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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近幾年英美劇裡,最令人喜愛的女性角色都有誰?
「小變態」薇拉內拉(《殺死伊芙》女主)一定榜上有名。
嬰孩一樣純粹,惡魔一樣嗜血。
沒人比她更騷包、變態、瘋狂,令蕉姐在內的女人們合不攏腿。
觀眾的喜愛,讓BBC高管憂心忡忡——
擔心本劇兩位女主,朱迪·科默和吳珊卓,被好萊塢挖走,
於是在第三季開播前幾個月,火速續訂第四季。
不管你追不追它,別走,看香蕉姐如何騷斷你的腿。
《殺死伊芙》第三季
Killing Eve
2020.4.12
BBC America 拍攝的《殺死伊芙》,打著懸疑驚悚劇的旗號,賣最高級的姬情。
兩位女主,類似《神探夏洛克》,彼此「神交」得心癢難耐,但就是不「身交」。
為什麼說這樣的姬情高級?
這就要說到兩位女主的關係。
伊芙(吳珊卓飾),英國軍情五處的特工。
她的生活其實是大多數凡庸生活的復刻。
有丈夫有家庭,生活安穩而小心翼翼。
工作的循規蹈矩,掩飾不住內心的瘋狂越軌, 常常張皇、壓抑。
伊芙,代表生活真實且殘酷的一面,可以讓觀眾輕易代入自己。
小變態薇拉內拉(朱迪·科默飾)是如何走進伊芙的生活呢?
小變態,受僱於「十二門徒」的連環殺手,伊芙正是調查她的特工。
如果故事沿著特工抓兇手的模式走,可能會像白開水一樣,平淡乏味。
好在《殺死伊芙》第一季的親媽是天才編劇菲比·沃勒-布裡奇。
2019年艾美獎,菲比憑藉《倫敦生活》第二季,斬獲喜劇類最佳女主、最佳編劇、最佳劇集
這個女人太有梗,太了解無聊的現代人想看什麼了。
想看什麼?
像伊芙一樣渴望瘋狂與發洩。
所以《殺死伊芙》從始至終帶著一種怪誕、癲狂的特質。
小變態高調、酷炫、殘忍的殺人風格,滿足了伊芙被壓抑的原始獸性。
第一季中。
小變態,在康斯坦丁的授意下殺人,殺人動機是一起起政治陰謀。
伊芙帶著嗜血的衝動,追蹤小變態的痕跡。
小變態一眼識別出伊芙的真實自我——掩飾在「正常」外衣之下的「不正常」。
一個是渴望衝破枷鎖的普通人,一個是不受任何規則約束的變態殺手。
一個是有正常道德的社會人,一個是毫無道德可言的瘋子。
伊芙被這樣的小變態吸引,也是對自我黑暗一面的發掘和探索。
第二季。
伊芙捅了小變態一刀後,變得更大膽、瘋狂。
伊芙逐步靠近小變態的過程中,自己也深陷危機,最後小變態給了她一槍。
剛開播的第三季,正是承接這個結尾。
不過畫風有點不對Emmm.
小變態傍上富婆,結婚了?
小變態真能乖乖結婚,那就不是小變態了。
在婚禮上,聲稱伊芙死後,她高興多了,把賓客嚇得尷尬癌直犯。
曾經訓練她的師父達莎的突然闖入,令小變態發狂,與師父扭打成一團。
婚禮秒變災難現場。
達莎作為第三季的新人物,在第一集中佔據重要筆墨。
達莎與小變態一樣的狠辣敏捷,不過比小變態狡猾太多。
師徒之間的較量和比拼,可能成為第三季最大的亮點之一。
第一集中,小變態模仿師父殺人。
上圖達莎年輕時的「傑作」,下圖小變態的惡作劇
比起小變態的恣意妄為,伊芙的生活似乎陷入困局。
在英格蘭的韓國城,隱藏自己的身份,在餐廳當起了後廚。
這個時候,一個對伊芙非常重要的人物被謀殺了……
Ta的死去可能讓伊芙重新振作起來,回到「相愛相殺」的戰場中。
不過為了激發主人公鬥志,就把親密人物寫死的做法,實在有些刻意!
有多少人想怒摔電腦來著?
有一句話憋了很久——
菲編別開黃腔了,回來編《殺死伊芙》吧。
這劇雖然一季比一季評分高,不過後面沒了第一季的驚豔、性感和出乎意料的轉折,
稍顯平庸,以及稍不注意就走神的那種沉悶。
整部劇集還有一個槽點——
懸疑探案被剪得有點支離破碎,劇情的連貫性被女主之間的張力掩蓋。
到最後,懸疑不重要,邏輯不重要,驚喜少了,張力缺乏,只要小變態和伊芙依舊相愛相殺。
就是說,《殺死伊芙》不能僅僅依靠「賣腐」圈粉啊。
賣腐,追百合劇不香嗎。
好在第三季,主創表示要做出改變。
稱這是史上最黑暗的一季,觀看體驗極其緊繃,視覺和劇情推進相當暴力直觀。
觀眾能從其中感受到該劇企圖從伊芙與小變態的關係向外無限延伸的強烈野心。
風格迥異的劇,常常有一個特質,槽點和優點都很凸出。
儘管有不滿,獨屬於《殺死伊芙》迷人的野性,依舊能折服你。
而本劇最大的魅力之一便來自小變態這一人物。
為什麼人人都愛小變態?
害,人人心裡住著一個魔鬼,可以說小變態就是魔鬼的外化。
為了合理化她的行為,菲比給出了一個病理學依據——即她是一個精神變態者(psychopath)。
精神變態者,即缺乏正常人類情感,有暴力傾向的性格障礙者。 其典型特徵是缺乏共情能力,毫無同情心,感受不到恐懼,且智商極高,非常自戀。 他們的情感世界很簡單,無法隨心所欲時便會煩躁和惱怒,因為一些最微不足道的理由幹出冒險的事。
尋常人,像伊芙一樣,會壓抑自我動物性的一面。
小變態不尋常,她討厭無聊,活著似乎就是為了盡情釋放獸性。
殺人,不僅是她的職業,還是她冒險和歡愉的戰場。
毫無共情能力和暴力傾向,造就了她殺人兇殘狠辣,讓人驚懼又無法恨她。
每場殺戮像一場盛大的演出。
她會精心打扮自己,赴一場約會。
莫莉 · 戈達德的粉色蓬蓬裙,Dries Van Noten的套裝,或是Chloé的水藍色襯衫……
殺人方式花樣百出,像一場精心的表演。
故意誇張各種死法,孩童一樣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特別是伊芙。
她在殺戮中,變態地審視自己,自戀般地迷醉這種精神快感。
作為觀眾的蕉姐,深知這是文藝作品,不能當真,薇拉內拉又是個精神病患者,不能用常人思維去理解她。
不過,我們看了大呼過癮,像踩縫紉機一樣瘋狂抖腿是怎麼回事——
刺激啊!
小變態身上有種原始的破壞本能,這是人類被壓抑的部分。
人們通過觀賞文藝作品中的"瘋狂行徑」,釋放自己長久被抑制的動物性。
所以《殺死伊芙》的血腥幽默、病態癲狂,是能令人上癮的毒藥。
小變態的飾演者朱迪·科默接受《時尚周刊》的採訪時說:
「我喜歡那些能惹毛觀眾的角色,這意味著你做得很好,你必須明白為什麼你的角色做出了這樣或那樣的決定,你必須與她達到共情的目的,這你也就離成功不遠了。」
啾迪憑藉《殺死伊芙》獲得艾美獎視後
很奇怪的一點你們知道是什麼——跟一個精神病有共情?
是的,小變態會讓人產生,奇奇怪怪的認同感。
第二季,她有一段內心剖白——
她不理解,人們日復一日地重複生活,不會無聊嗎?
她每天早上都想對這個世界大喊:Boring(無聊)。
生活太無趣了,她沒有任何知覺。
弄傷了自己,卻毫無痛楚;隨心所欲地買,買回來卻並不想要。
這也是現代人的困境——對事物麻木,被生活推著行走。
儘管如此,她還是渴望五彩斑斕的生活。
她的願望很樸素,房子票子泡妹子,給喜歡的女孩子買衣服香水,渴望溫暖舒適的家。
她語言貧瘠,只會點頭說:Nice,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每當俯視人類的小變態,流露出接近塵世的一面。
那真是會驚呼,「臥槽下凡了」。
伊芙在劇中,是凡人視角。
她被小變態吸引的原因,一定程度上也是觀眾被小變態吸引的原因——
引誘出我們潛在的瘋狂與黑暗,與平凡質樸的願望。
如果說小變態代表具有非理性衝動、本能、欲望的「本我」;
伊芙則代表壓抑本能欲望,經過社會道德規範馴化的「超我」。
在弗洛伊德的學說裡,「超我」常常要壓抑「本我」。
即便「本我」不顯露,「本我」也是「人之為人」的一部分。
《殺死伊芙》第二季的編劇之一埃默拉爾德·芬內爾,提到雙女主之間的「二聯性精神病」。
即「二人共享的瘋狂」——
一個有精神疾病的人,將病態和妄想意識灌輸給後者,後者逐漸接受並最終出現類似症狀。
小變態和伊芙正是如此,一個統治,一個屈服,共享二人獨有的瘋狂。
不少人由小變態和伊芙的關係,想到《沉默的羔羊》中的「食人魔」漢尼拔與女探員。
電影《沉默的羔羊》
這兩對人的關係,如同走鋼絲般充滿迷人的危險。
正與邪、藝術與魔性、正常與極端,都在現實與想像邊緣摩擦,只擦槍不走火,讓人心癢難耐。
《沉默的羔羊》中,漢尼拔解釋「野牛比爾」殺人動機時說:
「他貪圖,那是他的本性。」
貪圖,不止是比爾的本性,是人類的通病。
因為貪圖的本性,想千方百計地補償自己沒有的東西。
小變態與伊芙的相互追逐,未嘗不是對彼此生活的補償。
小變態從伊芙那裡得到的關注和穩定,伊芙從小變態那裡收穫冒險。
彼此依存,互相補償。
電影《大佛普拉斯》結尾說:
現在已經是太空時代了,人們可以登上月球,卻無法探索人們內心的宇宙。
《殺死伊芙》的主旨並不宏大,卻深入到人們內心的宇宙。
所謂「姬情」只是冰山一角,冰山之下卻是廣闊無垠的,內心的缺憾和彌補。
每次蕉姐分析完英美劇的優秀,總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為什麼?
文藝作品是對現實的關照,對人的關照。
現實已經如此魔幻,人的內心得像畢卡索的畫一樣扭曲複雜。
我們的國產劇還在製造大批,愚蠢到傻子都可以嘲笑的紙片人。
以柔弱病嬌為美,以傻白甜為主流。
用拜金堆積起空洞的幻想,那是砒霜,不是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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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產劇的賣腐就真的只是在賣腐。
《鎮魂》《陳情令》等腐劇的熱播,資本看到有利可圖,大批腐劇正在誕生的路上。
播出的IP改編劇《成化十四年》,劇情稀爛得只剩下賣腐,人設崩得賣腐都賣不好。
惺惺相惜是人之常情。
雙男主、雙女主的設定,不是不能出佳作。
美劇《梅賽德斯先生》,退休老警和殺手,在顛倒的世界裡掙扎,成為惺惺相惜的知己。
蕉姐才寫過的《我的天才女友》,萊農和莉拉像鏡子一樣映照彼此,在較量中共同成長。
而那些放棄了劇情和人物內心的探索,只剩下噁心的賣腐軀殼。
不是對觀眾的鄙視,就是一幅賺快錢的嘴臉。
作為觀眾的你我,誰買單誰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