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克已經厭煩了日以繼夜的工作,這並不是指他對精密齒輪相互契合所發出的聲音產生了厭倦,而是他已經對那些簡單枯燥的任務感到疲憊。也許我需要一個助手了,巴爾克想。當然,對於一名機械大師來說,他的助手顯然不會是人類,畢竟相比起機械,人類不過是一種既不可靠也不穩定的裝置。
縱使是大師,想到創造出一個足夠符合心意的助手也不是那麼的容易,在經歷了25次失敗過後,或許是上天給予多了那麼一些些的幸運,通過一系列的機緣巧合,第26個實驗品終於得以成功運行。連續25個失敗品,只得到一個可用的結果。二十六分之一的概率,希望這一切值得。
26號要比巴爾克想像的有用的多。26號能夠勝任實驗室以外的所有建築工作,甚至包括了「保姆工作」,這真是一次明智的投資,巴卡爾看著邦邦工作的樣子,笑的更開心了,現在,他就擁有更多的時間能夠投入到新的機關設計上去了。
巴爾克糟糕的發現對26號下達啟動指令的時候,26號播放了從未輸入過的語音。甚至說它似乎有了自己的名字,因為它說著「很高興認識你,邦邦。」可事實上機械的記憶和能量是有上限的,一些額外的內容會變成負擔。這些無用的話語會佔據它的能量,讓它的效率便低了。巴卡爾感到很不高興,他拆開了26號,播放了錄入的語音影像,那是德羅斯小姐的聲音,26號錄下了那句話,這會佔用它的儲存空間,該死的小鬼,她應該離我的機器人遠點,它們不需要一些類似小貓小狗的名字。也許我應該消除那部分內容。
家庭是一種以婚姻,學院,收養或同居關係為基礎而形成的共同生活單位,雖然巴爾克沒有去組成這種事物,可著並不代表他不明白這些,甚至因為他站在局外的原因,他看的要更為透徹一點。小混球又不小心弄丟了一些值錢的物件,從他「真正」的父母那裡回來後……他嘗試自己承擔全部責任,但這種容忍和保護只會使他們變得越來越貪婪。
「有影像待觀看。」完成巡邏後26號回到實驗室向巴爾克匯報著,「播放影像。」巴爾克命令道。26號走到牆邊,投影出了它所看到的事情,那是一群偷獵者正在追趕一隻瘸腿的雄性駝鹿並沿途放下新的捕獸夾。「偷獵者!」巴爾克厭惡的說,「這是比鬣狗更狡猾殘暴的一群畜生……我想或許班恩會需要我的一點幫助,而正好,我也需要一個合適的實驗場所。」
巴爾克開始重新組裝26號,曾經他認為它只是一個助手,並不需要攻擊能力,但現在看來,或許它也需要一些能夠傷害敵人的功能。很快的,一個全新的26號出爐了,巴爾克在它的身上安置了能夠投放炸彈的程序,現在,是時候把它帶去班恩那裡幫幫忙了。
理想是很美好的,然而現實卻比較糟糕。26號的確能夠對偷獵者投放炸彈,但那彈藥爆發的太迅速了,甚至還沒來得及丟到偷獵者身邊就爆炸了,這固然趕走了偷獵者,但也僅僅是趕走,並未造成過多的傷害,甚至還把地面炸的坑坑窪窪。巴爾克看著這個結果有些鬱悶,我希望這次事故不會讓班恩大發雷霆,至少,這證明26號具備了守衛的基礎功能。也許我應該增加延時裝置,避免彈藥爆炸得太迅速。
延時裝置的小問題帶來了大麻煩,巴爾克不得不重新進入實驗室製造26號的運動組件。為了清楚德羅斯小姐對不歸林的好奇心,巴爾克又不得不給26號留下影像記錄核心與互動模塊,這樣德羅斯小姐就不會來煩他了,就讓她與26號去玩耍吧。
等到巴爾克忙完這一切走出實驗室的時候,他便聽聞了德羅斯夫婦的舉動。人類是一種既不可靠也不穩定的裝置,任何需要人工驗證的通行驗證方式都不如機器準確,但德羅斯夫婦顯然認為留下足夠的僱員可以為當地就業率提供助益。即使這種行為會帶來自身財產安全的風險。
暴亂發生了,眾愚政治是一種病態的大眾統治,很容易被有心人煽動。巴爾克躲在實驗室的密道裡,聽著外面的叫喊聲,等到一切都平息之後,他才從密道裡走出來。他叫來了26號,因其堅硬的身體,人們未能摧毀它。他從它所錄下的影像中看到一切,拿著火把和槍枝的人群蜂擁而來,其中有一些熟悉的面孔。他們帶走了兩個孩子。
巴爾克懊悔了,他深深的感到懊悔,他應該讓機器人守衛這裡的,太遲了,太遲了。
再然後,他開始了等待,漫長而又無盡的等待,他守衛在莊園裡,等待著不知道是否還會回來的人。
至於26號,他只是時不時的獨自觀賞著一段影像,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她笑著說:很高興認識你,邦邦。「他從來沒有真正刪除那段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