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覺,是五官中唯一不可關閉的功能。不僅對人類,對大部分陸棲哺乳動物也一樣。最常見的,當你遇見一隻貓,在毫無認知的情況下,它會先小心翼翼地嗅你的氣味,然後再表現出或友好或警惕的反應。延伸到人,也差不多,只不過我們的嗅覺相對於貓要差5到10倍左右,除非突破禁區距離,受到荷爾蒙、費洛蒙的集體作用,一般情況下,很難在正常範圍內「嗅」到另一個人的原始氣味。
某種程度上,香水因此應運而生。它就像一件「隱形的衣服」,營造整個人「氣場」的一部分。提到香水的發明,人們的第一反應是浪漫的法國。實際上,在法國人制香之前,香水就已經存在很久了。古埃及時期,常用到沒藥、安息香、乳脂、格蓬等香氣類木植,經過燃燒或燻焚,令產生的煙霧帶有天然香氣。這表明著人們對大自然由衷的崇敬。
古羅馬時期,為了反映國家榮盛,用來砌牆的泥料中也會混上香氣精油,使得城牆都能散發香氣。在這個過程中,人們慢慢發現,這些帶有香氣的花植樹木,還有理療功效,比如常見的佛手柑能抗菌消炎,香氣精油開始成為貴族們用來保持日常衛生的珍品。出土的文物裡,都能看見用來薰香的器皿。
因此,收穫不同種類的香料,逐漸成為國與國之間重要的經濟紐帶,打開了中國、印度、埃及、希臘這些古文明大國互通之門,也是最早「絲綢之路」的成因之一。而「香火」一詞,在我國文化中沿用至今,以香祭神,甚至衍生到神佑子嗣,香火不斷,可見香氣自古傳達的尊要之義。
香水與女人,是一個穿越時間的永恆命題,也是「香經濟」的持續動力。唐朝的楊貴妃除了「日啖荔枝三百顆」,同時也是「一枝紅豔露凝香」。傳說中,她揮汗滴香,深得玄宗喜愛,於是專門為她建造了沉香亭,設置香浴池。在歷史上,古代小姐送給心上人香囊的的故事也數不勝數。
再回到之前的古埃及,埃及豔后克婁巴特拉,在如今的電影裡美豔妖嬈。可是,據歷史學家還原她的真人,發現克婁巴特拉只有1米5的個子,長相普通,按常理光憑相貌很難迷得眾生顛倒。聰明的是,她每天都以至少15種香料為自己增香,形成濃烈襲人的「香氣場」,加上她天生大膽,伴隨著香氣,把自己裹在一條東方地毯裡,送到了凱撒大帝面前,成就治國神話。
事實上,醫學研究也的確證實,香味不僅可以帶給人嗅覺上的快感,還會影響到人類的自律神經和免疫系統。不同的香味有不同作用,具有鎮靜或興奮神經的功效。不過在古文明時代,用香是皇宮貴族們的專利,一般的平民女子就算有想用香水的心,也沒有獲取香品的能力。所以,那些自帶香氣的民女,比如四大美人之一的西施,才會顯得尤其稀罕寶貴。
但不用著急,經過時間的洗禮,曾經的尊貴之物,將逐漸為所有人使用。這宏遠的發展中,不得不提到技術的力量。在當今社會,人們對酒精可以說是習以為常。但對於香水的發展,酒精卻是極其關鍵的一把鑰匙,因為它使「香」,從真正意義上轉變為「香水」。
第一個成功的案例,是1370年誕生的匈牙利皇后之水。因為香體以酒精稀釋後的液化狀態出現,透明乾淨,被公認為世界上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香水。這支香氣的主調,是酒精加工後的迷迭香,輔以柑橘,之後又改良加入薰衣草、茉莉等,被認為是古龍水的鼻祖。由於迷迭香和柑橘,具有清潔嫩膚的效果,傳說匈牙利皇后不僅外用,還內服,使自己香氣迷人、煥發青春,以至於72歲高齡還被波蘭王子求婚……
尤其是中世紀最恐怖的「鼠疫」時期,對香水而言,仿佛天災中的一道神光。鼠疫,在當時是不治之病,傳播性又強,天災人禍面前,醫生只好建議大家儘量別洗澡,別讓毛孔輕易接觸外界帶病毒的空氣。所以大家基本全年不洗,集體體臭加上還未發展的城市排汙系統,城鎮的異味不用多形容。這支神奇之水的誕生,簡直像天使的解藥。既能散發清新香氣,還能抗菌排毒。
說到這裡,似乎世人公認的香水帝國法國還沒能說上話。不過,從整個香水發展史來看,法國是個至關重要的地方。十六世紀,法國的卡特琳娜皇后,本身是義大利人。當時在義大利,香水使用已不是什麼稀奇事。因此,她特地帶上了一名御用調香師一起步入法國宮廷。而這位調香師絲毫不負義大利人精明的生意頭腦,趁著天時地利趕緊在巴黎開設門店。這是歷史上第一次將「香水」作為獨立貿易商品的形式,擺到市場上和公眾面前。
到了路易十四時期,這個時尚的君王,為了讓香水能夠長久繁榮地發展下去。專門給調香師這份職業制定了一份規範制度,一名正式的調香師至少要有四年的學習實驗,並且有人陪同。某種程度上,是路易十四賦予調香師作為手工匠人的身份,並正式建立了這份職業。
1868年,化學家珀金從天然香草中,提煉出合成香料,它的出現,一方面使高高在上的香水,可以以更親民的價格,走下神壇,沁入尋常百姓家;另一方面,也拓寬了香味的廣度。將合成香料的使用帶上巔峰的,不得不提著名經典香奈兒5號。
當年在時尚界已奠定一定基礎的香奈兒女士,見到當時俄國沙皇御用調香師厄涅斯特,對他說:我要一支能代表女人味的香氣。我不要玫瑰、茉莉、鈴蘭這些常見的味道,我要讓它難以琢磨,應該是人工設計過的,像衣服一樣,經過精心剪裁……在這樣的思路下,厄涅斯特在配方裡使用了好幾種合成香料,讓香水不僅是一個味道。它包含著前調、中調、後調,如一個獨立自我的女人那樣,美麗、多變、強烈而不可把握。之後,5號享譽全球,至今風靡的故事就不用贅述了。
香奈兒女士這次成功的嘗試,也將香水這件「隱形的衣服」和「高級時裝」聯繫到一起。大部分時裝品牌都開始了這樣嗅覺、視覺與觸覺交互的多維組合體驗,紛紛開闢出屬於自己的香水線,以香氣打造品牌形象的一部分。法國時尚大業在香溢氤氳中,蓬勃茂盛,開枝散葉,成為了法國經濟支柱的主力。
香水就像液體鑽石,吸引著每個女生。它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心情愉悅,綻放神採,散發自信。如今的香水種類和味道越來越多,你有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款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