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客公園在上周 Audi City 舉行 Geek+ 線下活動,來自 eico design、方正字庫與 bong 的嘉賓們,帶來了一場關於界面、字體與創造力的技術連彈,與在場的 60 多名極客探討了「科技與設計的共生關係」。
濟濟一堂的極客們
by eico design 項目經理及互動設計師 喻秦主題演講《界面之後的「界面」》
按常規理解,界面是我們與機器溝通的一種語言,而機器本質上是一個更高級的工具。在過去,刀劍、扇子等工具並不能聽從人類指揮,而電腦的發明則使人類第一次可以給創造的工具下達指令——計算公式、破解密碼等等。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人類為與機器溝通,被迫學習機器的語言,直到 1984 年 macintosh 普及了圖形化界面,溝通語言第一次以人為中心。而這種使用桌面、圖標等隱喻的溝通方式與今天最新的系統相比,本質上並沒有改變。
人機界面發展史:1984 年與 macintosh
真正引爆圖形化界面革新的,是 2007 年 iPhone 帶來的觸屏界面之普及,界面的輸入與輸出合二為一,大幅降低了人機界面的學習成本和使用難度。這預示著我們進入全新的界面時代——沒有界面的界面,並以手勢、語音這些自然的交互方式和界面形式為表徵。
因此從長遠來看,人機界面會逐漸貼近人類溝通方式,其學習成本將逐漸走低。同時,人機界面的載體與人的物理距離也在趨近於零:初期的巨型機需要我們奔赴工廠或公司才可使用,而現在,手機能被放置在口袋中隨身帶走。
目前,在我們與生活服務連接的平臺中,智慧型手機是最強的。但有趣的是,一些新興品類會直接套用既有品類的界面語言(例如,特斯拉的車機直接拷貝了 iPad 界面),因此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智慧型手機的界面語言會直接影響下一個新興的界面語言。
雖然,直接套用的界面語言讓人能更好地熟悉,卻未必適合新的使用場景與硬體特性:特斯拉那款 17 寸的大屏在陽光下令人「無法直視」。因此,真正適合的界面往往從混亂中成熟,就如當年從 Windows Mobile 主宰中脫穎而出的 iOS。
同語音、手勢、面部識別、眼動、觸覺連接的自然用戶界面
由此,自然用戶界面將真正開始普及。例如智能手錶界面會拋去解鎖、按鍵等繁瑣動作,不再是手機界面的縮小版,而是可以使用當前與硬體本身特徵相關的界面——一個可能由手勢與動作詮釋、基於體感和觸感的界面。
與之對應的趨勢是,界面的要素將逐步後退,信息本身將成為界面,出現在各個平臺,故界面語言的跨平臺性將變得至關重要,畢竟設計與維護所有平臺界面的成本極高。從這個意義上談,Windows Mobile 和 iOS 7 所標誌的圖形化界面之跨平臺使用,具有裡程碑式的意義。
因此,既有平臺與孕育出的新平臺在經歷一段相互影響的不穩定後,他們將逐漸區隔於彼此,被每一個品類獨立採用,多元化地組合交互方式和界面形式。
未來也許是脫離傳統觸摸的、更為直覺的。在這種可能下,構成信息本身的那些字體排版、圖片組合將變得更為重要,可能也預示著視覺設計的重新回歸。
by 方正電子 字庫開發總監 仇寅主題演講《從媒介變化看字體變遷史》
設計的本質是滿足人類,所以在功能性表達上也需要更多柔軟與溫情。當我們回顧字體發展史「尋找溫度」,一條是書寫,一條則是印刷字。
甲骨文到篆書再到楷書的演變,也是手寫漢字由複雜到簡單,到清晰再到美觀的過程。由線條組成的甲骨文與篆書,個性度低、容易混淆,而有了比劃、撇捺點折的楷書,則令漢字更為容易識別。1500 年前的楷書時代,漢字字體的發展便終結了。
手寫漢字發展史:易識、易寫、美觀(充滿個性、靈性、親切的人文感)
印刷字的發展則與媒介有極大關聯。最早的文字刻於甲骨,後鑄於青銅、刻於石碑、書寫於書簡和布帛,最後發明了紙張。宋朝的雕版印刷由人工在木板上一字一字刻成,其樣式開啟了宋體字的初級階段。經過元代的雛形時期,現代宋體字在明中期定型。換言之,我們開始實現了印刷字的標準化,這從楷書產生到宋體字形成,其間走過了一千年。
清朝基本沿用了明代體例。而民國時期的印刷字體再造輝煌,從仿宋到多樣化楷體,皆充滿人文色彩與脈脈溫情。21 世紀的今天,黑宋仿楷的出現並未帶來實質性改變,只是在精緻度、適度性及排版優良性方面獲得長足進步:程式化、整齊度和統一性,讓我們便於閱讀。
然而,這種幾何、嚴整與冷靜的代表,顯得刻板與工業,不如手寫文字有靈性、令人親切。因此在清朝兩種字體並行,以宋體字為主的叫硬體字,刻起來方便省錢,而有錢人則使用手寫體為主的軟體字。
到了新的媒體時代,紙質媒介與屏幕媒介共生,屏幕閱讀越來越成為主流,這種變化為字體設計帶來全新挑戰,其中最為重要的是不連續變量和自發光產生光暈。
紙張中的圖形皆為連續變量,一條光滑的曲線是沒有臺階的。相較而言,由像素構成的屏幕充滿臺階。這種不連續變量造成每個漢字的橫劃排列會產生臺階式越變:同一款粗細的字體在不同字號下,顯示的字不一樣。
量:從 5 磅到 7 磅
紙上的反光由光照在紙上反射而得,因此看到的文字與圖像並無光暈。屏幕中的筆畫則是自發光,便帶有光暈顯得模糊。如將電腦亮度調高,光暈加深筆畫即變粗,這是在黑底白字的呈現。如果白底黑字,顯示則與之前相反,因而屏幕也有其特殊性。
置與矗:從 0 到 100
此外,屏幕的不斷發展也為字體設計創造了優良條件,精度由原先的 96ppi 發展到現在的 300ppi 以上,變得更為精細、富於人文色彩。給了我們如下啟示:首先,筆畫得到了更為精緻的安排,橫劃之間的距離在軟體的幫助下變得非常容易測算;同時,結構塑造要求形散而神聚,不能喪失漢字的靈性與神魂;更多的字體家族被設計出來,在臺階式越變的情況下,讓用戶能自由挑選不同粗細的同一字體;適合屏幕顯示的字體之稀缺,也亟需開闢新品類。
贏:從低精度到高精度
以方正第二代屏顯字體為例,設計上應特別注重識別性與美觀性。
中宮對漢字的影響極為深刻。做字之時,需要讓中宮既能維持漢字的輪廓特徵,又能保證中間筆畫的清晰度。方正第二代屏顯字體因為收緊了中宮,讓每個字輪廓更為明顯,閱讀體驗也更為舒適。
美觀的標準之一是耐看。頻繁接觸幾何化與工業感設計,人們難免產生牴觸、希望重歸人文。因此字體被造出後,通常有相應的產品周期。在悠黑的設計中,技術與藝術的平衡成為主要追求。標準之二則是適讀,閱讀用的正文字體,應能「看不出風格」地進行自然訴說,而非因個性幹擾信息。
當我們考慮正文字體的選擇,要回歸用字的核心目的,究竟是展示還是閱讀?根據內容和受眾,考慮風格、字面、字重,通過默誦與對比,回到閱讀體驗中去檢驗才能真正關懷用戶。
by bong 智能手錶創始人 & CEO 顧大宇主題演講《縮短人與信息之間的距離》
創造力對創業者而言,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在 bong 的理解裡,把握本質和打破常規構成了創造力。
回溯歷史,人類社會其實非常簡單,安全感、社會價值實現、影響力傳播、傳承後人等需求,千百年來並未改變。現在的產品經理,需要找到這種根本需求並以產品的方式還原,這或許與當年魯班的做法如出一轍。
在 bong X2 中,自然操作是我們把握的本質。為了讓用戶查看智能手錶信息,無需雙手費力地觸碰、操作,我們設計了單手控制。同時,追蹤睡眠也必須是全自動的,因此 Bong 在兩年前製成的睡眠追蹤識別算法,既是世界第一個,也成為了業界標準。
網際網路的試錯,即突破既有,實現真正的創造。Cardflow 是 bong 非常重要的信息呈現方式,打破了 App 的信息架構,是單軸的、由許多 Card 的簡單信息串接而成。
它也來源於我們另一個重要觀點:縮短人與信息間的距離,即接受信息時需要轉化的成本、門檻、場景應越少越好。這是基於人腦的單線程思維模式,時時跳躍、無法同時思考很多,讓用戶往往不願意去理解多線程。因此,bong 不裝 App,因為 App 只是信息接入的載體。而 Cardflow 能幫助 bong 將單軸信息,儘可能貼近人。
最後的 Workshop 上,全場 6 組極客就「如果人們失去視覺,產品界面將發生哪些變化」及「2050 年,在文字的載體、設計和閱讀上,將發生怎樣的變化」展開了思維競技,以下綜合最優勝的團隊答案,以饗讀者。
人類失去視覺後,還剩聽覺、嗅覺和動作,因此屏幕將不復存在,界面可能會成為基於那三種感官能控制的任何設備,發出的聲音、產生的熱量、感受到的震動、聞到的氣味,都將是這類設備所產出、為人所接受的。
在這種狀態下,交互被拆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人對系統或產品的指令,即輸出;另一部分則是系統對人的反饋,即輸出。在動作控制中,可以被觸摸的手環,便是可接觸性的,不能摸到的踢與跑,是不可接觸性的。
此外,交互也有主觀與非主觀之分。值得一提的是非主觀情況,例如通常情況下,人不希望系統記錄夜晚睡眠的心率,但當身體不適等特殊時刻,系統也能實現記錄。
分工合作的小組成員
聯想到越來越多的近視眼同學,在閱讀時非常受累。2050 年時,文字可能會依託某一種載體,能主動判斷承載人的視力水平,面向文字時便自動看清,讓人恢復 5.2 的視力。
同時,產品說明書與產品將緊密結合,不再以單薄的紙呈現,也許能與語音等結合。例如,做危險動作會收到聲音提醒。通過這種方式,用戶看說明書的同時能進行情感化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