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詩詞,那些女子更加搖曳生姿

2021-01-22 拾文化

《全唐詩》中有2000首與妓女有關。那時候的大文豪們,幾乎都與青樓女子有過關係。

他們很變態。

酒酣後,便在妓女的胸脯上鋪紙寫詩,甚至直接將詩寫在青樓妓女的大腿上。

而那些詩詞,因為青樓女子更加搖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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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魏時期,青色有吉利發達的寓意,所以豪門大戶的居所多塗青漆,甚至帝王也用青漆粉飾樓宇。這個時期,青樓成了富貴人家或豪華樓閣的代稱,讓人心生嚮往。

能住青樓的人,多為王公大臣、仕宦名流,所以青樓也成了金屋藏嬌,養粉黛佳麗的地方。唐以後,門閥士族退出歷史舞臺,通過科舉上升的文官集團逐漸興起,作為漢魏私人聲色之所的青樓變成官方經營的妓院。

唐中葉以後,青樓成了妓院的別稱,指煙花柳巷之地。

青樓是唐詩中出現較多的詞彙,散見於各類詩歌中。

李白的《在水軍宴韋司馬樓船觀妓》中有「對舞青樓妓,雙鬢白玉童」;杜牧的《遣懷》中有「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在宋元明清的正史、野史、詩詞歌賦、戲曲小說中,青樓專指妓院,青樓女則成了娼妓的代稱。這種稱謂一直延續到現在。

姜夔的一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道盡了文人雅士與青樓女的感情糾葛。這些「雨恨雲愁」化成優美詩詞,流傳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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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流傳最多的無疑是唐代大詩人杜牧與揚州妓女的風流韻事。

在繁華的揚州,杜牧的足跡踏遍青樓妓院,夜醉不歸。他不但逛青樓,玩妓女,還經常在家裡呼朋喚友,日宴夜飲,招妓作陪。

唐文宗太和末年,杜牧在江西宣州府屈就幕僚時,曾前往風光景物秀麗美好的湖州旅遊。湖州刺史是杜牧平素的好友,便經常為他安排宴會和遊覽項目,並找來美貌妓女,陪宴侍寢。

每當酒宴結束,酩酊大醉的杜牧大都要拿出筆墨紙硯來,鋪展在妓女溫潤香酥的胸脯之上,恣意揮灑激情,即興賦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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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人心目中董小宛的形象

晚唐以後,有的詩人更加變態了。

在胸脯上鋪紙寫詩已屬平常,有的詩人甚至直接將詩寫在青樓妓女的大腿上。

唐代文人孫棨在《北裡志》中記載:王團兒,前曲自西第一家也。已為假母,有女數人,長曰小潤,字子美,少時頗藉藉者。小天崔垂休變化年溺惑之,所費甚廣,嘗題記於小潤髀上,為山所見,贈詩曰:「慈恩塔下親泥壁,滑膩光滑玉不如。何事博陵崔四十,金陵腿上逞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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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文人更是「墮落」,把青樓妓院當書房,把妓女胸脯當案幾,把翻雲覆雨當靈感的源泉,可謂是名副其實的紙醉金迷,醉生夢死。

不但文人泡妓院、玩妓女,就連皇帝、宰相都耐不住寂寞,跑到妓院「肯愛千金博一笑」。

文人雅士不但熱衷於逛青樓,遊妓院,而且還相互攀比,相互賣弄。

「香囊暗解,羅帶輕分」表達自己逛到後的喜悅和激動;「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是北宋詞人賀鑄訴說自己屢逛而不得的鬱悶之情。而他後來詞作「便翡翠屏開,芙蓉帳掩,與把香羅偷解」,把自己與妓女同床共枕的香豔場面描寫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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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仿六如居士筆意》局部

都是美人,文人們為什麼不多寫一寫良家女子呢?

因為古代社會男女找一夜情的機會極小,豔遇什麼的更是痴人說夢。

很多女孩子很小就爬到繡樓上,結婚前都不能出門。這些常年搞針線活的姑娘,除了自己的親爹外,幾乎見不著像樣的男人。

在這種環境下,她們怎麼知道浪漫?即便是衝破世俗藩籬,想浪漫一回,但也不知如何去浪。

這樣的女孩子,婚後除了低頭頷首,聽命於丈夫、公婆外,實在是找不到任何可圈點之處。兩腿扎在泥水裡的莊稼漢也就罷了,有著藝術浪漫氣息的文人斷然無法忍受。

於是乎,跳出婚姻枷鎖,到社會上尋找那份讓人渴望的溫馨與浪漫,成了文人階層心照不宣的共識,並得到了社會的普遍認可。

很多懷才不遇、抱負難以實現的讀書人,想尋找異性抒發感情。傳統的妻子或小妾是不具備這種能力的。而那些散布於青樓妓館,有較高文化素養的妓女卻具備這種能力。

正是這些隱性的需求,催生了這個龐大的產業,塑造了妓女的素質與整體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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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圖軸》董小宛

那些讓讀書人散盡家財、丟了性命的青樓女子都是精心培養出來的。

她們必須具備絕代的容貌與曠世的才藝才可以成為頭牌。

從模樣上看,這些女孩必須是美人胚子;從才藝上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各種舞蹈全都會跳,會填詞作賦,能寫書法,能畫梅蘭竹菊。

總之,想成為萬人仰慕的對象,必須是美女藝術家,而不能僅僅是美女文藝青年。受過專業訓練的妓女叫做「文妓」。

古代妓女中有很多才華出眾的,蘇小小、李師師、柳如是。一代「詩妓」蘇小小的墓位於杭州西湖邊上,千百年來,吸引無數文人墨客駐足憑弔。後人所憑弔的是才華出眾的蘇小小,與她早已逝去的容顏關係不大。

文學中的名妓也往往成了中國文化的一部分。如,怒沉百寶箱的杜十娘以及孔尚任筆下的李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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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香遠益清》

當然這些名妓絕非給錢就可以陪睡的下賤女人,而是有一定選擇自由的人。當紅的妓女連政府高官甚至皇帝都不敢輕薄。

宋朝時,大詞人周邦彥和李師師有了一腿後,宋徽宗大怒,將他貶到外地去了。為了送別情郎周邦彥,師師姑娘放了宋徽宗半天鴿子。回來後,李師師噙著淚,撅著嘴,不理宋徽宗。宋徽宗怎麼都哄不好,最後乖乖地將周邦彥調回了京城,還升他為皇家樂團的首席詞作者。這時,李師師這才破涕為笑,繼續為皇帝表演娛樂節目。

宋以後,這類現象不再出現。

到了明代,張岱將自己「好女人」、「好孌童」的事直接寫入《墓志銘》,而袁宏道將「目極世間之色」當作人生五大樂事之首。

從明代《嫖經》的內容可以看出,唐宋以調情等精神追求為主的狎妓文化,到明代已經開始變質。

明末清初的秦淮八豔算是中國文人狎妓文化的最後一筆。

晚清民初的中國雖然也湧現過賽金花這樣的名妓,但也只是迴光返照。到了現在,已無蹤影。

至於風靡一時的二十一世紀「四大名妓」,早已沒有了當時的風骨,只剩下皮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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