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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靈異事件」,仿佛全世界各地都有傳說,北京也不例外。類似的話題咱們之前說過不少了,比如「老北京十大靈異事件」系列以及「四大兇宅」等。其實所謂的「靈異事件」,與我們俗稱的「鬧鬼」幾乎可以劃等號。說到這個,老北京人都熟悉一句歇後語,叫二龍坑的鬼——跟上了。二龍坑是哪兒呢?就是如今的二龍路,在西城區中南部,南起太平橋,北至闢才胡同。二龍坑的舊稱,是因為這裡確有兩個大水坑,錯來老北京帶坑的地名,大多是因為水。
據說二龍路的水坑和明朝的壕溝有關。那時這一帶不是街,而是一條一直往北、流著清水的壕溝,地名叫北溝沿。水源來自玉泉山水系,不過並不是明朝引來的,而是元代水利專家郭守敬在為元大都解決水源時形成的小河。明初朱棣遷都時,在元大都的基礎上興建新的北京城,以玉河作為都城的重要水系,稱大明壕。這條小河也在那時進行了人為拓寬,到太平橋分汊,一條經今新文化街到宣武門外南護城河;另一條就是經二龍路、過甘石橋、奔廠橋,一直通入北海。明清時期這裡雖然屬於城內,但地勢相對偏僻,不過風景還是相當不錯的,明代武定侯、廣寧伯等人的府第就都在這附近。
到了清朝,二龍路西街及東鄰的大木倉胡同,基本都成了鄭親王的地盤,因為鄭親王濟爾哈朗的王府蓋在這裡,而且佔地很廣。清代,由於忽略了清淤疏通工作,兩條河流逐漸成了兩個水坑。因為水坑並不是圓形或方形,而是彎彎曲曲的,酷似龍形,因此將此地稱作二龍坑。民國時期將水坑填平,並修了路,改稱二龍路。二龍路鬧鬼的說法和這裡的「鬼門關」脫不了干係。鬼門關又是怎麼回事呢?明清時期,這一帶不僅有王府,還有一些政府機關和專用場地,如巡按察院、藤牌營、養馬營、刑部等。而當初的兩條河汊靠近刑部大堂和牢房,水系流經刑部牢房的牆外,形成天然的護院河,今二龍路的北端就是原刑部大牢的牢門。
您琢磨,能關進刑部大牢的,肯定犯事兒不小,八成兒進去就別打算活著出來,因此這座牢門就被稱為鬼門關。以至於後來刑部大牢沒有了,鬼門關成了地名兒,只不過後來嫌它太難聽,就給雅化成了貴門關或貴人關;可即便如此,由於貴與鬼的發音太過相近,聽上去很難分清是貴門關還是鬼門關。直到1965年整頓北京地名時,貴門關才被取消、西部歸入二龍路,鬼門關東部與梯子胡同合併,改稱雲梯胡同。按說這塊兒是城圈兒以裡,離著西單也不遠,不說熱鬧繁華吧,起碼兒應該人口集中吧?可是在解放以前,這一帶的住戶並不多,人們不愛到這一帶來住,除了刑部大牢和鬼門關的存在之外,還因為鄭親王府。
據傳,在清末八國聯軍進北京的時候,當時的鄭親王(因為濟爾哈朗是鐵帽子王,所以他的子孫世襲王爵)也跟著跑了,侵略者的軍隊進駐了鄭親王府,並把二龍坑作為屠殺的刑場。於是大家都認為此地橫死的人太多,「不乾淨」。民國初期,閒置了十多年的鄭親王府也成了人們口中的「兇宅」。因此二龍坑鬧鬼的傳說,不光與鬼門關有關,跟庚子年「死屍堆成山,血染二龍坑」以及鄭親王府兇宅的說法都有關係。二三十年代,這裡住戶稀少,晚間更是鮮有行人,又沒路燈,到處黑燈瞎火的確實挺瘮人。再加上垃圾無人清理,堆積成山,惡化了環境不說,還引來不少野貓野狗、耗子黃鼠狼等動物來此覓食。
偶爾有人夜間從此經過,也常被突然躥出來的野狗、黃鼠狼嚇一跳。或者人在前面走,後面有夜行動物出來活動,隨便發出點兒聲音,或風吹落葉發出的動靜兒,人都會覺得被什麼東西跟上了,回頭看、黑漆漆的什麼也瞧不見,開頭咱們提到的那句歇後語,大概齊就是這麼來的。二龍坑鬧鬼這事兒在北京流傳甚廣,就連國畫大師齊白石都知道。齊白石在太平橋住過,他聽說不遠處有個地名兒叫貴人關,開始還挺高興的,後來得知真相後,還曾寫過一首詩:「悽風吹袂異人間,久住渾忘心膽寒。馬面牛頭都見慣,寄萍堂外鬼門關。」
二龍坑的「靈異事件」傳說很多,最有名的恐怕要數「小白鞋」還是「小紅鞋」來著?早年間北京的住戶,家裡一般都沒廁所,全都要去胡同裡的公廁,老北京人叫官茅房。說有一天晚上,一位婦女內急,到公廁去方便,正蹲著呢,突然從茅坑裡伸出一隻腳來,腳上穿著一隻小紅鞋(小白鞋)。而這個官茅房,正是位於二龍坑的那個。從那兒以後,嚇得附近的人都不敢夜裡上廁所。前些日子有個熱播電視劇叫《新世界》,裡面有個小紅襖事件,八成兒是編劇聽了二龍坑的故事改編的(開個玩笑,別當真)。老人們還常說,當初趕大車的都不敢走二龍坑,尤其是夜裡。因為路過鬼門關這個地方的時候,牲口眼明,到這兒就不往前走,任你怎麼抽打都不靠前兒;而且馬燈總會無緣無故的熄滅,甚至有車老闆兒說:在無人處能聽到哭聲。
當然了,這些都是沒有根據的民間傳說,誰也不敢拍胸脯打包票說:「我被二龍坑的鬼跟上過。」現如今這裡當然早就舊貌換新顏了,好幾個政府部門的辦公樓就在二龍路附近,也沒再聽說有此類事件。可是說來也巧,您都知道協和醫院有個西單院區吧?醫院一般都建有太平間,協和醫院西院在雲梯胡同開了一座鐵門,經常有運送屍體的車出入,因為鐵門裡就是太平間,據說太平間對著的,正是當年刑部大牢的牢門:鬼門關,您說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