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航已與4名性騷擾舉報者聯繫,校方調查工作進展到哪一步了?北航82歲校友力挺羅茜茜

2021-03-02 紅星新聞

2018年1月1日,自羅茜茜發布那條《我要實名舉報北航教授、長江學者陳小武性騷擾女學生》的微博後,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紀委就對此事展開了調查。

▲羅茜茜1月1日在微博發布舉報文章

羅茜茜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學校紀委副書記武立勳一直在微信上,與遠在美國的自己進行交流和調查。「我感覺他們的壓力也蠻大,武老師對外說的最多的一個詞就是共同努力。」

至今,北航紀委方面已與包括羅茜茜在內的4名知情人取得了聯繫。

此外,羅茜茜還與他人聯合發表了一封名為《請別辜負我們的勇氣和期待》的公開信,希望北航在對舉報學生身份保密的前提下,儘快對陳小武展開調查並將調查結果公布於眾,並推出有效的校園性騷擾防範機制。

令羅茜茜感動的是,截至目前,已有上千名自稱為北航學子的校友表達了支持。其中,年齡最大的一位,是已經82歲高齡的北航第一屆學生。

北航紀委已與多名知情人取得聯繫

「他們的壓力也大,也有盡力」

2017年10月18日,羅茜茜將陳小武的所作所為,向北航校方舉報。

不久後,羅茜茜的微信就收到一條好友申請,備註為「我是北航紀委武立勳」。「終於來了。」羅茜茜想到這裡,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接受」。

自那時起,武立勳就一直在與羅茜茜保持溝通。「我們幾乎每天都有聯繫,主要是提供證據和互相打氣。」羅茜茜稱,她能感覺到,在這個過程中,北航母校紀委方面也有很大的壓力,「因為在調查過程中,有人退出,也有取證不順,難免會出現消極的情緒。」

每當這時,「武老師說的最多的一個詞是共同努力。」

羅茜茜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到目前為止,已有包括自己在內的4名知情人與北航紀委進行了接觸,「首發帖的女生去年11月就和紀委對接了,還有小D在1月3日也與紀委有了接觸。」

這兩位知情人,都是通過羅茜茜投遞的證據。其中小D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在投遞證據過後,1月3日紀委主動找到了自己,並約好晚些時候語音聯繫。但在第二日,紀委方負責與小D聯絡的工作人員,因家中急事,將約談時間延後。

除了這兩位知情人之外,據羅茜茜透露,還有一位能夠佐證陳小武「借錢封口懷孕女生」的校友,早在去年10月中旬,就實名與北航紀委進行了直接對接,「總之,聯繫一直挺頻繁的。」

1月1日晚7時許,北航發布「已暫停陳小武工作」的消息後,有學生看到陳小武的辦公室依然亮著,消息傳到羅茜茜這裡後,她立刻詢問武立勳。武立勳也及時回復稱:「(學校)網站已沒有他的信息了。辦公室(亮燈)可能是因為暫停工作,沒有收回他的辦公室。他可能是去辦公室處理個人事務。」

▲羅茜茜有疑問提出,武立勳都會及時回復

與武立勳接觸兩個月以來,羅茜茜表示自己與他已十分熟悉,也對北航紀委非常信任,她相信紀委能給北航學子一個滿意的結果,「我覺得北航紀委態度是積極的,但是他們工作開展的壓力也很大,所以很多時候推進進度不如我預期,但我知道他們有在盡力」。

羅茜茜稱,她能夠理解紀委的工作壓力,「因為沒有先例遵循,加上陳小武又是名氣比較大的教授。如果教育部有頒發明確的關於性騷擾的細則,例如性騷擾定義、如果發生如何懲戒, 那麼學校紀委工作壓力會小很多。」

北航上千名學生聯名支持

「期待校方建立性騷擾防範機制」

羅茜茜在發布實名舉報微博後,還與他人聯合發表了一封名為《請別辜負我們的勇氣和期待》的公開信,希望北航在對舉報學生身份保密的前提下,儘快對陳小武展開調查並將調查結果公布於眾,並推出有效的校園性騷擾防範機制。

在信中,她們寫下了6點希望:

◇ 學校出臺預防性騷擾的教師行為準則,明示教師不應與有直接權力關係的學生發生性和親密、浪漫關係,否則視情況給予處分或調離教學崗位;

◇ 每學期定期開設反性騷擾相關講座、課程,從預防和應對等方面分別向教師和學生開展培訓;

◇ 每學期定期開展網上校園性騷擾培訓和測試,可以讓學生對性騷擾、抑鬱、焦慮等情況進行在線匿名反饋;

◇ 設立由學校領導、行業專家、法律人士組成的教職員工與學生平等權益機構,建立性騷擾舉報、申訴、調查、問責和懲戒機制,負責專門機構處理師生性騷擾舉報和投訴,並且加大監督力度,保障暢通的舉報、投訴渠道,對性騷擾受害者提供有效幫助;

◇ 設立心理疏導辦公室,引進相應的疏導項目;

◇ 明確性騷擾行為的投訴受理部門負責人。

其中,一位名叫潘雪妮的北航畢業生,在聯名信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後表示,雖然類似的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但自己在本科時就與羅茜茜認識,也在本科時就對學校中一些性別不平等的事件有所耳聞,「北航是很好的學校,北航好老師很多,大部分行為很正,我所說的這些肯定不只是北航。」

▲自稱北航學生的校友(部分)紛紛表示支持

紅星新聞記者看到,聯名信上的大多數學子,都表達了對北航的熱愛和對於性騷擾防禦機制出臺的期待。

事件發生後,紅星新聞記者多次前往陳小武的辦公室,均是大門緊閉。多次撥打其手機,也未得到回應。

北航宣傳部相關負責人在接受紅星新聞記者採訪時一再強調,目前校方已在第一時間成立專項工作組,調查工作正在進行當中,學校對此事非常重視,一旦查實將不會姑息。

北航第一屆學生82歲老教授實名聲援

「我必須站出來支持羅茜茜」

在《請別辜負我們的勇氣和期待》公開信發布後,令羅茜茜感動的是,截至目前,已有上千名自稱北航學子的校友表示支持。其中,年齡最大的一位,是已經82歲高齡的北航第一屆學生金如山。

▲金如山教授近照

羅茜茜了解到,金如山是美國機械工程深地發動機行業的專家,1953年考入北航,後留校任教。1974年以我第一批出國訪問學者的身份,到英國學習,此後一直生活在海外。

紅星新聞記者隨後也與北航老教授金如山取得了聯繫,金如山表示,自己是從北加州矽谷北航校友會群裡,看到了羅茜茜的公開信。

「北航成立於1952年,我是北航第一屆正式招收的學生。我們當年讀書的時候,連教室都沒有,學生都在工棚裡上課,腳下就是泥巴地,頭頂上就是紙糊的頂。」金如山老人回憶起自己的大學時光,「那時候校園裡連路都沒有修好,我們學工科的學生,就拿著丁字尺和圖紙去上課,路上滑到了,馬上就把丁字尺和圖紙扔出去,生怕倒下了就把這些寶貝壓壞了。」

金如山老人感慨道:「我是親眼看到北航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對北航的愛,非常深沉,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做出傷害北航聲譽的事情,所以,我必須站出來支持羅茜茜。」

性騷擾事件後北航調查工作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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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1月1日上午11時許

北航紀委注意到羅茜茜在微博的實名舉報帖後,與她聯繫。武立勳向羅茜茜表達了校方對此類事件零容忍的態度,並表示要與羅茜茜共同努力。

● 2018年1月3日早上8時許

北航紀委再次向羅茜茜表示,會保護幾位爆料人的隱私。羅茜茜也向校方表示,自己接受了BBC等外媒的採訪,但她會就事論事,也會保護母校的名譽。同時,她表達了希望北航儘快出臺性騷擾保護防禦機制。

同時,北航紀委也注意到紅星新聞對另一位知情人小D的採訪,武立勳將紅星新聞的報導連結發給羅茜茜,並表達了想與小D接觸的意願。

▲武立勳看到紅星新聞的報導後,表達了與另一名知情人聯繫的意願

● 2018年1月4日下午2時許

羅茜茜向武立勳再次確認,校方確已暫停陳小武工作。同時,武立勳告訴羅茜茜,校方去年年底已成立教師工作部,負責師德師風建設,目前教師工作部正在完善師德師風長效機制建設,並在制定具體辦法。而具體負責這方面的學校工作人員,希望與羅茜茜取得聯繫,獲取一些資料用於借鑑和學習。

紅星新聞記者丨沈杏怡 北京報導

編輯丨汪垠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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