並抓捕，被判七年有期徒刑。隨著警察的深入調查，查出他是當年的逃犯。

2010年11月2日，在法官宣讀最高法院死刑覆核令時，成瑞龍表情麻木，幾次向旁席張望，試圖尋找親人。

成瑞龍在面對死亡時出現了波動，左右腿交叉晃動，雙手手指不時輕輕互扣，閉目露出痛苦狀。

在法院臨時押囚的地方停留了約十分鐘後，成瑞龍對家屬沒能來送他最後一程表示遺憾。

10時05分，搭載成瑞龍等死刑犯的囚車前往位於佛山殯儀館的刑場執行死刑，他是眾多罪犯中第一個執行死刑的。

10時30分許，成瑞龍以注射的方式被執行死刑。「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成瑞龍在被注射後，還想說話，但是不到半分鐘，他就像睡著了一樣。」

相比有史以來的其它殺人惡魔，成瑞龍的家庭條件可以說是不錯的了，完全不像張君（大賊的末日-案卷中記載的張君），白寶山（1996年《中國刑偵1號案》），楊新海（河南「殺人狂魔」，楊新海落網紀實（全文刊載完畢））那樣，卻依舊走上一條同樣的道路，讓人十分不解。

以下只是成瑞龍落網後，主動交代的部分犯罪事實：

時間：1998年

地點：桂林

案情：槍殺刑警副大隊長

我潛逃回到桂林後，繼續住在女朋友李×茹家裡。過了兩三天，我忽然感到警察已跟蹤追查來到桂林了，必須遠走高飛。

當時我的槍是放在右褲袋裡的，我的手也插在褲袋裡，緊緊握住子彈已上了膛的槍，隨時準備掏出來射擊。當我經過一酒店門口時，見到有人用炯炯有神的眼光盯著我，走過幾步後，就聽到他們在後面大聲呼喊：「站住！我們是警察。」剛掏槍，過了橋馬上轉右，鑽進了附近一片城中村。接著有一輛摩託車載著兩個人追過來，坐在後面的人向我開槍。

我見前面有條小巷，就不顧一切拐了進去。跑了十幾米，我忽然又往回跑，因為我覺得開摩託車追過來的警察對我威脅最大，我要先幹掉他們，才可能脫身。

那警察騎摩託車衝過要進小巷來追我，剛好我也到了巷口，我們幾乎撞在一起了，距離只有二三米遠。我立即舉槍向他的胸部射擊，他中彈倒在了地上。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被我擊中胸部的警察，是桂林市公安局一名刑警副大隊長。

時間：1999年

地點：江西

案情：盜竊姦殺小女孩

大約是1999年3月，我輾轉逃到江西信豐。 但是，我畢竟是個負案在逃、見不得光的人，只有靠偷靠搶維持生活。

1999年七八月間，我從信豐縣跑到大餘縣，發現一家賓館防盜意識比較差，決定偷這個賓館。 我潛入了幼兒園，沿著樓梯上三樓往左邊拐，進入靠近賓館那座樓的房間。 我沒有開燈，在房間裡等時機。

大約一小時後，我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我馬上把門反鎖，接著有人在開房門，並聽到一個女孩說：「怎麼開不了呢？」後來她下樓了，我趕緊開門離開這房間。

我剛走到樓梯口，就碰到小女孩上來了，假意幫小女孩開門時，小女孩突然警覺，她問我：「你剛才是不是在我的房間啊？」我說沒有。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還責問我是不是小偷。

我開始害怕了，繼而惱羞成怒，突然用左手卡著她的脖子，把她拖進房內，將她強姦後殺掉。 幹完這一切，對面賓館房間的人還沒有睡覺，我就挨著小女孩的屍體躺下睡著了。

凌晨1時多，我醒了，打開書桌上的書包，發現她是個初二的學生。我溜出小女孩房間，從幼兒園爬到賓館圍牆，再從圍牆爬上二樓。在那個沒有關窗的套房裡的床頭柜上拿了個皮包，裡面有兩萬元人民幣。

時間：2001年

地點：江西

案情：盜竊敗露殘殺母子

2001年夏天，我還在南康縣認識了一個不知道真實名字的同道朋友「小九一」，並一起在南康打家劫舍。

有一天，我們決定一同前往信豐找「長毛」，狠狠「教訓」他一頓。我們到信豐後，找了半天都找不到「長毛」，就商量弄點錢回南康。

天亮前，我們往縣政府的方向走去，看到有好多新房子，大都像有錢人家。我們就選擇靠近大馬路的一棟4層小洋樓下手。我們進入一戶人家，發現一個房間沒關門，輕推房門，見到一個大約30歲的女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在裡面睡覺。

看到她們母子睡得那麼香，我在外漂泊擔驚受怕多年的怨恨不禁油然而生，甚至有一種報復殺人的衝動。 我們進去搜刮財物，「小九一」在翻衣櫃時發出響聲，驚醒了女主人。女主人看見我們，發出「啊———」一聲大叫。我立即衝上去掐她的脖子。那女人也很強悍，一口咬住我的一根手指死死不放。

「小九一」過來幫忙，先用匕首捅了她一刀，然後用力掰開她的嘴巴，把我的手指拉了出來。那女人帶傷繼續與我們廝打，並大聲叫喊，我倆合力將她殺死。 那女人在掙扎廝打時，也把睡在旁邊的小孩吵醒了。小男孩放聲大哭。「小九一」一刀殺了他。

……

過去十幾年，「成瑞龍」這個名字，除了重重地「壓」在佛山市公安機關幹警的胸口，也同樣「橫」在了連州人的心上。

雖然成家人都一再迴避提到「成瑞龍」，但成瑞方也說：「血濃於水，如今惟願能見他最後一面」。

當成瑞方聽說弟弟落網時，湧上心頭的感覺就是「終於解放了，不會再有人被害了」。這些年他的神經也繃得很緊，並不是希望弟弟「去死」，他總在祈望弟弟「改好」，不要再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