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據港媒報導,資深演員餘慕蓮因病住進了ICU,接受插喉救治。
這位年過八旬的老人,身體每況愈下,備受耳石症和肺纖維的折磨。
她無兒無女,也沒有老伴,只給多年老友留下一條短訊:若不能醒來,便下世再見。
提起餘慕蓮這個名字,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是誰。
但當你看到她演過的角色,一定會恍然大悟:她呀,我看過!
幾十年來,她參演了兩百多部影視劇,飾演的幾乎全是毒婦、垃圾婆這樣的小人物。
戲裡的她,雖然常常展現一些喜劇元素,但永遠離不開醜陋;
戲外的她,同樣也沒能拋棄「醜陋」和「可憐」,經歷著最悲情的人生。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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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求謀生闖蕩影視圈
她是中國最有名的「醜女」
「男有八兩金,女有餘慕蓮。」
這句在香港影視圈裡廣為流傳的話,是對餘慕蓮熒幕形象最貼切的描述,也是對她演藝生涯的一種認可。
她的醜獨具一格,在不經意間,就將自身形象融進了觀眾的腦海。
在90年代的香港,甚至還出現了這樣一句損人的俗語:「你真系醜樣過餘慕蓮。」
老實說,演員能做到這個地步無疑是成功的,但對於一個女演員來說,估計沒人願意接受這樣的成就。
為什麼幾十年來餘慕蓮能夠甘願扮醜?
答案很殘酷。不是追名逐利,更不是為實現夢想,只是生活所迫罷了。
進入社會時,餘慕蓮才17歲,小學學歷,沒有家人可以依靠,沒有一技之長,她只能幹一些打雜的活兒。
她先是在電影院做帶位員,之後又去百貨公司做售貨員,收入微薄,勉強夠餬口。
如此苦難鬱悶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她29歲時,才迎來轉折。
做售貨員時,為了能和洋人客戶交流,多賺一些錢,餘慕蓮自己找了個補習班。
有一天,她不知道老師請假,便像往常一樣去上課。
她的老師不在,但另一位教戲劇的老師卻看上了她,邀請她參演話劇《馴悍記》。
餘慕蓮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參加,沒想到卻憑藉優秀的表現,直接拿下了女主角的角色。
憑藉在劇團的演出,餘慕蓮慢慢有了一些演戲的機會。
因為長相平凡,她接到的大多是村姑、女傭、垃圾婆這些沒人要的角色。
她也不挑剔,不管什麼角色都盡百分百的努力去演繹。
1973年,在《七十三》中,她把賣魚妹演得活靈活現,一下讓所有觀眾都記住了這個「醜女人」。
此後,更多的影片邀約隨之而來,但無一例外,全是丑角。
她在《天龍八部》中飾演瑞婆婆;
在《楚留香》中飾演神水宮朱姑娘;
在《笑傲江湖》中飾演吳柏英;
在《神鵰俠侶》中飾演孫婆婆;
最經典的片段,出現在和周星馳合作的《整蠱專家》裡:
想要整蠱丈夫的富太太,故作風騷的向靚仔索吻,搖頭晃腦間,醜態盡顯,令人捧腹大笑。
經典被觀眾銘記,餘慕蓮也擁有了一個新的稱號:星爺御用「最醜女星」。
在作為演員的幾十年裡,餘慕蓮參演過很多影視劇,也和眾多大牌明星有過合作。
每一個小角色,都讓她演出了靈魂,刻在了觀眾的腦海,她也一度成為醜女的代名詞。
對此,她曾自我調侃:「當時,最靚是鍾楚紅,最醜是我。」
但在調侃背後,卻是不為人知的心酸:「為了謀生,我唯有做。」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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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童年陰影一生未婚
她的人生充滿了悲情
儘管大半輩子都是以醜女的形象出現在銀屏上,但年少時期的餘慕蓮反倒生得眉清目秀、氣質不凡,像個富家千金小姐。
只可惜,上天給了她一幅好皮囊,卻沒有給她一個好人家。
5歲那年,她父母離異,母親鄧美美是個不知名的小女星,帶著她去往香港。
此後,她的童年生活便是一片陰暗。
鄧美美渴望名利,又嗜賭如命,天生麗質卻不知檢點,風流成性。
但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卻沒有施捨一絲柔情。
小小年紀的餘慕蓮反倒是成了母親的傭人,在家裡,洗衣、煮飯、打掃衛生...所有的家務都在她的身上;
母親去拍戲,她又變成了小助理,拎化妝箱,跑前跑後;
家裡缺錢時,她還要出去到處哭慘乞錢。
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就像是個「人球」,母親不高興的時候就把她踢去廣州,父親又再把她踢回香港。
11歲時,餘慕蓮才被母親送去讀小學,等到17歲小學畢業,就立馬被踢入了社會。
面對生活的苦難,她孤身一人,活成了有父有母的「孤兒」。
從未被家人溫柔以待,但有了收入的餘慕蓮,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遠方的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自己不捨得花錢,卻經常往回寄東西:
「寄油還特意用毛巾包著,那他們就可以多一條毛巾用了」。
付出往往會有回報,更何況是一家人,但她收穫的,卻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獅子大開口。
她把他們當親人,他們把她當提款機。
父母的離異,童年的不幸,家人的冷漠,所有的傷痛匯集到一起,影響了餘慕蓮的一生。
身處大染缸一般的娛樂圈,幾十年來,幾乎沒有任何關於她的緋聞。
不是沒人愛,也曾有人追求她,還有人偷偷往她門縫邊塞情書,只是她不敢愛。
「我不給別人機會,也不給自己機會。」
就這樣,餘慕蓮一生未嫁,甚至都沒談過戀愛,孑然一身,躲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任由外面風雨飄搖。
轉眼間,她已年過七旬。
2007年,妹妹因車禍意外去世,得知消息的她瞬間滿臉淚水,此後,這個世上再無親人:
「他日我死了,請把我燒成灰撒進維多利亞港,讓我魂遊四海吧。
反正沒有後人拜祭,是不是。」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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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過六旬,捐掉「棺材本」
給300多個孩子建新校園
曾經有導演評價餘慕蓮:有喜劇細胞之餘,又帶些苦情。
事實上,她哪裡是帶些苦情,生活分明是把所有的心酸、孤獨統統都丟給了她。
戲裡丑角,讓人捧腹大笑,戲外人生,讓人忍不住落淚。
但沒人想到,經歷了最悲情的人生,年老的她卻把僅存的溫暖留在了這個世界。
2005年,在領取了28萬長期服務費之後,拍了幾十年戲的餘慕蓮離開了無線電視臺。
這筆錢,是退休金,更是她的棺材本。
退休後的她,把除了生活之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做公益事業上。
她選擇去回饋社會,去免費當義工,奔波於養老院和福利院。
她從「棺材本」裡拿出三分之一,不聲不響的在國內貧困山區建了一所小學——餘慕蓮希望小學。
這是貴州阿巿鄉的第一所正式小學,300多個孩子,有了新的學習環境,能夠去追尋更美好的未來。
直到學校建成兩年後,TVB紀錄片《向世界出發》曝光,人們才知道她的這一善舉。
貴州畢節市到香港,1500公裡的距離,一路顛簸,餘慕蓮來到了學校。
她沒有想到,冒著小雨,全校學生排隊站在村口,等著她的到來。
淚水瞬間打溼了她的眼眶。
環繞的高山、滿地的黃土、嶄新的學校,融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另一側的小屋子破破爛爛,而這正是兩年前孩子們的教室。
看著奔跑的孩子們,餘慕蓮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這是我的學校,漂不漂亮?」
小學畢業一直是她的心病,如今,她竭力全力,照亮了300多個孩子的未來。
同時,在不經意間,從未被命運眷顧的她,將愛播撒到了孩子們的心裡。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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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最出名的「醜女」
也是最感人的女神
隨著年齡的增長,80歲的餘慕蓮患上了耳石症,這種病會讓人不定期頭暈。
她甚至在大街上暈倒,靠路人的攙扶才站起身來。
無奈之下,她只能減少出門,在家裡加裝各種扶手。
今年8月,因為肺纖維,她又入院接受治療。而如今這次,比之前的都更加嚴重,一進院就要送進ICU...
命運好像一直沒有放過這位老人,不斷地設置著不同的磨難。
回顧餘慕蓮的一生,無論怎麼看,都可以說是充滿了悲情,但細一琢磨,又是如此的光彩照人。
扮醜幾十年,難免會有一些嘲笑,但她卻為我們造成了最光輝燦爛的港劇記憶。
歲月,可蒼老容顏;時光,永不敗經典!
獨身一輩子,她卻把所有的溫暖都留給了遠在山區的孩子。
她說:「我捐的不多,我沒有錢,只是捨得。」
她說:「等我去世了,把所有的財產都捐出去。」
這個從苦難中成長起來的老人,用自己的力量,一點點去改變著其他人的苦難。
從未愛過的餘慕蓮,幾十年光陰,在熒幕上留下了「中國最有名醜女」的稱號;
一直懷揣著愛的餘慕蓮,經歷著自己眼裡「完美的生活」,詮釋了真正的愛與美。
生活苦難,歲月刻薄,她一笑而過,緩步向前。
她不是醜女,她是最美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