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數據與體驗談談溫州肯恩大學

2021-02-18 羅紅黴素和夏冰雹

題記:

因有諸多社會各界人士向我詢問關於在溫州肯恩大學就讀的體驗,想要全方位了解這所新興的大學,本人總愧疚於無法一一口頭陳述,在此,特寫一篇長文,供大家參考。


此篇文章,列舉權威評審機構對美國肯恩大學以及對類似的美國大學的評估數據(如錄取分數線、錄取率、全職教授人數、本科師生比、班級人數、國際生比例、科研論文水平、圖書館藏書量等)並進行比較,呈現中美主流媒體的相關報導,闡述學生們在校的共同經歷,也結合本人就讀的體驗,還原較完整的溫州肯恩大學面貌,從客觀全面的角度來衡量在此就讀的利與弊。若有更好的數據、文獻資料,歡迎讀者跟帖補充。



一、溫州肯恩大學的由來

2006年5月8日,原浙江省委書記X某出席了在美國肯恩大學舉行的籤約儀式 — 合作創辦溫州肯恩大學。溫州為什麼要和美國肯恩大學合作?原因:浙江與新澤西州的友好城市關係維持了30年,溫州和新澤西的尤寧郡又是姐妹城市,浙江省曾派出一批黨政幹部去美國肯恩大學讀MPA,溫州肯恩大學誕生於該政治經濟文化歷史淵源(澎湃新聞: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256037)。

二、數據下的美國肯恩大學辦學質量

《中外合作辦學實施辦法條例》有明確的規定指出,外方大學需要具有優秀的教學學術資源方可在中國辦學。目前中國的幾所中外合作大學,如上海紐約大學、崑山杜克大學、寧波諾丁漢大學、西交利物浦大學、溫州肯恩大學,能在中國得到批准,則說明這些院校的美國本土合作學校的資源還是不錯的。美國肯恩大學在州內有一定的知名度。溫州肯恩大學曾表示,美國肯恩大學是教學型大學,因此不參與世界大學排名。

據澎湃新聞《浙江新銳官員展頭角,學歷頻現美國肯恩大學》(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256037)報導:「肯恩大學在美國享有較高聲譽,2001年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年度最佳大學(全美僅有16所大學入選);2007年、2008年,被美國銷量第一、最具權威的《美國新聞周刊》評為全美國最好的大學之一、全美國最好的研究生學校之一;2007年至2010年連續3年被《真實世界》評為全美最優秀的100所大學之一。」

此報導信息不全,更全面的信息如下:

關於2001年《時代周刊》年度最佳大學:谷歌搜索Times + Kean University,可以搜索到《時代周刊》對大學的排名,2001年的數據無法找到,也無法搜到2001年度最佳大學稱號。但是,可以找到近幾年的排名,如2017年的排名,US College Rankings 2017中,肯恩大學位列601-800之間,與前幾年的排名變化不大。 

關於《美國新聞周刊》最好大學之一:實際上,美國肯恩大學被美國新聞周刊(US NEWS)的北部區域大學排名,但是排名不公開。「Kean University is ranked RNP in Regional Universities North. Schools are ranked according to their performance across a set of widely accepted indicators of excellence (肯恩大學在在北部地區的大學裡被列為排名不公布,在一套被廣泛接受的優秀指標中,根據學校的表現進行排名。」為什麼排名不公布?因為,US News 對美國大學,在每一類排名中,將大學評估在前50%大學按順序排名,後50%的大學則按級數分類,沒有具體排名。「Kean University's ranking in the 2017 edition of Best Colleges is Regional Universities North, Tier 2.(肯恩大學在2017年最好的區域大學排行榜上,位列後50%的第二級)。」(來源:https://www.usnews.com/best-colleges/kean-university-2622/rankings)

關於《美國新聞周刊》最好的研究生院之一:US NEWS上美國最好的研究生院排名中,美肯的教育學院、護理學院、公共管理都沒有排名;其中有排名的研究生院:職業治療106位,社會工作220位,語言病理學199位,如下圖(來源:https://www.usnews.com/best-graduate-schools/kean-university-185262/overall-rankings)。

美國肯恩大學在美國的學術水平究竟怎樣?

我們可以通過數據進行了解。我們用哪些數據指標衡量合適呢?根據US NEWS多年來評價世界排名的參考標準,錄取分數線、錄取率、全職教授人數、師生比、班級人數、國際生比例、學術聲譽調查問卷、科研論文引用次數等。本人整理了官方數據,做了一張excel表格,供大家比較參考。以下為幾個關鍵參考標準分析。 

(一)錄取標準

搜一下谷歌,即可找到。近年美肯的SAT(美國高考)本科平均錄取分數在930分(2400滿分),不過美肯只要求數學與閱讀項目分數,數學與閱讀滿分是1600。按照百分比計算,即58.13%(100分裡的58分)。同時,2015年美肯的錄取率高達74%,意味著錄取非常寬鬆,競爭小。

與新澤西州內最好的兩所大學做個比較:羅格斯大學,綜合排名在60-70左右,它的平均SAT錄取分數為1828(滿分2400),即76.17%,錄取率為60.5%;最頂尖的普林斯頓大學,平均SAT錄取分數為2220(滿分2400),92.50%,錄取率為6.5%。與同樣參與中外合作的大學比較:紐約大學綜合排名36,平均SAT錄取分數為2016(滿分2400),即84.00%,錄取率為35%;杜克大學綜合排名8,平均SAT錄取分數為2250(滿分2400),即93.75%。

(二)全職教授人數、兼職教授人數、師生比

全職教授(full-time professors)的數量是教學質量的關鍵。比較美國肯恩大學與新澤西州最有名的兩所大學以及紐約大學的教本科的全職教授數量與本科學生數量(數據來源collegedata.com):美肯全職教授336個,84%的全職教授擁有博士學位,學生數量11814,本科生與本科全職教授比值35:1;羅格斯大學本科全職教授2027個,98%的全職教授擁有博士學位,本科生數量37364,本科生與本科全職教授比值18:1;普林斯頓大學本科全職教授919個,學生數量8181,本科生與本科全職教授比值9:1;紐約大學全職教授2843,本科生數量50,027,學生與全職教授比值 18:1;杜克大學本科全職教授1462個,本科生數量6655,本科生與本科全職教授比值5:1。

美國肯恩大學的教授兼職教授(adjunct professors)數量非常之高,即一個老師在多個學校代課,工資不固定,根據課時數量進行發工資。然而,美國優秀的大學全職教授的比例還是很高的,光看兼職教授數量無法比較,因為學校規模不同,因此需要計算講兼職教授與全職教授的比值。此比值越高,師資越不穩定。美國肯恩大學兼職教授與全職教授的比值高達3:1,羅格斯大學、杜克大學、普林斯頓大學的該比值皆不超過1:1,紐約大學該比值在1.41:1。

(三)大學圖書館藏書量

圖書館是大學的靈魂。一個大學圖書館的藏書量明顯地反映出一個學校的學術實力。根據美國圖書館協會(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對美國各大國會圖書館、城市公共圖書館、大學圖書館等作出的數據統計,美國最大的一百所圖書館中,有以下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藏書7,226,744冊,杜克大學藏書6,174,814冊,紐約大學5,382,424冊,羅格斯大學4,722,407冊(來源: http://www.ala.org/tools/libfactsheets/alalibraryfactsheet22)。

根據美國肯恩大學官網上所提供的藏書數據,201,146 冊實體書, 700,000 份電子書, 56,748份期刊, 196,595份美國政府報告,加起來總共 1,154,489 冊 (詳見:http://www.kean.edu/academics/library),佔普林斯頓大學的1/6,杜克大學1/5,紐約大學的1/5,羅格斯大學的1/4。與浙江地區的其他高校比較,溫州大學有電子圖書162.2萬冊,紙質書243.1萬冊(2016年7月數據);溫州醫學院藏書約100萬餘冊;浙江萬裡學院,共有藏書 190餘萬冊。相比之下,美國肯恩大學的藏書無論在美國還是中國,都算非常少的。溫州肯恩大學圖書館自開辦以來,只有兩間教室那麼大。在2013年招生期間所規劃建設的高達12層的圖書館已被取消,圖書館可能與將來的學生活動中心大樓合併。

(四)科研論文引用數量

荷蘭萊頓大學CWTS發布2017年世界大學排行榜,即全球各大高校學術論文表現的排行榜,具體排名方法是基於2012-2015年這四年中 Web of Science 論文數據,依據各大學發表論文篇數、以及各個領域論文引用前50%、10%、1%等指標,來評價全球大學。該排名也對世界大學論文科研實力非常具有權威。其中這份排名中默認的排名為發表的論文篇數。

CWTS官網上描述的多維度指標:「To emphasize the importance of taking a multidimensional perspective on university performance, in the Leiden Ranking universities are by default ordered based on the size of their publication output. To create a ranking based on an impact or collaboration indicator, you need to explicitly select the indicator based on which you want universities to be ranked. Also, size-dependent and size-independent indicators (e.g., the number and the percentage of highly cited publications) are consistently presented together in the Leiden Ranking, highlighting that both types of indicators need to be taken into account.

譯:為了強調對大學多維度表現的重要性,萊頓大學排名默認根據高校出版產出的大小進行排名。要創建基於影響或協作指數的排名,您需要明確地選擇您期望的指標類型。同樣,與產出大小有關或無關的指標,如: 被高度引用的出版物的數量和百分比,始終如一地呈現在一起,表明這兩種類型的指標都需要考慮在內。

登錄:http://www.leidenranking.com/,點開CWTS Leiden Ranking 2017 排名入圍的900多所院校裡,沒有美國肯恩大學。參照excel表,或者登錄網站自己看, excel裡的數據排名 a) 按number of top 50% publications: Number of publications of a university bonging to the top 50% of their field 排名, b)  按proportion of top 50% publications: Proportion of the publications of a university belonging to the top 50% of their field。比較其他幾所大學:羅格斯大學、普林斯頓大學、紐約大學、杜克大學都入圍了,無論是學術出版數量、出版物被引用次數都排在前200名以內。如果打入關鍵詞 Wenzhou 搜索,溫州醫科大學都榜上有名,學術影響力在500名左右。

(五)國際生比例

國際生比例代表學校的國際化、多元化程度,也能證明一個學校在國際舞臺上的吸引力大小。美國肯恩大學屬於區域性(regional universities)大學,因此與美國全國性大學(national universities)相比,國際生比例非常低;與大多數東北部的區域性大學相比,美國肯恩大學的國際生比例1.5%也是比較低的。羅格斯大學的國際生比例達到7%,作為世界名校裏白人傾向非常明顯的普林斯頓大學,也有11%的國際生,紐約大學的國際生比例15%,杜克大學國際生比例8%。因此,美國肯恩大學在美國不算國際化的學校。

(六)教授薪資待遇

畢竟每個州的整體經濟水平有差異,新澤西州是美國平均工資最高的州之一,我們可以選取新澤西州平均教授薪資、羅格斯大學的薪資水平作為比較(數據來源:chronicle data)。溫州肯恩大學教授的工資是按照美國肯恩大學的標準來分發的。由下圖可見,從2003到2015年,美肯全職正教授的薪資整體低於新澤西州平均水平,副教授基本與州平均值持平;自2011至2015年,講師薪資水平也低於州平均水平。羅格斯大學的正教授、副教授與講師近幾年的待遇都高於新澤西州平均水平。

(七)博士點與碩士點數量

博士點與碩士點數量可以表明學校師資和科研方面的實力強弱,通常是考生判斷學校學科和專業強弱的一個指標和依據。美國肯恩大學目前有5個博士點,分別是:臨床心理學博士 Combined School and Clinical Psychology (Psy.D.),教育領導力博士 Educational Leadership (Ed.D.),護理教育領導力博士 Nursing Educational Leadership (Ph.D.),康復醫學博士 Physical Therapy (DPT),語言病理學博士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 Doctorate (SLPD)(詳見:http://grad.kean.edu/doctoral-programs)。說明美國肯恩大學強項專業領域在於心理學、康復醫學與教育學。

再看碩士點,主要集中在基礎教育、心理諮詢治療、護理等(來源:http://grad.kean.edu/masters-programs)。溫州肯恩大學開設的專業主要集中在商科,然而美國肯恩大學沒有跟商科有關的博士項目,唯一開設的商科碩士項目是會計學。相對來說,溫肯新開的心理學是不錯的學科,畢竟美肯的心理學是該學校最強學科之一。但是,查看 US NEWS 對心理學碩士學院的排名,前200名裡根本沒有其身影。其次,美國肯恩大學沒有數學碩士點,有3個藝術類碩士點,且都沒有參與US NEWS排名。

美國肯恩大學設有一個計算機信息系統碩士點,Computer Information Systems (M.S.)。據報導,計算機專業還擁有由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撥款設立的1040核超級計算機—Puma,以及CAVE自動環境模擬機,是美國少數擁有1040核超級計算機的高校之一(來源:http://www.wzrb.com.cn/mobile_show.aspx?id=360617)。然而,在US NEWS上計算機科學研究生院的排名(前100+數字排名與無排名但入選的RNP名單中)都沒有美國肯恩大學(來源:https://www.usnews.com/best-graduate-schools/top-science-schools/computer-science-rankings/page+5)。

最受浙江省政府工作人員青睞的美肯公共管理碩士(MPA)項目,獲得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chools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and Affairs,目前已成為全球公共管理院校聯盟, 也是國際公共管理教育領域最權威的認證組織,說明學科實力不錯,但是參考 US NEWS 對公共管理碩士學院的排名(來源:https://www.usnews.com/best-graduate-schools/top-public-affairs-schools/public-affairs-rankings/page+2),完全沒有美國肯恩大學的身影,前50%的才有具體排名。羅格斯大學的Newark與Brunswick分校分別排名第34位與第56位。

小結:

綜上所述,將美國肯恩大學與同州的高校、同類的中外合作辦學的美方高校進行比較,美國肯恩大學的錄取門檻較低,全職教授所佔比例不足,師生比較低,圖書館藏書量不足,教授待遇低於新澤西州平均水平,博士點與碩士點數量不多且實力不凸顯。以上數據不算全面,但基本反映出學校教學研究實力。肯恩大學曾說明不參與US NEWS等美國大學排名機構,因為美肯屬於師範類教學學校。然而 US NEWS 還是提供了一些評估信息,前50%的院校有資格排名,而後50%的院校只能參與分級,肯恩大學屬於後者。以上硬性指標的提升空間還很大。


三、直觀體驗下的溫州肯恩大學辦學特色

硬性的數據雖然直觀,但是不能說明一切。因為,老師上課的教學水平等軟性條件,在一些情況下,無法通過量化數據顯現。雖然美國肯恩大學的碩士博士點不多,學科實力不凸顯,但是,溫州肯恩大學的教授資源還是不錯的,擁有碩士博士學位的教師進行本科基礎教育還是綽綽有餘的。到2016年為止,溫肯只招一本學生,學生的整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學習氛圍也比較好,學生發展方向比較多樣化。在2017年高考改革後,招生分數位於二段線對學校學術質量的影響還有待評估。以下根據學生的共同經歷,描述溫肯的特色之處,利弊權衡。

(一)英語能力、通識教育與人文教育

除了國情課是聘請國內大學的老師來講,學校所有課程實行全英文教學,教材全部由美國進口。在正式入學前,需要參加暑期英語浸潤項目,主要課程為初級ESL課程,作為高中與大學的銜接。大一時,主要的課程安排是英語語言課,每學期兩門ESL課程,幫助學生打好語言基礎。但有學生表示,過多的ESL課程(不算學分)拖慢了本科期間的學分進度,而且,ESL所帶來的英語水平提升效果在後期不明顯。大一期間一門 general education 課,教學生如何上大學的課,沒有實質性的教學大綱與內容,靈活度過大,該課程內容質量無法保證;非通識教育專業的教授被分配到上這門課,也是一頭霧水。

大學四年,所有課程皆為英語授課,因此,溫肯學生的整體英語聽說讀寫能力高於中國式傳統大學。每年,大部分大一學生稍做準備即可直接參加英語四級考試,通過率高達97%,前兩年的數據;大部分學生在大二大三期間就能通過英語六級考試。溫肯學生參加託福、雅思等語言考試,或GRE、GMAT研究生入學考試具有相對優勢。與中國傳統是大學的學生相比,溫州肯恩大學學生的詞彙量、聽說讀寫水平相對較高。不過,能夠說著極其流利英文的溫肯學生,佔少部分;語言研究報告顯示,人類最佳語言培養時間段為兒童時期。目前還沒有任何研究將溫肯學生的平均語言水平與英語母語國家學生或其他第二語言學習者進行比較,期待這方面的研究。

近幾年來,美國的主流大學教育理念為人文教育(Liberal Arts Education) 與通識教育( General Education),也就是培養全能、知識面廣泛的大學生,在溫肯的課程設置方面非常明顯。西方的人文教育教給學生邏輯思維方法,即批判性思維。比如,商科學生在大學期間除了要修滿專業課,還需要必修英語寫作、歷史、文學、生物;必須選修一門社科類課程,可選擇政治學、心理學、女性研究等;自由選修課可以任意選擇,但必須符合課程難度,如 1000-3000 level,或 3000-4000 level。因此,學生們在大一到大三期間花了不少精力學習非專業課的課程。這樣的安排各有利弊:一方面,拓寬了學生的知識面,跳出專業課的局限性,跨學科的學習大大拓寬了學生的詞彙量;另一方面,專業課集中在了大三大四,後期學習時間緊張。由於小學期教授離校、教師流動率大,選修課的開設數量非常不足。

在溫肯體驗人文、科學類課程後得到體悟:人文學科的寫作訓練講究立論、論證與總結,提出自己的觀點,用事實、數據佐證,好的文章要有觀點碰撞與分析;世界歷史課告訴學生,歷史可以擁有多種評價,而不是單一的論調;政治科學課傳授各國博弈背後的國際形勢的多種解讀,政治體制也可以有多種形式存在,無高低之分;生物課引導我們對自然的審視也是對人類自我的剖析。人文教育課程不僅拓寬眼界,同時也為學生創造了跨專業申請研究生的機會。

這些課程除了需要考試,還要求學生做presentation,寫論文,做project,做實驗等。課堂提問、演講的機會較多,學術寫作能夠鍛鍊學生的邏輯思維,不斷強調引用格式,培養學生嚴謹的學術態度。教授重視學生搜集資料的能力,溫肯的學生可以享用美國肯恩大學的資源庫獲取外文期刊。但是溫肯沒有中文學術資源庫,比如國內高校擁有的「中國知網」,購買該中文資料庫需花費幾十萬到上百萬不等。自90年代以來,許多國內傳統高校已經開始與國際學術資源接軌,花重金購買了國外資料庫。作為中美合作大學,更應該配備中西雙方的學術資源。

相對來說,成績考核的形式要比國內大學多樣化,不只是期中考期末考決定成績,上課發言、作業、論文、projects 都算入總成績。與國內傳統高校只要過60分即可順利畢業的情況不同。在溫肯,專業課成績都有最低限度的要求。比如對於金融專業學生,經濟課、金融課、會計課成績要達到C以上(70分以上);會計專業的會計課成績要達到B以上(80分以上)。成績不達標就要重修,而且重修後分數重新計算的次數不超過4次,超過則需要另外申請。當然,與任何大學一樣,水課與難課並存,因老師要求而異。要做到門門拿A,需要花非常多的時間精力。

溫肯的商科,如金融專業,課程設置主要集中在企業金融、報表分析、國際金融市場、金融衍生物、資產評估、投資理財、供應鏈管理、戰略管理等等;會計專業課程也都涵蓋美國與歐洲的會計法則,需要學習美國稅法,有學生表示稅法所佔比重太大,在中國沒有實際應用價值;市場營銷專業學生表示課程涵蓋面廣,但是沒有核心的乾貨課程,與實際就業的差距較大。與國內傳統商科專業相比,溫肯的商科專業課設置覆蓋面更廣一些。溫肯英語專業學生所佔比例非常小,該專業的優勢在於有多門選修課可供選擇,注重大量閱讀與寫作訓練,從創辦到2017年之間,英語專業的具體方向從商務英語換成教學方向,再換成專業寫作等,但該專業方向制定還需完善。計算機專業由兩位長期在校的老師帶領,學生有諸多機會開發項目,在國內微軟舉辦的創新比賽中有優勢。新開的幾門專業還需一段時間試驗才知道教學成果。

但商科專業尤其金融學生四年中必修的數學課非常少,只有一門統計課、兩門數學課。至2017年為止,國內大學金融專業一般要求的線性代數與微積分在溫肯沒有納入四年規劃要求。比較一下西交利物浦,其商科類專業開設了更多的數學課。而我們學校金融學專業畢業學生在申請美國金融學碩士項目時,往往需要另外修微積分、線性代數等高等數學課才有條件申請。四年計劃的課已經排滿,多修幾門數學課比較困難。學校曾表示,美國的金融本科培養模式一般不強調數學能力,同時溫肯不要求畢業論文或答辯。美國金融本科不重視數學?不是的。如果查看耶魯大學金融學的課程內容,即可發現,難度遠遠高於本校,同時耶魯金融非常強調數學能力。美國金融學本科不需要論文與答辯?實際上,美國金融學培養分為兩種軌道:優等軌與普通軌。優等軌需要畢業論文,而普通軌不需要畢業論文。從2017年開始,溫州肯恩大學開始招收數學系的學生,這對於商科、計算機系的學生來說是一件好事,可以選修一些數學課程。

整體而言,溫肯的優勢在於與美式教育無縫對接。四年的語言浸潤培養使溫肯學生的英語水平普遍比中國傳統大學培養的學生地道一些。在申請研究生時美國本科文憑與成績單都能得到認可,能獲得外籍教授的幫助與推薦,赴國外讀研時不會對英文的學習環境感到陌生。因此,溫肯可以作為一個繼續留學深造的過渡跳板。

(二)學生畢業去向的多樣化

從第一、二屆畢業生的去向來看,大部分學生選擇留學讀研,一部分已在政府部門、銀行、證券、會計事務所、私企等工作。《溫州肯恩大學2016年度畢業生就業質量年度報告》顯示,56.6%的2016屆畢業生選擇國外讀研,出國讀研的畢業生中57.6%去了美國,17.6%進入世界前50的學校,20.2%進入世界前100的學校 (來源:http://max.book118.com/html/2017/0411/99827219.shtm),具體信息見下圖。

根據溫州肯恩大學發布2017屆本科畢業生去向新聞發布會消息,213名畢業生中已確定去向人數為142人,佔總畢業人數66.67%。其中,考取國內名校研究生4人,93人國外讀研深造。下圖為主要去向學校與單位。 

 

與同樣位於浙江省的寧波諾丁漢大學進行比較,在出國讀研的畢業生中,各個學院進入世界前50的學校的畢業生佔60%以上,進入世界前100的畢業生佔80%左右。寧諾直接就業的本科生中,進入世界500強的畢業生有20.42% (來源《寧波諾丁漢大學2016屆畢業生就業質量年度報告》https://wenku.baidu.com/view/99ea9df6aff8941ea76e58fafab069dc502247aa.html)

   

同樣,與西交利物浦大學比較,該學校本科畢業生出國繼續深造比例高達81.74%,其中76.08%進入世界前100的學校。直接就業的畢業生中,進入世界500強的有23.15%,中國500強的10.19%。(來源《西交利物浦大學2016屆畢業生就業質量報告》:http://www.xjtlu.edu.cn/zh/study-with-us/why-xjtlu/employability)

與寧波諾丁漢與西交利物浦大學的畢業去向相比,差距還是有的。差距到底有多少?以上數據差距並非絕對:  a) 不同機構提供的排名數據會有差別。溫州肯恩大學的畢業數據中世界排名的來源未表明評審機構名稱,而其他兩所中外合作院校的排名均參考英國QS世界大學排名;b) 畢業生就業去向可能沒有那麼懸殊,雖然寧諾與西交提供了畢業生進入世界500強的數據,溫肯沒有提供。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工商銀行、中國電信等公司都是世界500強,因此該數據也包括那些進入國有銀行地方支行的畢業生。不過,必須承認的是,這兩所中外合作院校創辦歷史比溫州肯恩大學更長,職業規劃、市場就業資源、學校聲譽都要比溫肯成熟一些。

溫州肯恩大學,作為一個新興的學校來說,辦學成果還是相當可觀的。這樣的成果,一方面,歸功於學校秉承的辦學條件與理念,國際化視野與「為學生找到不同的發展方向」;另一方面,也歸功於學生的自身素質與家庭條件,大部分學生來自中產階級家庭,擁有一定的社會資源幫助學生發展。

溫肯畢業去向的最主要優勢:出國讀研,溫肯美式教育體制在英美澳留學申請中具有優勢,在溫肯獲得基本語言能力後,許多優秀溫肯學子進入世界知名大學繼續深造,拿到具有含金量的碩士文憑更具就業優勢。由於美式教育體系(尤其專業與課程設置)與國內考研機制脫節,在國內繼續讀研需要自己另外下苦功,溫肯目前也沒有保研推薦資格,若要在國內讀研,必須參加國內研究生統考。從就業來看,還是非常本土化的,畢業生中能進入國際組織、跨國外企、或在海外工作的人數較少,畢業生傾向於回到家鄉工作,大多數商科學生都會從銀行的櫃員或政府的基層公務員做起;直接就業的優勢並不明顯,大多數國家機關、外企等都傾向於招聘211、985畢業生,而且學校創辦初期,就業資源的累積還需漫長的過程,溫肯目前非常缺乏大型企業、國際組織的校招(大型機構校招一般設在211、985高校中);但與浙江許多普通高校相比,就業情況算可觀的了。

三)師資質量與流動率

溫州肯恩大學師資由美國肯恩大學選派。與美國肯恩大學大多數師資為兼職教師相比,溫肯的教師都是全職、一年或多年的聘任。因此,理論上,師資質量整體還是比美肯要好的。其中分為 tenure track,即終身教授軌道,和 lecturer level,即講師層級。

招聘標準可以參考官網(來源:http://www.kean.edu/wenzhou-kean-university-anticipated-faculty-positions):「All faculty positions are full-time, single or multi-year assignments, effective for the start of the fall or spring semester. Positions will be offered at either the tenure-track or Lecturer level (所有教員職位都是全職、單一或多年的,於秋季或春季學期開始生效。職位將在終身軌道或講師級別上提供)」。

「Qualifications: A Doctorate degree is required in the relevant or a related field for tenure-track positions; ABD considered with completion prior to the effective date of employment. ..Master’s degree in a related field is required for Lecturer positions. A minimum of one year of teaching experience at the post-secondary level and English fluency is required for all positions.(學歷: 在相關領域的終身職位需要博士學位;準博士需在有效的工作日期之前完成學位。相關領域的碩士學位是講師職位所必需的。所有崗位都需要至少有一年的教學經驗和英語流利)。」

一般在美國,tenure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證學術自由,防止行政管理層對教授造成不必要的幹擾;但是,tenure終身教授的崗位是非常少的,學校越來越多用 non-tenure track 來應聘老師,僧多粥少,多僱傭一個終身教授,意味著更大的開銷。但從溫州肯恩大學的教師與美肯籤署合同情況來看,外籍教師需要每年更新合同來續聘;搜索一下 LinkedIn 上溫肯教授的資料,大部分都是講師(Lecturer)。

與大多數中國傳統高校以及美國的高校相比,溫州肯恩大學的師資流動率非常大。一般美國學校教師流動率在8%,而我們學校今年(2017年)達到將近33%,去年(2016年)也在24%左右。一所大學沒有固定的良好的教師資源,很難進行長期的教學研究項目,而長期的學術貢獻是學校長久發展的基石。一方面,年年應聘新老師,新老師剛到這裡的需要幾年時間來熟悉教學模式,制定新的教案進行備課,備課是非常耗費時間的,一個教授至少需要花費課後三四倍課後的時間進行備課,教師也要花費一些時間來適應中國學生的學習方式來調整教學方式。因此,專業課老師不斷流動,對教學質量大打折扣。另一方面,有價值的研究項目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甚至好幾年,教授剛來沒呆多久,剛剛帶學生做起簡單的研究項目,教授就要走了,這必然影響學術成果產出的數量與質量。

據多位教授反應,近幾年來,教授的薪資沒有漲,反而削減。待遇水平是吸引學者的一大關鍵;然而,中方給予美方的資金有增無減(中方所得學費上繳美國肯恩大學,教授薪資由美方發放),美肯財務信息沒有公開。如果這筆資金不是用在給教授增加薪資福利、也不是給學生頒發獎學金,中方是否應該過問一下資金去脈?這就要引入接下來的話題:管理機制裡中方說話權有限。

(四)管理機制

與中國傳統高校管理學生的模式相比,溫州肯恩大學的管理更傾向於自主學習、主動與學校溝通解決問題,也就是「放養式」。其一,學校實行「走班制」,學生根據自己的需要進行選課,沒有固定班級,學校通過郵件通知重要事項,學生自行找學校部門來處理學習生活事務。其二,寢室不熄燈,不叫早,沒有國內一般大學的軍事化管理模式,學生自主安排作息時間。其三,學生可以直接發郵件給領導層來溝通反應問題,美式學校中學生與校領導的溝通渠道屏障相對較小。

肯恩大學實行自主選課,每個學期,溫肯的學生通過美肯的選課系統進行選課。然而,選課問題年年頻發,同樣的問題不斷出現。選課伺服器容量不足導致系統崩潰。美肯規定各年級在不同時間段進行選課,防止系統崩潰。從2013年至2017年,美肯開放選課系統的時間多次與承諾不符,多次提前數小時或一整天開放,因此有學生提前選完了課,美肯採取補救措施,要求重新選課。因為教師流動率大,學生在選課時無法知曉任課老師的姓名,大部分課程顯示 to be announced,選專業課時出現扎堆、班級爆滿以至於要多塞學生進班級,一些商科專業課單個班級人數超過了30人。而招生宣傳時,溫肯承諾小班化教育,班級大小不超過25人。

溫州肯恩大學繼承了美式大學尊重不同教授採用不同教學內容與風格的傳統。不同的老師課程要求不同,沒有統一的試卷,一些大考試沒有全段統一進行,這就造成了成績評定的差異,許多學生都會爭先恐後選容易拿分的課程。

自從2016年4月作弊舉報事件後,學校採取了一些措施進行考試監督,比如,邀請當次考試無關的學生充當監考者、要求使用鎖屏軟體進行在線考試等。但由於目前學校還沒有大型考試場所,不是所有老師使用鎖屏軟體,考試監督還是會出現疏漏。2017年3月,據一名低年級學生反應,在Ta參加的管理學考試中將近一半的學生作弊,兩個不同的教授的班級考的內容相同,但一個採用紙質考試,另一個採用沒有鎖屏的網上考試,後者班級平均分高於前者幾十分,同時後者中有大量滿分,而前者沒有。我們不能一味將此現象歸咎於學生對考試的功利心或自控力不足,因為學校的教學管理也有責任,放任監督漏洞的存在,反而會激起學生作弊的動機。溫州肯恩大學的整體學風還是不錯的,但還需加強管理。  

與其他中外合作院校的管理機制相比,溫州肯恩大學的中方管理層沒有任何教學決定權,只負責行政管理,如基建後勤等。其長處:保證了美式教育原汁原味的引入,與國際市場更加接軌,方便僱傭國際師資;其短處:美方政策決定者缺乏對中國本土的理解,在政策不合理的情況下,中方只能聽之任之,無法要求美方制定更適合中國學生的教學方針與策略。

同時,肯恩大學行政管理體系不夠高效。比如,上述選課問題以及畢業學位證書頒發低效。2017年畢業生在舉行畢業典禮後20天才拿到美肯學位證與中方學歷證書,畢業後兩個多月才拿到美肯提供的四年完整成績單。國際貿易專業的畢業文憑出現錯誤重新發放。許多同學需要拿到這些文件才可以辦理籤證或正式工作。而國內大多數高校在學生畢業時就已準備好相關證書。

曾經的溫州肯恩大學中方領導層,因與美國肯恩大學領導層對於基礎建設的意見不合,自此以後,由華南理工大學設計的學校藍圖全面大改,只因為美肯不喜歡,當然美方也有其自己施工建設標準的考慮。這也算文化衝突的一部分。溫州肯恩大學的運作全由溫州市政府提供資金,中方領導層有時應當具有說話權。

近幾年,學生與教授群體向中美雙方領導層傳遞聲音的渠道越來越小。因為學校機構越來越龐大,官僚氣息愈加濃厚,師生反映教學規劃意見的渠道在逐步喪失;即使聲音傳遞了,美方領導層也對反映情況的後續解決辦法不給予及時反饋,甚至超出保證限期。有教授抱怨美肯的行政體系太專制。

近年來,美國肯恩大學上過哪些美國新聞的頭條呢?據 Inside Higher Education(美國知名的高等教育新聞網)報導, 2012年美國肯恩大學校長法拉希陷入簡歷造假風波,肯恩大學的教授團體要求法拉希公開其發表作品的具體信息,至今公開的法拉希簡歷(來自法拉希1983年求職於美肯時保存)中的幾項發表作品,都沒有經過同行評審,同時權威期刊的出版社表示沒有發表過法拉希的文章。法拉希學術風波事件上交由美肯董事會進行調查處理。(詳細內容: https://www.insidehighered.com/news/2012/02/01/kean-university-president-faces-questions-about-his-academic-record)緊接著,紐約時報做出了詳細報導,美肯董事會投票決定保留法拉希的職位,聲明法拉希的簡歷確實出現不小心的錯誤,起因為學校員工弄錯了法拉希的簡歷,但不讓第三方調查機構介入調查。

該報導中也提到:「At Kean, with 16,000 students, Mr. Farahi was lauded in his nine years for renovating the campus south of Newark. But he also spent most of that time at war with faculty members, who have described him as autocratic. 『Tyrannical is an understatement,』 said Bryan Lees, a chemistry professor and longtime faculty activist. 

譯:「在擁有16000名學生的肯恩,法拉希先生因在9年內重新裝修了在紐沃克的校園而被讚美。但他也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與教師們的戰爭上,後者稱他是專制者。『專制是一種輕描淡寫,』Bryan Lees說,他是一名化學教授,也是長期的教師活動家。」

「At the same time, the Middle States Commission on Higher Education has warned Kean that it could lose its accreditation for failure to measure student achievement adequately 

譯:「同時,中州高等教育認證委員會曾警告肯恩大學,如果該校未能充分衡量學生的成就,它可能會失去資格認證。」(詳細內容:http://www.nytimes.com/2012/02/16/nyregion/kean-universitys-trustees-back-its-president.html)。

當然,在美國,教授群體與校長的矛盾衝突一直存在,教授群體的訴求無法得到滿足,不只在肯恩大學有這種情況。據澎湃新聞報導,自70年代以來尤為凸顯,校長權力越來越大,而教授在學校決策過程中的作用越來越小,「1999年,教育社會學家們再次啟動了拉德與李普塞特首創的北美學術界調查(NAASS),先後通過電話訪談收集了4000份問卷,其中六成來自學校管理層和教工。從其2010年最終發布的成果來看,美國高校「共同治理」的實施結果不盡如人意。雖然「從理論上說,權力應由高校內部各方,至少由教工與行政分享,並且九成以上的四年制美國高校都設立了參與決策的教授會機制」,然而,「共同治理」的形式卻未必能轉變為真正的決策影響力。」(來源: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378733_1)

紐約時報曾在2008年報導過美國肯恩大學創辦溫州肯恩大學的原因,並就該問題採訪過法拉希:「Beyond the geopolitical, there are other reasons, pedagogic and economic.「A lot of our students are internationally illiterate,」 Dr. Farahi said. 「It would be very good for them to have professors who』ve taught in China, to be able to study in China, and to have more awareness of the rest of the world. And I think I can make a few bucks there.」 Under the accord, he said, up to 8 percent of the Wenzhou revenues could be used to support New Jersey. With state support for public universities a constant challenge, new financing sources are vital, especially for lesser-known universities. 「It’s precisely because we’re third tier that I have to find things that jettison us out of our orbit and into something spectacular,」 Dr. Farahi said. 

譯:「除了地緣政治之外,還有其他原因,教育和經濟方面的原因。法拉希博士說,「我們的很多學生都是國際文盲,如果學生們能有在中國任教的教授,能夠在中國學習,並且對世界其他地方有更多的了解,那將是非常好的。我想我可以在那裡賺到一些錢。」他說,根據協議,高達8%的溫州收入可以用來支持新澤西隨著政府對公立大學的支持不斷面臨挑戰,新的資金來源至關重要,尤其是對於那些不太知名的大學。法拉希說:「正是因為我們是第三級的院校,所以我必須找到能夠幫助我們脫離軌道而變為壯觀的東西。」(來源:http://www.nytimes.com/2008/02/10/education/10global.html)

關於中外合作辦學的動機,有《浙江在線》的記者採訪過寧波諾丁漢大學的中方領導:「以您的經驗看,中外合作辦學,特別要注意哪方面的問題?」作為第一個吃螃蟹、把洋大學原汁原味地引進中國的寧波諾丁漢大學的創辦者徐亞芬說:「推進中外合作辦學,應特別注意外方院校的辦學動機。目前在許多國外辦學機構眼中,中國是教育市場的一塊大蛋糕,再加上這幾年歐美經濟比較蕭條,教育資金匱乏,許多國外辦學機構希望在中國教育市場分一杯羹。寧波諾丁漢大學成立後,美國有大學專門派人來跟我洽談,希望和我們辦學。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但一聽完我就沒興趣了。他們一要收取高額的學費,二是老師只派幾個,主要靠網絡教學,以本地的老師為主,文憑可以發他們的。像這樣的合作,我馬上就推掉了。作為我國教育的一種形態,中外合作辦學同樣應該堅持公益性原則,如果以贏利作為辦學的出發點,以「產業化」的視角辦大學,以商業模式運作大學,將導致某些國外辦學機構趁我國新一輪高等教育國際化進程,在中國牟利。」(來源:http://zjnews.zjol.com.cn/05zjnews/system/2012/11/20/018958036.shtml)

(五)無形的文化財富

溫肯的外籍教師來自於世界各地,人生經歷豐富、眼界開闊,給學生帶來無形的啟發。通過來中國任教,許多外教表示對中國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與西方的報導呈現的中國不同,真正在此生活,才有了更真切的體會。這些來自不同國家與民族的外教,他們有的參加過越戰、有的參加過黑人革命、有的是日本禪宗曹洞宗的西方佛教徒、有的精通多種語言,他們中的許多人在世界各地旅行教書,為學生們開啟了一扇窗,與這個世界結緣。一些學生開始做國際義工,國外旅行,海外實習,參加國際政商界或學術界會議等等。只有當不同文化的人,聚在一起,才能增進理解。溫肯,可以說,是一座中西方文化橋梁

四、總結與寄語

總而言之,本文收集了權威大學評審機構、中美權威媒體資料,較為詳盡地將美國肯恩大學與同州的高校、同類的中外合作辦學的美方高校進行比較,美國肯恩大學整體學術實力優勢不夠明顯;溫州肯恩大學與目前其他四所中外合作大學的基礎實力也有一定差距。以上數據不算全面,但基本反映出學校教學研究實力。只有擁有強大的學術基礎才能發展壯大,沒有學術基礎必定無法獲得足夠資金與影響力,自然影響教職工待遇,從而影響師資與能否吸引到優秀學生。

硬性的數據雖然直觀,但是不能說明一切軟性條件。溫州肯恩大學秉承的通識教育、人文教育、全英文教學的理念,使其教育體系與美國的大學無縫接軌,為申請海外研究生鋪平道路。在溫州肯恩大學,畢業去向多樣,整體優勢集中於海外申研,直接就業或國內考研並非主流。目前溫州肯恩大學比較突顯的問題為師資流動率過高,雖然溫肯不乏優秀老師,但是長期穩定的師資對教學與研究發展意義重大。此外,管理機制給予了學生更多傳遞聲音的機會,但是機制的溝通效果與行政效率還有待提高。辦學初期,學校也出現不少問題。溫州肯恩大學預計於2025年達到「自給自足」的運營。學校若自身不及時解決問題,問題會不斷凸顯,不利於長久發展。

學校發展初期,能取得上述的辦學成果著實不易,學生也為見證學校的逐步進步而感到驕傲。在此,向第一屆畢業生致敬,為大家敢為人先的先驅者精神而驕傲!向第二屆畢業生致敬,秉承了第一屆的探索精神,再次為溫肯學弟學妹鋪平發展道路!祝福溫肯各位學生,好好利用學校提供的資源和自身潛力,不斷拓寬眼界與知識體驗,走向世界!感謝一直關心與支持學校的各界人士,有你們的支持,溫肯才能取得今日的進步,未來的道路上還請大家繼續支持與監督!

溫州肯恩大學應當有信心,認識到辦學的差距與不足,把眼光放遠,利用好美國肯恩大學提供的有限的資源,不斷提升,不斷前行。我們相信,溫肯可以走得更遠。

 

寫於2017年7月

修改於2017年11月

於 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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