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俠侶》中,因為黃蓉勸說,小龍女決意離開楊過,卻在途中因練功走火入魔,恰巧被絕情谷主公孫止救回家中。
公孫止是「色中餓鬼」,小龍女因為不能嫁給楊過早已心如死灰。小龍女如何能在公孫止家中住了數日,還是冰清玉潔?
金庸在書中用這樣一段話作了解答。
一、天殘地缺
金庸先生在採訪中曾說過,不想模仿自己,因此他在寫作時,總是「求新求變」,但即使如此,《神鵰俠侶》的出現,還是讓人非常震撼。
在《神鵰俠侶》之前,所有武俠小說的男女主角設定,往往是江湖兒女,兩人經過一番歷練,最終走到一起,這樣的主角,除了亮閃閃的主角光環,更重要的是,他們一定乾淨清白,沒有一絲「汙點」。
到了楊過和小龍女,簡直石破天驚——楊過被郭芙砍斷一條胳膊,小龍女被甄志丙玷汙,並非「完璧之身」。
在小說中,這樣「天殘地缺」的主角設定簡直從來沒有出現過。
所以在讀起《神鵰俠侶》時,我們總會感到步步驚心,讓人痛惜卻又感慨萬分。
金庸先生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寫呢?
除了「不想重複自己」,另一個重要原因,或許就是跟金庸當時的情感遭遇有關。
大家知道,金庸先生在第二任妻子朱玫的幫助下將《明報》辦得有聲有色,後來金庸在咖啡館遇到了後來被稱為「小龍女」的林樂怡。
彼時,金庸與林樂怡產生感情,但這段感情在當時是並不被認可與祝福的,當時的金庸正在創作《神鵰俠侶》,於是,他將生活中的苦悶完全融入了作品之中。
英雄大會上,楊過要娶自己師父為妻,遭到所有人反對,甚至郭靖都要一掌擊斃楊過。
可見當時金庸的處境,真的很辛苦,所以在書中,他也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人生天地間,哪有那麼多高尚的人,誰的生活,又不是殘缺的?
於是,楊過被砍斷了胳膊,而小龍女也被玷汙。
或許這正是金庸先生當時的心境,所以我們會發現,楊過和小龍女的情感似乎比所有「俠侶」們經歷的艱辛都要多。
再後來,金庸甚至一度想把「小龍女」寫死,但因為讀者們的反饋,最終,他還是讓楊過和小龍女分開了十六年。
二、冰清玉潔
在《神鵰俠侶》中,還有一個很讓人疑惑的問題就是,小龍女因練功走火入魔,被路過的公孫止救回絕情谷,兩人相處數日,最後小龍女都同意嫁給公孫止,她是如何能保持冰清玉潔的呢?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金庸在書中用一段話說出了。
楊過等人進入絕情谷,見到公孫谷主和小龍女時,大為震驚,而公孫止不乏得意地給眾人講述二人相遇的過程:
「楊兄弟所料不差。半月之前,我到山邊採藥,遇到她臥在山腳之下,身受重傷,氣息奄奄。我一加探視,知她因練內功走火,於是救到谷中,用家傳靈藥助她調養。說到相識的因緣,實出偶然。」
當時的小龍女氣息奄奄,見到這樣一位絕色佳人,「老色魔」公孫止如何能克製得住?
在這裡,書中作了交代:
小龍女心感公孫谷主活命之恩,又見他荒谷幽居,正是避開楊過最適當的處所,這才答允委身。與他相處數日之後,覺他氣度沉穆,識見淵博,實不似個鄉居孤陋之士,兼之文武全才,也不禁微感傾心,暗想陪著他過一輩子,也就是了。
從這裡可以看出,小龍女雖然和公孫止相處數日,但在當時,即使垂涎於小龍女的清麗絕俗,但作為一谷之主的公孫止還是裝作了正人君子。
事實上,在楊過將公孫止原配裘千尺救出之前,公孫止在眾人面前的形象,一直是舉止從容灑脫的謙謙君子。
由此可知,企圖俘獲小龍女身心的公孫止並沒有形式齷齪,相反,他的表現彬彬有禮,這也讓小龍女慢慢對他放下了戒備。
從後來的發展來看,公孫止的這一次「君子行為」得到的竟然是「烤熟的鴨子又飛了」,這讓他很生氣。
或許也是因為這件事,讓公孫止開始自暴自棄,以至於最後遇見「赤練仙子」李莫愁,他也不再偽裝,乾脆直接地上前求歡。
三、往事成風
俱往矣。
先生已逝,我們也只能在翻閱他留下的書籍時充滿對他的懷念。
在武俠小說之中,《神鵰俠侶》不朽,而在作者之中,金庸先生,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