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第7屆黃龍士精鍛杯三國女子圍棋擂臺賽的一幕,三國女棋手共同研究
編譯按:人工智慧的衝擊下,男子圍棋不再承擔「競技頂尖」的任務,「人類最高水準」已不等於「圍棋的最高水準」。這種情勢下,簡單說男子圍棋尚未找回價值和定位的前提下,女子圍棋必然崛起。業餘圍棋和女子職業圍棋,或者圍棋的大眾化(相對於圍棋的精英化)可能是未來的趨勢。
越遇到困難,越要破局
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事實上離開圍棋的十多歲少女棋手們如今已成為大學教授或女子聯賽的主教練,而2000年代離開圍棋的女棋手們或作為棋士會會長、或活躍在傳媒領域,或作為大學講師活躍。他們組建了花樣圍棋中心,還「眾籌」出首爾圍棋品格隊。女棋手們長袖善舞,可能有多個方面的原因,但系主要是通過學業的深造擁有了跨領域發展的能力。
在圍棋界,敢說真話的基本都是女棋手,而且女棋手們向男棋手們展示了多樣化的發展潛力(寫這篇文章也是深深受刺激於女棋手們展現出的風採)。
在韓國圍棋界,男性想成為職業棋手遠比女性艱辛。即使成為職業棋手,等待他們的是更加殘酷的競爭。男棋手們被剝奪學業的餘地,就是囿於以上的原因。如果稍具棋才,圍棋學校、道場及前被棋手會異口同聲告誡「如果上學不可能成為第一」。終於定段了,先適應一兩年,接著好不容易出點成績,服役問題開始壓眉頭。左拖右拖終於靠到28歲再也拖不下去了,就和侄子輩參軍服役。兩年後復員了就30歲,棋就越來越下不動。這時恍然發現既沒有大學文憑,也沒有社會經歷和資歷,想幹點別的處處遇阻,很難適應社會了。想討點韓國棋院相關的事兒做,但崗位太少。
2017年韓國女子圍棋的到井噴式的發展,而20~30歲男棋手們依然在「古典」的圍棋氛圍裡專注敲棋,他們偶然一瞥看到女子圍棋的熱鬧,難免受傷。
女棋手們因「無棋可下」只好投身學業,這種「被動」反而給她們帶來了機遇和造化。這種「反面教材」應給男棋手們帶來觸動和啟迪。
崔精
展望2018年的韓國女子圍棋
首先說崔精。崔精在2017年在女子圍棋界表現出了超越男子圍棋柯潔的統治力。但是相較全盛期的芮乃偉,還是有很多欠缺和不足。而且,崔精很難說實力上已超越於之瑩,內戰也面臨吳侑珍、金彩瑛、金多瑛緊鑼密鼓的挑戰。群狼環伺當然有始終緊張保持狀態的好處,但是稍不慎會立刻轟下女王的寶座。
無論賽事還是獎金方面,2018年為起點女子圍棋的環境會得到進一步的改善。世界女子圍棋大賽,也開啟了「億元冠軍獎金」時代(韓元,約60萬元人民幣),同時國際大賽的創辦,女子比賽可能會超過男子比賽。
金恩持在去年10月三星杯八強戰研究室
女子圍棋的玫瑰色前景,會給圍棋苗子帶來更多的信心和希望,進而會誕生更多的希望之星。金恩持(2007年5月27日生)是韓國棋壇最為驚豔的圍棋苗子,她的統治力甚至碾壓了同齡的男童。不久前她在「未來之星」比賽上,面對「職業姐姐」取得三連勝,並打進了二十四強。如果3月初進行的女子定段大賽上衝段成功,時隔三十一年後她將把李昌鎬創下的最年少定段紀錄(11年1個月)更新為10年9個月。
而且令人鼓舞的是,和崔精定段時相比,現在韓國棋院已具備了完善的國家隊集訓系統。金恩持藉此可以得到茁壯的成長,繼芮乃偉之後她有可能成為和男棋手對等展開競技的最高的女棋手。
金恩持在弈客記者手機上的籤名
目前韓國女子圍棋擁有樸志恩、趙惠蓮、金惠敏等元老級棋手,也擁有吳政娥、樸志娟等「大姐大」棋手,而一線當打娘子軍人才濟濟,崔精、吳侑珍、金彩瑛、金多瑛搶奪眼球,而她們身後金旼柾、金京垠、許瑞玹「小荷才露尖尖角」,更不用說金恩持等阿爾法時代的恐怖少女們在茁壯成長。也就是韓國女子圍棋的黃金時代呼之欲出。
2017年韓國棋院圍棋大獎頒獎儀式上,崔精、吳侑珍等女棋手忽然跑上主席臺向贊助女子聯賽的MDM集團文柱炫會長(獲得功勳獎)送花束。不期得到獻花的文柱炫感動說:「我參加無數頒獎典禮,但是頭一次得到獻花。我會銘記今天得到的花束,會一如既往支持圍棋事業。」
男子圍棋才是根本,應向女子圍棋學習
現在女棋手定段成功,向上攀登的階梯很多,但是男棋手跨過職業門檻,甚至看不到繩子垂落下來。這種情勢下,志願圍棋的棋童性別比例也有可能發生轉變。那麼,這種「乾坤倒轉」的局面是怎麼發生的?
1986年,韓國棋院把職業定段的機會只留給了18歲以下的院生們,理由是若想贏日本,只有集中培養圍棋英才。這一政策的推出,自然激起了民憤,當時院生的實力還遠不能與接近職業門檻的成年人抗衡。韓國棋院默默承受壓力,堅持了下來。韓國棋院院生一期的李昌鎬1989年起活躍,徹底撲滅了反對的聲音。但是五年後的1991年,普通人定段賽又復活了。這是因為經過韓國棋院的精英教育,院生們普遍具備了和成年人抗衡的實力,韓國棋院已經不怕放養。
那一時期的70後院生們不僅得到韓國棋院政策性的培養,也得到了前輩棋手們的厚愛。他們是第一批韓國棋院的院生,他們之上沒有「師兄」級別的棋手,「前輩」都是叔叔輩,所以得到「溺愛」是自然。
這一時期院生培養的特徵是「免費教育」和「無私的愛」。而且那一時期幾乎不存在「道場」,棋才們作為「內弟子」在老師家同住生活,而學棋孩子們家境普遍不寬裕,老師們也不介意「脩金」之多寡,一門心思培養衣缽繼承人。現在,那一批70後院生們內心深處都珍藏著感恩之情。
隨著「李昌鎬熱」的颳起,圍棋學校雨後春筍般出現,院生人數也是膨脹,每期動輒超百人。韓國棋院80年代的院生數保持在20~30名,這一數字膨脹到百人以上後,韓國棋院開始感受到費用的負擔。於是韓國棋院開始收每月10萬韓元的「會費」(約600元,90年代初相當於1000元人民幣)。
需要關注韓國棋院「免費教育」向「有償教育」的政策性的轉遍。當時正好是韓國棋院從貫鐵洞搬家到往十裡弘益洞的時期,即「貫鐵洞時代」向「弘益洞時代」轉遍的時期。時值韓國圍棋依然稱霸天下,但韓國棋院最大的失策這時候已經埋下。(未完待續)
原作者:金成龍九段 藍烈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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