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找了一整天都依舊沒個人影!這下雲朝可是坐不住了,突然想起雲林上次的話,心裡一咯噔!
也不顧自己還懷著孩子,先是讓人給丈夫送信,讓往邊關方向沿路尋人,又立時讓人準備馬車,隨即就回了娘家。
這一進娘家的門便直奔徐氏的院子而去。
「你這怎麼回來了?元勳呢?沒跟著?」徐氏紅著眼圈,原本心裡正惦念著留書出走的兒子,這會兒看到女兒。一下子心神便轉到了她的身上。
「娘,雲林可能去邊關了!」雲朝一進屋,看到徐氏張口便道。
「什麼?」徐氏一聽刷的一下便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一下子慌了神。
這,這,這怎麼就去了邊關?徐氏的腦子裡一下子不能接受,他原本以為兒子就是不願意成親,所以胡鬧躲出去避避,時間到了總是會回來的,可女兒帶回來的消息。一下子讓她懵了!
雲朝看著徐氏的樣子,心裡自責的很!都是她,早知道她應該早些告訴娘的,至少讓她心裡有個底,也好盯緊點雲林。
現在可好,不吭不聲的便走了,留下一家子老小的,惦記著他。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感情上次自己說的話,他都沒往心裡去?
「娘,都怪我,上個月,他便來家裡說不想成親。要建功立業,去邊關從戎,讓我給罵了一頓,我以為他熄了這個念頭。便沒往心裡去,誰承想……」雲朝面上難過的很。覺得都是自己的錯,要不是她瞞著。雲林哪裡會走得那麼瀟灑。
「你這是幹啥?娘又沒怪你,雲林那性子是啥樣,娘能不知道,快別自責了,你還懷著身子呢?……」徐氏原本心裡是有些怪責女兒,嫌她竟然有那茬事,怎麼就不和自己通通氣?
可是看在她有了身孕,又滿是自責的樣子,心裡又狠不下那個心,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她生的,又怎麼捨得難為?
兒子雖然疼,可女兒她也疼!更何況她那身子,要是孩子有個什麼,她還不得心疼死。忙拉著雲朝就近坐下,反倒是寬慰起她來。
「去邊去吧!我看他如今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也不把人看在眼裡了!不讓他出去吃吃苦頭,他不知道外面的艱辛,難不成他犯錯,還要讓整個家陪著不成?……乾脆,大家也都別找了,既然他想在外面呆著,就讓他呆,有本事就別給我回來!」徐氏心裡越想越是生氣,嘴裡面就更是不客氣起來。
想到她勞心勞力的給他相看媳婦,一門心思為了兒女,結果,眼看著就要和人家女方好說,下定了,他卻跑了。
你說你要是不喜歡成家,那你和爹娘說清楚不就行了,咱家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往常看著他總說自己不建功立業便不成家,大家還以為他是玩笑的,現在看來,那孩子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謀劃著這事了!
怕是逃避婚事根本就是個藉口,他那一門心思著是想建功立業呢!
小毛頭小子,也不稱稱看自己的斤兩!
「娘,雲林還小呢,不過一次耍性子而已,你就彆氣了!等找著他,就讓她給您跪下來磕頭認錯,您看您氣的,身子骨要緊!」雲朝見自家娘親那生氣的模樣,心裡暗叫壞了!
這次雲林真是過分了!要真是不願意婚事,直接說就是,離家出走算個什麼?
而且去邊關從戎就是那麼容易的事,他要真的想去,鄭重的提出來,和大家商量,大家總會商量出一個好的章程來不是?
這沒鼻子眉眼的瞎折騰,這京城到邊關,十萬八千裡遠著呢!他一人什麼都沒帶,也不知道去不去的?
這路上安全不安全?那邊關和京城的語言可是差著呢!他可別去了那邊連話都聽不懂,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雲朝心裡這麼一想,就更是擔憂起來。
雲林自小雖然也同哥哥雲帆一樣文武雙修,可是哥哥到底因為是嫡長子外面見識的比較多,也較經常的出去在外行走,可是雲林就不同了,因為是幼子,也不用頂立門戶,家裡一直以來都是寵著,慣著,什麼風浪也沒讓他見過。
就是早些年,在家裡她們被祖母,王姨娘楚梅她們排斥的日子艱難,也從來沒讓年幼的雲林雲婷受過委屈。
且不說這廂雲朝和徐氏心裡又是惦記,又是生氣,那邊元勳接到信,又讓人往嶽父楚長青,大舅子云帆那邊送了信,然後又分別帶著人往沿途去往邊關的路上尋去。
而另一邊的雲林,此時早已經出了京城一日一夜,遙遙離京數百裡了!
他一人一騎,背著簡單收拾好的包袱,乾糧,水囊和歷年來攢下的銀子銀票就那麼孤身上了路。
昨夜因為生怕家人追上來,所以一宿都沒有停下趕路,這會兒到了下午,精神便有些不濟。停下來舀出早就準備好的地形圖,大致看了下離下一個城鎮的距離,一人一馬歇了一會兒腳邊又繼續趕路。
一直到旁晚十分,這才終於趕到了城鎮,找了家客棧,停下腳來歇息。把馬匹交給店小二,讓他精心照顧著,自己則要了間上房,隨意的吃了下,洗了個澡倒頭便睡。
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騀,還是客棧的店小二見他一直沒有下樓,生怕他有個長短,不放心,敲門,這才驚醒的。
起來,簡單的梳洗,吃了一頓早午飯,想到昨天實在是太累,決定在休息一晚,明早上路。
見時間還早,自己又是難得出門,就想著要出門逛逛,於是叫來店小二,詢問幾句本地的風俗人情。
誰承想,出門還沒逛多遠,便就遇到了熱鬧事。
原來是一大幫子人正圍著一賣身葬父的女子,一時好奇,雲林便擠上了前。
嘿!別說,這葬父賣身的女子還真是長的不錯,要想俏一身孝,雲林想起小時候姐姐雲朝和他講外面的事時說過的話,心裡突然謹慎了幾分,望著那賣身葬父的女子眼睛閃了閃,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讓出前面的位置。
打算找個合適的位置留下來看戲,看看會不會有姐姐講到的好玩的事。
這才剛退了出去,不想熱鬧便來了!姐姐講過啥來著,歷來賣身葬父的佳人總是會碰到一個貪圖美色的惡霸,再然後又會碰到一個見義勇為的英雄,咳咳!公子或者小姐,再然後以身相許,如果是公子嘛,必是為奴為婢要報答知遇之恩,要是小姐,那更是要誓死相隨……
啊!話題扯遠了,雲林收回視線,似笑非笑的望著眼前如姐姐兒戲時說過的預見,饒有興致的看著。
「在哪?小美人在哪?都給本大爺讓開,十兩銀子,本大爺要了!本大爺正好缺一個貌美的妾室,正好……我看誰敢和本大爺搶人?……」
哈!惡霸出現了,隨著聲音的落下,雲林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五大三粗身穿綢緞的胖子,呵!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的。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鍊子,十個手指上金燦燦的金戒指,腰間左右還各掛著一個成色不錯的玉佩,看的雲林真是佩服不已,還真沒見過這麼打扮過的……恨不得把錢全貼身上,真是唯恐人不知道他是暴發戶麼?
他這樣不怕被搶嗎?雲林看著眼前這必出現的惡霸,很想上前詢問一番,可是看到他身後的家丁,便知道自己不用問了!
看來人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怕被搶,所以周身左右家丁環繞!也不知道累是不累啊!
「大,大,大爺,小女子雖然是賣身葬父,可是小女子也是良家女子,家中也曾是出過秀才,為過官的書香門第,只是如今家道中落,老父又……為奴為婢是小女子所願,可這為人妾室,卻是再也不能的,小女子雖是賣身,卻也不能有辱家門。求大爺慈悲!……」那女子眼裡閃過一絲慌亂,瞧見那惡霸般的胖子,咬著牙淚眼朦朧的道,說完直直的磕了一個頭。
看到那賣身葬父的女子又是跪又是磕的,圍觀的人不少都不忍心,替其說起話來。
「這賣身葬父也是人家姑娘不得已而為之,既然人家不願意,斷然沒有強搶的份啊!……」
「是啊!是啊!這位大爺,您還是算了吧!」
「放屁!本大爺肯要她,已經是她八輩子造化了,竟然還敢調,誰給她的膽子?」那惡霸男子一聽到有人這麼說話,頓時有些跳腳,氣憤的道。
「大爺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何苦跟人家一個小女子過意不去,既然人家不願意,又何必勉強!要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君子之道在於……」旁邊的一聽就知道是個書生,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引來旁邊的不少群眾的贊同。
可旁人越是這麼說,那位惡霸男子的臉色更是不好起來。倒有幾分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原本他對著賣身葬父的事不過是兒戲而已,可是這會兒被這些圍觀的人群這麼一說,心裡的那股犟勁倒是給激了上來。
「二狗子,站在後面幹啥?沒聽到本大爺的話?還不快點 給銀子,把也得姨娘給帶回去,再叫兩人,把我那便宜嶽父給葬了去!……」那惡霸男子冷笑一聲,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書生,沒繼續理會圍觀的群眾,直呼後面的隨從吩咐道。
那名叫二狗子的隨從,巴結一聲,狗腿的擠過人群從懷裡掏出銀錠子,往哪姑娘身上一丟,「姨娘,您請把!」
「不行,不行,小女子不能辱沒了家風,大爺。大爺,您行行好,您就饒了小女子吧!……」那女子猛地抬起頭來,顫抖著嘴唇。搖著頭,嚇得往後挪了挪,恨不得遠遠的離了那銀子,看到它仿佛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