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座位於楊浦濱江南段的建築忽然在網絡空間成了攝影熱門之地:
層層疊疊的綠植讓它猶如傳說中的巴比倫空中花園
DNA般螺旋而上的鋼結構
離地高懸近20米的挑廊提供270度江景
如同丘陵地貌般自由延展、連綿不絕、沒有明確的邊界
冬季的雨又陰又冷,但當記者真正步入這座名為「綠之丘」的開放式建築時,迎面而來的,卻是城市空間更新的綠意和生命力。
一幢「拆出來的房子」
同濟建築與城市規劃學院建築系章明教授帶領著他的團隊,為「綠之丘」歷經了4年多的精心設計打磨,據團隊中的建築師之一秦曙介紹,這裡原來是一個廢棄的菸草公司機修倉庫,他們對其進行了點化升華,讓歷史和未來在這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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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菸草倉庫被拆除的命運似乎難以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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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由於菸草倉庫的龐大體量佔據了江邊60米寬250米長的地帶,在視覺上阻斷了城市與濱江的聯繫,也阻斷了這個區域規劃新增道路的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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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六層倉庫方方正正,帶型高窗、瓷磚貼面的樣貌使之如一塊密閉的石塊對水岸有著壓迫之感。
原菸草倉庫
於是,「綠之丘」是一個通過做「減法」而得以再生的建築,是一幢「拆出來的房子」。
「拆出來」的「綠之丘」
六層樓被整體拆除之外,面向西南方向的建築做了形體斜切,朝向陸家嘴CBD方向,形成層層跌落的景觀平臺,建築形體便由原來方正敦實的體量像做雕刻一樣一層一層被削切出來,梯級狀綠化平臺擁有最為充足的日照,保證各類植物茁壯成長,覆土層種上了頗「上鏡」的大布尼狼尾草,以實現工業建築向綠色生態建築的轉變。
攀爬於外立面鋼拉索上的風車茉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已經繞出了一層鬱鬱蔥蔥的綠衣,待到六七月的花開季節,可想而知滿牆白色的小花,馥鬱的氣息將隨風而送。
一群幸福的城市「漫遊者」
言談間,遇見一大一小兩個身著鮮豔運動裝的身影從「綠之丘」的鋼梯上步行而下,那是楊先生父子倆正在進行今天的「漫步」。
楊先生告訴記者:
我的父親是閘北發電廠的工程師,我們一家三代人都生活居住於楊浦區,親眼見證了近幾年來楊浦濱江的變化。
綠之丘
從只聞水聲但無法見到江水,從父輩的機聲隆隆煙囪高聳到自己這輩人的漸漸寥落寂靜,再到如今可以從各個角度眺望江面,沿江的步行道上跑步者拍照者恢復了往昔的熱鬧,好像曾經鏽跡斑斑的工業遺址又重新續接於城市發展的脈絡中,這讓楊先生感慨萬千。
「綠之丘」正式開放了三個月,這裡成為楊先生散步的必經之處,有時候他會帶著孩子,告訴他這裡以前的模樣,有時候他獨自來此。每每,從一樓緩步到挑廊觀望一下270度的江景,向下望一望親水平臺上的日本藝術家淺井裕介地繪作品《城市的野生》,再從挑廊向上,到達頂層空間,看看裡面正在舉辦的上海大學美術學院的學生美術展。
每上一層,看出去的江面都不盡相同,每一層的綠植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甚至在第二層的中心位置,還種有移植來的一棵大樹,三個月的時間,枝頭已然迸出了新芽。
楊先生願意把自己稱作「綠之丘」裡的一個「漫遊者」,如同越來越多喜歡來此走走看看的市民一樣。
波德萊爾在《現代畫家的生活》一書中,把城市裡的漫遊者描述為:熱情的旁觀者、閒人、城市探險家、街頭鑑賞家。
當城市的建築宛如相互連綴、起伏平緩的丘陵,那麼城市空間就是允許並鼓勵每一個人成為自由穿行於此的漫遊者,就像我們遠古的祖先在連綿的丘陵間棲居與遊牧。
有丘有水 詩意棲居
在「綠之丘」著名的挑廊上回望楊浦濱江段,令記者感觸頗深的一點就是,如今的建築遺產保護已不再是梁思成先生70多年前所說的「逆時代的工作」,它可以在城市的文化記憶和物質進化中採用新與舊共生的策略,是時代的疊加,並以一種類似時間剖斷面的圖示化方式呈現出來:既有的與新建的、完成的與未完成的彼此交織,疊合成一個渾然的整體,成為每一個時代留痕的見證。
「綠之丘」有好幾個不同的入口,若從楊樹浦路段進入,會先經過一段緩緩的斜坡,引導人們在不知不覺間走入綠之丘,若不走上坡路,也會引導人們走向江邊的親水平臺,這片緩坡成為由城市到達濱江的引導和橋梁,同時也成為由江岸向城市發展的標誌與暗示。
曾經高牆林立、閒人免入的生產型岸線轉身為開放共享、綠色人文的生活型岸線,承載了市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有「丘」,有水,有歷史厚度,有城市溫度,這不正是「詩意地棲居」的標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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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演藝工作室
作者:徐佳和
編輯:吳旭穎
圖片:綠之丘官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