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衛生界最近對一則消息感到震驚:美國最高的公共衛生機構——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被告知,不要在官方預算文件中使用某些詞語或詞組,包括「胎兒」、「跨性別」和「基於科學」。
《華盛頓郵報》上周五晚間的報導引用匿名人士的消息稱,在周四舉行的高級官員預算會議上,「多元化」(diversity)、「權益」(entitlement)、「胎兒」(fetus)、「跨性別」(transgender)、「弱勢」(vulnerable)、「基於科學」(science-based)和「遵循證據」(evidence-based)七個詞被建議不要在聯邦政府和國會為明年總統預算案的準備材料中使用,但並沒有給出解釋。
作為「基於科學」和「循證」的替換,該匿名人士稱,建議的措辭是「CDC 在科學基礎上,考慮社區標準和希望,給出的建議」。其它詞的建議替換說法則沒有給出。
隨後,CDC 的一位匿名官員在周六證實,CDC 在會議上得到聯邦政府高層「反饋」,需要重新考慮預算案中的一些措辭。但她不知道是否有具體的禁令,並說她無權談論發生的事情。
疾控中心負責應對傳染病疫情,並追蹤各種慢性病和其它健康問題。作為科學信息來源,機構此前聲譽良好。而 CDC 對語言的可能審查,引起了一些科學和公共衛生專家的警惕和憤怒。
審查並不僅僅影響措辭選擇,還會給科學家的交流造成障礙,也打破了研究的公信力。
禁止「胎兒」這個詞可能出於反墮胎立場,支持這項立場的人認為胎兒即是人,享有生命權。而這種禁令會危害到 CDC 關於疾病對胎兒影響的一些關鍵研究。類似的,對「跨性別」和「多元化」的禁用也會影響到對弱勢群體的關注,忽略他們所面對的健康問題。
對此,CDC 的主管部門美國衛生部(HHS)發布聲明稱,「CDC 被禁用詞語」是錯誤的描述。
7 月被川普政府任命的 CDC 主任 Brenda Fitzgerald 博士也在周六晚給該機構員工發送了一封電子郵件,保證疾控中心致力於維持科學和證據為基礎的機構的使命。周日,她又在推特上發布了郵件內容,並在置頂推文中稱,「CDC 沒有禁用詞語「。
有匿名官員則在 STAT的採訪中認為,禁用的說法不甚準確,會議只是提供了預算案撰寫的指導意見,提到一些措辭更有可能贏得預算支持,「換其它的表達方式並不一定會妥協或改變事物本質」。
不管初衷如何,這一消息引發了巨大反彈。美國公共衛生學院暨學程學會(ASPPH)說,如果消息屬實,這將是「奧威爾式的科學誠信攻擊」,並致信白宮預算辦公室主任 Mick Mulvaney 要求撤銷這項政策:「所報導的政策完全違反了該機構的使命,嚴重違反了該機構對美國人民的承諾,是令人震驚的審查行為。實行這一政策將會擾亂該機構的關鍵性工作,從而威脅到全美國社區的健康。」
美國科學促進會 CEO Rush Holt 表示,「這個詞還能用:『荒謬』。」
哈佛大學全球衛生研究院院長 Ashish Jha 博士表示,禁止或避免某些詞是危險的信號,「自我審查的風險遠遠大於實際的直接審查,這比任何直接的聲明更為有害。當然,政府和辯護者會說這隻影響了預算分配,但我們知道機構得到的信號比那要強得多。這將改變在那裡工作的人的行為。」
這不是川普政府第一次找科學家的茬。一直否認氣候變化的川普總統,1 月對環境保護局發出禁令,禁止官員發布社交媒體或接受記者採訪,使之與公眾交流的難度加大,並從政府網站上撤下了關於氣候變化的政策。3 月,能源部則禁止工作人員在通信中使用「氣候變化」或「巴黎協定」等短語,同時從網站上進一步清除可再生能源和氣候變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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