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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容止第十四
容止,指人的儀容舉止。《世說新語》「容止門」各篇特別注重人的內在美,人的超凡脫俗的風姿神韻全通過「容止」表現出來。魏晉時期,伴隨著人的自我覺醒,士人講究儀容儀表和舉止風度,一些在現代人眼裡看似大膽的舉動,可以形象地刻畫出魏晉人士的時尚風氣。
《世說新語》「容止第十四」共三十九則,敘述的對象均為男子,盡顯魏晉士人的審美情趣。
魏武自以形陋不足雄遠國,使崔季珪代見匈奴使,自捉刀李床頭。崔季珪雅望非常,然魏武帝乃真英雄。追殺來使。
何宴美姿儀,面至白。夏月啖熱湯餅,以朱衣自拭,色轉皎然。
毛曾與夏侯玄共坐,可謂「蒹葭倚玉樹」。
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入懷」,李安國「頹然如玉山之將崩」。
嵇康風姿特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巖巖若孤松之獨立。
王安豐眼爛爛若巖下電。
潘嶽妙有姿容,好神情。婦人路遇之,連手共縈之;左太衝絕醜,效嶽遊,群嫗齊共亂唾之。
王夷甫容貌整麗,捉白玉柄麈尾,與手無分別。
潘安仁、夏侯湛並稱「連璧」。
裴令公有俊容姿,一旦有疾,體中小惡,雙眸閃閃若巖下電,精神挺動。
嵇延祖卓卓如野鶴之在雞群。王戎對曰:「未見其父耳。」
裴令公有俊容儀,脫冠冕,粗服亂頭皆好。以為「玉人」。見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劉伶貌甚醜悴,土木形骸。
王武子是衛玠之舅,俊爽有風姿。見玠,輒嘆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王太尉、安豐、大將軍、丞相、季胤、平子,群皆琳琅珠玉。
衛洗馬有贏形,不堪羅綺。
太尉衍處眾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間。
庾子嵩長不滿七尺,腰帶十圍,頹然自放。
衛玠從豫章至下都,觀者如堵牆。玠體不堪勞,成病而死。時人謂「看殺衛玠」。
桓茂倫,嶔崎歷落可笑人。
王長史父形貌既偉,雅懷有概。
衛君長有旄仗下形。
陶公溪狗,見庾文康風姿神貌,談宴竟日,愛重頓至。
庾太尉在武昌,與殷浩、王胡之之徒諸人詠謔,竟坐甚得任樂。王逸少與丞相言及此事,丞相曰:「元規爾時風範不得不小頹。」右軍答曰:「唯丘壑獨存。」
王敬豫有美形,才不稱。又雲事事似王公。
杜弘治面如凝脂,眼如點漆,神仙中人。時人恨不見杜弘治耳。
桓公鬢如反蝟皮,眉如紫石稜,自是孫仲謀、司馬宣王一流人。
王敬倫風姿似父,固自有鳳毛。
王長史何其軒軒韶舉。
王右軍飄如遊雲,矯若驚龍。
王長史嘗病,親疏不通。林公來,守門人不敢不啟。
謝仁祖企腳北窗下彈琵琶,自有天際真人想。
爾時積雪,王長史從敬和門外下車,著公服。敬和遙望,嘆其不復似世中人。
相王作輔,自然湛若神君。桓公有萬夫之望,謝公自沒詣之。
諸公每朝,朝堂猶暗,唯會稽王來,軒軒如朝霞舉。
謝公恭坐捻鼻顧睞,自有寢處山澤間儀。
林公雙眼,黯黯明黑。林公為人,稜稜露其爽。
庾長仁策杖將一小兒,始入門,群小望其神姿,一時退匿。
王恭形茂,濯濯如春月柳。
——2020年4月3日 2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