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終結九連敗:從口湖補選看藍綠「黑金」

2021-02-07 海峽青年評論

9月11日,臺灣又舉行了一場基層補選。

小英勝選以來,民進黨在9場基層選舉中,3敗6棄選,面對第10場選舉——雲林縣口湖鄉長補選,有「非贏不可」壓力。此戰中,黨內精銳盡出,賴清德*(新潮流)、林佳龍*(正國會)、羅致政*(英系)等跨派系聲援。弔詭的是,輔選大亨段宜康並未出現,看來是雲林縣選民的素質已經獲得段「委員」芳心讚許,無需現身力挺。

(「立委」羅致政為民進黨候選人林哲凌站臺輔選)

前任蔡鄉長其人其事

口湖鄉前任鄉長蔡永常因貪汙判決而自行辭職,導致位置出缺。蔡出身藍營,曾是第三屆「國大代表」雲林最高票,有黑道背景,被稱為「北港黑松」,又任朝天宮董事長,掌握宮廟系統,曾任撞球會長,在體育界亦有人脈。目前為無黨籍,與綠營較好。值得一提的是,蔡在上海農學院結業,有在大陸求學的背景。

早年,蔡永常被稱為「縱貫線大哥大」【縱貫線,原本是指從基隆到高雄,南北貫穿臺灣西部的鐵路,以前的四海幫跟竹聯幫是外省黑道勢力,所以閩南黑幫份子也決定要搞個合縱連橫,就產生了「縱貫線」這個團體(原意是臺省道一號線),後來組織化就是那個天道盟 #多謝大表哥、展兄、強哥的解釋#】。1984年,躲避掃黑,潛心研究「文蛤」養殖,並成為該領域的專家。1990年,竹聯幫幫助陳啟禮曾邀請蔡永常出任副幫主,以發展中南部業務,未果。

(1996年一片藍色的雲林縣)

1996年,蔡永常高票當選「國大代表」,與「立法院」的羅福助齊名,2年後因掃黑關押綠島。2002年當選朝天宮董事長,2009年當選口湖鄉鄉長。蔡永常如今退隱江湖,是少數與外省、本省幫派均有深厚交情的行業大佬,武林人士紛紛讓他三分,尊之為「教父」。蔡如今多從事種植業、漁業、養殖業,辭去鄉長職務後,其政治資本形同交給女兒蔡孟真。

(前口湖鄉長蔡永常)

女兒蔡孟真為親綠的無黨籍雲林縣議員,以無黨籍身份參加鄉長補選。已經在地耕耘兩屆,加上父親各種資源的加持,大有接班之勢。民進黨提名另一位議員林哲凌當選,泛綠分裂,本是國民黨拿下執政權的大好時機。

(雲林縣議員蔡孟真)

藍綠基本盤變化

國民黨並未在口湖提名,既是因為基本盤削弱,也是因為無力整合。傳統上國民黨的支持者四下分散,宮廟系統及體育界人士支持候選人蔡孟真,農會系統支持候選人呂老乾,漁會則大部分支持王溪邊。王溪邊出身口湖票倉下崙,更是多了一重優勢。

對比1996年「國大代表」選舉明顯可以看出,在口湖及附近地方,以前是掛著國民黨的選上的多,如今是掛著無黨籍的容易當選。這之中,有藍綠基本盤翻轉、全臺灣及雲林地方執政權綠化的因素,也從另一面展示了國民黨基層輔選能力的大幅渙散。不是國民黨不想做,而是真的做不了。在中南部,尤其是深綠地方,國民黨只剩下一個殼子了。

雖然在歷史上,民進黨從未在口湖執政過,但對於能拿下口湖的執政權,還是充滿了期待。首先是因為泛藍分裂,勁頭擰不到一起;其次是大佬輔選,期待產生效應。最為關鍵的是,口湖鄉的基本盤屬於綠大於藍,這對於產生首位綠營首長頗有幫助。

在最近幾次的選舉中,泛綠候選人最低得票率都是過半,最高者拿到了六成。雖然口湖所屬的海線地區是國民黨相對有優勢的地區,但仍然無法改變基本盤。在張家班出戰時,口湖鄉的得票數尚能維持在四成左右,倘若非張家班人馬,則可能更加慘澹。因此,民進黨在此地有相當大的優勢,加上選舉接連失敗,林全頻頻出包,凱道示威不斷,拿下口湖,對小英及民進黨頗為重要。

(臺中市長林佳龍輔選民進黨候選人林哲凌)

在民進黨的眼裡,蔡家在口湖深耕多年,諸多人士受其恩惠,是最大的對手。蔡孟真,也成為了曾經的友軍的主要攻擊對象。

比如,臺南市長賴清德意有所指的說:

一定要在雲林擋住黑金,讓雲林來爭取這個光榮,讓雲林向臺灣社會說明,雲林口湖就是臺灣民主聖地

很明顯,賴清德在為同為新潮流的段宜康洗地。段在花蓮市長選後發表的臉書認為,魏嘉賢靠「賄選」當上市長,然而民進黨的檢調系統查無實證。如今段的聲譽下滑,不便輔選林哲賢,賴清德便大肆誇耀雲林選民,希望他們選民進黨人上臺,以堵住蔡家的「黑金」。為什麼一定要在雲林「堵住」呢?因為新潮流在花蓮「沒堵住」嘛。

新潮流吸取在花蓮孤軍作戰的教訓,邀集各個派系共同幫忙,從而使選票極大化。

民主聖地是什麼?

國民黨九換黨部主委仍然拿不下嘉義市長,嘉義市因此被稱為民主聖地;

國民黨在臺南無法拿下執政權,臺南市因此被稱為民主聖地;

宜蘭出了陳定南、林義雄等民進黨神主牌,國民黨形同棄守,宜蘭縣被稱為民主聖地。

但凡是民進黨的天下,它就是「民主」的;但凡民進黨選不上,他就多是「黑金」的。

民進黨從來沒有拿下苗慄縣的執政權,也沒有拿下花蓮縣的執政權。好不容易拿下了花蓮市的執政權,現在又丟了,所以,這是花蓮市選民的問題,是他們沒有「民主素養」,不值得稱作「民主聖地」。

如今口湖想成為民主聖地嗎?第一步就是選民進黨的鄉長,第二步就是讓泛藍無法執政。


所謂「黑金」

同樣的,國民黨林派還在國民黨的時候,他們是黑金的,倒戈到了民進黨,領頭人陳明文就是光輝的嘉義王。

蔡永常還在國民黨的時候,他是黑金的;變成了親綠無黨籍,他就開始變白了。如今你女兒膽敢跟我選,你就是黑金的!

民進黨的選舉主軸就是「反黑金」,炮打前任鄉長蔡永常和最大對手蔡孟真,以強化選民的危機感來獲得泛綠的支持。「口湖向前行,不走回頭路」成為了林陣營的競選口號,什麼是回頭路呢?黑金啊。似乎只有遠離蔡家,口湖才能告別「黑金」。

只是,黑金疑雲在蔡永常的身上,如今卻被有意無意地扣在了蔡孟真的頭上,她有什麼黑金的呢?這會不會給人以欽定的汙名化的感覺?

此外,針對口湖當地特點的一些情況也有被考慮。比如,重點搶攻老人票,這被認為是不錯的選擇。

儘管蔡家緊攻綠營人脈,然而已經來不及(有當地人說:蔡家女兒再續黑金的父親,平時掛著國民黨的名號,酒肉貪腐在鄉裡,這也給了綠營牽連國民黨,認為又勝了國民黨一次)。平時不鞏固自己的組織,跟當權的民進黨翻臉後誰理你?

最終投票結果顯示,1號王溪邊2903票、2號林哲凌3476票、3號蔡孟真3101票、4號呂老乾2904票。在泛藍與泛綠皆分裂的情況下,民進黨人林哲凌以300票優勢當選。當選後,民進黨雲林縣黨部主委廖丁賜不忘揶揄,終結黑金與派系政治,口湖人好的開始。

臺灣的鄉村政治,可有根本的改變,真的因為政黨輪替消除了黑金政治?

顯然沒有。

黑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演化為民進黨對待藍營本土派跟前本土派的態度:

順我者光明,不順我者黑金;選我者民主,不選我者被鄙視。


圖片皆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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