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我，擺脫泥濘的力量
大家好！我是昱子。
這兩天，病了。
也沒什麼大病大痛，就是無妄小災。
感冒、肚子疼之類無足輕重卻又有礙生活的小毛病。
可偏偏，我是兩個孩子的娘。
你病著，不還得完成照看孩子的工作嗎。
文｜昱子
下午，帶著放學的兒子歸來。
一路走，一路喘。
他拉著我的手：「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有點不舒服，還好。」我挺直了背，故作精神地回答。
「媽媽，你是不是運動太少了？」他認為我是缺乏運動，導致精神不好。
我笑笑，不置可否。
「要不，我們一起爬樓梯吧！快來快來！」
說完，他一溜煙似的跑遠了……
我知道，他在樓梯口等著我，防止我悄悄地搭電梯偷懶。
但我，真的爬不動了。
一個人生病的時候，不僅身體會倦怠，精神也會倦怠。
回家，我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等著外賣送餐來。
孩子甩丟了他的鞋，光著腳在地上竄。
我積攢了幾秒鐘的力氣，對著他喊道：「穿上鞋，不要著涼了……」
「咳咳。」
話音剛落，我的咳嗽聲也隨之傳來。
沒有人回答我，那兩隻隨意甩在地上的拖鞋，像無聲的嬉笑。
剛才那個暖暖的娃，瞬間變回了那個混世的小魔王。
小魔王的腳丫聲，在屋裡迴蕩。
咚咚咚，咚咚咚。
聲音一會兒到臥室，一會兒到衛生間。
一會兒到書櫃前，一會兒又去到冰箱那兒。
我知道，那是他在臥室晃一圈、撒個尿，再到書櫃前拿本漫畫書，最後去冰箱裡找點小零食，預備一邊吃零食一邊看漫畫……
我艱難地翻轉身，對著冰箱的方向喊起來：
「寫作業呀，寫作業！」
空蕩蕩的，聲音撲了空。
好久，那邊才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回答：
「哦……」
我的身體，沉得像多塊鉛。
我的精神，卻在暴跳如雷。
老娘都病成這樣了，你還在鬧什麼么蛾子！
「咳咳。」
我再度咳起來。
咳嗽令我無法將精神的暴戾轉換為語言，我只能絕望地望著那個光著腳丫的背影，惡狠狠地想：等著吧，看你能閒逛到什麼時候……
時間，嘀嗒嘀嗒。
我的心中早已罵了娃一千遍，但發出的聲音，始終是「咳咳咳咳咳」。
娃晃蕩來晃蕩去，終於晃蕩到我的面前：
「媽媽，我是不是要去寫作業了？」
「嗯。」
我點點頭，他去了。
書房裡傳來書本碰桌的聲音，我卻沒有一點力氣，去幫他指點一二。
我半躺著，渾身僵硬。
毫無欣慰。卻感覺莫名地恐慌。
如果有一天，我連回答「嗯」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又該何去何從。
為母則強。
我一直不屑於這句話。
如果真的是強者，哪裡又需要強心針一樣地給自己注射這句話呢？
我以為我是強者。
帶娃，工作，家務，兼職寫寫生活的七零八碎。
樣樣都不精通，但都算過得去。
但這種「強」，真的又強嗎？
我習慣於規劃自己的生活，也習慣於規劃別人的生活。
但我的規劃，終究是我的規劃。
到了娃這裡，我的規劃，不過淪為替娃代勞的外掛大腦。
每天早上，進入浴室的哥哥總是習慣發呆。
他站在鏡子前，定定地站住，沒有其他動作。
我尾隨進去，把漱口杯和牙刷拿到他面前，再遞上一支牙膏，捅捅他的胳膊，交待：
「擠牙膏、刷牙。」
他像個機器人一樣，執行我的指令。
等到一串指令執行完，繼續接收下一串指令：
「洗臉，抹潤膚霜。」
而這兩天，因為生病，我的指令往往遲發，這時，機器人就會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去做什麼……
他們依賴著我的貼身照顧去生活。
可當這種照顧不再強壯時，他們自己，遠不夠自立。
這兩天，臺灣女星狄鶯的獨子「火」了。
這個叫做孫安佐的18歲男孩，因為在美國交換學習期間持有1600多枚子彈、多種武器，被質疑策劃恐怖襲擊而被捕。
這是狄鶯在包青天中的扮相，童年回憶呀！
警方形容，他的臥室就像是一個軍火庫。
負責調查此案的警長說，從警45年，從未看過一個青少年竟然持有如此多的槍械！
而案發的原因，是孫安佐在學校對同學「開玩笑」說：五月一日別上學，因為他要來開火。
孫安佐房間裡查獲的軍需品
到底他是不是要製造恐怖襲擊。
不得而知。
但就在警方認為有足夠理由懷疑其策劃恐襲的時候，他的明星父母（母親狄鶯是臺灣哥仔劇明星，曾出演《包青天》中展昭的師妹，也在《康熙來了》中多次路面；父親孫鵬是《國光幫幫忙》的主持人）卻花費重金為兒聘請高級律師，並一再辯稱：「孩子不過就是打嘴炮而已啦！」
這個孩子，哪裡又只是打嘴炮那麼簡單呢？
他做了如下事件：
1）春假後，帶了一枚子彈到學校，向同學炫耀；
2）在學校，用iPad查詢如何購買AK－47機關槍和AR－15步槍
3）來美僅僅八個月，就在臥室囤積了1600發子彈、防彈背心、強力弓弩、軍用面罩、裝子彈的背心、AK－47和AR－15支架、絞首裝置等。
4）在網上分享自己頭戴面罩、手持火焰衝鋒鎗的視頻。
試問哪個吹牛的孩子，會吹到這個份上呢？
孫安佐的媽，狄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虎媽！
她37歲得到獨子孫安佐，從一個曾經愛玩愛鬧的女明星變身成為貼身陪伴好母親！
育兒經是她上節目經常談及的一個話題。
為了讓兒子成長得好，這位虎媽從小就嚴格要求，從飲食開始，要求孩子必須吃完一定的量！
吃飯實行「任務制」，只負責吃就行，不用夾菜。
一邊吃飯還要一邊播放《超級大胃王》之類的節目。刺激食慾。
因為狄鶯和老公都不高，所以希望孩子多吃多長！
狄鶯和兒子一起睡。直到15歲。發現孩子長了兩顆腋毛。
甚至，孩子是摸著媽媽的neinei睡覺的。
為了孩子，狄鶯做了很多。為了上名校，孟母三遷。
考不上80分，娃的屁股會被打開花。
她曾與老公離婚，數年後前夫在紅毯上公開請求複合，狄鶯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回應」兒子：
「兒子，我願意！」
狄鶯說，過了18歲，就不管孩子了！
但18歲之前，父母卻亦步亦趨地陪伴。
不要說外出，就算是孩子自己搭乘公共汽車，都罕有！
狄鶯的姐姐狄玫就說：
狄鶯的教育方式，被蔡康永稱為「恐怖」，有節目嘉賓甚至判定，這個孩子要不恨不得馬上遠走高飛，要不會得憂鬱症。
可狄鶯的方式，真的前所未聞嗎？
莫言在《豐乳肥臀》裡描寫過一位母親，她生育了九個孩子，最後一個是男孩。
這個男孩名叫「金童」，從小就吃母親的奶，竟然患上了乳房依戀症，如果吃下別的食物，就會吐得天昏地暗。
母親不得已，就給他找了一頭奶羊。
哪怕是戰爭中逃難的時候，這頭奶羊都會帶著特製的奶罩，晃晃悠悠地跟著金童。
然而，金童的戀乳，直到四五十歲了也沒痊癒！
書籍的最後，母親死了，金童埋葬了母親，癱倒在地，漫天飛舞著他這一生見過的各種奶……
母親的。
八個姐姐的。
擦肩而過的所有女人的……
金童是虛構的，孫安佐是真實的。
但他們的交叉點是共通的
——都生活在一個隨時隨地掏出奶的母親身邊，無論真的吃奶，還是精神吃奶！
兒子出事後，狄鶯第一時間為孩子推脫，也第一時間趕赴了美國。
狄鶯的姐姐說，她可以為兒去死。
狄鶯可悲嗎？
金童可嘆嗎？
可我自己，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又離他們多遠呢。
我也不由自主地做著一個「大母親」。
拼命養育。
重視教育。
孩子是我的天。
養娃是我的命。
我把自己對人生的規劃，恨不得復刻到他們的頭上。
我把所有的人生追求，都不由自主地與孩子緊密相連……
我的眼前，出現了兒子怔怔站在鏡子前，不知該做什麼的樣子。
那一刻，他的腦袋是空的。
而我，迫不及待地將它填滿。
我的眼前，還出現了N個真實的「大母親」。
她們養育的男孩，雖不至於像孫安佐一樣玩火，但幾乎都是現實版的上官金童。
「唉！」
我長嘆一聲。
暴戾的怒火竟然被無聲地澆滅。
大母親呀，大母親。
我是強壯的大母親。
可如果我不再強壯，孩子，你又會如何自處？
如果有一天，媽媽不再強壯。
不能站在你的身後，給你遞上那支牙刷，你會自己找到它嗎？
如果有一天，媽媽不再逼迫。
不能站在你的身後，踢你一腳去做很多事情，你會自己找到想做的事情嗎？
如果有一天，媽媽不再有聲息。
你的喜怒哀樂，會不會終於有如脫兔，自由自在！
孩子，我珍惜你。
但不該是像一個大母親！
大母親不會一直強壯，你總要學會自己堅韌，才能擁有真正豐稔的翅膀！
孩子，你也該珍惜我。
當你把大母親為你做的一切當作理所當然。
你卻始終擁有一個自己的人生，別人無論多愛你，都無法替你去度過！
是的。
我該與大母親分離。
也與大母親養育的那個孩子分離。
不要等到極端的叛逆、或者徹底的無能、或者爆發的抑鬱，才來敲響後悔的鐘聲……
我知道，放棄大母親，必然會有損失。
那種步步呵護的成長，多麼無痛又無責呀！
但如果不放棄，終究有一天，大母親會不在呀。
她不能強壯一輩子。
她不能呵護一輩子。
她必須在適時的時候，走下母愛的神壇，還原為一個有所長、有所短、刻意強壯、但依舊時常脆弱的平凡人……
想到這裡，我直起身。
抖擻一下精神，給自己灌下一點藥。
當媽的，都想強。
可當媽的，誰又沒有弱的時候？
我抬起頭，望向半空。
上官金童，孫安佐，還有無數的孩子，他們都環繞著一個母親的雕塑在嬉戲、歡呼。
但那個雕塑卻突然流淚。
說。
孩子，媽媽累了。
請做好自己的事，走好自己的路。
作者：昱子，新聞人，一兒一女的母親，記錄二孩媽媽的成長史。微信公眾號：二孩媽媽進化論，一個溫暖、有趣、有用的成長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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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努力卻不焦慮的育兒方法
2 跌跌撞撞卻勇敢前進的養育態度
3 擺脫瑣碎細節，實現媽媽的進化
你好，
我是昱子。
我相信，
當媽不是人生的結束，
而是人生的開始。
無論一個還是兩個孩子，
你都值得更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