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隻黃鼠狼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而且出手狠辣。這隻黃鼠狼嘴饞,愛吃雞,經常騎著山雞下山,偷雞吃。它來無影去無蹤,飛來飛去,百姓敢怒不敢言。
曾有人氣不過,罵了黃鼠狼,不幸被它聽到。黃鼠狼當晚就遛進那家人的雞圈,把所有的雞都咬死了。自此,村民更怕它了。村裡的人為了息事寧人,只能說違心話,偷了雞還誇黃鼠狼。
如此一來,黃鼠狼更加肆無忌憚,挨家挨戶偷雞吃。一天,村裡新搬來一戶人家,院裡散養著雞。黃鼠狼見了,心中大喜。以前,黃鼠狼都是夜裡偷雞,白天不出來。自打它在村裡鬧妖后,膽子肥了,白天就在街上溜達。
野山雞一拍翅膀,載著黃鼠狼飛入外來戶的院中。黃鼠狼從野山雞背上跳下來,追著院內的雞跑。院裡有個老太太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老太太被雜亂聲吵醒,她注視黃鼠狼良久,竟咯咯笑了。
黃鼠狼詫異,一腳踹開抓住的雞,瞪著小眼睛看老太太。老太太說:「喲——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黃大仙啊。你來到我家,想吃雞跟我說聲。我給你抓,你且住手,我給你抓只肥的!」
老太太說罷從搖椅上站了來,她佝僂著背,走路一顫一顫的,仿佛一來陣風就能把她吹倒。她又老又弱,慈眉善目,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很有親和力。黃鼠狼見老太太老邁,婉言拒絕:「唉,你一把年紀了,我怕雞沒抓住,反而摔著你。」
老太太非要親自抓雞給黃鼠狼,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黃鼠狼再跋扈,也不好拒絕老太太的好意。老太太的熱情反倒讓黃鼠狼有些羞赧,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黃鼠狼提著老太太送它的雞,大搖大擺走了。老太太見黃鼠狼走了,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笑,笑容轉瞬即逝,隨即齜牙咧嘴笑了,她重新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翌日,黃鼠狼肚漲如球,連滾帶爬來到老太太家。自打黃鼠狼吃了老太太的雞,它的肚子就咕嚕嚕難受。怪哉,肚子一點點變大,最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圓。黃鼠狼的族長一看,大吃一驚。族長見多識廣,方知黃鼠狼惹到了高人。
這不,黃鼠狼像球一樣在地上滾動,族長耷拉著頭,跟在後面。中毒的黃鼠狼匍匐前行,不停的道歉。老太太見了黃鼠狼的族長,咯咯笑了:「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這犢子護得,有水平。」
黃鼠狼族長躬身拜道:「仙長饒命,子孫不懂事,得罪了您老人家。還請您把這海豚蠱撤了,必當厚報!」
原來,這個老太太是蠱族的人,黃鼠狼再厲害也不敢招惹。雖然黃鼠狼會法術,人家蠱族也不賴,身上有保命蠱。一旦招惹,後果不堪設想。這下,兩個狠角色碰到一起,針尖對麥芒。看似旗鼓相當,其實不然,黃鼠狼還有些害怕。
老太太笑道:「河豚有毒,格外美味,天下人迷戀它,冒死吃河豚。為此喪生者不計其數,這是天讓他們死嗎?不,這是他們明知有毒,非要吃,這是他們自尋死路,自己找死。然而,前幾日,正值河豚出頭時,我躲在家中燉河豚,正好配置了河豚蠱。」
何為河豚蠱,其中大有玄機。河豚有劇毒,部位不同,毒性不同。河豚的皮膚有毒,血液有毒,眼睛有毒。然而,老太太配置了三種河豚蠱,第一種最毒,見血封喉,三步絕命。第二種,每日疼痛,三載絕命。第三種,氣脹如球,比十月懷胎還敦實,又又圓又大,反而不影響性命。黃鼠狼中的就是第三種河豚蠱,雖然不致命,但折騰人。
「仙長饒命,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仙長。以後一定痛改前非,造福百姓。」
蠱婆笑盈盈的來到黃鼠狼跟前,從袖上取下一根銀針,朝著黃鼠狼的肚子扎去。且看,「滋滋」的往外冒氣,圓圓的肚子瞬間乾癟了。族長急忙走來,寵溺的摸了摸黃鼠狼的頭:「摸摸毛,嚇不著!」
此後,偷雞的黃鼠狼痛改前非,不再下山偷雞,反而會給村民送些野味還債。每當夜晚,就會有一隻騎著野山雞的黃鼠狼,在村口巡邏。
雖說,故事詭異離奇,其中滋味細細咂摸,有點意思。好在,浪子回頭金不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