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浙江溫州的肖先生查詢帳單發現,其銀行卡內的33200元被分批轉入廣州酷狗計算機科技有限公司。一問才知道,每天用他手機唱歌的11歲女兒,將這些錢用於在上述公司開發的「酷狗唱唱」平臺上打賞歌手,單筆最高花費1萬元。
酷狗唱唱客服向南都記者表示,按要求提交證明後,可申請未成年誤充值退款流程。若審核通過,將獲得退款。肖先生稱,其已按要求提交相關證明,仍在等待平臺反饋。
南都記者實測發現,該平臺未對用戶年齡做限制,客服建議手動開啟青少年模式,可關閉充值消費等功能。
事發:花33200元買「唱幣」,購禮物打賞「閨蜜」
肖先生告訴南都記者,其11歲的女兒可可(化名)性格比較內向,愛好唱歌。1月25日,可可用肖先生的手機註冊了「酷狗唱唱」帳號。「她平常都是玩我的手機,因為疫情宅在家裡沒事做,就想要在酷狗上每天花20分鐘唱唱歌。一般都是拿著手機躲在房間裡唱,說是被我們聽到會不好意思,我也沒怎麼過問。」
2月22日,肖先生才發現消費異常。當天,他在消費2000元後收到了銀行的簡訊通知,發現戶頭原有的16000元只剩下了4000元,「簡訊裡沒有那筆1萬元的消費通知,錢去哪了?」
肖先生查看支付寶消費記錄後才發現,除了上述1萬元,竟還有好幾筆交易,收款公司均是廣州市酷狗計算機科技有限公司。
肖先生提供的支付寶交易記錄。
隨後,可可向父親承認,這些錢均是自己在「酷狗唱唱」上消費的,在每筆消費完成後,都刪除了銀行簡訊通知內容。
肖先生出示的支付寶消費記錄顯示,從1月25日至2月19日,其帳戶向廣州市酷狗計算機科技有限公司共支付9筆,總計33200元。單筆最高10000元,共有2筆,其餘每筆支出從100元至5000元不等。
這些支出均被用於購買「唱幣」——即「酷狗唱唱」平臺的虛擬貨幣,每10元可購買1000個唱幣,可用於購買虛擬禮物,在「K房」和「直播間」內用於打賞,包括10000唱幣的「超跑」,52000唱幣的魔幻城堡,最昂貴的禮物是131400唱幣的「愛的旅行」。
肖先生告訴南都記者,平常使用手機支付時都不會避開孩子,密碼也比較簡單,「我們對她比較放心,所以她是知道支付密碼的。」
可可事後也告訴肖先生,自己在「酷狗唱唱」打賞的這些帳號主人都與她以「閨蜜」相稱,常邀請她一起K歌,並要求她以打賞金額的大小來證明交情。其中花費金額最大的主要是三人,這些人甚至會因為她給不同歌手的打賞金額不同而「吃醋」。
平臺:提供憑證可走未成年誤充值退款流程,審核時間不確定
事發後,肖先生多次聯繫「酷狗唱唱」客服,希望平臺能夠退回這些錢。他認為,雖然註冊時使用的是自己的手機,但女兒上傳的翻唱音頻、個人動態等,都可以證明該帳號是未成年人在使用。
「我女兒學習成績很好,我們夫妻對她也比較放心。」肖先生告訴南都記者,自己在監管方面也有缺失,以為女兒只是每天拿著手機在房內唱歌20分鐘,沒想到她居然在20幾天裡花了這麼多錢。
此外,肖先生登錄了女兒的「酷狗唱唱」帳戶,找到了她支付大筆金額的歌手主頁,在表明自己是可可父親的身份後,其中一位獲得2萬餘元打賞的歌手承諾會退款,但是需要寬限時間,且表示自己只拿了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平臺所得。
肖先生與女兒打賞的其中一位歌手的對話。
3月3日,「酷狗唱唱」的客服告訴南都記者,對於未成年人在平臺消費,可以申請未成年誤充值退款流程,需要提供包括充值的酷狗ID截圖、唱幣交易記錄截圖、唱幣數目截圖、唱豆數目截圖、扣款頁面截圖在內的五個證明。提供所有證明材料後,「如審核通過的話,會按照相關的規則給您進行退款。」
對於是否能全額退款,該客服表示,具體退款金額需要相關工作人員審核後決定。
肖先生向南都記者表示,他於2月24日已按照客服要求提供了相關證明,除上述五項外,還包括家長雙方身份證正反面照片、未成年人的身份證正反面照片、孩子出生證明、聯繫方式等。儘管與平臺多次溝通,仍無進展。
截至發稿,酷狗客服表示證明材料仍在審核中,不清楚具體審核時長。
實測:單筆可充近10萬元,青少年模式入口隱藏較深
3月3日,南都記者下載並打開「酷狗唱唱」APP後,彈出《協議與政策》顯示:「如您未滿14周歲。您還需要通知您的監護人共同閱讀《兒童隱私政策》。點擊『同意』即表示您和您的監護人已閱讀並同意全部條款。」
該《政策》提到,「我們特別提醒您,作為監護人應妥善保管您的支付帳戶及支付密碼等信息,以避免兒童在未取得您同意的情況下通過您的酷狗帳號使用充值、打賞等功能。我們有權認為兒童的充值、打賞等行為已取得您的同意。」
除此之外,平臺註冊登錄均未對年齡有所限制。
南都記者發現,在「酷狗唱唱」為唱幣充值時,使用安卓系統,單筆最高可充值99999元,使用蘋果系統為588元。
「酷狗唱唱」的客服向南都記者建議,如果家中有未成年人需要使用「酷狗唱唱」,家長可在設置中選擇「青少年模式」。
南都記者注意到,如果開啟青少年模式後。就無法進行充值、消費,也無法進入K房、直播。但該入口隱藏較深,需要從APP主頁「我的」進入,點選左上角「設置」選項後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